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府裡,容凜和容臻二人很快就被驚動了,立刻召了來人詢問。
“你說一百多裡地外發生了瘟疫?有人確認了嗎?”
“有大夫確認了,而且死了好幾個人,現在那村子裡的人全都慌了,有好幾個人連夜逃出了村子,就生怕被困在那村子裡等死。”
容臻臉色飛快的變了,沉聲問:“那村子叫什麼村子。”
“商央村,除了這個村子,周圍還有好幾個村子,若是不立刻采取隔離,只怕附近的幾個村子也要被傳染上/。”
容臻立刻喚了弦月進來下命令:“你立刻去通知風雷騎的夜瑾將軍,趕緊的帶人去商央村強制隔離,不准讓村子的人出來。”
“是,”弦月,閃身便走。
容臻揮手讓那稟報的人退下去,自己望向容凜:“我們立刻進宮稟報皇上這件事,然後讓皇上下旨讓御醫院的大夫組建一個醫隊,進駐商央村。”
容凜狹長的鳳眸微微的瞇起來:“怎麼這時候會出現瘟疫,眼下才五月份,怎麼會發生瘟疫,我懷疑這是蕭墨的詭計。”
容臻眼神幽暗:“不管是不是蕭墨的詭計,我們總不能置那些百姓不顧,而且若是我們不動,只怕天下的百姓就要說我們心狠手辣了,而這正是蕭墨的詭計吧,我們進危險,退也危險。”
容凜氣得手指緊握起來:“這個賤男,若是有一日他再出現,我定不饒他。”
他就像個老鼠躲進窟裡似的。他派了那麼多的人去查他的下落都沒有查到,上次他出現,偏偏選在他大婚的時候,使得他沒有辦法丟下臻兒去抓他。
這個可恨又陰險的家伙。
容凜心裡滿是惱火,不過眼下還是進宮要緊。
兩個人收拾了一番,趕緊的進宮稟報容離,關於商央村有瘟疫的事情。
容離立刻派御醫院的御醫帶隊前往商央村,誰知道皇上的聖旨下了,御醫院的一干人竟然一個也不肯去,個個嚇得面色慘白的跪在地上哀求連連。
容臻和容離差點氣得半死,這些貪生怕死之輩,那商央村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還不知道呢,現在他們進駐商央村只不過是為了查這件事。
說不定根本不是瘟疫,而是有人搗亂。
“你們這些該死的混帳,一個個都是貪生怕死的東西。”
容臻對著殿下的一大批御醫怒罵,那些家伙連連的求饒:“賢王妃,那商央村乃是瘟疫之地,若是人進去,肯定輕易便會被感染了,我們若是進去,分明就是死路一條,老臣家裡上有老母,下有妻兒,若是老臣死了,家裡可怎麼辦啊。”
“是啊,若是臣死了,臣的一家老小可就全要餓死了。”
一殿的人鬼哭狼嚎的,容臻瞳眸滿是怒火,真想下令把這些人全拉下去砍了。
正在她火大不已的時候,大殿下首最角落的位置裡,忽地有一人站了出來,垂首沉穩的開口:“回賢王妃的話,臣願帶人前往商央村救濟那些瘟民。”
容臻飛快的望去,發現這人正是之前出現指證古元翊指使公主殺人的御醫,這人其實很年輕,身姿俊逸,只是臉上一道疤痕毀了他的容貌,要不然這人定是一個出色的人,容臻心中想著,望向下面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下官林永。”
容臻瞇眼望著他,總覺得此人有些熟悉,可是仔細看,卻有些不認識,不過眼下不是認他的時候,而是讓他帶人進商央村。
“你說你願意帶人前往商央村。”
“是的,賢王妃,下官願意帶人前往商央村。”
林永沉著的說道,他說完後,殿內的御醫個個點頭推舉他。
“嗯,林御醫醫術了得,賢王妃便讓他帶人前往商央村吧。”
“是啊,林御醫的醫術十分的高超,還是讓他前往瘟疫區吧,他一定會查出來那瘟疫區感染了什麼瘟疫。”
容臻冷眼看著這些家伙,分明一個個都是貪生怕死之輩,有功勞了搶著往上沖,有難了,就推別人上位。可恨。
容臻望著大殿下首的御醫:“除了林御醫,還有其他人願意前往商央村嗎?”
