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府的府門外,一人忽地叫嚷了起來,其他人也下意識的叫嚷了起來:“她是禍國妖女,若是不把她攆出閔京城,我們開羅就要有大災難了,我們不能留著她。”
“對啊,我們不能留著她。”
這些百姓大叫聲此起彼落的響了起來。
這些人一叫,賢王府門前,數道身影飄起,直往那些搗亂的百姓中疾射而去,眨眼的功夫便抓住了三五個叫得最厲害的人,這些人根本不可能是百姓,而是隱於百姓之中借機生事的鬧事者,這些人就像是他們安插在百姓中的王府親衛一樣,都是別有所圖的。
所以定要抓住這造謠生事的,這樣才好查清楚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生事的。
不過賢王府的親衛一動手腳,百姓便炸開了鍋似的大叫:“啊,他們抓人了。”
“是啊,殺人了,殺人了。”
賢王府的大門口,容臻冷冷的喝令:“住口。”
這一聲住口乃是她用內力喝出來的,所以一聲喝之下,下面的百姓個個覺得心口一疼,下意識的停止了吵鬧。
容臻從大門前踱步走下了石階,冷眸望著府門外的百姓,沉聲說道:“你們聽誰說本王妃是禍國妖女的。”
人群中有人飛快的說道:“落霞道長說的。”
“落霞道長乃是有名的道士,他說天現異像有妖女禍國,所以你就是那個禍國的妖女,我們若是不把你攆出京城去,我們就要遭受各種的災難,所以我們必須把你攆出京城。”
“對,你趕快給我們離開京城,只要你離開了,我們就沒事了。”
這一回容臻沒有說話,倒是她身後的容凜陡的怒喝起來:“閉嘴,若是你們再膽敢胡言亂語,看本王不打死你們。”
容凜話一落,下首的百姓驚慌的怔了一下,可隨之有人叫起來:“啊,賢王府要殺人了,賢王府要殺人了。”
容凜懶得理會這些無知的百姓,他瞳眸寒氣凜厲,陡的命令身後的手下:“去,把落霞道長給本王抓起來,膽敢妖言惑眾,分明是找死。”
容凜一聲令下,身後數道身影再次的飛出來,直撲向人群之中的落霞道長。
人群之中的落霞道長,一看賢王府的人來抓他,臉色不由得變了,飛快的閃身便走,同時他身後的暗處有幾道身影直撲向賢王府的人,兩幫人就這麼在百姓的頭頂上方打了起來,直嚇得百姓驚叫起來。
容凜身後的弦月看著那落霞道長竟然打算逃走,身形一動,疾射出去,直奔向落霞道長而去,兩個人眨眼交上了手,不過幾個會合間,落霞道長便被弦月給抓住了,一直抓到王府的大門前。
容凜怒瞪著身側所謂的落霞道長,仔細看他,發現此人面像很年輕,可是卻蓄著胡子,分明是假的,抬手去扯此人的胡子,然後又一把扯掉他頭上用來易容的假發,最後這人露出了真面貌,哪裡是什麼落霞道長,分明就是有人假扮落霞道長的。
容凜臉色冷硬的望著下首的百姓,陰沉沉的開口:“這下你們可是看到了,這是落霞道長嗎,分明是別有用心的人出來禍亂的開羅。”
賢王府門外,一瞬間安靜,可是很快又有人飛快的說道:“可是今晚天現異像,分明是要有災禍發生的,總之賢王妃這樣的女人摻合朝堂的事情,此乃有違天理的,所以她定然是禍國妖女。”
“是啊,她一介女子,竟然摻合朝堂之事,分明是有違天理的,所以她一定是禍國妖女,讓她走。”
“讓她走。”
容凜沒想到自己都揪出了這落霞道長是個假的,這些刁民竟然還一口咬准臻兒是禍國妖女,容凜氣得抓狂,惱火得想殺人,臉色冷冷,瞳眸一片陰沉。
不過他沒有開口,下面的慕容流雲已經大叫起來:“你們有沒有搞錯,天現異像,確實是要發生災禍,可是這災禍發生了要有人來救,賢王妃便是要救開羅於水火之中的,你們怎麼不想想,若是她真的走了,宮中的皇帝年幼,無力主持朝政,到時候必有禍亂之人出現,那開羅才是真正的危險了,所以賢王妃是救開羅的救世聖女。”
慕容流雲一說,人群中,賢王府的親衛偽裝的百姓便大叫起來:“聖女,賢王妃乃是救世聖女。”
“是啊,我們要保護救世聖女,不能讓她被人傷了。”
“什麼救世聖女,分明是禍國妖女。”
人群中有不少人相信容臻是救世聖女,可同樣有不少人認為她是禍國妖女,之所以認為她是禍國妖女,一來是因為之前落霞道長的話給他們造成了一種意識,再加上天現異像,最主要的是容臻身為女子,竟然臨朝攝政,這在很多的百姓心中,是不願意接受的,所以他們認為容臻的舉動是逆天而行,所以天現異像,定然是因為她,才會這樣的。
賢王府門外再次的轟亂了起來,兩幫人爭吵不停,眼看著一言不和又要打了起來。
容凜聽著那些罵臻兒是禍國妖女的百姓,真想把這些人全都殺了,可是若殺掉這些人,只怕臻兒真要落了一個禍國妖女的名聲,所以最後咬牙忍住,只一張臉比鍋底還黑。
本來他們以為讓慕容流雲假扮了和尚,又有賢王府的兵將隱在其中,定然可以平息這些百姓的心思,可是沒想到這幫愚民,竟然如此的蠢笨。
眼看著賢王府的門外一眾百姓要打了起來,容臻忽地沉聲叫了起來。
“住手。”
她一聲冷喝,賢王府的府門外,所有人都停住了手腳,齊齊望著她。
只聽她緩緩的說道:“本王妃會讓你們看清楚,本王妃究竟是禍國妖女還是救世聖女的,本王妃決定了,立刻進瘟疫區救那些災民,若是本王妃完好無損的從商央村走出來,你們說本王妃是禍國妖女,還是救世聖女。”
這話一落,府門前的百姓齊齊的愣住了,然後有人說道:“好,如若你真能從商央村的瘟疫之區走出來,我們就相信你真是我們開羅的救世聖女。”
“對。”
“若是你真的從商央村的瘟疫區走出來,我們就相信你是老天庇佑的救世聖女。”
人群裡百姓激動的叫起來,容臻抬手,沉聲開口:“好,本王妃立刻帶人前往瘟疫區。”
容臻話落,下首的百姓又有人叫起來:“你現在就必須進商央村,若是現在不進,誰知道你們會不會搞一個假的進去。”
“是的,現在你不進去,肯定會搞一個假的進去。”
賢王府門外,不少人叫起來,不過因著容臻答應進商央村,這些人的情緒被稍稍的平息了,不過依舊個個盯著容臻。
容臻身側的容凜臉色難看極了,整個人說不出的陰森,他真的真的想殺了這些該死的刁民。
他絕不會同意小臻兒以身涉險,若是那商央村真的中了瘟疫怎麼辦,還有就算不是,是有人下毒的,他讓小臻兒進商央村不是給了敵人可乘之機嗎?
容凜飛快的望向容臻:“小臻兒,你不要理會這些刁民,本王絕不會讓你進商央村的。”
容臻伸手拍了拍容凜的手,輕輕的搖了搖頭,其實之前她想過最後的結局便是進商央村,而且她早就有了這個打算,只不過沒有和容凜說而已。
眼下這些百姓鬧事,她若不進商央村證明一下,這些人不會善罷干休的。
而且背後的人一再使詭計,無非就是想逼她進商央村,她倒要看看這背後的人究竟想干什麼。
最主要的是,她若不進商央村,這事便沒辦法往下發展,她若進商央村,背後的人肯定還會有手腳,她倒要會會這該死的混帳。
“容凜,沒事,我不會有事的。”
容臻眼神堅定的望著容凜,容凜一看到容臻這樣的神色,便知道她下定了決心的要進商央村,自己攔是攔不住的。
最後沉聲說道:“我陪你一起進去。”
容臻卻阻止了容凜:“你忘了你還有事要處理。”
容凜若是進去,誰來抓京城背後的這只黑手,她們兩個人要分開行動。
容凜抓京城的這只黑手,她來抓商央村的那只黑手,不出所料,她若進商央材,背後算計她們的人,肯定會出面收拾她,她正好對付他們。
容凜一聽容臻的話,便知道容臻想讓他留下來抓隱在朝堂中的那個人,也就是此次在京城散播謠言的那個人。
不過一想到容臻要只身進瘟疫區,他就滿心的狂燥。
容凜周身的戾寒之氣,陡的掉轉身望著賢王府門前的那些百姓,陰狠凶殘的怒吼起來:“你們最好祈禱,臻兒什麼事都沒有,若是她有什麼事,我不介意屠殺了你們所有人。”
賢王府的門前,不少百姓被這樣煞氣重重的容凜給嚇住了,個個下意識的後退,不過看看身遭很多人,這些百姓又都叫嚷了起來:“不是我們讓她進去的,是她自個兒要進去的。”
“是啊,她是為了證明她不是禍國妖女,而是我們開羅的救世聖女才進去的,只要她進了商央村,平安無事的出來了,我們就相信她是救世聖女,不是什麼禍國妖女。”
“是啊,你凶我們也沒有用。”
圍觀的百姓七嘴八舌的叫起來,當然也有人生氣的朝著這些人怒吼:“你們這些瘋子,賢王妃乃是我們開羅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她怎麼能進商央材呢,若是她出事,我們開羅就亂套了。”
“她不能進商央村,我們不讓她進去,我們不讓她進。”
府門外再次的鬧成了一團,眼看著又要打了起來,容臻沉聲:“好了,各位不要再打了,本王妃說了會進商央村就會進商央村。”
她之所以進商央村乃是因為若是她不進,這背後的人肯定還要有連番的手腳來拾攛京城的百姓來對付她,而且再接下去,開羅的京都只怕更亂了,為免這背後的人動手腳算計百姓,倒不如讓他直接的來對付她好一些。
她相信若是她進了商央村,那背後的人就把主意動到她的身上,短時間內他們是不會再對開羅的這些百姓動手腳的,所以這一趟商央村之行,她必須進。
容臻的話一落,四周再次的安靜了下來,容臻望向容凜,看他臉色難看,凶神惡煞好似修羅似的。
若是自己阻止容凜陪她一起進商央村,這個家伙肯定不會讓她進去的,所以唯今之計,便是安撫他。
想到這,容臻惦腳湊到容凜的身邊,輕聲的說道:“我們兵分兩路,你待我一走,便去查那隱於京城中的人,若是查到了此人,便把此人抓起來,然後你來找我,我在商央村這邊等你,到時候我們兩個人再一起對付那真正隱於幕後的人。”
容臻說到這個地方,容凜總算同意了,不過他的臉上戾氣並沒有退去,反而更濃烈了,他伸手握著容臻的手,沉聲的叮嚀容臻:“你要好好的,等我去找你。”
“好。”
容臻點頭,容凜飛快的望著身後的弦月:“弦月,立刻點齊五百親衛,送王妃進商央村。”
“是,王爺。”
弦月應聲,立刻去點五百親衛送王妃進商央村。
這裡,王府門外,一眾百姓,聽了賢王容凜的話,終於安靜了下來,不再大吼大叫的。
人群之外,忽地有幾道身影躍了過來,直落到賢王府的門前,隨著飄然而來的身影,有聲音傳了過來。
“我陪她一起進商央村。”
待到幾道身影落地,容凜飛快的望去,便看到來人竟然是秦灝,秦灝雙臂抱胸,一身的灑脫,此時的他,仿佛回到了他們初相見時候的不羈頑劣,他斜眉望著容凜,眸底隱有誓在必得。
他定會護臻兒一個周全,容凜沒辦法陪她一起進商央村,那麼他陪她進去。
容凜一看秦灝堅定的神情,不由得心中郁結,其實他也想陪臻兒前去商央村,可是眼下他還要留下抓捕那隱於朝堂中的人。
而臻兒若是能讓秦灝陪著她一起進去,他也略放心一些,可是想到讓家伙陪他心愛的臻兒進商央村,他就各種炸毛抓狂,恨不得撲過去掐秦灝的脖子。
可惜最後偏偏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把臻兒托付給秦灝,因為他心知肚明一件事,秦灝愛臻兒的心絕不比他少多少,所以他寧願犧牲自己,也一定會保護好臻兒的。
雖然別人未必比秦灝差多少,但是那一顆愛臻兒的心只怕不如秦灝。
所以容凜眼神遍布陰霾,冷冷的開口:“好,秦灝,你要保護好臻兒,若是她有什麼事,我一定會殺了你。”
“放心,若是臻兒死,那麼我一定會是先她而死的那一個。”
秦灝說完,容臻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忽地暗夜之下又有人竄了過來,人未到依舊是話先傳過來。
“還有我,我一定會護著表妹,不讓她出一點的事情。”
來人竟然是蔣雲鶴,蔣雲鶴因為聽說賢王府這邊出事了,所以趕了過來,沒想到卻看到表妹要進商央村的事情,秦灝能為了表妹不怕死的陪她一起進去,難道他怕不成。
所以蔣雲鶴也閃身出來,願意陪容臻進商央村。
容凜看到蔣雲鶴,忽地心裡舒坦了一些,至少現在是兩個人陪著臻兒進商央村,雖然這兩個家伙都喜歡他的臻兒,可是讓他們兩個人一起進去,兩個人相互制衡,他倒是放心了一些。
所以容凜望著蔣雲鶴,鄭重其事的點頭:“好,你們兩個人既然願意陪臻兒進商央村,那本王就把臻兒交給你們,你們一定要保護好她。”
“好,我們一定會保護好表妹,讓她毫發無傷的。”
秦灝冷眼望著蔣雲鶴,怎麼哪裡都有他的事情啊,心中隱隱有怒意,不過想想,他們兩個人都想保護好小臻兒,眼下背後有人正謀算著小臻兒,他們應該一起努力的保護好小臻兒才是。
秦灝想到這個,逐不再說話。
容臻望了望容凜又望了望秦灝和蔣雲鶴,張嘴想說話,想阻止秦灝和蔣雲鶴陪她一起進商央村,可是容凜已經開口:“好,你們出發吧。”
弦月已經點齊了五百親衛,走了出來,恭敬的稟報:“王爺,五百親衛已點齊,現在西側門等候。”
“立刻送王妃進商央村,你帶領五百親衛在商央村的外圍保護王妃,若是有什麼異動,一定要全力的保護好王妃。”
容凜怕自己控制不住的要跟著臻兒一起走,所以趕緊的下令。
容臻豈會不知道這家伙心中的糾結,若是她再不走,只怕這家伙要改變主意了,所以趕緊的領著人離開,一路往王府的西側門走去。
秦灝蔣雲鶴緊隨著她的身後離開,最後面的容凜忽地叫喚了一聲:“臻兒。”
容臻回頭,便看到容凜眸光幽幽的望著她,他溫柔的說道:“臻兒,你要好好的。”
容臻心裡一片柔軟,點頭,知道容凜雖然表面看上去神色如常,可是他的心裡,卻是最害怕她出事的,若是她出事,只怕他真能一怒屠了閔京這座城,所以她肯定不會有事的。
容臻點頭:“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不是說了我是救世聖女嗎?”
