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了?”林萍兒見柳白霜把銀針收了起來,急忙上前問道。
柳白霜性格很冷,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沒說什麽。
白若竹急忙拉了拉她娘,說:“娘,我已經不痛了,柳大夫真的是妙手回春啊。”
跟著來的官差松了口氣,大人讓他幫忙,可他能幫什麽忙,萬一人家是生孩子,他就更不知道怎麽幫了,他可是媳婦都沒娶呢,幸好只是虛驚一場。
柳白霜開了副安胎藥給白若竹,語氣淡淡的說:“回去別受累,別再嚇著了。”
白若竹急忙點頭,“我記得了。”她可是不敢再有半點馬虎了,現在想想她都一陣陣的後怕。
林萍兒掏出銅錢要付診金,柳大夫卻轉身走了,說:“診金就免了,你們救了個孩子,也算是積了大德了。”
她說完就直接走了,林萍兒伸了手,一時間也不知道給還是不給了。
還是那位官差小哥機靈,說:“柳大夫說免就免了,你們可別逆她的脾氣。我去給你們把驢車找好,等車到了再喊你們出去。”
白若竹見他要走,急忙叫住他,給了他一把銅錢,客氣的說:“這是叫車的錢,余下就請官差大哥喝茶了,今個兒真是麻煩你了。”
官差接過銅錢立即高興起來,他原本以為自己是白跑腿了,沒想到白家人還是挺有眼色的。
等官差高興的小跑離開,林萍兒還盯著他的背影,臉上露出不舍之色。
白若竹見屋裡就她們母女倆,柳大夫也沒回來,便挽了她娘的胳膊說:“娘你別心疼,銀錢可以慢慢賺,人情往來不能少了,也免得二哥以後出來不好說話。”
林萍兒急忙點頭,“道理娘也懂,就是一時有些舍不得,能給你買好些肉吃了。”
白若竹見她娘一臉肉痛的表情,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娘你別總想著給我吃,再吃我要成母豬了,倒是咱們前些日子給你買的布料,你也趕快裁身新衣服穿上啊。”
林萍兒是省習慣的人,以前白家在老宅比不得大房,她也就剛剛進門幾年,連生了兩個兒子,而大房的王氏卻生了兩個女兒那陣子過的好一些,多數時候吃不飽穿不暖已經很常見了,畢竟白家真正能下地乾活的壯勞力太少。
後來二房分家出來,一家人倒是勉強能吃飽穿暖了,只是家裡條件不好,林萍兒已經好久沒添置過新衣了。
前些日子女兒是堅持給家裡人買了新料子裁衣,但林萍兒節儉慣了,覺得不過年不過節的,還是等等再說吧。
可此刻她的想法也改變了,就像剛剛她們面對李大人,人家看她就是白澤沛的娘,她在家就算了,出門還是要講究一些體面的。
“好,回家娘就把衣服裁了。”林萍兒笑眯眯的說。
白若竹見她娘能想通,心裡也高興了起來,她覺得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有條件就吃好穿好一些,免得苦了自己。
沒一會兒功夫,那名官差返回,對兩人說:“車已經找好了,你們趕快回去好好休息著吧,我已經跟車夫交待過了,讓他把車趕的穩一些。”
白若竹朝官差行禮,“不知道這位大哥尊姓大名,今日真的太感謝你了。”
官差撓了撓頭,其實他做上這個差事不久,平日裡就是給老人們跑跑腿什麽的,好處幾乎撈不到,而今天白若竹出手大方讓他印象極好,便笑呵呵的說:“我叫王律己,嚴於律己的律己,以後有什麽事盡管來縣衙找我。”
他說著還拍了拍胸脯,一副自己說話很頂事的樣子,白若竹被這位官差小哥的表情逗樂了,面子上配合著說:“好,那先謝過王大哥了。”
白若竹母女回了家後,林萍兒把今日的經歷講給了家裡人聽,白若竹又是被她爹、大哥、二哥好一頓批鬥,她整個人都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被說的心情鬱悶極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危險了,以後再也不敢魯莽了。”白若竹急忙告饒,她耳朵都痛了,“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們就我回屋休息吧。”
白若竹說著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家人其他人瞬間就不忍了,急忙讓她回去休息。其實家裡人批鬥她也是因為擔心她,可看到她是真的知道怕了,又覺得她也吃了苦頭,又心疼起她來。
等白若竹回了房間,白義宏心疼的說:“趕快給閨女把安胎藥煎了,看樣子她真是嚇壞了。”
林萍兒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說:“可不是嗎,那拐子真的是凶狠,我看著都嚇得腿軟了,咱家若竹還差點被他給打了,唉,不過說到底也是功德一件,好在救回了一個孩子。”
白義宏點點頭,“咱閨女就是心善,不過恩公的話也在理,救人是應該的,但不能逞能。”
一旁靜靜聽著的白澤沛突然開口, 看向林萍兒問:“娘,救了小妹的那人長什麽樣子?沒說姓名嗎?”
“那人戴了個黑色面具,估計是身份不好示人,我也想問下人家姓名,將來好報答人家的恩德,結果他不肯說,似乎也不喜歡我們多問。”林萍兒想了想說:“我瞧著李大人對他尊敬的很。”
白澤沛點了點頭,他估計是上面派下來私下查案的人,所以不方便暴露身份。
白若竹一口氣睡到了晚上,還是林萍兒喊她喝藥才叫醒的她,她睡夠了爬起來卻覺得渾身酸痛,這身子是一天比一天沉了。
她喝了藥湯,緩了一會兒又吃了些晚飯,然後在院子裡乘涼,如今已經步入了秋天,可秋老虎依舊厲害,白若竹希望自己生產的時候天氣能涼快一些,也免得她坐月子受罪。
到了第二天一早,白家門口就傳來了喧鬧聲,白若竹今個兒正好起的早,心裡不由納悶起來,這不是什麽年節吧,怎麽這麽熱鬧?
她過去開了院門,看到外面的陣勢,不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