殿下一時沒人說話,最後又有兩人御醫站了起來,沉著的說道:“下官等願跟林御醫一同前往瘟區。”
“好,若是這一次你們在瘟區救了那些災民,本王妃立刻升你們做御醫院的首輔御醫。”
“什麼?”
下面的御醫個個睜大眼了,其中首輔御醫眼睛睜得最大,賢王妃這話什麼意思,讓這三人成為首輔御醫,那他呢,他怎麼辦?
不過首輔御醫的身後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服,首輔御醫立刻反應過來,這些家伙是去送死的,賢王妃這是安撫他們罷了,那瘟區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嗎?
這下沒有吭聲了,殿下的三人卻恭敬的領命:“下官等願立刻前往商央村。”
“好,准了。”
容臻望向下首的三個人,然後下命令:“林永,由你帶隊,除了你們三名御醫外,另調派一些使喚太監和宮女進去,務必要查明那些人是得了什麼病。”
“是,下官領旨。”
林永領著兩個御醫出去准備,很快點齊了人前往商央村。
此時天色已大亮,容臻容凜和小皇帝立刻上早朝,早朝的時候,把商央村的村民感染了瘟疫的事情,和下面的大臣說了一遍,這一說,下面立時嘩然,個個臉色都變了,尤其是聽到容臻說到商央村感染瘟疫的村民有人離開了商央村,很可能進京,若是在京城感染了怎麼辦?
大殿內亂成一團,容臻冷眼看著這些人,冷冷的喝道:“你們慌什麼,這是火燒到你們屁股後面了嗎?”
此言一起,殿內安份了下來,個個望著賢王妃。
丞相賀雷飛快的上前啟奏:“啟稟賢王妃,老臣的意思是立刻派人把守住城門,不准人隨便的進出,以防那些人進城。”
容臻掃了賀雷一眼,緩緩的說道:“派兵把守肯定是要派兵把守的,只不過不能讓人知道發生瘟疫的事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容臻說完望向下首的閔京知府:“白大人,立刻帶人把守京城,小心檢查進出城的人,若是有慌張失措的,一定要扣押起來,小心檢查他們的身份,另不要把此事洩露出去,以免引起閔京城內百姓的恐慌。”
“是,賢王妃。”閔京知府白大人沉穩的應了聲。
大殿內,眾人總算安定了一些,容臻掃視了一眼,正想再調派一些人隱在京城中注意著城內的動靜,好第一時間把情況反饋上來,不想她還沒有來得及下令,殿門外,有人飛奔而進,來人竟是昭勇將軍江英成,江英成俊挺剛毅的面容上滿是黑雲,他一奔進大殿便大叫起來:“皇上,不好了。”
容離和容臻二人一起望向江英成,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江英成跪下稟報:“京城內有人洩露了消息,說商央村感染了瘟疫,而且有人進了城,眼下京城內慌亂成一團,大街小巷的百姓商家都不做生意了,滿街的亂竄,有些人甚至於拖家帶口的要出城,說要到外面去躲瘟疫,不過守城門的兵將不敢把人放出去,所以現在城門口,眼看著便要打了起來。”
因為商央村離得閔京城很近,所以京城裡的人一聽到商央村發生了瘟疫的事情,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離開京城。
大殿上,本來安靜下來的朝臣,再次嗡的一聲議論個不停,不要說那些百姓,就是這朝堂上的人個個也恐慌起來,似乎那瘟疫要燃燒到他們的頭上似的。
容臻和容離的臉色噌的一下難看了起來,天近亮才傳出來的消息,這會子竟然便洩露了出去,這不難看出,根本是有人故意而為,所以那商央村的瘟疫,究竟是真的瘟疫還是有人下毒引發的。
容臻掃視了大殿下首的所有人一眼,然後開始分派任務,命令昭勇將軍秘密的搜查陌生人,若是發現有來歷不明的人,立刻抓起來,先關押進刑部的大牢,然後進行排查。
兵部尚書帶人去城門口疏散百姓,一定要告訴那些百姓,這是謠傳,商央村雖然發生了瘟疫事件,但是並沒有人離開,若是有人離開,他們不會沒有接到消息,至於其他的朝臣,安部就班,誰也不准有半點慌張的姿態,若是有哪個大臣露出蛛絲馬跡來,定斬不饒。
容臻的雷霆之令,誰也不敢違抗,滿殿的朝臣終於冷靜下來,陸續的離開了大殿。
大殿內最後只剩下容離容臻和容凜三個人,三個人面面相覷。
容離是滿心憂慮,雖然他是皇帝,可倒底太小,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一時竟然慌亂了,望著容臻擔心的說道:“姐姐,怎麼辦?眼下怎麼辦?”