她最後一句話是帶著玩味的笑意的,可是容凜卻笑不出來,一路目送著她離開。
容臻領著秦灝蔣雲鶴還有四大長老等人一路往王府的西側門而去,身後的百姓亦步亦隨的跟著,其中一些百姓還害怕容臻只是做表面的樣子,所以有不少人自動自發的組建成一支隊伍,說要親眼看容臻進商央村,以免她騙他們這些人。
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路離開賢王府,前往城門而去。
夜幕之下,賢王府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容凜周身的幽寒之氣,瞳眸森森的望著那離開的一眾人,心裡十分的心疼臻兒,他抬眸望著夜幕,手指陡的一握,森冷嗜血的大喝:“來人,把這些該死的混帳帶進去,審。”
他一揮手身後先前被他手下抓住的那些搗亂的人,以及假扮落霞道長的人被一路押進了賢王府。
賢王府裡,花姐領著人急奔了過來,飛快的稟報:“王爺,先前有人想殺那些乞丐,現在被抓住了。”
“好,所有人都帶下去審,本王就不信敲不開這些家伙的嘴巴,定要從他們的嘴巴裡敲出一些東西來。”
他要盡快查出隱在京城中的人,唯有查清楚這隱在京城中的人,他才好去商央村和小臻兒會合。
不說容凜帶人審這些被抓的人,再說容臻,洗浩蕩蕩領著王府的親衛和身側的人,一路直奔商央村,路上並沒有耽擱。
那些一路尾隨他們的百姓,眼看著他們進了商央村的地界,終於停住了腳步,不敢再往前走了。遠遠的望著就好。
容臻帶來的王府五百親衛,就停在商央村的外圍,而容臻和秦灝還有蔣雲鶴以及四大長老等人,則一路直往商央村的村頭走去,外村口的地方,夜瑾將軍正帶人親自守候著,聽說容臻要帶人進商央村,夜瑾將軍立刻阻止了。
“王妃,萬萬不可,這太冒險了,眼下進去的御醫們還沒有准確的診斷出這些人究竟是感染了瘟疫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聽說就今天又死了近十個人,搞不好這一次真是瘟疫,所以王妃不能進去。”
容臻則堅定的望著夜瑾:“沒事,我不會有事的,我身為開羅的攝政王妃,這些百姓有難了,我自然該與他們共同進退。”
不過容臻這樣說,夜瑾依舊不放她進去,因為那些愚蠢的百姓不懂,他身為開羅的將軍,豈會不知道一件事,開羅眼下全靠著賢王和賢王妃支撐著,要不然早就亂套了,雖然皇上能力不錯,可必竟太小了,要給他一個成長的空間才行,而皇帝成長的空間,便要靠賢王和賢王妃來支撐著。
若是賢王妃出什麼事,賢王根本不可能替皇上支撐著開羅的江山,所以賢王妃不能出事。
“王妃,請你回去吧,臣絕不同意讓你進去。”
夜瑾帶著人攔住了容臻,而且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商央村裡的人,三名進駐商央村的御醫,為首的林永御醫領著兩個宮女趕了過來。
林永聽說容臻要進去,直接態度堅決的阻止了:“賢王妃,請立刻回京,這裡很危險,你不要進來。”
商央村的外村口,容臻就這麼的被人攔住了。
容臻望向夜瑾和林永,知道他們都是為了她好,可是現在不是她想不想進的事,而是她必須進。
“若是我不進,只怕這瘟疫的事件停不了,這一次商央村的瘟疫事件,擺明了是有人故意整出來的,而這人整出這麼大的手筆,全都是針對我,他想算計我收拾我,更甚至於除掉我,因為除掉了我,開羅就亂了,就如了有些人的心願了。”
“可是我卻不得不進,因為眼下京城鬧成一團,若是我不進,那背後的人就不罷手,肯定還要拾攛百姓鬧事,你們認為這樣下去,開羅不亂嗎?”
只有她進了商央村,背後的人才會消停吧,或者該說蕭墨才會消停吧。
容臻輕笑,四周的空氣一下子停滯,最後林永林御醫還是堅持已見:“賢王妃,我還是認為你不要進來,因為太危險了,傍晚的時候又死了幾個人,而我們還沒有查出來究竟是怎麼了?若是你進來,出了什麼事,那麼賢王爺只怕要屠城,那麼到時候,不管有沒有那些壞人,只怕開羅都要亂了。”
林永的話說完,夜瑾立刻沉重的點頭,這也是他擔心的。
容臻知道他們兩個人是為了她好,但是現在她不想過多的糾纏這件事。
“我說了,我要進去沒有人攔得了我。”
容臻往前走,夜瑾攔著她的身子未動,一雙深邃的瞳眸盯上了她,眼神相互碰撞,最後在她懾人的冷芒中,慢慢的往後退開一些,心情沉重的開口:“你一定要當心,王妃。”
夜瑾讓了開來,可是林永林御醫依舊沒有讓開,而是堅定的攔在容臻的面前:“賢王妃,既然你要進,可以,那你暫時的在這裡等一會兒,等我查清楚商央村裡的情況,你再進來。”
容臻卻抬手一把推開了林永,抬腳便走了進去,她走了幾步停住腳步,回望向身後跟著她走進瘟區的秦灝和蔣雲鶴。
“秦灝,蔣雲鶴,你們兩個還是不要進來了,以免有危險。”
秦灝和蔣雲鶴兩個人臉色一變,同時沉聲開口:“你一介女子都不怕死,難道我們兩個大男人還怕死不成,何況我們和賢王說了要保護你的,豈能離開你。”
兩個人大步的走了過去,容臻望了秦灝和蔣雲鶴一眼,想到她們以前初相見時候,一直針鋒相對的,沒想到竟有一天,大家能和睦相處至此,容臻不禁溫和一笑,秦灝和蔣雲鶴看著她的笑臉,忽地心情柔軟起來,整顆心像被陽光照過一般。
其實就算她沒有嫁給他們,只要她好,他們也高興。
兩個人完全的放開了心結,現在他們只想守護著她,保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她一個女子,所做的都是為了開羅的江山,為了天下的百姓,而他們這些大男人,難道不該助她一臂之力嗎,難道反而要拖她後腿嗎?
秦灝和蔣雲鶴兩個大踏步的往前面走去,越過了容臻,一路直奔商央村,兩個人頭也未回,一邊走一邊說:“以前什麼地方都去過,倒是沒有進過瘟疫區,這一次好歹讓我們進瘟疫區走一趟,看看老天會不會收了我們。”
兩個人說完哈哈大笑,容臻則無奈的搖頭,望向林永林御醫說道:“我們走吧,你和我說說裡面的情況。”
林永林御醫一看眼面前的狀況,就知道自己是沒辦法阻止賢王妃了,所以只能點頭,陪著容臻往裡走去,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話,林永把裡面現在的情況稟報給容臻。
村子裡面,東西各一半,東村眼下安置感染的百姓,西村安置未感染的百姓。
“你們幾個查了,這些所謂感染的人是否像感染了瘟疫?”
“症狀特別像天花,寒戰,高熱,頭疼,四肢及背部酸疼,體穩急劇的升高,很快昏劂,身上大面積的起皰疹,腕皰,兩天後就會流膿水,雖然種種症狀很像天花,可是這一次的天花卻比往常任何一次來得更快更猛,死的人也多。”
林永飛快的說道,眉緊蹙起來。
容臻問他:“你以前見過天花嗎?”
林永搖頭:“沒見過,不過我師父的手扎中曾記載了發生天花的全過程,他的手扎記載中,天花發生沒有這麼快,可若是不是天花,這些症狀卻又驚人的相似,而且每天都死人,這些人是怎麼死的呢。”
容臻的臉色十分的凝重,因為聽到林永所說的情況,比她能想像的還要嚴重。
容臻前面的秦灝和蔣雲鶴等人被後面的說話給吸引住了,停住了腳步,等她們走近了,開口問道:“那現在感染了瘟疫的有多少人,沒感染的有多少?”
“這個村子一共有二百八十多人,現在感染了有一小半,沒感染的有一多半,但是沒感染的人群,每天都有人感染,然後送到東村去,照這樣的速度,只怕整個村子的人都要被感染了。”
林永說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迎面便看到幾個宮女和太監全都臉上蒙著白布,一看到容臻領著一隊人進來,趕緊的一福身子:“見過賢王妃。”
容臻點了一下頭,那幾個宮女便望向林永:“林御醫,又發現兩個感染者,已經讓人送去東村了。”
容臻望了一眼夜色,此時夜色已深,但整個村子裡卻彌漫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村頭和村尾掛著燈籠,幽幽暗暗的燈光之下,有輕薄的霧氣輕繚著,整個村子有一種鬼冥幽地之感。
容臻望著這一切,心頭忽地覺得不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來了。
東村某處民宅,容臻被林永安置在這裡,這戶人家一家全感染上了瘟疫,眼下住在東村,所以這房屋空置了下來。
林永剛把容臻安置好,外面有太監過來找他,說西村又有人似乎不大好了,讓他趕緊過去看看。
林永便領著人走了,不過臨走前叮嚀容臻,暫時不要亂動,就在這家民宅裡活動,等他查明了這些人究竟是中了天花還是什麼原因,她再出去活動。
容臻不置不可否的揮手,待到林永走了,她招手示意四大長老和秦灝蔣雲鶴坐下,臉色凝重的開口。
“你們有沒有感覺,這個村子有些古怪?我總覺得怪怪的,可是一時間卻又說不出哪裡怪。”
容臻說完,四大長老同時點頭,秦灝和蔣雲鶴兩個人也蹙眉說道。
“是的,我們也感覺到了,這裡陰沉沉的氣息太濃重了,雖說是因為感染了瘟疫,可卻又比感染瘟疫的死亡之氣多了一抹陰沉,還有我感覺暗處有人盯著我們似的。”
“這個感覺我也有。”
蔣雲鶴附和秦灝的話。
容臻眸光幽深的望著他們兩個:“難道說蕭墨的人也進了商央村,或者說他們的人一直在商央村,如果是這樣,這瘟疫很可能就不是什麼瘟疫,而且蕭墨搞出來的把戲,就為了逼我進商央村,所以我們要小心謹慎點。”
秦灝和蔣雲鶴兩個人點頭,然後秦灝望著容臻,溫聲說道:“你放心,我們不會讓你有事的。”
就算他自個兒死,他也絕不會讓小臻兒有事的。
蔣雲鶴飛快的點頭,房間裡,氣氛略溫和一些。
忽地屋外,嗖的一聲有凌厲的氣息穿過,容臻臉色飛快的一暗:“怎麼回事?”
她身側的慕容流雲已經閃身直奔外面,而外面容少卿已領著兩個手下飛快的沖了進來,他手裡有一封信。
“公主,有人射了一封信進來。”
“取來我看看。”
容臻伸手,秦灝搶先一步開口:“我來看看,以防他們下毒。”
他一把搶過容少卿手裡的信,打開後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又不放心的交給慕容流雲檢查一遍後,確認沒有毒,才交給容臻。
其實信裡沒有寫什麼,只寫了一句話。
“小心村子裡的人,不要亂吃東西。”
容臻看完後,先前進村那怪怪的感覺更濃了,她把信遞到秦灝和蔣雲鶴的手裡:“你們看,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小心村子裡的人,不要亂吃東西。”
秦灝和蔣雲鶴二人看了一遍後,臉色同樣的不好。
秦灝飛快的說道:“難道說這個村子裡的人有名堂,還有不要亂吃東西,不會是指村子裡的東西有古怪吧。”
“可這封信是誰送進來的,他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給我們送這封信。”
一時間眾人思緒紛亂,想不明白其中的細節。
這整個商央村就好像一個謎團,讓人看不清摸不透。
不過眼看著夜越來越深了,秦灝望向容臻,心疼的說道:“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兒早上起來再商議。”
容臻點了點頭,秦灝和蔣雲鶴等人起身往外,一邊走一邊商量著守夜的問題,留一批人下來守夜,另外一批人去休息,交換保護容臻。
容臻望著他們離開的身影,一時百感交激,心裡很感動,她是何德何能,讓他們不顧生死也要保護她。
但願老天早點讓他們遇到一個喜歡的女子,不要把感情放在她的身上。
容臻正想著,慕容流雲已經開口:“公主,讓落瑤留下來照顧你,我們在外面守著。”
容臻望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四個人,分兩批當值,不要全都守著,到時候敵人沒出現,我們自己就累壞了。”
慕容流雲想了想同意了:“好。”
反正他們休息也是在這座院子裡休息,這裡的地方不大,若是有什麼動靜,即便休息的人,也能第一時間趕得上。
三個人走出去,只有南宮落瑤留在房裡侍候容臻。
“公主,我去打水進來,讓你洗洗休息。”
容臻立刻想到了那封信,趕緊喚住落瑤:“不用了,就這麼睡吧,你忘了之前那封信的事了,說不要亂吃東西,水也是商央村的東西,等明兒個林御醫過來,我們讓他查一下這裡的水,然後再說。”
南宮落瑤立刻點頭,容臻沒有再多說什麼,實在是折騰了大半夜有些累了,所以她脫了衣服,上床後倒頭便睡了。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
容臻睡得正沉,屋外忽地有人走過來稟報:“公主,不好了,那林永林御醫感染了瘟疫?”
容臻本來睡得正熟,可是聽到這消息愣是一驚驚醒了,飛快的翻身坐起來,屋子外面的南宮落瑤已經快步走了進來,臉色也不太好看。
這林永林御醫,她們都很喜歡,實在是一個好人,怎麼會感染瘟疫呢,而且此次進商央村,只有三名御醫,若是林永也感染了瘟疫,就只剩下兩個御醫了,根本撐不過來啊,就算現在讓人通知去調派御醫,可是也不能保證那些御醫願意進來。
房裡,南宮落瑤侍候容臻穿衣服,然後急急的往外走。
之前來稟報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流雲。
除了他,連秦灝蔣雲鶴等人也都驚動了,全都圍在了外面,一看到容臻出來,幾個人沉穩的開口:“現在怎麼辦?”
“過去看看再說,他現在人在什麼地方?”
“就離這裡不遠,正准備移進東村。”
“好,那我們過去看看。”
容臻領著人急急的往林永所住的地方,林永林御醫為人不錯,她不希望他出什麼事,若是他能順利的活著,她定然指定他為御醫院第一人。
林御醫住的地方,此時兩名御醫正緊張的替他檢查,宮女太監的個個都心裡慌慌的,沒想到林御醫竟然感染了瘟疫,此次他們幾個人可都是由他帶隊的,他的醫術是不容置疑的,若是他出事怎麼辦?
屋外,腳步聲很快響起來,宮女太監掉頭望過去,便看到來人是賢王妃,不由得齊齊的施禮。
“見過賢王妃。”
容臻點了一下頭,只擺了擺手,示意免禮,她往林永的床前走去,林永此時雖然有發熱乏力的症狀,但尚不明顯,所以他神智還是清醒的,容臻一走過來,他便臉色不好的喝止住了:“站住。”
他喝完又沉聲催促:“王妃,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若是被傳染了,可就是下官的罪了。”
容臻根本不理會他,徑直走到他的床前:“都這種時候了,還講究那麼多做什麼?”
她走到床前望著林永,關心的問道:“怎麼樣,你還好吧?”
“只是些微的有些發熱的症狀,身子也沒什麼力氣,這是天花的初次症狀,不過再過兩天嚴重了,身上會大面積的起皰疹和膿皰。”
他的話,使得房裡的太監宮女全都流下了眼淚,因為林御醫人太好了,怎麼會染上這樣的病症呢。
容臻的心裡也是焦慮不安的,沒想到此次天花竟然如此的嚴重。
現在怎麼辦?必須研制出抗制這種病毒的藥來,要不然大家都要死。
她記得現代看過的醫書裡有看過,天花可用鏈霉素來治療,所以她可培育出鏈霉菌來,眼下正是五月份的天氣,要培育這種菌種出來,不是什麼難事。
容臻不由得高興起來,她要立刻動手培育這種鏈霉菌,若是能培育出來,大家全都有救了,林永林御醫也不用死了。
“你別擔心,若是確珍了是天花,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容臻話一落,床上的林永掙扎著開口:“王妃,下官覺得這很可能不是天花。”
“不是天花,那是怎麼回事?”
“很可能是有人下毒了?”
林永沉聲說道,屋子裡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個個盯著林永,容臻失聲開口:“你說他們不是感染了瘟疫,不是中了天花,而是有人下毒了。”
雖然最初她也是這樣懷疑的,可是現在她剛認定了村民是感染了天花了,沒想到卻被告知是中毒了,這讓他很驚訝。
“你怎麼確認的這件事?”
林永飛快的說道:“我總覺得此次的瘟疫有些不對勁,因為天花的發作時間有一個過程,不會這麼快,所以我一直查這件事,之前發現有很多人感染天花時,並沒有和患者接觸,也不是慢慢傳染上的,而是一夜之間,迅速的傳染上了,這不像是天花的感染症狀,倒像是中毒,就像我,我之前一點症狀都沒有,早半夜臨睡覺前,還沒有有任何的感覺,可是只不過過了兩個時辰,這症狀便如此明顯了,所以我懷疑這根本不是天花,而是有人下毒了,而所謂感染瘟疫的人都是中毒了,這背後的人肯定把毒下在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例如吃食上,所以有些人中毒,有些人並沒有任何的症狀。”
林永說完,容臻忽地想到昨夜有人送來的信,說讓她們不要亂吃東西,也就是這個村子裡的某些東西真的有問題。
所以真的是有人下毒的。
容臻的臉一片漆黑,眼神冷瑩瑩的寒氣四溢。
林永則無奈的說道:“可惜我雖然知道這有可能是下毒,可是卻不知道這毒究竟是什麼?中毒的症狀,竟然和天花如此的相似。”
容臻飛快的掉頭望向身後的慕容流雲:“你來看一下,這會是什麼毒?”
慕容流雲的醫術十分的高明,說不定能認出這毒是什麼毒。
可惜慕容流雲上前檢查一遍之後,卻並沒有認出這毒是什麼。
容臻望向林永,安撫他:“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找人來查出這毒究竟是什麼的,只要確診這是毒,又能找出是什麼毒就好辦了。”
林永並不擔心自己的死,他擔心的反而是容臻。
“賢王妃,你要當心,不要著了他們的暗算。”
容臻點頭,發現這林御醫似乎特別的關心她,不由得微瞇眼睛望過去,林永一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忽地掉頭不看她。
這動作分明是此地無垠三百兩,心虛的樣子。
容臻心一沉,忽地想到一個人來,手指不由得下意識的握了起來,周身便染上了點點的冷意,轉身往外走去。
身後的秦灝和蔣雲鶴自然感受到了,跟著她的身邊,關心的問她:“怎麼了?”
