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嗤笑了聲,再次看向沈茵然,隨後她拿起那把鑰匙,狠狠朝著沈茵然身上砸去。鑰匙落在肩膀,觸到昨晚的傷,沈茵然卻好似感覺不到疼,將鑰匙重新送到她面前。
“關小姐,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家庭。”沈茵然無法繼續待下去,關思韻的眼神讓她難以自持,胸口和頭部的疼讓沈茵然幾乎要暈過去。她撐著桌子起身,看著坐在那裡不再看自己的女孩。
這或許是自己最後一次看到小韻了,沈茵然想著,強忍住想要再摸摸她頭的動作,緩步走出包廂。她出去後回到姬妤舒車裡,在坐下的瞬間,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整個人向著身邊人跌去。
“你怎麽了?”姬妤舒看到沈茵然慘白的臉色,抬手摸到她後頸上的一片冷汗,沈茵然身上燙得驚人,應該是發起了高熱。沈茵然沒回答,看向咖啡廳正門,她以為自己還能再悄悄得看一眼關思韻,可等了一會兒,都沒見女孩出來。
“阿妤,開車吧。”
剛剛那一眼,就是最後一面了。
侵蝕·23
“茵然,不要…我會聽話,別騙我好不好?”關思韻喃喃得自言自語,額頭上的手帕在她搖頭時掉下來。宿舍的房門被打開,陳琳禮走進來,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皺眉把那條濕手帕拿起來,重新放在關思韻額頭上,又為她掖了掖被子。
關思韻本來就很瘦,加上身量高,經常會給人一種過於纖細的感覺。陳琳禮是有所察覺的,這陣子關思韻狀態不是很好,總是望著手機對著一個地方發呆,就連之前去的兼職也沒沒再去了。她總是走神,隨後紅著眼眶,又在自己發現時隱去。
昨天晚上,關思韻失魂落魄的回來,當晚就發起高燒,要不是自己起夜去洗手間,看到倒在客廳的人,恐怕關思韻會在開著窗的客廳躺上一整晚。
看來啊,還是單身好,看看這人,談個戀愛,把自己折磨成什麽樣了?陳琳禮在心裡感慨,起身準備給關思韻量量體溫,她剛起身,這人猛地抬起手將她抓住,力道之大,差點把陳琳禮都拉扯到床上。
“你醒了?誒我說,你醒就醒,你扯我幹嘛啊?”陳琳禮穩住身體,終於沒一頭栽倒在床上。她的嗓門讓關思韻恢復了些許意識,她看到陳琳禮那張臉,朦朧的雙眼由期望轉為失望,不過一瞬間。
“是你啊…”關思韻低聲說,她垂眸,慢慢松開抓著陳琳禮的手,從床上坐起來。
“怎麽?不是你的沈姐姐你很失望?你們兩個,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
陳琳禮看得出關思韻最近情緒不對,怕說出來她傷心,也一直忍著沒問,這會兒關思韻都病倒了,她覺得自己也該關心一下了。可她沒想到,自己只是這麽問了一嘴,關思韻就紅了眼眶,這人慘白的臉上帶著憔悴的病容,忍淚的模樣,看得陳琳禮都跟著鼻酸。
“沒什麽,我只是…太想她了,我得去見她。”關思韻小聲嘀咕著,立刻走下床。昨天在沈茵然離開後,關思韻一個人坐在咖啡廳許久,她不相信沈茵然的話,或者說,她無法接受,她們之間就這樣結束了。
沈茵然說感謝自己陪她這麽久,想回歸家庭,可關思韻要的從來都不是感謝,更不需要沈茵然感謝。她願意委曲求全,只要沈茵然還願意自己留在她身邊,她可以什麽都不求,什麽都不要,哪怕讓她永遠當一個見不得人的第三者,她也願意。可是…為什麽沈茵然要那麽殘忍,一定要和自己分開呢?
關思韻承認,她很賤,沈茵然曾經說過,自己是她最珍貴的女孩,可現在啊,那個人把她給自己的喜歡都收走了,那關思韻的存在就成了一文不值的廢物。試問,被丟棄的人,除了作踐自己,還能做什麽?
“喂,你還發燒呢,你就不能讓她來看你嗎?”見關思韻這樣還要下床,陳琳禮皺緊眉頭將她拉住。這句話不知觸動了關思韻的哪根神經,她忽然笑起來,笑得很大聲,又很尖銳。她咳嗽到流淚,卻始終勾著嘴角。
“不會的,她不會來看我的,讓我去找她吧。”關思韻說完,沒等陳琳禮再開口,徑直出了寢室。路上,她給沈茵然發了消息,不出意外沒有得到回復。又撥通那人的電話,好幾次仍舊是無人接通。關思韻叫車去了她們兩個的家,沈茵然沒在,又去了沈氏,被告知沈茵然今天沒有來上班。
關思韻從未想過,自己有天會和沈茵然失聯,她這才發現,原來,只要那個人不聯絡自己,自己就連找她的機會都沒有。懷揣最後一絲希望,關思韻叫車送自己去了沈茵然和紀樅文的別墅,她沒想到,自己那天狼狽的離開,如今,又要以更加狼狽的姿態,重新回到這個地方。
“茵然,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以後都會聽你的,會乖乖當你的女孩,別送走我,也別不要我。”
“沈茵然,我不會離開你的,你說過的,你不會丟下我。”
“我該怎麽辦啊…”
在車上,關思韻靠在窗邊喃喃自語,仿佛正在練習她見面時要說的台詞。她的聲音很低,可前面的司機還是隱約能聽到。司機順著後視鏡,看到關思韻慘白著臉,不停地嘀咕什麽,嚇得急忙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