容臻拉著他的手安撫他:“沒事,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不過從瘟疫發生到這麼快便洩露出去,我懷疑這一次的瘟疫根本就不是瘟疫,而是人為的下毒,很可能是有人故意下毒,制造出混亂的瘟疫事件,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一定是針對我來的,只怕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容臻眼神凌厲,周身的戾氣,容凜伸手摟著她,沉聲說道:“臻兒,這一次的瘟疫事件,傳播得太迅速,很顯然的一定是有人和蕭墨裡應外合了,先前我已經讓人查了朝中的官員,其中有三個人的形跡有些可疑,我派了人盯住了這三人,若是他們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動靜,我們定然會抓住這個該死的混帳,到時候從這個人身上下手,一定會揪出蕭墨來的,若是查到這個家伙的下落,我定要親自抓住他,把他給千刀萬剮了。”
容臻點頭,掉頭望向容離時,拍著他的手說道:“離兒,你別擔心,這些事姐姐會處理的,你只管安心待在宮裡,相信姐姐好嗎?”
容離望著容臻,想到他們兩個人無數的遇到危險,每一次都化解了危險,所以他相信姐姐的能力。
想著他略松了一些神色,用力的點頭:“嗯,姐姐,我相信你,我們不會有事的,只是姐姐你要小心些,千萬不要有危險。”
“我會的。”
容臻示意安太監帶了容離去上書房,自己則和容凜出了宮,一路前往城門口而去。
馬車出宮後不久,便有些難以行路,因為大街小巷上亂糟糟的,所有人都東奔西跑的,像沒頭蒼蠅似的亂跑,根本無心賣東西,整個京城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甚至於有不少人拖家累口的直奔城門口而去,這些人打算離開京城出外去避難。
賢王府的馬車一路往城門口而去,遠遠的便看到城門口密密麻麻的人群,很多人要出城,而守城門的兵將不讓這些人出城,所以兩下沖突,眼看就要打了起來,雖然兵部尚書帶人在疏散,不停的勸說著百姓,說商央村的人沒有進城,讓大家稍安勿燥,眼下商央村已經被人隔離了,不會有人出來的,而且皇上已經下旨,讓御醫帶隊進了商央村,檢查看看此次的事件究竟是不是瘟疫事件。
現在尚未定論,不要被人給扇動了。
兵部尚書說得口沫飛濺,累得半死,可惜百姓收效甚微,這些人雖然沒有吵著要出城,但是卻也沒有讓開,便這麼阻在城門口不離開。
容臻望向容凜,臉色沉沉:“昨夜才傳出的瘟疫事件,一大早便傳播得如此的迅速,可見背後動手腳的人絕不會是一個兩個,而是一批人,這麼一批人,若是陌生人,定然會被昭勇將軍抓住,若是昭勇將軍經過搜查,卻沒有查出多少人來,那麼就說明一件事,這些人是京城內的人,是我們熟悉的人,是隱在京城中的人,所以才讓我們查不出來。”
容凜聽了容臻的話,瞳眸滿是陰霾,周身攏著戾氣,緩緩說道:“若真是這樣,我就不相信這些人能鑽下地洞。”
“你密切注意著朝中那些形跡可疑的大臣,對了,注意他們府邸裡的奴才。”
容凜點頭,兩個人掉首望出去,看見外面的百姓依舊固執的站著,沒有離開。
容臻眼神一冷,手一伸拉著容凜飄然出了馬車,一路施展輕功,從眾人的頭上飄過去,直落到兵部尚書的馬匹旁邊。
兵部尚書一看容臻和容凜二人出現,趕緊的翻身下馬,恭敬的施禮:“臣見過賢王爺,賢王妃。”