容臻搖頭,深呼吸:“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她眼下該關心的是此次中毒的事件,而不是林永的事,她現在終於知道林永是誰了,乃是前大歷的簡玉珩,容臻想到自己當初差點就嫁給簡玉珩了,可惜這個男人最後卻做出了那樣的事情,現在又這樣煞費苦心的出現做什麼。
容臻歎氣,心裡卻已經釋然了,罷,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只能說她和簡玉珩有緣無份,說到底,她和容凜才是一對兒。
“我們走吧,先回去吃點東西再商量對策。”
此次她們進商央村雖然沒有帶太多的東西,但是還是帶了一些吃的東西過來的。
一行人一路往容臻住的院子走去,此時天色已明,村子裡有不少人已經起來了,正在各家的小院裡活動,容臻等人從小院門前經過,這些人全都停住了動靜,一起望了過來。
容臻和秦灝還有蔣雲鶴等人飛快的望過去,心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出來了,實在是這些村民不像尋常的村民,他們看著容臻等人,臉色很冷漠,眼神很冷冰,而且有種仇視人的感覺。
容臻忽地挑眉望向身邊的人:“這些人似乎很仇視我們。”
“是的,而且我感覺他們不大像普通的村民,反而像那種一一,怎麼說呢,這感覺還真說不出來。”
蔣雲鶴飛快的接了秦灝的口:“我知道我知道,這些人的眼神很冰冷很陰沉,有一種那種牢中殺人犯的可怕眼神,陰測測的。”
蔣雲鶴說完,身側的幾個人紛紛點頭,贊同他的話。
“沒錯,他們不像普通的百姓,普通的百姓大都很有善意,而且你看他們遇到這麼大的危險,似乎並不害怕似的,個個很冷靜。”
容臻的心沉甸甸的:“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好好的村子,村子裡的村民不像百姓,倒像罪犯,莫名其名的發生瘟疫,結果竟是中毒。”
秦灝沉聲說道:“我們小心些,我覺得這些人很危險,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一定要保護好王妃。”
秦灝望向身後的所有人,個個點頭:“是。”
一行人一路回容臻住的地方,然後開始吃點東西,一邊吃一邊說話,眼下最主要的事有兩件事,第一,查清楚毒究竟是什麼毒,二,這村子裡的百姓究竟是怎麼回事?
“蔣雲鶴,你悄悄的去西村口,讓夜瑾派人前去趙府,找那韓羽,韓羽乃是李鬼手的弟子,李鬼手精通各種毒,我想他來說不定能查清楚這毒是什麼毒。”
“好。”
蔣雲鶴點頭,立刻起身走了出去,辦容臻交給他的事情。
容臻又吩咐第二件事:“待會兒我們吃完東西,再在村子裡轉悠轉悠,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些百姓倒底是怎麼回事?是先前我們看到的幾個人那樣,還是這整座村子裡的人都這樣。”
“好。”
幾個人繼續吃東西,不過剛吃了一半,屋外有腳步聲響起來,容少卿領著一個蒙著臉的宮女走了進來,這宮女手裡拿著一盒藥丸,一走進來便恭敬的對著容臻一福身子:“奴婢見過賢王妃。”
“起來吧,你來有什麼事。”
那宮女起身後依舊恭敬的稟道:“回賢王妃的話,林御醫擔心王妃,所以特命奴婢送了一盒藥丸來,他說,王妃服用這藥丸,可暫時的防止感染,短時間內王妃應該不會有事的。”
容臻眉微挑,想到林永,便想到簡玉珩來,不由得重重的歎口氣,這又是何苦呢,不過對於簡玉珩的醫術,她倒是相信的,他父親在世時便是有名大夫,他的醫術也十分的厲害,雖然此次他沒有查出這中毒是中的什麼毒,但他送來藥丸說可以預防感染,肯定是有用的。
“拿過來吧。”
容臻招手,宮女便走了過來,恭敬的奉上手裡的藥丸,容臻伸手接過藥盒,一打開,裡面便有一股藥香味彌漫開來,十分的好聞,容臻伸手捏了一枚藥丸,往嘴裡送,不過藥丸遞到嘴邊的時候,她忽地想到昨夜接到的那封信,那信裡的人可是說了,不要隨便吃這邊的東西,所以雖然這藥丸是簡玉珩送了過來的,她還是小心謹慎些好。
容臻想著又把藥丸往盒中放去,而且她眼角不經意的望向對面的宮女,明顯的發現這宮女似乎抖了一下。
容臻的眼神一下子暗了,飛快的想著,這宮女不會是假的吧,因為眼下商央村發生瘟疫的事情,所以村裡很多人都蒙上了臉,宮中的宮女太監個個都蒙著臉,所以根本看不清楚。
眼面前的這個宮女會不會是假的呢。
容臻想著,不動聲色的說道:“算了,暫時不吃了,回頭再吃吧。”
她盯著那送藥的宮女,果見這女人神色間有些著急,飛快的開口說道:“王妃,這可是林御醫特地命奴婢送了過來,就為了讓王妃服下,以免被感染了,王妃還是服一粒吧,奴婢也好回去和林御醫說。”
容臻聽她如此說,越發的肯定這女人是假的,因為簡玉珩明明和她說過,眼下這些村民很像是中了毒,他若是讓人送藥來,也應該說,防止她中毒,怎麼會說以防她感染了瘟疫呢。
這女人是誰,竟然跑來欲害她。
容臻臉上滿是溫和,想了想說道:“這倒也是,必竟是林御醫的一番心意,若是不服,倒也對不起他的心意了。”
她說著伸手又欲去取藥丸,宮女一看她的動作,明顯的松了一口氣,然後還有些高興。
可是容臻卻只是為了戲弄這女人,所以沒等到她的高興勁頭過去,便又把手裡的藥丸給放了回去。
“算了,還是不服了,雖說林御醫是好意,可是眼下別人都沒有服用,只有我一人服用,尊卑之分差別太大了,所以我還是和別人共進退吧。”
容臻的話一完,面前的宮女明顯的有了怒意,若是細看不難發現,這女人眼神十分的陰驁,特別的不好看。
而容臻這一來一回的動作,房間裡的秦灝,四大長老也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仔細的盯著容臻面前的宮女,自然也發現了這女人的神色不對勁了,所以秦灝沒等到宮女說話,身形一動,閃身直撲向面前的宮女。
宮女一看秦灝來襲,身形急速的往後一退,便欲避開。
這電光火石的瞬間,都是下意識的動靜,不過這小小的動作已洩露出一件事,這女人根本不是宮中的宮女,宮女怎麼會武功呢。
容臻冷喝:“把這女人拿下,她不是宮中的宮女,她是歹人。”
四大長老身形陡的竄出來,閃身便去擒拿那宮女,宮女雖然有武功,可是哪裡是這麼多人的對手,只不過走了兩招,便被慕容流雲給擒住了,慕容流雲一抬手摘掉了宮女臉上的面紗,露出了她的真容,竟然是天山一族以前的公主慕容靈仙。
慕容靈仙先是一愣,沒想到自己這麼快被人識破了,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不停的掙扎起來,一邊掙扎還一邊叫:“慕容臻,你快放了我,否則我娘不會放過你的,你若敢傷我,我娘一定會殺了你們。”
容臻冷冷的望著慕容靈仙,唇角是似笑非笑:“我放了你,你娘就不會殺我嗎,既然一樣是殺,我為什麼要放你,你敢來殺我,就要做好被抓住的准備,而且你應該想過,若是你落到我手裡,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快說,現在蕭墨在什麼地方?”
慕容靈仙冷瞪著容臻,滿臉的憤怒,只要一想到這個女人奪了她的一切,她就憎恨莫名,就想殺了她。
若不是她,她現在還是天山一族的公主,蕭墨還會對她分外的體帖,可是自從知道她不是公主後,那個家伙早跑了,根本不知道去哪裡了。
慕容靈仙想到這些,越想越恨。
她抬眸盯著容臻,狠狠的尖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呵,你以為我們會相信嗎,你可是一直和蕭墨攪合在一起的,現在最好老實交出蕭墨的藏身之地,否則別怪我讓人對你用刑。”
“你敢。”
慕容靈仙凶狠惡煞似的叫著:“慕容臻,這一回你是逃不出去的。你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慕容靈仙的話一落,啪的一聲,一人狠狠的對著她扇了一耳光。
秦灝看到這女人竟然膽敢如此的狂妄,不由得來火,抬手狠狠的扇了慕容靈仙一耳光,扇完了耳光還沖到慕容靈仙的面前,一把提起了慕容靈仙的身子,閃身把她提了出去,然後命令手下:“給我用刑,好好的侍候侍候她,看她交還是不交蕭墨的下落。”
秦灝帶來的手下早把慕容靈仙給拉到外面去用刑。
秦灝轉身坐到位置上,臉色不好看的說道:“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的陰險,竟然想算計小臻兒,幸好小臻兒發現了,若是沒有發現,中了毒可就麻煩了。”
容臻搖頭:“若不是先前有人射了那封信進來,只怕我真的會服用那藥丸,說不定真中了她的歹計,誰會想到慕容靈仙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容臻望向地上被慕容靈仙扔下的藥丸,慕容流雲起身走過去把那藥丸撿起來,仔細的聞了聞,最後說道:“似乎真是毒,這藥丸會不會和感染瘟疫的人是一樣的毒呢,這個留下,等那韓公子過來時,讓他查一下,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藥丸。”
“好。”
容臻點頭,起身往外走去:“我們去看看外面的情況,看看這村子裡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些村民不像村民,卻像罪犯,讓人看了毛骨悚然的。”
容臻心裡越想越不安,最後領著人一路出自個的小院,不過因為東村是瘟疫感染區,所以他們並沒有往東村去,而是在西村閒逛,一路上看到不少的村民在活動,這些人神態很冷漠,尤其是看容臻等一行人,完全沒有一般百姓的感動,反而每個人的眼裡都有敵視,而且最主要的這些人神色很淡漠,好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似的。
容臻望著身遭的這一切,忽地有一種可怕的念頭,這些人不會一個也不是百姓吧,他們全都是蕭墨安排進來的殺手吧,整個村子都是殺手,至於那所謂的感染瘟疫的人,其實並沒有人死,只是中毒了,然後假裝死了把他們抬了出去,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把她給誆騙進來的。
所以現在自己根本是掉進了一個狼窩,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殺她。
容臻如此一想,只驚得滿身冷汗,不但是她,就是秦灝也受驚了,四大長老自然也感受到了,個個瞳眸滿是幽暗,
容臻不再往前走,而是往後走,一路回自己住的地方,然後小聲的和秦灝說道:“這些人恐怕根本不是村民,而是殺手。”
秦灝點頭,不過他很奇怪的問道:“那麼商央村的村民哪裡去了?一個村子也有二三百人,一下子沒了,不該這樣風平浪靜的啊。”
這一點容臻也想不透,滿是困惑不解,待到她們回去後,秦灝的手下稟報。
“爺,那女人被打昏了,不過她依舊沒有交待出蕭墨的下落,她說她根本不知道蕭墨的下落。”
容臻想了想點頭:“也許她真不知道蕭墨的下落,這女人並不是什麼堅韌的人,若是她知道蕭墨的下落,肯定會交出來的。”
何況蕭墨這麼狡猾,他怎麼會放心把自己的藏身之地告訴那女人呢,所以她們要想從慕容靈仙的身上查到蕭墨的下落是不可能的。
“現在她昏過去了,還要審嗎?”
秦灝的手下恭敬的問道,容臻搖頭:“把她先關起來,回頭再處置。”
“是,”手下領命而去,容臻則帶著秦灝和四大長老進了屋子,幾個人坐下後,臉色都不太好看。
“眼下這村子裡的村民,根本不是什麼尋常的老百姓,他們很可能是殺手,現在我們被所有的殺手包圍著,他們只怕很快就要動手了。”
容臻沉聲說道,四大長老中的慕容流雲飛快的說道:“公主,不如我們護送你出去,即便他們發現了,攔截我們,我們也未必出不去。”
“現在出去,外面的百姓不知道裡面的情況,那些人一定還會搞怪的,這樣一來,京城的麻煩還是不斷。所以暫時不出去,我們要想一個完好無損的辦法,才可以順利的出去。”
容臻說道,其他人沒有再說話。
下午的時候,韓羽和寇寇來了。
容臻沒想到寇寇竟然來了,一時不由得擔心:“寇寇,你怎麼來了?這太危險了。”
寇寇搖頭:“臻姐姐有危險,我自然要來看看,好幫你一把,有危險我也不怕,我可是在鬼門關裡走過的人,有什麼可怕的。”
她說完望向韓羽:“你去查一下,這些人究竟是中了什麼毒的。”
韓羽點頭,現在的他不復從前的狼狽,顯得意氣風發,一看就知道他和寇寇的感情發展得不錯,所以才會如此的風光明媚。
容臻讓慕容流雲帶韓羽去查那感染瘟疫的人,另外再把慕容靈仙打算給她服的藥丸給韓羽檢查一次。
因為不想那些殺手發現,知道她們已發現蛛絲馬跡,所以容臻叮嚀他們小心點,別讓人發現了。
待到慕容流雲和韓羽兩個人走了,其他人也陸續的退出去守在外面,房間只留下容臻和寇寇。
寇寇看沒人,關心的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有人下毒?”
“我想背後的人是想殺我吧,做了這麼多的動作,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把我逼進這村子,待會兒韓羽若是能查清楚那些人是中了什麼毒,那基本可以確認一件事,我們被敵人給包圍了。”
“被敵人給包圍了?臻姐姐是說這整個村子裡全是壞人嗎?”
