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那女老板卻再也沒露過面,誰也沒能見到女老板的真容。王靜今天來就是想見見那個女老板,可今天排號排了一天都沒能排到她,無奈之下,只能明天再來。
幾個小姑娘在門口拍了照就走了,在她們離開後,門口卻來了一個女人。女人手裡拿著可以進入到【念】的VIP卡,本來要關店的店員看到女人手裡的卡,又看到她的穿著不菲,認為會是個大客戶,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延遲關店的時間,將人放了進去。
女人踩著高跟鞋走入屋內,穿過一條放著油畫的長廊,終於來到古香古色的內間。在屋內,女人穿著白錦色的旗袍。她烏黑的長發散著,正背對著自己擦拭桌上的古董。她的一舉一動非常小心,像是很珍惜那個物品。
盡管是做著這種普通的事,女人身上的氣質仍舊優雅出塵。她的每個動作緩慢極了,時間像是在她身上減速,歲月也不曾給她留下任何不好的痕跡。關思韻想,或許唯一能夠傷害對方的,就只有自己了吧。
“抱歉,今日已經閉店了。”沈茵然察覺到身後來了人,她輕聲說,隻以為又是一些年輕的網紅來打卡。她其實並不介意自己的店被這些人進來參觀拍照,只是不願自己被拍入鏡頭中。是以,沈茵然沒辦法只能雇傭幾個店員來照看,只是今日店主剛好不在。
“沈小茵。”關思韻見沈茵然並未回頭,於是開口叫她。聽到這聲稱呼,沈茵然微楞了片刻,肩膀輕輕顫抖,又逐漸恢復了平靜。那種感覺,好似經歷波濤後,浪潮逐漸褪去,一切歸於平靜與死寂。
“小韻,是你啊。”沈茵然放下手中的古董,轉過身回看關思韻。她的語氣平穩,就連表情也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減淡。
如果說沈茵然看到自己表現出排斥和憤怒,關思韻尚且不會如此驚慌,可此時,沈茵然的表現卻太過平靜了,平靜得甚至有些過頭和反常。
“沈小茵,我…”本來準備好的話,在此刻看到平靜的沈茵然時,竟然一句話都沒辦法再說出來。如果沈茵然趕自己,罵自己,乃至打自己,她都願意接受。可偏偏,沈茵然不打她不罵她,甚至不苛責她,越是如此,關思韻就越發不安。
沈茵然把關思韻的局促看在眼中,盡管心裡已經生出了波濤與輕微的刺痛,可沈茵然面上仍舊掩飾得極好。她其實是想過關思韻會找來的,卻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快過來。
時至今日,再看到關思韻,沈茵然心中仍舊會有波瀾與難過。畢竟是那麽愛的人,心裡只要還存著對關思韻的在意,沈茵然就永遠無法做到平靜去對待關思韻。
離開津屏市後,沈茵然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關思韻的一切。可每到晚上,她還是會做噩夢,夢到關思韻出車禍,夢到她受傷,夢到她死掉,永遠離開自己了。
可這樣的夢僅僅只是噩夢,真正的夢魘,是關思韻不再喜歡自己,真的和紀祁走在一起,兩個人有了可愛的孩子。自己被真正隔出關思韻的世界,再也沒有辦法作為她親近的人去觸碰她,靠近她。
這些夜晚,沈茵然驚醒,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無法安眠。她意識到,自己就算躲到這麽遠的地方,仍舊無法徹底逃離。她試著讓自己去淡化這種感覺,不刻意去遺忘關思韻,甚至會主動去想起兩個人曾經的過往。
每天回憶,每天惦念,習慣了,竟也不再那麽難過了。這種感覺就像是脫敏療法,也不知是真的起到了效果還是自己真的不再繼續在意。哪怕是現在看到關思韻本人出現在面前,沈茵然的情緒也沒有過大的波動。
只不過是,看到關思韻的第一時間,她還是想問這人傷好了沒有,還是會下意識得關心她。
“想喝些什麽?”關思韻的局促,反而將沈茵然的冷靜襯托得更為明顯。她輕聲詢問,好似許久不見到了老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複雜的情感。這樣的沈茵然讓關思韻捉摸不透,甚至開始慌亂。
“水就好。”關思韻動了動唇,緊張地用手攥著手指,表現得像個無措的孩子。她已經許久沒露出這副模樣,沈茵然看著,眼裡的眸光盡是無奈和刻意隱藏的寵溺。
過了會兒,一杯溫水被放在桌上,關思韻說了聲謝謝,接過來小口喝著,紅眸凝在沈茵然臉上,時時刻刻都不願挪開。
“沈小茵,對不起。”關思韻喝完水,終於壓下了心裡的不安,找回了本該有的理智和氣場。她凝眸看著沈茵然,覺得對方好似比自己記憶中又瘦了些,旗袍應該是最新做的,很合身也很漂亮。
聽到關思韻的道歉,沈茵然輕輕蹙眉,她要的從來都不是關思韻的道歉,而她真正在意的是關思韻對自己的欺騙,利用自己對她的在意做出那些事。這些,是道歉也無法挽回的。
見沈茵然不說話,關思韻眸子微紅,她很清楚自己給沈茵然帶去了怎樣的傷害,也知道這四年來自己有多愚蠢。而今,她來找沈茵然,就是決定了,一定要把人追回,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把沈茵然放開。
“沈小茵,我是想給你一個解釋。我從來沒有和除了你以外的人親密過,當初我和紀祁在一起只是個幌子,他是我接近你的踏板。那天晚上在酒吧我把他灌醉之後,找了其他女人陪他。從始至終,我都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