兵部尚書身後馬上的兵將迅速的翻身下馬,個個恭敬的對著容臻和容凜施禮:“見過賢王爺,賢王妃。”
四周的百姓自然知道容凜和容臻的身份,尤其是容臻這個賢王妃,乃是先帝下旨認准的攝政王妃,也就是這個攝政王妃有權利決斷他們的去路。
一時間,人群裡有人叫起來:“賢王妃,我們要出城,我們要出城去。”
“有人感染了瘟疫,還進了城,難道要我們等死嗎。”
容臻冷冷的望著四周激動的人群,忽地抬手阻止了吵鬧的人群,她一動,四周的百姓終於安靜了下來,一起望著她。
她眸光幽冷,語氣冰冷的說道:“你們要出城,可以,不過本王妃今日必須說一句,若是你們出了城,日後查清楚此次瘟疫事件根本是子需勿有的,或者說根本沒有人進城,而是有人造謠生事的,那麼你們就必須承擔你們的後果,這個後果就是你們將永遠無法進閔京城,你們將不再是閔京城內的百姓。”
此話一出,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個個面面相覷。
有人小聲的問道:“賢王妃你話是什麼意思?”
容臻擲地有聲的說道:“本王妃的意思很清楚,這閔京城是你們的家,你們的窩,你們在還沒有確認發生任何事情的時候,便打算捨棄了它,打算不要它了,既然如此,你們還回來做什麼,對不起,你們從踏出這個城門一步,便永世不准再進城門一步。”
容臻的話說完,下面的人群有人不滿的開口:“憑什麼啊,我們是閔京城的人,我們等到瘟疫解除了,就要回來的。”
容臻臉色黑沉,周身煞氣的望著下面的人,再說了一遍。
“今日本王妃把話放在這裡,你們只要踏出城門一步,日後就不准進閔京城,永世不准入京,不信大家可以試試看。”
這下倒徹底的震住了這些百姓,大家面面相覷之後,個個拿不定主意了。
他們本來的主意是離開躲避一下,待到瘟疫解除了再回來,現在賢王妃卻說,他們若是離開,就不要回來了,而且永世不准回京,這裡是他們的家,他們怎能不回來呢。
容臻眼見這些人被她給震懾住了,再次的開口:“其實眼下商央村那邊究竟是不是瘟疫感染,根本不清楚,皇上已經下旨派御醫前去查這件事,你說我們都沒有確認是瘟疫,你們又從哪裡聽來的這個消息,所以大家還是稍安勿燥吧,不要害怕亂了分寸,各自回去做事吧。”
容臻的話,百姓還是聽進去了,最主要大家知道眼面前的這個賢王妃不是個簡單的人,所以她說的話就是命令,他們若是現在走了,只怕以後真回不來了,所以這些人相視過後,慢慢的散開了,又各自回家去了。
容臻心裡松了一口氣,望向容凜,緩緩的說道:“我想那背後的人就是想乘機引起閔京的混亂,現在這些人回去了,他們不會善罷干休的,你派王府的親衛,盯住京城各個地方,若是發現有人乘機引起混亂的,立刻把這些人給我抓起來。”
“好。”
兩個人說定了,一路回賢王府去了。
容凜送容臻回房間休息,自己則安排手下的親衛隱伏在京城的各個要口。
下午的時候,果如容臻猜測的一般,京城內再起混亂,因為有人死了,據說是感染瘟疫死的。
這消息不亞於石沉平湖,瞬間在京城內引起掀然大波,之前被容臻安撫下來的百姓,個個恐慌起來,不但恐慌,還個個心起怨恨,對容臻起了憎恨之心,明明有感染瘟疫的人進了城,竟然還騙他們說沒有人進城,太可恨了,這賢王妃是想害死他們嗎,不,他們不要留著,他們要離開。
京城內再次的鬧了起來,這一次不同於之前的一次,要離開的人更多,更混亂,滿大街都是奔走的人群,拖兒帶女,拖家累口的一路離開。
賢王府,此時坐了不少的人,都是朝中的一些大臣,紛紛的趕來賢王府和容臻商量對策,看如何安撫這些百姓。