容臻點頭:“沒錯,這村裡待著的根本不是村民,而是殺手,所有人都不是村民,是殺手。”
寇寇驚訝,滿臉的不可思議:“若是這些人全是殺手,那麼村民呢,這個村村子的村民哪裡去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若是殺了這麼多的人,肯定會有蛛絲馬跡,再一個哪怕殺人埋了,也要有血腥味道,可我們沒有發現這樣的事。”
這一點也是容臻想不透的,她伸手拉著寇寇的手:“不管她了,現在我們等韓羽查的消息,若是證明這村裡的人根本不是感染的瘟疫,而是中毒的,我們一定要及早做打算。”
寇寇點頭,韓羽很快查清楚,這商央村的村民根本沒有感染,而是中毒了。
一種和天花症狀很像的毒,乃是取自高山之頂的一種月葵花毒,此毒韓羽有幸在一本醫書上看過,他為此還研究過月葵花毒的解藥,月葵花毒的解藥其實很簡單,只是物材比較少而已,不過每種東西天生便有克星,這月葵花毒的旁邊便長著一種楠星木,這種木頭的葉子便解月葵花毒。
容臻聽了韓羽的話,臉上立刻露出喜色,飛快的開口道:“韓羽,那麻煩你立刻幫我去找到那楠星木,救林永林御醫一命,至於別的村民,眼下我還不能確定他們是真正的村民,所以暫時不要救他們,也許他們的手中其實有解藥。”
韓羽點頭,立刻打算離開,去幫容臻找楠星木,對於當初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韓羽很懊惱,一直想做些什麼來彌補容臻,現在正好有這麼一個機會,他自然樂意去做,只是想到把寇寇留在這裡,韓羽有些遲疑,飛快的望向寇寇。
“寇寇,你和我一起去找那楠星木吧。”
寇寇卻直接的一瞪眼,狠狠的瞪著韓羽:“這種時候了,你竟然叫我離開臻姐姐,絕對不可能,你快點去找楠星木,否則別來見我。”
容臻想到眼下這裡很危險,她也不想寇寇留下,所以勸寇寇:“你和韓羽一起出去吧,不要留下了,這裡很危險。”
“危險我也要留下,誰叫我們是好姐妹的,”她說完命令韓羽:“師兄,快去吧,我們等你。”
韓羽一咬牙,沉聲:“好,我立刻就去。”
韓羽帶了兩個人走了,剩下的幾個人留在寇寇的身邊保護寇寇。
此時天色已晚了,所有人都圍坐在正廳裡議事。
容臻掃視了身側的人一眼,沉聲說道:“如若這些人真的不是村民,而是殺手的話,那麼不出意外,今夜他們說不定會有行動,所以我們不能坐義待斃,我必須立刻安排人手,定要與他們殺一場。”
容臻眼眸森冷,抬眸掃視了房間裡的所有人一眼,沉著的下命令:“秦灝,你帶人去通知夜瑾將軍,也通知我們王府的親衛,留一部分人在外面制造假像,另外一部分人,遠遠的埋伏在小院外面,若是一有動靜,便圍殺過來。”
“是,我立刻去辦。”
秦灝閃身便走。
容臻又望向蔣雲鶴:“你帶人乘夜,在商央村附近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可能,這地方的村民並沒有被他們殺了,而是被他們藏在了什麼地方,例如山洞,或者什麼地下密室之類的地方,如若聽到這邊有打斗的動靜,你過來與我們會合。”
“是,”蔣雲鶴點頭,二話不說閃身便走,去辦這件事。
容臻又望向四大長老:“你們今夜一定要小心的守著,這些人只怕武功很厲害。”
四大長老點頭:“是,公主。”
屋外,容少卿急急的奔了進來,他的手裡同樣的拿著一封信,飛快的呈給容臻:“公主,你快看,又有一封信。”
容臻想起之前的那封信,若不是那封信,只怕她此時已遭了毒手,所以這個暗中給她送信的人,其實是在幫她,既然他幫她,就斷然不會害她的,所以容臻伸手接了過來打開,只見信上寫著四個字,今夜圍巢。
容臻的周身陡的攏上戾寒之氣,把手中的信遞到寇寇的手上,寇寇的臉黑了,四大長老接過信去看,臉色同時的黑了。
沒想到真的被主子猜到了,今夜會有圍巢行動,看來這村子裡的村民真的不是什麼村民,而是殺手,他們隱在村子裡,假裝是村民,引他們上鉤,然後實施圍巢行動,一舉殺掉自已的主子,只要能順利殺掉自個的主子。
賢王定然震怒,到時候一怒瘋狂殺人,而這正中背後這人的主意,他們算是達成了他們的野心。
最後小皇帝只怕便控掉在他們的手裡了。
眾人先是生氣憤怒,後來慢慢的平息了怒氣,容臻掃視了房裡的幾個人一眼,最後緩緩說道:“好了,今夜我們就與他們決一勝負吧。”
不過但願蕭墨能出現,這樣她定要讓人抓住他。
是夜,所有人都休息了,整個商央村一片沉寂。
半夜時分,本來死寂的村莊,忽地像是活了一般,無數道身影從村子裡竄出來,仿似幽靈一般,直奔容臻所住的小院,而這些人一動,容臻院子裡裡外外的人都感受到了,幾乎是同一時間,小院內的人全都進入了警慎狀態。
待到這些人如幽靈似的直撲了過來,房間裡的人個個都從房裡躍了出去。
雙方一照面,二話都沒有,直接就是一個字,殺。
秦灝護在容臻身邊,容臻命令了四大長老中的南宮落瑤護住寇寇,其他人全都進入了戰斗狀態。
今夜的一場殺戳,可謂血腥滿天。
雖然容臻這邊的人很厲害,可是對方的人手也很厲害,而且這些人一看就是亡命之徒,完全不怕死的沖上來,往死裡拼,這樣一來,雙雙的傷亡很大。
不過這邊一動手腳,蔣雲鶴等人便聽動了動靜,而趕了過來,外圍的夜瑾以及賢王府的弦月等人都聽到了,趕緊的殺將了過來。
因為蔣雲鶴,夜瑾和弦月等人的加入,對方即便厲害,也沒辦法再殺容臻,可是又不甘心,數道身影合力的直撲向容臻,可惜容臻根本沒動什麼手腳,因為她的身邊有天山一族的三大長老,又有秦灝護她性命,所以這些人要想殺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雙雙人數相差太大,所以對方奔過來的二三百人,眨眼間便只剩下一半了,若是再殺下去只會死得更多,不可能殺得了容臻的,這些人一認清這個現狀,趕緊的閃身退了出去。
等到這些人撤退了下去,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整個商央村死一般的沉寂,好像無人的空谷似的。
蔣雲鶴領著人過來,飛快的稟報容臻:“先前我打探過了,四周根本沒有任何的山洞,或者地下密室,不過我倒是抓住一個人打探清楚了,原來這商央村的村民根本就不是尋常人,他們過去都是殺人放火的罪犯,後來被人給救了出來,便安置在這個村子裡,他們待在這裡已經很多年了,待得長的有十幾年了,短的也有好幾年了,所以這個村子根本就是朝廷罪犯村。”
容臻好半天不能反應,難怪那些人看上去凶神惡煞的,也許他們自己不以為意,但是他們這些人一看到他們便覺得不正常,看人的眼神透著一股子陰狠,而且一看就不是善茬,根本不像普通的老百姓,沒想到竟然全都是罪犯。
寇寇望著容臻擔心的開口:“臻姐姐,現在怎麼辦?雖然這些人是罪犯,可是外面的百姓根本不知道這情況,若是我們和他們說這村子裡的人全是罪犯,說不定他們會當我們欺騙他們,他們一定會認為這個村子裡的人全感染了瘟疫而死了,我們在欺騙他們。”
容臻挑眉望著漆黑的天空,鼻端間滿是濃烈的血腥氣,她望向身後的弦月和夜瑾:“你們各自去點一下手下的兵將,看看死了多少人,還剩下多少人。”
“好。”
兩個人閃身去做這件事,容臻又望向秦灝和蔣雲鶴:“你們兩個人立刻命令手下,把這些殺了的人全都埋掉,然後把小村子收拾干淨,整理清爽。”
“是,”兩個人閃身便走。
夜瑾和弦月兩個人很快走了過來稟報,夜瑾帶來的一千兵將,死了三四百人,因為這些只是尋常的兵將,遇上那些亡命之徒,基本沒什麼招架之力,反倒是賢王府的五百親衛,只死了十幾個人,不過還有幾十個人受了傷。
容臻望著夜瑾說道:“你依舊帶人守在外面,造成一個假像,那就是商央村的人還在,根本就沒有死的樣子。”
“弦月,你帶領手下的人偽裝成商央村的百姓,既然他們能偽裝,難道我們不能嗎,你們暫時的偽裝成百姓待在這裡,我會對外宣布你們是被人下毒了,三天後,你們就恢復自由,到時候就說毒被解毒了,那時候夜瑾會帶人回京,你們則暫時的待在這裡,等到真正的解決掉了蕭墨等人,再詔告天下這裡的情況,到時候就不會有任何的麻煩了。”
夜瑾和弦月兩個人立刻領命:“臣(屬下)領命。”
兩個人飛快的去執行容臻下達的指令,這裡容臻望向四大長老:“我們立刻回京。”
寇寇看容臻心急,關心的問道:“臻姐姐,這麼著急回京干什麼?”
“我擔心皇上,若是他們對付不了我,會不會對付皇上呢,還有容凜眼下還在京城內,我在這裡,他一定會很擔心,我也怕他會中了敵人的詭計,既然眼下我們這邊的事情解決了,還留在這裡干什麼,還是連夜進京吧。”
“好,那我們連夜回京。”
寇寇知道賢王爺是多麼的寵臻姐姐,眼下這商央村的事情基本已經解決了,留下也沒什麼事,不如立刻回京。
容臻拉著寇寇的手說道:“你陪我去看一個人,然後馬上走,我回京要和他說一聲。”
“誰?”
寇寇好奇,難得看臻姐姐這麼認真的說一個人,看來是個很重要的人。
容臻拉著寇寇一路前往東村去見林永,也就是簡玉珩。
之前她猜到這村子裡的人都是殺手後,便派了幾個人去保護簡玉珩,以免他被那些人殺了,但幸好那些人只顧著想殺她,並沒有動簡玉珩,所以他並沒有事,只是眼下中毒了,一時竟不得好。
容臻和寇寇走進去後,簡玉珩正虛弱的歪靠在床上,問身前的兩名御醫情況:“王妃,怎麼樣,她有沒有事,有沒怎麼樣?”
一聽便知道他是極關心她的。
容臻的眸色微微的暗了暗,一時竟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感受,可是倒底還是原諒了屋裡的這個人,她可沒有忘了,這個人當初義不容辭的陪著她跳下了懸崖,若不是他最後喝酒誤了事,她就是他的妻子,當然現在一切都是煙雲。
容臻和寇寇走進去後,簡玉珩立刻停住了口,望著容臻虛弱的說道:“賢王妃你怎麼來了?”
容臻溫和的說道:“我來看看你,這裡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商央村的村民,其實都是窮凶惡極之徒,根本不是真正的老百姓,現在他們不少人被我們殺了,另外一些人也逃了,所以我也沒必要留下了,京裡有很多事情要做,不過我讓人查過了,你中的毒乃是月葵花毒,聽說楠星木可解這種毒,我讓人去找楠星木了,你在這裡等,等他找到楠星木,可替你解掉身上的毒,你別太擔心。”
容臻的話使得簡玉珩輕笑起來,搖頭:“我沒事,勞王妃操心了,你回京時要小心些,多帶一些手下保護自己,別著了別人的道。”
容臻點頭,又望向簡玉珩,緩緩的說道:“那你安心養病吧。”
簡玉珩望著容臻,看她對他很溫和,神容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簡玉珩的心忽地一沉,抬眸盯著容臻,心中酸痛不已,他想到了從前,容臻差點便要嫁給他了,若不是因為出了那樣的事,她就是他的妻子,也許他們會很平凡,但是他一定會極愛她的。
簡玉珩目送著容臻離開,忽地出聲喚住了她:“賢王妃。”
容臻在門前停下,回望過來。
簡玉珩輕聲的說道:“我想和你說一句話。”
他就想告訴她,他是大歷先皇帝的兒子。
他不想容臻一直以為他是辜負她的那一個,他是愛她的,一直都是。
雖然現在他們兩個人不可能,可是他還是想讓她明白,他是真心真意愛她的,那時候,他沒有辜負她。
容臻看簡玉珩的神容,似乎有話要對她說,便停住了,望向身側的寇寇,寇寇一揮手領著房裡的人走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簡玉珩和容臻兩個人。
兩個人彼此相望,雖然沒有出聲,但簡玉珩知道容臻已經認出了他,正因為知道她認出了他,所以他才會喚住她。
“那一晚我沒有喝醉,也沒有碰那個丫頭,事實上是因為我娘說了,我是一一。”
他停頓了一下,臉上滿是羞恥之色,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是大歷老皇帝的兒子,他便滿心的羞恥,若不是因為不想讓容臻誤會,他永遠不會讓人知道這件事的。
“我是大歷老皇帝的兒子,那一晚我知道了,很痛苦,所以才會讓你誤解的。”
簡玉珩說完,不再說話,容臻怔怔的望著他,沒想到簡玉珩竟然是大歷先帝的兒子。
這一刻她終於了解簡玉珩那天為什麼說喝醉了酒,因為那時候,他一定以為她和他是兄妹,既是兄妹,自然是不能成親的,他只能斷她的念頭,所以他才會那樣做的。
只是沒想到她最終卻不是他的妹妹。
也許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容臻輕輕的歎息,她望著他,溫聲說道:“你臉上的傷不會是真的吧,你這是何苦呢。”
也許他進宮也是為了幫她和容離。
“臉上的傷是假的,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至於入宮為御醫,我當初答應了你要幫助容離的,雖然後來我沒能娶你,但是我說過的話自是要做到。”
容臻望著他,輕聲說道:“謝謝你,簡玉珩。”
“謝什麼,這是我自己該做的,我說過的話,一定要做到。”
簡玉珩輕笑,此刻這樣溫和的和她說話,他忽地便知足了,心裡的苦澀竟慢慢的退去了,他和她沒有緣份,卻可以這樣的守護著她,保護著她,於他來說,真正是一件最開心的事情。
簡玉珩想通了這個,周身溫軟,他溫和的叮嚀容臻:“你是打算現在就回京嗎?那你一定要小心些,那些逃了的人,只怕更窮凶惡極了。”
“我知道,你也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我在宮中等你。”
“好。”
簡玉珩輕笑,揮手送容臻離開,這一刻兩個人心頭的結全都解開了。
容臻走出去,寇寇趕緊的過來,望著容臻說道:“這林御醫是你認識的人?”
“舊友。”
容臻簡單的說完,領著手下的人一路往西村走去,不過一行數道身影還沒有走到西村,暗夜之下,有一道箭矢,朝著容臻等人疾射而來,慕容流雲長袖一揮,勁氣把那箭矢蕩了開來,其他人飛快的望去,然後南宮落瑤說道:“你們看,箭上好像有信。”
她說著閃身奔過去,便把那箭上的信取了過來,遞到容臻的手裡。
容臻打開來,發現箭上綁著一封信,信上寫著幾個字:“今晚不要回京,有人欲半道截殺你。”
容臻的臉色忽地難看了起來,寇寇自然也看到了信的內容,立刻緊張的開口:“臻姐姐,看來那些家伙猜到你可能半夜回京,竟然打著半道截殺你的打算,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不要回京了,等明兒個通知了賢王爺派人來接我們。”
容臻蹙眉望著手裡的信,忽地沉聲說道:“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些人隱在暗處,若是我不回京,他們就會停手不殺我嗎,只怕隨著我回京,他們要再次的生事,倒不如好好的殺殺他們,殺一個是一個,殺一雙是一雙,只有把這些人全都殺了,才沒有人生事。”
“可是先前那些人明明被我們殺了一多半,現在竟然還要半道截殺我們,很顯然的這一次,他們又增派了人手,只怕人手還不少,你先前安排了夜瑾和賢王府的人留在這裡,若是我們回京,人手不夠怎麼辦?”
寇寇一臉的擔心。
容臻望向寇寇:“我有秦灝和他的手下,還有蔣雲鶴和他的手下,另外我自己這邊還有不少人,我還可以從弦月手裡調一部分人出來,因為這些人眼下隱在這村子裡,夜瑾守在外面,別人根本不知道這村子裡有沒有人,我讓他們先護送我回京,然後再回來隱著也是一樣的,最重要的是,我要派個人送信回京,讓容凜和我裡應外合,一舉殺掉這些人,而且我懷疑今晚要截殺我們的人,說不定就是蕭墨,所以我定要和容凜聯手殺掉這家伙。”
容臻說到最後一句,眼神森冷陰狠,手指陡的緊握起來,只要一想到妙音被制成了血偶人,她就憤怒抓狂得想殺人,蕭墨這個該死的混蛋,她不會善罷干休的。
一行人一路說著話往前走去,剛走到西村容臻住的院子,秦灝和蔣雲鶴二人過來了,兩個人一先一後的開口:“外面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好了。”
容臻點了點頭,把手裡的信遞到秦灝和蔣雲鶴的面前,兩個人接過來看看,一看之下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最後狠聲說道:“這些該死的東西,真想把他們全都殺掉了。”
蔣雲鶴接秦灝的話:“既然知道他們連夜截殺我們,我們還回京嗎,我看還是不要回京了。”
容臻望著秦灝和蔣雲鶴,沉聲說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抓住他們,殺了他們的機會,若是不抓他們,不殺他們,只怕他們又要在京城裡生事。”
“可是這太危險了。”
兩個男人一聽容臻的話,臉色便暗了,他們倒是不怕自個兒死,可是他們卻不想容臻有半點的麻煩,所以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要不然我們派人送信給賢王爺,等賢王爺來了再商量如何殺這些人。”
容臻卻搖頭,這是個機會,若不抓住這機會,只怕他們又要隱著不動了。
“可是一一。”
秦灝和蔣雲鶴還要勸,容臻卻已經抬手舉止了他們兩個,然後她沉著的下令:“表哥,你立刻帶人進京,前往賢王府去送信,讓容凜火速帶一千親衛過來。”
蔣雲鶴一聽這話,臉都黑了,他不放心表妹,他走了,表妹若是有事,賢王爺能殺了他,他可是說了保護好表妹的。
“我擔心你。”
蔣雲鶴直接說道,秦灝看容臻神色堅定,知道她主意已定,逐飛快的開口:“你去吧,這裡有我們呢,我們會好好布置的,你若想幫助臻兒,便火速的進京,一刻也不耽擱,盡快的調人過來幫助我們。”
“好。”
這種時候,蔣雲鶴知道自己再多說也無益了,所以一口答應了,容臻叮嚀他:“你爭取一個時辰趕到京城去,我們一個時辰後出發,到時候我和你們前後夾攻,不管能不能抓住蕭墨,但定然可以殺死他們很多人,雖然他們人多,可他們的人一直這樣被我們殺下去,還能剩多少。”
蔣雲鶴領命,閃身便走,容臻則望向秦灝:“我們先去休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出發。”
“好。”
秦灝堅定的說道,他一定會保護好她的,若是她有一點的損傷,那麼先死的那個人絕對是他,接下來大家一起進了容臻住的小院。
容臻讓別人去休息,她則調派了弦月過來,把弦月手中的人調了一多半出來,隨她一路回京。
弦月聽說了今晚有人要截殺容臻,立刻堅定的要護容臻回京,還從幾百親衛中挑選最厲害的三百親衛護送容臻回京。
一個時辰後,眾人整頓好了,准備出發。
容臻望著自己身邊的寇寇,不禁擔心,自己受傷什麼的倒是沒事,若是寇寇受了傷,那韓羽估計得心疼死,所以容臻便想把寇寇留在商央村,事實上眼下商央村才是最安全的,村裡隱著賢王府的親衛,外面還有夜瑾的兵將把守著,一般人要想進來不容易。
不過容臻還沒有開口說話,寇寇便直接的拒絕了。
“臻姐姐,我要陪你一起殺敵,你別想讓我留在這裡,我不會待在這裡的。”
她說完從袖中掏出了幾個藥瓶:“看,這是我隨身帶的毒藥,到時候說不定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看她這麼堅持,容臻沒有再攔她,只點頭:“那你要小心些。”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寇寇點頭,一眾人不再說什麼,翻身上馬,一路回京。
此時夜越來越深,寂靜的官道之上,一個人影也沒有,空曠冷寂,夜風呼嘯,馬上的人打馬撒足狂奔,直奔京城而去。
浩浩蕩蕩的隊伍,掀起半天高的塵土,馬蹄聲在漆黑的夜色之下,分外的清晰整齊。
正在眾人撒足狂奔的時候,官道之外的密林之中,忽地耀起無數幽幽燈光,宛若滿天的星辰,而隨著這些幽光飄然而來的是無數的身影,每一個幽光便是一個人影,那幽幽暗暗的燈光,卻是來人提在手中的燈籠。
這些人如暗夜的幽靈一般的無聲無息,落地無聲,這一手輕易便看出這些人的身手極端的厲害。
容臻等人迅速的拉馬停了下來,對面已被黑壓壓的人影給攔住了去路,而這些人個個手中提著一盞燈籠,燈籠的幽光照在他們的臉上,無端顯出一份猙獰來,不過這些人徐徐的往兩邊退讓開來,讓出了中間一條道,後面有人徐步優雅的走了出來。
來人攏一身白色的搖曳拖地的披風,在昏黃的燈光下,他眉眼好似攏了輕煙,淺笑氤氤的望著她。
容臻一看到這人,立時心頭恨意湧起,狠狠的瞪著對面的男人。
“蕭墨,是你個賤人,你竟然真的出來了,這些日子我們一直在找你,你現在倒是從老鼠洞裡鑽出來了,你把妙音弄到哪裡去了,你個心狠手辣的家伙,你怎麼能把妙音制成血偶人呢。”
蕭墨並沒有因為容臻的話便有所變臉,相反的他依舊溫融如高天之上的月亮,清輝皎潔,他溫聲軟語的說道:“阿顏,你還好嗎?”
