我頭頂上的他的呼吸驟然間彷彿濃重急促了起來,我知道他現在一定低頭在看著我。
他忽然曲起左臂微微撐住自己的身體,從我的身上下滑了些。我的胸口一陣麻癢,他已經在親吻那裡了。我下不了手去捶他的傷口,他又不會主動放過我……這一刻我忽然有些迷惘了。
但是很快,來自他唇舌的挑逗,他帶了一股子貪婪與狠勁的親吻,讓我被他掃過的每一寸肌膚都縮緊了毛孔。我的身體在他的身體下微微地起了戰栗。他彷彿感覺到了,落下的每一處吻都更加狂野和熾烈。
我發覺自己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只要接下來,我和他的興致都不會被敗壞掉,我想這一刻,我其實也不反對和他做一場愛。
“樓少白,你以前和女人睡過嗎?”
他的吻下延到我的小腹處的時候,我用一隻手肘撐起身子,看著他問道。
他微微一滯,沒有回答,繼續下移。
我重復了一遍,伸手搭在了他的脖頸上,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
他終於抬起了頭,呼吸還有些不勻,微微蹙眉看了我一眼,嗯了一聲,然後又補了一句:“都過去了。”說完就又低頭下去。
我微微笑了下,也學他嗯了一聲:“我也是。”
這一次他沒有任何停頓。我看見他猛地抬頭,驚訝地盯著我,整個人彷彿被定住了。
“按照現在的道德觀,丈夫不必對妻子忠誠,而一個妻子必須為丈夫守身如玉,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但我本來就不是池小姐。不管你怎麼看,在我看來,我們的關系並不是夫妻,只是一對因為特殊原因而同住一屋簷下的同居男女。現在你大概有點喜歡我,我也對你有感覺。所以如果知道了這些,你的反應讓我還滿意的話,我想我還是樂意和你繼續接下來的事情。”
我看著他,笑著說道,想了下,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上次,我說有話要對你說,就是這件事。”
他臉上的**之潮迅速地消退了去,整張臉慢慢地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翳。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你的這些奇怪的想法,都是哪裡來的?”
他盯著我問道,語氣有些僵硬。
我在心底裡歎了口氣。
還是高估了他啊。本來以為他留過洋,做派西化,或許在男女之事上能開化些。現在看來,他骨子裡住著的,仍然是個中國傳統的我可以不忠,你卻不能不貞的大男人。
“我對你說這個,是因為我需要保護自己。我不想和你一場歡愛之後,才看到你因為我的所謂不貞而對我露出現在這種質問的表情。你明白嗎?”
我想了下,努力向他解釋。
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的表現讓你失望了?你並不滿意?”
我凝視他,笑了下:“你很敏銳。基本上,可以這麼認為。”
他的嘴巴緊緊地閉了起來,額角的青筋隱隱在微微跳動。
“那個男人,是誰?那個幫你劫獄的?”
他終於開口問我,語調更加冷了。
“不是。你不認識,這一輩子都不會見到他的,”我立刻否認,頓了下,終於看著他,有些猶疑道,“樓少白,我很抱歉破壞了這個本來還算不錯的氣氛。現在既然我們雙方的興致已經沒了。你看,是不是……”
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現在他還壓在我的身上,我和他都衣衫不整。
他忽然朝我露出了個我熟悉的譏嘲的笑,目光閃動:“要是我說我的興致還有呢?”
我微微蹙眉看著他,歎了口氣:“你何必勉強自己。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再繼續也沒意思了。”
“誰說沒意思?蕭遙,你少跟我來你的那一套一套。我告訴你,不管你以前跟過什麼男人,你現在就是我的女人。除非我放手,否則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樓家,懂了沒?有空想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為什麼不想想怎麼討我喜歡?”
他說完了這話,猛地從我身上坐了起來。我注意到可能因為動作過快,再次牽動傷口,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扭曲了下,只是很快,他就單手除掉了身上僅剩的衣物,再次朝我壓了下來。
這是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裡,我第二次發現自己高估了他。我本來以為他會對我不屑一顧,但是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難道他想抹去從前那個奪我“貞潔”的男人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
“樓少白,現在我已經沒剛才的心情了。”
他用力分開我的腿,強頂進去的時候,我在他耳邊說道。
他忽然張嘴,狠狠堵住了我的嘴,一陣略帶了些粗暴的啃噬中,我感覺到了異物驟然侵入的一陣不適,微微哼了一聲。但是這悶哼聲很快就又被他堵了回去。他壓在我身上片刻,大約是覺得傷處不便,把我抱到了床沿邊,自己站在了地上,改成站姿。
他的沖刺極其有力,甚至可以用野蠻來形容,俯下身的時候,他用一隻手端著我的臉,強迫我與他對視,每一下都彷彿都把我撞得支離破碎。
我知道他是帶了情緒做這件事的。這樣的情況下,攻擊他的傷處非但沒用,反而可能會招來他更大的憤怒,而憑力氣,我是完全無法與他抗衡的。
用句老掉牙的話來說,既然QJ是無法避免地,那就盡量讓自己舒服些。
初時的那陣不適過後,我在這樣一場不大甘願的床事中,可恥地漸漸彷彿也覺到了些暢快,我閉上了眼睛,任由他折騰,直到最後,在我一陣不由自主的戰栗中,他終於釋放了出來。我慢慢睜開眼,看見他仍保持著最後一刻的姿勢,單腿站地,另只腿跪在我分開的腿間,左手撐住身體,俯趴在我的身上,墨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額頭上,一滴晶瑩的汗水終於承載不住重量,倏然墜了下來,濺落在了我的額頭上。我眨了下眼睛,看見他右肩的那層薄薄紗布中間,又隱隱有血跡沁了出來。
“何必呢,和我賭氣,又不會改變什麼。我保證你的傷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會讓你很不舒服。”
我伸手,擦去了自己額頭上的那滴水珠,朝他微微翹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