丞相賀雷飛快的望向容臻:“現在京城整個亂套了,一個不好,只怕要亂天了。”
容臻望著下首的所有人,緩緩的開口:“今天天沒亮,商央村那邊才有消息傳過來,可是天一亮。京城內便傳了開來,說商央村感染了瘟疫,有人進城了,這引起了京城內的恐慌,試問,那些村民有這樣的能力引起這樣大的混亂嗎,幾乎在一時間,謠言便傳遍了整個京城,本王妃之前明明安撫了百姓,這下午便傳出來有人感染了瘟疫死了,你們說這真的是村民所為嗎?”
容臻話一落,下面的朝臣面面相覷,然後朝中的張御吏飛快的站起來,臉色難看的說道:“賢王妃的意思是京城內有人引起這股混亂。故意制造出的瘟疫事件。”
容臻沒有回答張御吏的話,而是望向了昭勇將軍江英成,江英成飛快的起身稟報:“本將今日早上奉旨領著人在京城內迅速的搜查,不過搜查過後,各處回稟過來的消息是,並沒有什麼形跡可疑的人。”
容臻點了一下頭示意昭勇將軍坐下來,又開口說道:“能把謠言傳遍整個京城,這需要一大批的人手,但是昭勇將軍查下去的結果是竟然沒有發現什麼形跡可疑的人,這說明什麼,說明這背後動手腳的人,就是閔京城內的人,還是個能力十分厲害的人。”
此話一起,下首的朝臣不由得議論起來,個個交頭接耳的說起來。
張御吏等人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不過他們仔細分析之後,也覺得賢王妃所說的話是個正理。
“沒想到竟然有這等狼子野心的人,若是查出來定不輕饒。”
“是啊,若是查出來,定然輕饒不了這該死的混帳,竟然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廳堂外,容凜領著人走了進來,飛快的說道:“本王安排的手下果然抓住了不少造謠生事的人,這些人都是乞丐,分布在閔京城的乞丐。”
“是乞丐嗎?只怕有人故意混在乞丐裡,指使這些乞丐,你給我重重的審,一定要審出背後的指使者來,若是他們說背後的指使者蒙著臉什麼的,你就讓他們講這指使之人的特性,個子多高,說話的聲音,身體有什麼特質,每一個都問,我想定然會在這其中查出什麼蛛絲馬跡,然後查下去,一定會找到背後真正的指使者。”
容臻森冷的聲音響起來,廳堂內的人個個感到不寒而粟,不過想想自己沒有做過什麼,又坦然了。
張御吏望著容臻和容凜兩個人,飛快的說道:“眼下怎麼辦?若是再不想辦法,只怕這些百姓能瘋了。”
容臻望向容凜,沉穩的問:“你們一共抓了多少乞丐。”
“近三十個。”
“從中挑選十個乞丐,把他們交給刑部尚書,對外宣布,這些人是亂黨分子,乃是前大歷的余黨,因心中惱恨,所以才制造出的這起恐慌,我想百姓若是知道這個,肯定不會再鬧的,另外你找一些兵將,偽裝成百姓,隱於這些百姓中,游說這些百姓,相信可以平息這次的事件。”
“好。”
“刑部尚書,立刻去辦這件事。”
刑部尚書趕緊的起身,容凜和他一起走出去辦這件事。
正廳裡,容臻望向下首的眾人:“希望各位大人和本王妃一起努力,定要抓住這背後的奸臣賊子,若是抓住此人,本王妃定斬不饒,不但斬他全家,還要滅他九族。”
此言一起,個個心驚膽顫,誰也不敢說話了。
容臻已揮了揮手:“好了,你們各自回去吧,記著,你們身為朝堂的官員,首先就不要慌,另外,把你們各家的奴僕都派出去,進行游說,告訴那些百姓,什麼事都沒有,乃是亂黨分子搞出來的事情。”
“是,王妃。”
眾人齊聲應,這一刻是真正的信服了容臻。