容臻差點被他氣得吐血,若是離得近,她真想噴他一臉血。
容臻身後的秦灝直接的大罵:“蕭墨,你個黑心肝的東西,嘴裡叫著阿顏,可是卻做出這種種對不起她的事情,你還有臉叫阿顏,滾。”
蕭墨望著容臻時,眼神溫柔,可是再望向秦灝的時候,眼神陰冷得像一柄利刃,陰風測測的冷笑:“原來是秦王世子,我還以為是誰呢,什麼時候又從護花使者變成了狗腿子了。”
蕭墨的話十分的陰毒,秦灝的臉色瞬間變了,眼神凌厲至極。
“我是狗腿子,你是什麼,你是毒蛇嗎,一條躲在陰溝裡的毒蛇,准備隨時出來咬人一口嗎?”
秦灝的話也很毒,對面蕭墨的臉色一下子冷了,陰森森的瞪著秦灝,大有要和秦灝拼死一戰的意思。
不過容臻想到一件事,眼下容凜率親衛不知道到了哪裡,若是他們慢一些,或者有事耽擱了一些,那她們豈不是要落入蕭黑的手裡,她之前粗粗的看了一遍,發現今晚蕭墨帶了不少人過來。
所以她還是想辦法多拖延一會兒,拖延的時間越長越好,這樣就給了容凜時間和機會,想到這,容臻飛快的抬首望向對面的蕭墨。
“蕭墨,妙音呢,妙音去哪裡了,你把她給我交出來。”
她一說話,蕭墨便依從了,他抬手優雅的朝著身後輕輕揮了揮,只見他的身後走出一人來,幽暗的燈光之下,容臻看清楚,這人正是妙音,只不過此時的妙音卻再不同往常的妙音,顯得木愣而呆板,站在蕭墨身邊望著她,雙眼空洞無神,一點神彩都沒有,容臻看得心疼至極,飛快的朝著蕭墨冷叫起來。
“蕭墨,快點給妙音解了血偶人的禁止,馬上給她解開,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呢,妙音吃了很多苦,你為什麼要這樣的折磨她呢。”
對面馬上的蕭墨,眸光幽幽,若是細看,不難看出他唇角笑意的苦澀,他望著容臻,不卑不亢的說道:“阿顏,不是我要給她制血偶人,而是她請我把她制成血偶人的。”
他一說,容臻差點沒氣死,這個該死的家伙,怎麼這麼的不要臉,什麼叫請他把她制成血偶人。
“蕭墨,你能再無恥一點嗎,妙音怎麼會請你把她制成血偶人?”
“如果我說,若是我不把她制成血偶人,她就沒命了?你信嗎?”
蕭墨幽幽的開口,容臻擺明了不相信這人的話,什麼叫不制成血偶人就沒命了,那妙音被制成了血偶人,也形同沒命,何況她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蕭墨,你說我會相信你嗎?”
容臻冷冷的問,蕭墨看著這樣的她,心裡格外的難受,他抬手輕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慢慢的平息下心裡的難過之意。
身後的手下飛快的開口提醒自己的主子。
“爺,我們趕緊的動手吧,賢王妃擺明了是拖延,我們若是再不動手,等她們後援人手到的話,我們一定會吃虧的。”
蕭墨本來正難受,此時一聽身後手下的話,不由得火大的抬手狠拍了手下的腦袋一下:“閉嘴,你以為我會怕她叫來的後援之人,就算她叫人來,我們也不怕。”
容臻望著對面的蕭墨,心裡有些怪怪的,一時竟說不出哪裡怪。
蕭墨此人生性聰明,依他的聰明勁,應該不難猜出,她膽敢公然這樣上路,肯定有後手,那他還這樣,意欲何為,難道他真的不害怕她們。
他一向是謹慎之人,怎麼會發生這樣大意的事情呢,。
容臻想著,又飛快的抬眸望向對面的蕭墨:“蕭墨,趕快把妙音給我還回來,否則今晚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我可以幫你問她,至於她去不去,就不是我的事了?”
蕭墨說完,掉首望向身側面無表情的妙音:“妙音,你願意回賢王妃那邊去嗎?”
妙音平板無波的聲音在夜色之中冷冷的響起:“屬下不願意離開主子。”
蕭墨抬眸望過來:“你看,她不願意去你那裡,不是我不讓她去,而是她根本不去。”
容臻聽他無賴似的話,不由得冷罵:“你個鄙卑無恥的小人,你把她制成了無血無肉,沒有思想的血偶人,她當然不願意過來,若是你替她解了身上的禁止,她自然會過來的。”
容臻罵聲剛完,夜幕之中有一道粗暴冷喝之聲穿透夜幕而來:“怎麼回事,還不動手?”
一道旋風似的身影狂卷而來,眨眼的功夫便飄到了蕭墨的身側,然後相當不滿的朝著蕭墨開口:“還不動手,你在做什麼。”
他說完陡的朝著身側的黑衣人下令:“殺掉她們,一個不留。”
蕭墨身後的手下飛快的望了來人一眼,然後有人閃身沖了出來,最後越來越多的人閃身沖了出來,直奔容臻等人而來。
容臻本來聽到來人的說話聲有些熟悉,正想猜猜這來的人是誰,因為此人蒙著臉,所以她看不真切,不過眼看著蕭墨的手下全都沖了過來,她也顧不得再想了,手一抬朝著身後下令:“殺,大家記著,拼死博殺,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了,若想活命,便殺掉他們。”
容臻此次帶回京城的人,有些是她的人,個個都身手厲害,而有一些乃是賢王府的親衛,同樣的身手很厲害,尤其是一聽容臻的話,個個周身帶了狠勁,閃身便沖了過去。
夜幕之下,所有人打成了一團,眨眼的功夫,便有人受傷死亡,高手對招,拼的就是心狠手辣。
因為雙雙武功都很厲害,若不拼心狠手辣,這打斗要糾纏很久,雙雙都想快點結束這殺戳,所以每個人都使足了全勁,正因為這樣,所以往往幾招之下,便有人受傷,或者死亡。
容臻身側的四大長老,有兩個人躍身加入了打斗,另外兩人,一個護著容臻,還有一個護著寇寇。
秦灝命令手下加入打斗,他自己則留下來保護容臻。
對面蕭墨身側的黑衣人,眼看此番傷亡很大,不想再糾纏下去,他們的人手經過一連番的折騰,已折損很大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他們的手下都要折騰沒了,所以只能速戰速決。
這人念頭一落,也不和蕭墨說話,身形一動,閃身便朝容臻這邊撲來。
蕭墨的臉色瞬間變了,飛快的開口:“師傅,還是我來吧。”
他緊隨這黑衣人飄了過來。
秦灝一看黑衣人和蕭墨疾射而來,趕緊的沉聲:“我來會會他們。”
四大長老中的慕容流雲也飄然而上:“還有我。”
兩個人一先一後的和黑衣人交上了手,慕容流雲纏上了黑衣人,而蕭墨則和秦灝兩個人交上了手。
官道之上,一片血殺之氣。
刀光劍影,血肉飛濺。
容臻冷眼望著那和慕容流雲交手的黑衣人,忽地覺得是此人十分的熟悉,不禁瞇眼盯著這人,慢慢的她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賀雷,沒想到竟然是你,你個居心叵測的家伙,沒想到你也是暹朱國的人,你們真是太陰險了。”
蕭墨做到了大歷的右相,而賀雷竟然做到了開羅的丞相,而這兩個人都是暹朱國的人。
對面和慕容流雲打斗在一起的人確實是賀雷,賀雷聽到容臻的話,眼裡一閃而過的寒芒,隨之哈哈一笑,並沒有遮掩,因為眼下京城裡,賢王爺已經查到他了,他遮掩不遮掩都這樣。
“賢王妃真是好精明的人,不過知道又如何,你終究是要命喪此處的。”
他一言落,手下力道陡的再起,狠狠的殺向慕容流雲。
不過慕容流雲武功十分的厲害,所以賀雷一時取不了勝,他掉首望向不遠處和秦灝打斗在一起的蕭墨,分明是沒有盡力,賀雷看了不由得火大的冷喝出聲:“蕭墨,你瘋了,你還不立刻殺掉那家伙。你是打算讓我們所有人都死嗎?為了一個女人,你打算毀掉我們近二十年的布置嗎?”
此話一起,蕭墨一怔,幽深的眼眸中滿是掙扎,隨之手上動作狠辣起來,招招死招,直往秦灝逼去。
容臻先聽了賀雷的話,一愣,不過這時候已容不得她多想,她看到秦灝很危險,不由得臉色變了,身形一動便直朝蕭墨撲了過去。
同時她扔下一句:“落瑤,保護好寇寇。”
自己卻和秦灝兩個人聯手對付蕭墨,蕭墨本來湧上來的狠辣之勁,在看到容臻加入的時候,瞬間軟了幾分,下手的力道明顯的不像之前的凶狠冷殘,這樣倒給了蕭墨和容臻的機會,三個人打斗在一起,一時難分難捨。
這邊的情況把那邊的賀雷差點氣死了,蕭墨什麼樣的能力,他不知道嗎?就算秦灝和賢王妃兩個人聯手,他也未必敗,可是這家伙擺明了沒有使盡全力,所以才會打得這樣難捨難分,一時不見高低。
賀雷一邊打一邊忍不住怒罵。
“蕭墨,你個見色忘國的家伙,你忘了你是暹朱皇族的後人了,你不想復國了嗎?我們犧牲了近二十年的功夫,難道就這樣毀在你的手裡了,一個女人便讓你忘了所有的家國仇恨了,你忘了我和你說的,暹朱皇族所有人慘死的事了,你忘了,你自己從小所吃的苦了,你忘了,你曾經發誓要手刃所有的仇人,完成你的復國大計了嗎,現在就差一步之遙,可是你三番兩次的壞事。”
賀雷越罵越氣,差點沒有氣死。
他當初是怎麼教的這家伙,怎麼就為了一個女人忘了家國大事呢。
賀雷的話使得容臻錯愕,一來,她想不透賀雷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為了一個女人忘了所有的家國仇恨了,還有原來蕭墨竟是暹朱皇族的後人。
難怪他一心復國,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從小一定吃了很多苦。
容臻飛快的望向蕭墨,卻看到蕭墨因為賀雷的話,而一瞬間周身攏上了煞氣,他似乎一下子被某種仇恨的因子給魔魅住了,他手裡的長刀好似染了煞氣一般,刀出便帶出一道血氣,凶殘無比的直朝著秦灝揮了過去,一刀而下,秦灝無力抵擋,眨眼間便被蕭墨給重創了一下,他驚呼著往後倒退幾步,方站定。
容臻看到秦灝臉色十分的難看,前身斜斜的被刀給重重的劃破了,鮮血直流,容臻不由得心驚的大叫,朝著秦灝撲了過去:“秦灝,你怎麼樣?”
秦灝掙脫扎著搖頭,安撫容臻:“我沒事,你別擔心。”
他說完又見那蕭墨持刀而來,刀氣劃出凌厲的長虹,直朝著容臻的後背而來,秦灝大驚,趕緊的伸手去推容臻,眼看著推開了容臻,那刀便朝著他面門而來,容臻臉色大變,想也不想的欺身而上,攔在了秦灝的面前,那柄瘋魔了的長刀直奔容臻的頭頂而來。
四周不少人臉色變了,尖叫起來:“不要啊。”
長刀已到容臻的面前,堪堪的定在了她的腦門上方。
不遠處的賀雷看蕭墨在最後的關頭竟然停住了,不由得吼叫起來:“蕭墨,砍下去,砍下去,只要殺了這個女人,開羅定然是我們的了,我們就完成復國大業了。”
可惜蕭墨並沒有動,就那麼定定的望著刀下的那張臉,往昔明媚如秋水的她,巧笑嫣然的在他的耳邊輕語。
阿牛哥,你快看,天上好多的星星,真漂亮,你看那顆最亮最好看的就是我,以後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默默的看著你的。
阿顏,我就算死也不會傷你的。
蕭墨的長刀陡的往後抽去,不想他手腳剛一動,暗夜之中,有人如龍卷風一般的狂奔而來,隨著這道狂風而來的還有雷霆震喝之聲:“蕭墨,你找死,竟然膽敢傷臻兒。”
最後的關頭,容凜領著手下的親衛趕到了,當然他比他的手下先來一步,正好看到蕭墨一刀朝著容臻劈來,這一舉動,直嚇得他差點沒有昏死過去,他拼足了全力手卷長劍而來,長劍襲卷了強大的勁風,如咆哮的驚龍一般的直奔蕭墨而來,而蕭墨正好收回長刀,待到反應過來,舉刀便上,可惜卻無法在這短時間內盡全力,所以眼看著他便要被重創。
不遠處和慕容流雲打斗成一團的賀雷,臉色難看的大叫起來:“墨兒。”
他拼足了全力的沖了過來,搶在了蕭墨之前,替他擋了容凜的一劍,長劍貫穿他的身子,瞬間血流如注。
蕭墨呆住了,他沒想到賀雷會替他擋這一劍。
而容凜看一劍沒有殺中蕭墨,抬手又是一掌朝著蕭墨劈去,賀雷身子陡的往後一退,用力的一推受了傷的蕭墨:“你快走,不要再打了。”
蕭墨終於醒神,身形陡的一動,飛快的伸手抱住了賀雷,然後朝著後面下命令:“撤。”
容凜帶來的人馬已到,容凜飛快的下令:“殺,殺了他們。”
多殺一個是一個,若不殺他們,他們肯定還會再來算計他們的。
賢王府的親衛,直奔蕭墨帶來的手下,搶攻而上,眨眼的功夫,便殺掉了很多人,蕭墨抱著賀雷,最後看一眼容臻,心只覺得很疼很疼,說不出是心疼賀雷,還是更心疼自己,抑或是心疼阿顏。他抱著賀雷轉身便走。
身後數名手下閃身跟上他的身影,有很多人卻被賢王府的親衛給包圍了,最後全都被斬殺了。
這一戰,蕭墨等人可謂元氣大傷。
來的時候帶了很多人,可是走的時候不但死了很多人,連帶的賀雷也受了重創,就是他自己也受了傷。
蕭墨抱著賀雷,一路狂奔,直奔出二三十裡方停住,他聽到懷裡的賀雷掙扎著開口:“墨兒,放我下來。”
蕭墨趕緊的放他下來,看他臉色慘白,胸口的血潺潺的不停的往外流,他趕緊的掏止血藥,意欲替賀雷止雪。
他的眼裡蒙上了霧氣,他一直以為他們這些人中,誰也沒有真情,誰都是冷漠無情的,可是他沒想到師傅,他竟然為了救他,而寧願一死。
“師傅。”
“墨兒,”賀雷神智已有些不清,他伸出手掙扎著摸索,蕭墨趕緊的伸手握著他的手:“我在這兒,師傅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我不值得你救。”
“墨兒,聽師傅說,”賀雷掙扎著喘息著說道,蕭墨看著他,終於忍不住流下淚來,抱著他哭起來。
“對不起,師傅,我該死。”
“墨兒,師傅不怪你,只是我沒想到你是如此長情的人,你和你娘是一樣的人,她也是這樣長情的人,墨兒你別自責,其實師傅知道你不想傷害那賢王妃,她大婚那日你去搶親,師傅就知道了,你不是為了搶親,不是為了破壞她的婚禮,你是為了引開她們,因為你知道我讓人在大婚的廳堂上放了火雷石,你只是為了救他們而已。”
“師傅心疼你啊,墨兒,你做了這麼多,那個女人也不知道,她還恨著你,所以師傅殺她,是因為她讓你傷心了。”
賀雷說到這兒,忽地身子挺了起來,蕭墨緊緊的抱住他,他想起了很多,小時候他一犯錯,師傅便狠狠的懲罰他,把他關在了黑屋子裡,不過他在半夜醒來的時候總會發現黑屋子角落裡點起了一盞燈,還放了幾個饅頭,他甚至於看到他被罰時,師傅曾經偷偷的流過淚,可當他問師傅的時候,師傅卻說,那是有沙子進眼裡了。
師傅其實一直是愛他的,而他卻認為他是冷血無情的人。
“對不起,師傅,我該死,我對不起你。”
賀雷抬手摸著蕭墨的臉:“墨兒,別自責,師傅要和你說一件事。”
“師傅你說。”
“既然不忍心傷害她,那你就收手吧,從此後隱姓埋名的去生活啊,不要管什麼家國仇恨了。”
他說完眼神迷蒙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笑起來:“其實你娘當時和我說了,她說只想讓你當一個快快樂樂的人,不想你為了報仇而不快樂,是我們忘了她說的話。”
賀雷說到這兒,明顯的已經不行了,他拼命的喘著氣:“嫣兒,對不起。”
容凜眼看著他要死,忽地想到一件事,他做這麼多,其實是為了真正的引出最後面的一個人,他和師傅的後面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才是真正的統籌全局的人,他若隱在背後,臻兒以及皇帝都會有危險的。
“師傅,那個人是誰,他是誰,那個在我們背後布局的人是誰?”