明明是混亂不堪的局面,可是到賢王妃的眼裡,很快就化解了,這個女人厲害。
眾人一起退了出去,容臻瞇眼望著這些退出去的家伙,之前容凜之所以出現,說抓住了三十個乞丐,便是想讓幕後真正的指使者知道,他們抓住了散布謠傳的乞丐,她就不相信這背後的人不動手腳,若是動手腳就可以順籐摸瓜的抓住背後的指使人,相信這個人很快就要浮出水面。
容臻冷笑。
容凜從外面走了進來,沉穩的說道:“人已交給刑部尚書帶出去了,而且我又派了不少人出去游說那些百姓,相信會沒事的。”
容臻點了點頭:“這背後的人只怕不會善罷干休,一著不成,只怕還有下面一著。”
容臻說完容凜沉默,他們在明,敵在暗,所以根本不知道敵人的下一步方針如何走,如若知道敵人的下一步方針如何走,他們就可以事先安排,順利的抓住這家伙了。
兩個人正凝眉深思,外面有人走了進來,竟然是慕容流雲。
慕容流雲領著南宮落瑤和另外兩個長老進來,四個人一起向容臻行禮,行完禮後。
慕容流雲望向南宮落瑤,示意她說話。
南宮落瑤飛快的開口:“公主,屬下剛才觀天像,發現今晚很可能會出現天狗食月的怪像,屬下想著,那背後的黑手會不會借著這天狗食月的現像來謀算公主。”
容臻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盯著南宮落瑤:“你說天狗食月?”
“是的,今晚已時一刻,天狗食月。”
“好,真是太好了,不出意外,背後的人肯定會借著這天狗食月來說事,既如此,我們來好好的商量商量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你們過來。”
四大長老立刻圍了過來,容凜也湊了過來,幾個人圍在一起,聽容臻分派今晚的任務。
尤其是慕容流雲,聽了容臻吩咐的事,立刻領著人去做,今晚他們定要殺這些可惡的家伙一個措手不及。
待到四大長老走了,容凜伸手抱著容臻入懷,然後抱著她一路往外走去,嘴裡則心疼的說道:“臻兒,我抱你去房裡睡會兒,今晚有行動,我們乘現在睡一會兒,養足精神,好准備今晚的戰斗。”
容臻沒反對,窩在容凜的懷裡,已經閉上眼睛休息了,容凜則緊摟著她,一路回房間休息去了。
外面,刑部尚書抓著十個乞丐,一路招搖過市的向百姓宣布,抓住了造謠生事的前大歷的亂黨分子,竟然膽敢亂造謠說商央村的村民感染了瘟疫,事實上商央村的瘟疫很可能不是瘟疫,是這些家伙下毒的,眼下抓住了這些家伙,定斬不饒。
刑部尚書如此高調的動作,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那些原本打算離京出走的百姓,又都遲疑起來,一時倒不急著走了,再加上容凜派出去的人,假扮成百姓隱於人群中,不時的游說著,百姓中很多人不想走了。
最後朝中各家大臣的下人紛紛的加入游說,表示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瘟疫事件,若是有,他們各家的大人為什麼不走,為什麼個個全安份的待在閔京城裡。
百姓仔細的想想,沒錯,閔京城內的各個朝官,一個也沒有慌,也沒有要走,若是真有瘟疫,人家這些當官的會不著急,不走嗎?反觀他們,只不過是小老百姓的,難道命比人家當官的值錢不成,人家不走,他們倒拖家累口的要走了/
看來真是有前大歷的亂黨分子生事,所以才會整出這麼大的動作,還害得他們拖家累口的。
這些不明真相的百姓把那所謂的亂黨分子罵了個狗血噴頭,最後緩緩回家。
本來鬧成一團的閔京城,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
可是這安靜沒有安靜多長時間,便又熱鬧了起來。
傍晚時分。東城,忽地出現一個手執拂塵的道士,自稱自己是落霞道長。
落霞道長乃是天下有名的道士,深受民眾的喜愛,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閔京城,還出現在這種時候。
不少百姓紛紛的奔出家門,歡迎這位道長。
落霞道長一臉憐憫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百姓,然後心痛的望著這些百姓說道:“各位施主,今晚貧道之所以出現,乃是因為我開羅出現禍國妖女,她的出現,將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啊,貧道不忍心看到眾位施主受苦受難,所以特來點化各位施主。”
落霞道長的話一落,眾人不由得想起了商央村出瘟疫的事情,很多人的臉色變了,朝著落霞道長問:“道長,你說的那個禍國妖女是誰?是誰,我們要把她攆出去,我們要把這個禍國妖女給攆出去。”
落霞道長抬頭看天,然後微微的閉上眼睛說道:“天將現異像,大家稍安勿燥,待會兒天現異像後,貧道會給各位施主指出究竟何人是禍國妖女的。”
他說完抬頭望著天,他身側的百姓則陪著他靜靜的等著。
四周越來越多的百姓圍了過來,然後小聲的問身側的人,等聽到身側的人說,開羅出了禍國妖女,將給他們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這些百姓也紛紛的靠攏了過來,最後聚集了很多的百姓。
已時一刻,落霞道長望向四周的百姓,飛快的開口:“各位施主請看天上的月亮?”
四周的百姓依言抬頭望著天空,慢慢的發現半空中的月亮,本來又大又圓,忽地就好像少了一塊似的,只剩下大半圓了,這是怎麼回事?
人群中有人驚訝的叫起來:“落霞道長,這是怎麼回事?”
“是啊,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月亮會少了一塊啊。”
“天現異像啊。”
“果然是天現異像,天現異像,禍國妖女出現啊。”
人群中有人喊叫了起來,一人喊叫,所有人都叫起來:“有禍國妖女出世啊,我們要把這女人趕出去,不能她留在我們開羅。”
天空上方,本來大半圓的月亮忽地又少了一塊,變成半圓了,這下人群中的百姓更慌亂了。
“落霞道長,你快說,這禍國妖女是何人?你快查查,看這妖女究竟是何人?”
落霞道長聽了眾人的話,微瞼眼目掐指算來,然後飛快的朝著正西方一指:“禍國妖女乃是這個方向的人,既能禍國,必然是非常厲害的人,這個方位有什麼厲害又能力非凡的女人嗎?”
百姓中有人飛快的叫起來:“有,賢王妃。”
“沒錯,賢王妃就在這個方向,她能力又強又十分厲害。”
“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是禍國妖女,不行,我們要把她趕出去,不讓她留在這裡害我們。”
“走,去賢王府,我們不能讓這個女人害我們。”
民情被激憤起來,個個往賢王府走去,落霞道長望著這些激動的人,不由得眼裡閃著精光笑了起來,他跟在人群中,一路前往賢王府而去。
賢王府裡,容凜和容臻此時已經起來了,兩個人正在花廳吃東西,忽地聽到外面手下驚呼聲響起來:“快看,天上的月亮怎麼回事?”