賀雷本來閉上眼睛,聽到蕭墨的話,又拼命的睜開眼睛,喘息著說道:“他是安,安一一,安生,他也喜,喜歡你一一。”
最後賀雷沒有說完便閉上眼睛死了,蕭墨卻已知道那背後真正布局的人,是安生,也就是宮中的安太監,一直以來在皇帝身邊侍候皇帝的太監。
他懷疑過很多人,卻從來沒有懷疑過這麼一個人,沒想到他卻是他們暹朱國真正謀局的人。
“來人,”
一名手下閃身出現,蕭墨順手撕了自己身上的袍擺,然後寫了四個字:“小心皇上,安生是壞人。”
“把這個送到賢王的手裡。”
“是,”手下閃身便走,這裡蕭墨抱住懷裡的賀雷,想到師傅為他所做的一切,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不由得傷心的哭起來,然後親手扒了一個墓坑,把自個的師傅給葬了。
這邊容凜緊抱著容臻,一下子都不松開,想到先前的一幕,他嚇都嚇死了,他抱著容臻一遍遍的說道:“臻兒,以後我們不分開,堅決的不分開,若是再來這樣的一次,我就要被嚇死了。”
容臻窩在他的懷裡,感受到他的心跳聲比任何時候都快,她知道她是嚇著他了,逐輕聲說道:“我不是沒事嗎,別擔心。”
“你得保證,保證以後我們絕不分開,不管去哪裡,或者做什麼事,我們都在一起。”
容臻聽了他的話,想到先前的一幕,其實別說是他,就是她自個兒也嚇死了,所以她點頭:“好,我答應你,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容凜聽了她的保證,才放下心來,不過依舊緊抱著她不放開。
不過容臻想到秦灝受傷的事情,不由得著急的推開了容凜,拉著他的手,往秦灝身前走去:“秦灝受傷了,我們看看他怎麼樣?”
若是往日,容凜肯定要吃味,但是這一回,他倒是什麼都沒有說,拉著容臻一同走過去,查看秦灝的情況。
秦灝身邊,寇寇正替他治傷,不過他已經昏過去了。
寇寇已經給他服了止血的藥,又給他敷了藥包扎了起來。
看到容臻過來,寇寇起身,神情嚴肅的說道:“他傷得很重,短時間內怕是恢復不過來。”
“那就帶他回賢王府好好的養傷。”
容臻沉聲開口,容凜掃視了一圈後,留了一部分下來打掃戰揚,把這裡收拾干淨,自己帶著容臻等人一路回京去了。
這一回路上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想想也知道背後的人不會這麼傻,明知道賢王帶了這麼多的親衛,還來找死,不過路上的時候,容臻把先前賀雷所說的話告訴了容臻。
“你說他是什麼意思?明明蕭墨做了那麼多的壞事,為什麼賀雷卻說他為了女色忘了國仇家恨,還有之前我在商央村,一直有人暗中給我送信,若非那送信的人,只怕我在商央村便要遭殃了,你說那送信的會是蕭墨嗎?”
容臻實在理不順其中的關系,蕭墨明明做了那麼多的壞事,不但搶她的親,還領著人來鬧她們的婚房,更是把妙音制成了血偶人,這樣壞事做盡的人,怎麼何能為了她忘了國仇家恨呢。
容凜臉色冷冷的握拳,只要一想到之前蕭墨差點殺了小臻兒,他就怒火狂熾:“你不要相信那老家伙的胡言亂語,他分明是別有用心的,說不定他到死還在算計著我們。”
容臻想了想,也覺得有理,說不定賀雷這是算計她呢。
馬車裡兩個人正說話,外面忽地有人策馬生奔過來,弦月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王爺,有人送了信過來。”
容臻立刻挑了眉,不會又是那個人吧,是誰,是別人還是真的是蕭墨,若是蕭墨,他究竟想干什麼?
容凜已經把信接了過來,飛快的打開,一打開他的臉色便變了,飛快的把手裡的血字遞到容臻的手上。
容臻的臉色也變了,心早提起來了,飛快的望向容凜:“快,加快速度回京,我們直接進宮,不能讓皇上出事,千萬不要讓皇上出事。”
容凜看容臻著急,立刻心疼的抱著她坐自己腿上,安撫她激動的情緒:“你別著急,皇上不會有事的,說不定安生還沒有發現我們知道了他,所以他此刻還在宮中呢,我們立刻進宮去抓住他,不會有事的。”
容臻卻怎麼也靜不下來,之前她就覺得心裡很不安,可也不知道哪裡不安,現在她知道了,是因為離兒,一定是離兒在宮中出事了。
“他出事了,一定是安生抓走了他。”
容臻叫起來,容凜看她擔心,朝外面命令:“加快速度回京,回京後直接進宮。”
“是,王爺。”
弦月立刻去下命令,命令前面的人火速進京。
馬車裡,容凜則不停的安撫容臻,容臻總算冷靜一些了,也知道自己過於急促了,還沒有確定離兒出事,她心急做什麼。
容凜容臻等人進京後,兵分幾路,親衛全都回賢王府,秦灝也被人送進了賢王府去休養,寇寇則回趙府去了。
弦月領著人回商央村,因為眼下還不能對外宣布商央村的人全是壞人的說法,所以他們還要偽裝成百姓的樣子潛伏在商央村,待到背後的人真正的除掉了,才好詔告天下這種事。
不過弦月想起商央村裡還關押著一人:“王妃,那慕容靈仙怎麼辦?”
容臻現在滿心擔心,一聽到弦月提到慕容靈仙這個賤女人,早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的揮手下命令:“殺了。”
“是,”弦月領命,閃身便走。
這裡容凜容臻則率領數名手下一路直奔宮中而去,不過他們還沒有進宮,便被後面的人追上了,這人乃是賢王府裡的花姐,除了花姐外,還有兩名宮中的太監。
容臻一看到這些家伙,心一沉,飛快的喝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兩名太監已經嚇得不敢說話了,花姐則飛快的稟報:“回王妃的話,宮裡的皇上不見了,眼下宮中亂了套,大家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所以太監來找王爺,可是王爺不在家,先前奴才看親衛們回府,才知道王爺和王妃入宮了,所以奴才們才追了過來。”
花姐說得又快又急,容凜和容臻兩個人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尤其是容臻,直接的身子一軟,差點昏過去,今夜事太多,她本就被折騰得夠嗆,沒想到最後還出了這樣的大事。
“進宮。”
容臻咬牙,容凜命令外面的手下一路進宮,待到眾人進宮,容臻立刻下令,把朝中的大臣全都召進宮中議事。
等到眾臣入宮後,才知道皇上不見了,這下不但是容臻和容凜著急了,朝臣也著急起來了。
皇上雖然年幼,可不難看出日後是個有為之君,若是皇上出事,開羅怎麼辦?
其中一些大臣甚至於想著,皇上好好的怎麼會不見,會不會是賢王爺動了皇上的主意,賢王爺想當皇帝。
個個小心的偷瞄容凜,容凜自然知道這些大臣的意思,只怕這皇上若是不出現,他這黑鍋是背定了。
不過並沒有說什麼,眼下首先要找到皇上,找到皇上的下落才是緊要的。
容臻命令了人喚了十一郎出來,十一郎自從入宮後,和小皇帝玩得特別的好,可是這一找才發現,連十一郎竟然也不見了,看來這安太監知道十一郎若是留下,一定會盡快找到小皇帝,所以他連帶的把十一郎也綁走了。
“這個該死的混帳東西,若是抓住他,定不輕饒了他。”
大殿下首的昭勇將軍飛快的開口:“賢王妃,眼下怎麼辦?”
“等。”
現在搜查恐怕都沒有用,安生這樣一個老奸巨滑的家伙,絕不會抓了皇帝還留在京城裡,現在他一定帶著皇上和十一郎離開了京城,潛伏在城外,所以他們就算搜城,也絕不會搜到的,反倒是他們若是搜城,定然會驚動城裡的百姓,眼下閔京的百姓已成驚弓之鳥了,實在不宜再生出波折來。
“另外,對外宣稱,皇上生病了,不能早朝,早朝暫停幾日,這幾日朝中的大事便交由張御吏,內閣學士章廷等人處理,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立刻稟報給本王妃。”
容臻命令一下,下首所有人恭恭敬敬的領旨,眼下朝中少了杜大學士,少了賀丞相,現在顯得十分的和諧,沒有了強大的破壞分子,朝中的大臣,沒人敢在這時候再撞在賢王妃這個槍口上。
容臻掃了大殿下首的眾臣一眼,緩緩說道:“賀丞相乃是暹朱國的人,這一陣以來,所出的事情,都是他在背後指使人干的,不過現在他已經死了,也許他還安插了黨余在朝堂上,本王妃奉勸你們安份些,別再想惹事生非,若是再被本王妃查出來有人惹事,這一次本王妃不但滅他滿門,還要滅九族,你們就等著做你們家族中的罪人吧。”
容臻狠戾的聲音,幽冷的瞳眸,寒光四射的冷芒,令得大殿內,人人不安,個個小心謹慎的開口:“臣等定然安份守已。”
“那就好,下去吧,各個大臣按部就班,不要慌亂,皇上雖然被人抓了,但是我相信這人抓了皇上一定會有舉動,所以你們只管安心做你們的事情,不要讓城裡的百姓知道端睨就成。”
“是,賢王妃。”
宮中皇上失蹤,因容臻的決策,致使外面的百姓並沒有人發現這件事,正因為沒人發現這件事,所以大家依舊安穩過日子。
同時容臻正室下了告示,商央村的人並不是感染了瘟疫,而是中了一種叫月葵花的毒,月葵花毒,楠星木可解,所以大家稍安勿燥。
隨著這個消息的宣布,閔京城內的人,更加的安定了,大街小巷恢復了以往的熱鬧,而在這片熱鬧之中,容臻卻備受人稱贊,因為商央村的事件,城裡不少人都說容臻乃是開羅的救世聖女,所以個個對她很恭敬。
賢王府裡,容臻卻一刻也安寧不下來,因為離兒離蹤已經三天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她們派出去搜查安太監下落的人,依舊沒有得到一點的消息,不過倒可以確定一件事,安太監並不在城中。
三天後的傍晚,容臻終於接到了一封信。
“若不想小皇帝死,你們兩個人今晚子時一刻趕往鬼谷口,記著不准帶一個手下,若是讓我知道你們帶一個人過來,就別怪我心狠手辣的殺了小皇帝,當然你們也可以借此機會讓我除掉小皇帝,好自己登基做皇帝,呵呵。”
鬼谷口是一處十分險要陡峭的山峰,離得閔京城大約有近二百裡,現在他們出發趕往鬼谷口,子時差不多可趕到了,可關鍵是不能帶一兵一卒,這是個麻煩事,單憑他們兩個人想救回離兒和十一郎幾乎是不可能的,一來這安太監手裡有很多的手下,二來小皇帝在他們的手上,那鬼谷口本就陡峭險要,安太監一定會在這處險要之地,埋下重重伏兵,他們兩個人進山救人,幾乎不可能。
正廳裡,容臻火大不已,門外容凜正好走地來,一看容臻臉色不好,便知道定然是出什麼事了,趕緊的走過來:“臻兒,怎麼了?”
“你看。”
容臻把信遞到了容凜的手上,容凜打開來看過之後,不由得氣恨難平的怒罵:“這該死的混帳。”
“怎麼辦?我們去是送死,不去的話,離兒一定會出事,我不希望他出事。”
容臻的話一落,門外一道聲音接了她的口:“臻姐姐我來給你送藥了,說不定這些藥能助你一臂之力。”
寇寇從門外走了進來,她的手裡拿著好幾種藥盒,她揚了揚手裡的藥盒,沉聲說道:“這裡乃是幾種融於風中的毒藥,我特地趕制出來的,你們可以事先服下解藥,然後把這些毒藥融於風中,看到沒有,這是幾種毒藥,就算對方戴了防毒面罩或者吃了什麼解毒的藥丸,但總有一款他們解不了,這樣一來,你們不就有很大的勝算嗎,另外,你們可以安排手下,待你們上山後,他們再悄悄的上山,那些人總不會把整個山谷都布滿人吧,總有空隙可以上山的。”
容臻的眼睛亮了一下,沒錯,他們二個人可以事先上山,然後讓其他人埋伏在山下,但是等到他們上山後,這些人才悄悄的找機會上山,不要一下子上山,而是慢慢的上山。
他們身邊有不少厲害的人,即便安太監身邊有厲害的手下,也未必就能防守住整座山。
“謝謝寇寇。”
容臻高興的向寇寇道謝,然後伸手接過寇寇手裡的毒藥:“今晚我們前往鬼谷口走一趟。”
“好,”容凜沉穩的點頭,伸手握著容臻的手說道:“我去好好的布置一下,然後安排尾隨我們上山的人,這些人武功一定要十分的厲害,不要讓人發現,還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
寇寇則伸手拉著容臻的手:“臻姐姐我教你怎麼使用這些毒藥。”
容臻點頭,和寇寇去學如何下毒。
夜深沉,輕霧彌漫整個鬼谷口,夜風吹拂著山谷,呼呼之聲好似鬼哭狼嚎一般,若是膽小的人,只怕要被嚇住了,不過容臻和容凜二人不是膽小之人,一路上山,直奔山頂之上而去。
不過待到他們二人上了山頂,並沒有發現山頂上方有人。
容臻因為擔心容離,所以沉聲叫了起來:“人呢,不是讓我們過來嗎,快把皇上交出來?”
容臻話一落,幽幽的笑聲在山谷中蕩了開來,滿山遍野都是笑聲,可見這人是用內力暈開了這笑聲,好讓他們辯不清方位。
不過容臻看他露這一手,便知道這人定然是那隱藏得最深的太監總管安生,從先帝時期便跟在皇上的身邊,後來又跟著新皇身邊,沒想到這人卻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不但瞞過了先帝,還瞞過了太後。
“安太監,你既然叫我們過來,裝神弄鬼的做什麼,趕快給我出來。”
容臻冷喝,她的話剛落,山林間,有十幾道身影竄過,眨眼間便停靠在容凜和容臻對面的巖石上,那十幾個人為首的正是安太監,可惜這會兒的他,和往常完全不一樣,顯得十分的猙獰和扭曲。
他的聲音尖細刺耳,讓人聽了十分的不舒服。
“嘿嘿,沒想到你們夫婦二人竟然真的來救小皇帝,你以為你們能從我的手裡把小皇帝救走嗎?”