“啊,少了一塊,好好的月亮怎麼少了一塊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狗食月,這可是不好的現像啊,聽說天狗食月現,天下必有災禍,不知道是真是假。”
外面說得十分的熱鬧,容凜和容臻二人相視望了一眼:“沒想到真是天狗食月,那背後的人只怕真要以此動手腳。”
容臻點頭,望向容凜說道:“待會兒前面鬧起來,後面必然有人來殺那些乞丐,你人可安排好了,一定要抓住那些來殺人的人。”
今日白天容凜是故意在那幫朝臣面前說抓住乞丐的事情的,就為了讓背後謀算的人派人來殺人滅口。
雖然那些乞丐並沒有見過背後指使人的真面貌,可是那指使的人還是擔心,露出什麼蛛絲馬跡,所以一定會借這混亂的檔口派人來殺人的。
“我已經安排下天羅地網了,定然會抓住那些刺殺的人,只要能抓住這些刺殺的人,我們就能順滕摸瓜的查到背後的人。”
容凜說完挾了一筷子菜放進容臻的碗裡:“來,多吃點,最近你都累瘦了,看得我心疼死了,有時候我真想不管小皇帝的死活了,就帶著你去過游山玩水的日子,或者我跟你一起去天山,過我們閒雲野鶴的日子,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啊,你還說那小皇帝是命定的皇帝,我看啊,他命定便命定在有你這麼一個好姐姐替他操心著,否則他什麼都不是。”
容凜想到容臻所吃的苦,便不滿的發起了牢騷,不過他剛發完牢騷,門外花姐急急的奔進來,臉都白了,急切的說道:“王爺,王妃,不好了,門外百姓圍住了我們賢王府的大門,大罵賢王妃是禍國妖女,讓我們把她交出去,要把她趕出京城去。”
容凜雖然早就知道背後的人可能會使這詭計,可是現在聽到這些話,還是生氣火大得整張臉都變了,他手指一握,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瞳眸森森的開口:“這些該死的刁民,竟然膽敢如此胡言亂語,看本王不殺了他們。”
容臻趕緊的伸手拉著他,阻止他出去:“他們只是一幫愚民罷了,聽人擺布而已,你現在出去殺了他們,只怕真坐實了我禍國妖女的身份了,算了,後面不是還有事嗎?”
容凜和容臻剛說完,外面又有手下奔了進來,急切的說道:“又來了,又來了一幫百姓,說王妃乃是救世聖女,請她救救開羅的百姓,這後來的人和先來的百姓在府門外打了起來。”
容凜聽了冷哼一聲:“打吧,打死那些刁民才好。”
因為後來的一幫人是由慕容流雲帶領的,裡面有不少王府的親衛在裡面,若是和百姓打起來,肯定是後來的人占上風。
容凜恨不是讓那些手下好好的教訓教訓這些刁民,容臻卻不想打死人命,那些百姓雖然可恨,可是卻只是愚民,她們能和這些百姓一般計較。
“走吧,去王府門外看看。”
容凜跟著容臻的身後一路前往賢王府的門外,人還未到門外,便聽到門外兩幫人正在對著叫罵。
“她是禍國妖女,必須攆出我們閔京城。”
“她是救世聖女,只有她才可以救我們開羅,你們這些混帳,受人戲弄還不自知,若是賢王妃出事,開羅就亂了,天下也就亂了。”
“她是妖女。”
“聖女。”
賢王府大門轟隆隆的被人拉開,門外眾人正打得歡,這個拽那個的頭發,那個狠踢這個人,這個把那個按在地上,那個使勁的抓這個的臉,整個的亂成了一團。
不過聽到賢王府的大門拉開的時候,大家倒是同時的松開了手,齊齊的望著賢王府門前走出來的數道身影,為首的兩個人在夜色之中,好像兩道光一樣的耀眼,男子周身的戾寒之氣,仿似地獄的修羅一般,瞳眸陰沉嗜血的緊盯著大門外的所有人,而女子眉眼攏著瀲灩的輕笑,整個人明艷得就像一株搖曳生姿的艷麗海棠,那微笑的眉眼,瞬間照進了所有人的心房。
四周一片寂靜,忽地人群中有人叫起來:“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