他說完狂笑起來,他一笑,身後的數名手下也大笑起來。
安太監笑完後,陡的停住笑聲,凶狠的望著容臻和容凜兩個人:“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一,立刻自盡,救小皇帝一命,二我當你們的面殺掉小皇帝,不過你們以為你們上了山,還有辦法全身而退嗎?”
容凜和容臻相視一眼後,飛快的開口:“你總得讓我們看看皇上好不好,只有看過皇上好不好,我們才好決定。”
安太監也不和他們廢話,手一揮身後有手下拉了一個人出來,身子不高,身上穿著明黃的錦繡龍袍,而且嘴裡被塞了東西,一看到容臻和容凜二人出現,他便開始掙扎起來。
容臻一看,不由得心急起來:“離兒,你別怕,不會有事的,我們會救你的。”
安太監冷笑著望向他們:“把人帶下去。”
容臻叫起來:“等一下,我們怎麼知道這皇帝是真的還是假的,你讓人拿掉他嘴裡的白布。”
安太監冷冷的望了容臻一眼:“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帶下去。”
那手下飛快的把容離帶到後面去,安太監瞳眸嗜沉的望著對面的容凜和容臻,陰沉無比的說道:“你們兩個人說吧,是自殺救皇帝,還是讓我殺了他,然後再殺你們,你們應該知道,若是你們自殺,我肯定不會殺小皇帝的。”
只要這兩個人死了,他完全可以借小皇帝的手,挾天子以令諸候,然後等到時機成熟,行復國之事,可是這兩個家伙活著,根本沒辦法實施。
容凜和容臻二人冷笑一聲,沉聲說道:“若是我們一個不選,就想從你的手上搶到人呢。”
安太監臉色一變,忽地尖銳的冷叫起來:“那你們真是做夢了,我現在就殺掉他。”
他五指一握便去掐那小皇帝,容臻的臉色變了,飛快的叫起來:“住手。”
“你們這是打算自殺救他嗎?”安太監陰測測的望著容臻和容凜,手指並沒有拿開,而是陰冷的等著。
容凜和容臻二人面面相覷,最後容臻沉聲問道:“你想讓我們怎麼死。”
“兩個人跳進這鬼谷口,我就不相信你們的命這麼大,跳進這鬼谷口還能不死。”
“你一一。”
容臻冷眼望著對面的安太監,盤算著從他的手上救人有幾分勝算,可是看到安太監的手指便在離兒的脖子下面,只要他稍一用力,離兒只怕就活不了。
容臻望向容凜,兩個人正盤算著,是出手救人,還是跳下鬼谷口,不管哪一種於他們來說都是不利的。
兩個人一時僵持住了,正在這時,暗夜的鬼谷口斜峰之上,一道長箭穿透叢林直射了進來,容凜手指一凝,真氣凝於指尖,然後一抬手內力凝固住了那凌厲的長箭,他手一伸取了那枝長箭,長箭之上竟然有一封信。
容凜神色一動,飛快的取下了信,便看到信中寫著,小皇帝是假的。
這下容凜臉上的神色變了,容臻臉色也變了,陡的朝著對面的安太監冷喝出聲:“你竟然膽敢用一個假皇帝騙我們,找死。”
兩個人兩道身影如狂風一般的襲卷了過去,安太監的臉色陡的變了,飛快的朝著暗夜之中大罵:“蕭墨,你個該死的混帳,你害死了你師傅還不死心,還想害死我是不是。”
他說完身形陡的急退,然後沉聲下令:“殺,殺了他們。”
數道身影閃身而上,眨眼間包圍了容凜和容臻,可惜,此時容凜之前安排上山的人,已經到了,四大長老當先一步沖了過來,直奔那些殺手而去。
其余的王府親衛也趕到了,個個如猛虎下山似的直撲向這些可惡的家伙。
山林中瞬間殺成一團,可是很快,安太監帶來的手下,便不行了,東倒西歪身子發軟,然後氣絕身亡。
安太監望著自己的手下一個個都倒地而亡,不由得驚駭,尖銳的叫起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他身後一名手下飛快的上前稟報:“公公,他們中毒了。”
安太監的臉扭曲得可怕,咬牙切齒的尖叫起來:“怎麼會中毒,不是個個事先服下了解毒丸嗎,怎麼還會中毒。”
“很可能對方所下的毒太厲害了,所以我們的人才會中毒。”
“快撤。”
安太監心裡在滴血,本來他們的人挺多的,但是經過一連番的失手,現在他手裡的人手已經死傷了很多人,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他手裡的人全都要折損了,這是他和賀雷培養了多少年才培養出來的這麼多人手,沒想到現在竟然死傷大半,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蕭墨,這個該死的混蛋。
“我要殺了他。”
安太監閃身便走,幾個飛縱身形消失不見了。
數名手下趕緊的眼著他的身影撤出去,而其他能逃的就逃走了,不能逃的被殺或者中毒死了。
這一次容臻和容凜二人又大獲全勝了。
不過雖然大獲取全勝,可是卻沒有救下皇帝,甚至於不知道皇上在什麼地方,容臻越想心裡越難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句話也沒有說。
容凜伸手抱著她:“你別擔心,安太監不會輕易殺容離的,他還指著用容離來達成他的目的呢,若是他殺了容離,他就真的什麼都得不到了,因為我也是皇上的兒子,他一定知道,若是我登上皇位,就壓根沒他們什麼事,所以他們一定把所有的寶押在容離的身上,所以他不是那麼輕易死的。”
容臻知道容凜說的是個理,可是心裡還是很擔心,一個字也不有說,容凜抱著她,沉聲下命令:“走,回京。”
他就不相信抓不住那個變態的太監,一定會抓住他的。
不過今日他們能這麼快的大獲全勝,多虧了射箭的人,這個人很可能是蕭墨,這一點容臻也想到了。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現在容臻已經想到了,蕭墨一直以來都是在幫她,當日搶親,他是為了引開他們,以防他們被火石雷所傷,後來在商央村,也是他連番的送信給她,才使得她全身而退,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真是因為愛她嗎?可是他既然在意她,為什麼又要把妙音制成血偶人呢,對於這件事,容臻十分的痛恨。
不過蕭墨一再地救她們是真的,這讓她一時心情復雜,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僻靜的山林間,輕霧彌漫著幾間竹屋,竹屋裡有人正靜靜的臥在床上,眼睛微微的斂著,白衣黑發,那一張俊朗溫潤的臉融在昏黃的燈光裡,就像一幅山水畫一般的美好。
屋外忽地響起急切的腳步聲,竹屋床上的人動都沒動,來人直接的一腳踹開了竹屋的門,然後直沖到竹床前,一抬手便狠狠的掐上了床上人的脖子,床上的人慢慢的睜開眼睛望著掐他脖子的人,並沒有動一下,依舊優雅的開口:“想殺我嗎?那就動手吧。”
安太監望著自己手掌之下的這張臉,心中既恨又痛,手下力道怎麼也放不下去,最後狠狠的一收手,大發雷霆之火。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為了一個女人,你毀掉了我們近二十年的布置,你知道我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犧牲掉多少人,才走到今天這步田地,眼看著就差一步之遙了,只要我們殺了那兩個人,掌控了小皇帝,很快我們就可以攪亂開羅,然後你就可以完成復國大業了,到時候你就是天下最尊貴的九五之尊,你為什麼要親手毀掉這些,難道真的就為了一個女人嗎?那個女人有什麼值得你犧牲的,她並不愛你,若是愛你倒也罷了。”
安太監說完揚手狠狠的捶向房裡一張竹桌,竹桌應聲而碎。
他掉頭狠狠的盯著床上的人。
“就為了一個女人,你就犧牲掉了你的復國大業,就毀掉了近二十年的計劃,就把這大好的河山雙手送給她了,你可真是大方啊。”
蕭墨眉眼慢慢的攏上微笑,他眸光溫柔,聲音溫潤,淡淡的開口:“我只是累了,太累了,不想為了所謂的復國大業而去殺人了,我只想安靜的度完余生。”
“呵呵,安靜的度完你的余生,見鬼的余生,說什麼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為了那個女人,因為這是她的萬裡江山,所以你選擇了收手,若是換了一個人,你會這樣干嗎,我賭你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們吧。”
蕭墨抬眸望著安太監:“是的,如果換了一個人來守這江山,我定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可是終究是遇到了她,所以我只能選擇收手,因為她就是我的劫,我忘不了自己說過的諾言。”
阿顏,我會保護你的,以後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既然保護不了她一輩子,那至少成全她的一片萬裡河山不是嗎?
他輕輕的笑,望向安太監:“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劫不是嗎?我娘不也是你的劫嗎?你為了她,寧願淨身入宮,寧願替她保護好我,寧願替她的兒子去完成復國大業。”
安太監有一瞬間的恍神,然後醒過神來,惡狠狠的瞪了蕭墨一眼,大踏步的轉身便走:“蕭墨,我不會讓你這樣任性妄為的,你想成全她的萬裡河山,我絕不會答應的,我一定要殺了她,我們的復國大業,誰也阻止不了。”
他的話完,人已走了出去,安太監飛快的命令外面的手下:“你們給盯著他,不准他出去,對了,若是他膽敢硬闖,給我打昏他。”
“是,公公。”
外面有人應,安太監轉身望了一眼竹屋,然後抬頭望天,嫣兒,我絕不會讓任何人毀掉墨兒的復國大業的,我定要殺了她,我殺她,不僅僅是因為她阻礙了墨兒的復國大業,還因為她傷了墨兒的心,既如此,我就不能留她。
安太監大踏步的往前走去,剛走了幾步,有人迎了過來,飛快的開口:“公公,現在怎麼辦?”
說話的人乃是一個女子,仔細的看,發現這女人竟然是端木漪蘭,端木漪蘭的臉上滿是恨意,她已經得到消息,她的女兒被那個賤人給殺掉了。
她一直不讓自個的女兒去找他們,可是她還是偷偷的溜去找他們了,還因此害了自己的一條命,她一定要替女兒報仇,她不會善罷干休的。
“帶上小皇帝,我們明兒一早,在京城門外集合,這一次我要拼手一博,我倒要看看這夫婦倆當著全京城人的面,會不會救皇帝,若是他們不救,只怕他們就會成為這天下人的笑柄,若是他們救了,明兒早上就是他們喪命之期。”
“好。”
端木漪蘭冷笑,轉身自去帶小皇帝。
賢王府,容凜和容臻住的房間,容臻一直沒有睡,雖然她知道皇上眼下並沒有危險,可還是控制不住的擔心,所以怎麼也睡不著。
容凜則抱著她,不停的哄著她睡,看容凜這麼幸苦,她便窩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裝睡,不過慢慢的倒也睡著了。
容凜直到她睡著了,才松了一口氣,他真害怕她急出病來,現在看她睡了,他才放下心來。
兩個人閉上眼睛睡覺,這一覺並沒有睡多長時間,天還沒有亮,賢王府的大門便被人拍響了,容凜和容臻一聽到這拍門聲,心咯登一沉,兩個人下意識的翻身坐起來,容臻更是控制不住緊張的問道:“出事了嗎,是不是出事了?”
“你別緊張了,不會有事的,哪這麼快便會出什麼事?”
他完喚了外面的弦夜:“立刻去問問外面誰敲門的。”
“是,王爺。”
弦夜領命而去,不過人沒有走出院子,迎面便看到花姐走了進來,花姐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一邊走一邊急急的說道:“是昭勇將軍拍的門,他說,皇上被人綁在城門外的架子上。”
“什麼?”弦夜的臉色也難看了,一行人急急的往裡走。
房裡容凜和容臻的衣服已經穿好了,兩個人正好走出來,一看花姐和弦夜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太妙。
“怎麼了?”
花姐飛快的稟道:“王爺,是昭勇將軍,昭勇將軍來稟報,說城門外,有人豎起了高高的一個木架子,皇上便被綁在那木架子上,而且木架子下面還架起了柴火,看樣子像火燒皇上。”
容凜和容臻二人的臉色瞬間黑得像鍋底,兩個人急急的往外走去:“這個該死的混帳東西,竟然膽敢如此大逆不道。”
容臻則緊握著手狠狠的說道:“這一次,定要一網打盡,若是再不除掉他們,還是會有麻煩。”
一行人走出院子,一路往外,很快在大門口看到了昭勇將軍。
“王爺,王妃,沒想到他們竟然把皇上綁在城外的架子上,這下只怕全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怎麼辦?”
“能怎麼辦?我們去會會安生,對了,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南城門,”江英成飛快的說道,容臻命令他:“你立刻從西城門出去,然後調派駐守南城門的兵將,悄悄的過來,圍捕他們,這一次一個也不要放過,我要他們統統的死,唯有把這些家伙全都殺了,開羅才能平安,否則後面還會出亂子。”
江英成一聽挑高濃眉,滿臉的擔心:“只怕時間來不及,現在從西城門趕到南城門,再緊急調兵,只怕來不及圍捕他們,皇上便要出事了。”
“這個不要你管,我們來處理,你只管去調你的兵馬,我們來想辦法拖住他們。”
“好。”
江英成轉身便走,火速的出西門,前去南城門外的地方調兵。
這裡容凜和容臻二人剛出了賢王府的大門,門外響起噠噠的馬蹄聲,不少的朝中大員急急的趕了過來,一看到容凜和容臻出現,全都驚慌失措的叫起來:“王爺,王妃,不好了,出事了,皇上被他們喪心病狂的綁在了架子上,而且下面還架著火堆,似乎想火燒皇上,這下想遮掩都遮掩不了,只怕百姓全都要知道了,若是讓他們知道,肯定又要亂。”
容凜和容臻抬手:“現在顧不上他們了,我們去城牆上看看情況。”
“好。”
所有人都翻身上馬,容凜和容臻二人也翻身上馬,一路直奔南城門而去。
待到他們上了南城門的城牆,便看到城外不遠的地方,豎著一個高大的木架子,木架子上此時綁著一個小小的人兒,這個人正是容離,上一次是假扮的,但是這一次,容臻看得很清楚,這個人正是離兒。
看到離兒被安太監綁在木架子上,容臻心疼得抽氣,她真想馬上殺了安太監這個喪心病狂的家伙。
容臻忍不住心疼的大叫:“離兒,你怎麼樣,你有沒有事?”
容離因為一直沒有吃飯,所以此時身子很虛弱,而且他很害怕,此時一聽到容臻的叫喚,他忽地便不害怕了,努力的掙扎著抬頭,看到不遠處的城牆上,立著的姐姐。
容離努力的搖頭,虛弱的開口:“姐姐,我沒事,我沒事。”
容臻一看容離的狀態分明是不太好,心越發的難過,閃身便欲躍出去,身側的容臻趕緊的拉住她,朝著城外木架後面的一排排的黑衣人大叫:“安太監,你既然搞這麼一出,還不出來,你想干什麼?”
容凜的話一落,那黑衣人之後,走出兩道身影來,一個是安太監,而另外一人卻是端木漪蘭,端木漪蘭一出現,便指著城牆上的容臻大叫起來:“慕容臻,你竟然膽敢殺了我的女兒,今日你就給我女兒償命,否則我們就燒死這小皇帝。”
此時城內的百姓不少人都知道了城外小皇帝被綁著,臉色不由得變了,整個城都亂糟糟的,不過被官兵給暫時的震壓住了。
城門外,安太監哈哈大笑,笑完後,面容扭曲的逼視著城牆之上的容凜和容臻:“你們若是想救皇上,馬上下來受死,若是你們不死,死的就是皇上,現在就看你們怎麼選擇了,或者你們巴不得我燒死皇帝,好讓賢王爺順利登基做皇帝。”
安太監的話一落,城牆之上的朝官個個望著容凜和容臻,誰也不敢說話。
容臻直接的朝著安太監怒罵:“你放屁,安閹人,你最好放了皇上,馬上放了他。”
“你要想救他,可以,立刻和容凜出來受死,只要你們兩個死了,皇上便可以活了,本公公答應你們,只要你們死了,絕不傷害皇上分毫。”
容凜和容臻二人彼此相望,正思索該如何解這個結,身後響起腳步聲,弦夜走了過來,飛快的開口說道:“王爺,王妃,有人要見你們,他說有辦法救皇上。”
容凜和容臻一聽,立刻掉頭跟著弦夜往城牆之下走去,身後的城外,安太監眼見著容凜和容臻二人離開,不由得哈哈大笑的叫起來:“小皇帝你可是看到了,他們是巴不得你死呢,他們不會救你的,他們想你的皇位。”
安太監說完又朝著城裡大喊:“你們看啊,這就是你們的好王爺,好王妃,他們這是巴不得皇上死了,好讓他們登基當皇帝啊。”
容凜和容臻正好走到樓梯口,聽到後面的叫罵聲,不由得整張臉都黑了。
兩個人正欲轉身,卻聽到另邊一邊的城牆上,忽地傳來冷喝聲:“安庵人,你個沒種的東西,誰說本王和王妃怕死了,本王和王妃這就來會會你。”
兩道身影好似大鵬鳥似的飛了出去,直往城外飄去。
容凜和容臻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到城外容離的哭聲響起來:“姐姐,不要,你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
容凜和容臻二人心急的轉身想往城牆前奔去,卻被身後的弦夜給拉住了:“王爺,王妃,你們不要去,不要讓安太監發現出去的是假的。”
容凜的臉色瞬間難看,陰沉的望向弦夜:“是誰,是誰假扮了我和王妃。”
“是秦公子,是他讓我這樣做的,他和他手下的一個女人假扮你和王妃。”
“秦灝?”容臻失聲叫起來,臉色一片白,秦灝之前已經受了重傷,現在根本沒有好,竟然還要代他們二人出去,她如何承受他這樣的重情。
容臻心情沉重的想著,城門外已經響起了安太監的尖叫聲:“來人,殺,殺了他們兩個。”
可是同時隨著安太監的尖叫聲落地,忽地一道轟響聲響起來,然後是幾道的轟響聲在外面炸了起來。
城牆之上的朝官個個驚叫:“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容凜和容臻沖上了城牆,看到城牆之外,除了秦灝和手下義容成的他們,還有另外一身影仿若水中蓮花一般的飄然而現,他一出現,便朝著安太監和他身後的手下扔出了幾枚火雷石。
內力爆開了火雷石,一片轟隆聲響,炸傷了無數的人,容臻一看,急切的容凜:“快,立刻去救離兒。”
“是。”
容凜和容臻一先一後的飄了出去,賢王府的親衛也飄了出去。
城外安太監絕望的朝著那仿似業鏡蓮花的男子尖叫:“蕭墨,你瘋了,你真的瘋了,你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要毀掉我們所有人。”
“不行,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你瘋了。”
安太監閃身直奔秦灝而去,蕭墨的身形動了,此時的他並不知道秦灝不是容凜,還以為安太監要傷的是容凜,所以他不能讓安太監傷了容凜,因為他是阿顏喜歡的人,所以他必須保護他。
他身形疾射而出,飛撲向安太監,同時內力催動了身上的火雷石,他是打算和安太監同歸於盡的。
“安生,我不能復國,是我的錯,我願意陪你一起死,就讓這殺戳,到此為止吧。”
火雷石眼看著要炸起來,緊急關頭,安太監想也不想的直朝著蕭墨沖了過來,一伸手他了蕭墨手裡的火雷石,他絕望的聲音在半空響起:“真是孽啊,一切都是孽。”
火雷石轟隆隆的響起來,安太監被炸得四分五裂,而蕭墨並沒有能幸免,雖然火雷石被安太監給搶走了,可是因為火雷石的殺傷力太大了,還是重重的震傷了他,連帶的也把秦灝給炸昏了過去,秦灝本來就身受重傷了,經此勁氣一震,再次的昏迷了過去。
而安太監身側的端木漪蘭一看他們竟然失手了,心頭恨意頓起,身形陡的拔高,直往容離的身前撲去,意欲殺掉小皇帝。
小皇帝死了,慕容臻定然傷心,而外面的老百姓不了解今日的內情,只怕還會說他們夫婦二人害死了小皇帝,這樣一來,他們就算當上了皇帝,也是一輩子的臭名。
不過端木漪蘭,剛躍到容離的身邊,身後忽地竄出一道灰白色的身影,這小身影正是十一郎,十一郎之前乘機溜了,一直隱在暗處,此時看有人傷容離,早閃身撲了出來,一爪子狠狠的朝著端木漪蘭抓了過去,端木漪蘭沒防備十一郎忽地躍出來,所以生生的被它給抓傷了臉,她尖叫一聲往地上墜去,可是想想又不甘心,再起的忍著痛意往小皇帝撲去,不過這時候,容凜已經飄然而至,一抬手,狠狠的朝著端木漪蘭擊去,端木漪蘭直接的被一掌給打飛了出去,饒是這樣,容凜還不死心,身形凌厲的閃身去殺端木漪蘭。
這裡賢王府的手下和安太監的手下廝殺成一團,不遠處塵土飛揚起來,昭勇將軍帶了兵將趕了過來。
容臻也從城牆之上飄然而下,她本想去救離兒,可是卻在經過蕭墨身邊的時候,忍不住停了下來,她蹲下身伸手扶住蕭墨,發現他傷得很重,雖然之前她很恨他,可是現在她知道蕭墨一直以來都在保護她,若不是他,只怕她就死了。
“蕭墨,你沒事吧,來人,快來看看他怎麼樣了?”
蕭墨努力的抬眸望著她,看著她容顏,輕輕的笑了起來:“阿顏,是你嗎?你沒事就好了。”
容臻心不由得一疼,不管怎麼樣,對於一個拼死保護她的男人,她做不到那樣的冷漠無情。
“蕭墨,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蕭墨搖頭:“我身為暹朱國的皇子,沒有替暹朱國的人報仇,我該死,只是阿顏,以後我再也不能保護你了,你要好好的。”
“好。”
蕭墨努力的掙扎著開口:“妙音,妙音。”
有人閃身奔了過來,正是妙音,蕭墨把妙音的手放在容臻的手裡:“不是我要把她制成血偶人的,是因為,因為她當時只剩下一口氣了,她想見見你,求我把她制成血偶人,她是我用血制的,我死了她也活不了了,不過她已完成了心願,沒有遺憾了。”
蕭墨說完輕輕的笑起來,眸光溫柔,他努力的抬手,想摸摸容臻的臉,可是慢慢的他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最後手無力的滑落下來,只是他的唇角是滿滿的笑意,能死在阿顏的懷裡,是他最開心的事情。
容臻輕輕的放下他,俯身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蕭墨,蕭墨。”
眼淚從眼中滾落而下,她俯身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蕭墨,你的阿顏,早就死了,你會見到她的,我祝你們兩個人開開心心的,來世定會成為世間最幸福的伴侶。”
容臻剛說完,便聽到身前有人喚她,她抬首,看到妙音的臉上神色不再呆板,不再死氣沉沉,她的眼神很溫柔,她望著她,認真的伸手握著容臻手:“公主,不要怪蕭公子,不是他的錯,當時我快要死了,所以我求他把我制成血偶人,因為我一直想見見你,我想和你說一聲,謝謝你替我江家報了仇,謝謝。”
妙音說完身子一軟,倒在了蕭墨的身邊。
容臻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身後,昭勇將軍帶來的人殺掉了安太監的所有手下,救下了皇上,還把秦灝給送去救治了。
容凜大踏步的走了過來,站在容臻的身後,陪著她望著蕭墨,雖然從前他一直吃味,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感念一個男人以死成全他們的事情。
蕭墨,一路走好,祝你來生能找一個真心喜愛的女人幸福的生活一輩子。
一個月後,京城一片安寧,經歷過一連串的災難過後,京城終於安定了下來,皇上下旨詔告天下,說了最近所以如此混亂,乃是因為丞相賀雷,宮中的安太監所引起的,他們都是亡國暹朱國的人,混進了宮中以圖復國,不過現在已經除掉了他們,特詔告天下。
百姓看到這告示,終於知道最近一連串惹出來的事情,都是賀丞相和宮中的那個老太監惹出來的,幸好,幸好現在他們死了。
朝堂上,為皇上選拔伴讀,以及為公主選伴讀的事情,正式的提上了日程。
賢王府內。
容臻掃視了正廳下首的人一眼,有秦灝和蔣雲鶴,還有宮中的簡玉珩也來了,大家齊聚在一起,恍然若一夢。
從大歷到開羅,從曾經的朋友,到經歷了種種的磨難過後,依舊能在一起,這是一種福氣。
秦灝,蔣雲鶴和簡玉珩,現在不再糾結容臻嫁人的事情了,看她過得開心他們很高興。
不過想較於他們的心思,容凜明顯的不太高興,心情郁結,媽的,這些家伙全都惦記著他媳婦,他能高興嗎,高興得了嗎?
可惜正廳裡的人個個選擇忽視這家伙,容臻笑望向下面的人,眸光關心的落到秦灝的身上:“秦灝,你身上的傷沒事了吧。”
秦灝笑著搖頭:“我沒事了,全好了。”
他活動一下筋骨,看上去是真的沒什麼大礙了。
容臻笑著點頭,然後望向簡玉珩:“簡御醫,以後皇上就交給你了。”
“好。”
簡玉珩應了一聲,容凜看他格外的不爽,因為小臻兒當初險險的要嫁給這個男人,若不是出了意外,她就是簡玉珩的妻子了,不過最後她依舊成為他的妻子,這說明還是他和她是天定的姻緣。
容臻望向秦灝和蔣雲鶴,緩緩的說道:“為皇上選伴讀的文試馬上就要開始了,這一次來了不少的人,有大歷的,也有開羅的,相信可以從中選出不少可用的,這一次除了要給皇上選伴讀之外,我還打算選一些可用的人進朝堂,朝堂因為一連串的事情,空置了不少的位置。”
容臻說完,秦灝和簡雲鶴沒有說話,一起望著容臻,為什麼他們覺得容臻說話有些別有用意呢,兩個人瞇眼望著她,果然聽到她接下來開口。
“表哥,秦灝,我希望你們能幫助我,眼下皇上初登基,朝中大臣雖然安份守已,可是誰知道會不會又有別有用心的人呢,所以我們需要自己人,穩固住朝堂,所以你們兩個參加文試,來幫我們吧。”
蔣雲鶴和秦灝二人一臉我們就知道,你這麼一笑,肯定沒好事。
可是兩個人望著容臻微笑望著他們的樣子,實在開不了口拒絕,最後彼此相望,兩個人從對方的眼神同時看到了一個汛息,能時時刻刻的阻阻容凜的心,他們何樂而不為。
兩個人相視一笑後,同時的開口:“好。”
容凜的臉卻瞬間黑了,這是要他時時刻刻的不痛快嗎,該死的東西。
他伸手拽容臻,試圖改變容臻的想法,可惜容臻愣是不看他。
容凜郁結的想站起身反抗,爺不同意。
不過他還沒有采取行動,門外花姐飛快的奔了進來:“王妃,王妃,蔣家來人了,蔣老爺子帶來了一大幫的年輕人過來了。”
容臻一聽立刻高興起來,起身便往個迎了過去,容凜只得陪著她往外迎去。
兩個人剛走出了正廳,便看到蔣老國公領著好幾個出色的青年人走了過來,他一看到容臻和容凜出來,便高興的笑道:“臻兒,外祖父帶來幾個蔣家的人,讓他們參加文試,幫你一把。”
容臻立刻點頭:“好啊,外祖父快進來,我想你了。”
蔣老頭哈哈大笑起來,十分的開心,拉著容臻的手一路進正廳,廳堂裡很快傳出了愉快的笑聲,整個正廳說不出的熱鬧。
開羅的京城一下子繁華起來,因著皇帝挑選伴讀和公主挑選伴讀的事情,所以各家各戶都忙忙碌碌的。
尤其是皇上選伴讀,五湖四海,很多有才的青年才俊都趕了過來,使得閔京城的客棧酒館茶樓都住滿了人,街頭上人頭攢動,這是繼先帝和太後娘娘去世後,最熱鬧的時刻。
接下來每天都是文試,然後是殿試,一層一層的篩選下來,一個月後終於選定了皇上的伴讀和公主的伴讀。
皇上伴讀,共有四名,兩名來自於曾經大歷,一個是前大歷左相蘇相的兒子蘇子然,另外一個是是袁清揚,容臻沒想到當日蘇子然竟然沒死,而且此次他竟然前來參加文試,一路過關斬將的到了殿試,殿試一試,皇上和容臻都很滿意,第一個便點了他為皇上的伴讀,第二個是袁清揚,另外兩個乃是開羅朝中重臣的公子,總之這四人是經過層層篩選,最後選定的皇上伴讀。
公主的伴讀要簡單得多,只要家世好,品性好,對公主忠心就好。
除了皇上伴讀,公主伴讀之外,此次文試殿試之下,還發現了幾名可用之材,皇上下旨安插進了朝堂,蔣雲鶴和秦灝二人都入朝為官了,一時間,朝堂滿是新氣象。
容臻又帶人前往衡山,三顧衡山請出了天下最負盛名的清流派的人物徐之晏做了皇上的帝師。
一切都步入了正軌,開羅終於走上了一個新的氣象,而容臻和容凜經過一連番的忙碌過後,終於安定了很多。
不過賢王府每天都會上演一幕戲。
賢王爺每天都會抱著媳婦的小蠻腰問:“好臻兒,乖臻兒,我們什麼時候拋下這些去浪跡天涯,什麼時候去游山玩水的?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些礙眼的臉了。”
只不過他天天問,天天沒有結果,而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幸福著,並糾結著。
五年後。
時光匆匆而過,五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事,開羅經過五年的整治,眼下變成了一個繁華茂盛的太平盛世,皇帝已於一個月前掌了權,賢王妃容臻正式撤回了攝國之權,把政務交到了皇上的手中,朝政上的事情,由皇上和內閣的人決策。
五月十五,帝後大婚,舉國歡慶。
宮中到處都是紅艷的色彩,像紅色的雲霞一般,人人臉上都是喜慶的笑意。
皇帝在雲鳳台設宴,朝中的大臣全都揩內眷在雲鳳台用膳。
容臻和容凜二人也不例外,在雲鳳台招待朝中的大臣,這一回他們的身邊可是跟了一個小尾巴的,三歲的粉粉嫩嫩的可愛小包子,生得一雙如筆描的如畫眼眸,滴溜溜的盯著宴席上的每個人,時不時的拉一下自個母妃的衣裙。
“母妃,母妃,我想看新娘子。”
容臻掉首望了一眼自個的兒子,微微俯身和他說道:“那是舅舅的新娘子,怎麼能給你看呢,舅舅才可以看的。”
小包子不高興了,虎著臉嚴肅的說道:“母妃,舅舅是個騙子,上次他還說要給我看新娘子的。”
容臻無語,這天下敢罵皇上是騙子的,大概只有這一只了。
不過小包子的話剛落地,身後便有一道清潤略帶低沉的聲音接了過去:“誰說舅舅是騙子的,看舅舅把誰給帶來了。”
容臻和容凜等人回首,便看到年輕的皇帝揩了皇後過來了,兩個人全都是一身鮮紅的錦衣,那紅鮮的色彩襯得兩個人如金童玉女一般,地造地設一對。
宴席上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個個恭敬的對著帝後行禮:“臣等見過皇上,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乃是帝師徐之晏的孫女,不但生得花容月貌,而且文武雙全,最重要的是她和皇帝彼此情投意合,這讓容臻最高興,。
本來離兒這樣的年紀還不應該大婚,但是宮中一直以來都沒有女主人,實在不行,所以便提早給他們兩個人大婚了。
此時的皇帝雖然只有十四歲,但是一舉手一投足,早不是五年前那個青澀的小皇帝了,此刻的他一個眼神便滿是不怒而威的威儀,令人心生忌憚,本就生得出色的容貌,再加上珍貴無雙的身份,使得雲鳳台內外,所有看到的女子皆心如小鹿似的亂跳,嬌羞不已的望著皇帝,心裡各種想入非非。
不過皇帝的心思並不在這些女人身上,他伸手拉著皇後徐氏的手望著容臻身前的小包子:“鬧鬧,看,舅舅說過讓你看新娘子的?”
小包子鬧鬧,終於笑了起來,開心的眨著一雙大眼睛,望著皇上。
“舅舅,你的新娘子真漂亮,真好看。”
容離笑了起來,眸光由鬧鬧的身上慢慢的落到了容臻的身上,他望著容臻的眼神一如多年前,那樣的敬重,那樣的喜歡,即便時光過去再久,姐姐永遠是他最親最愛的姐姐。
“姐姐,我帶皇後來給姐姐敬一杯酒。”
他這樣做是告訴皇後,長姐如母,姐姐於他的意義形同母親。
皇後徐氏冰雪聰明,一聽便知道了,立刻端了酒杯陪皇上一起敬了容臻一杯。
“謝姐姐,一直以來照顧皇上。”
容臻和皇上皇後干了一杯後,伸手輕輕的拍拍皇後的手,溫聲說道:“以後照顧皇上的事情,便交給你了,姐姐我祝你們白頭到老,相親相愛一輩子。”
“謝姐姐。”
徐氏真心道謝,容臻又望向容離,認真的說道:“皇上,以後一定要愛重皇後,愛她就像愛姐姐一樣,唯有你們幸福了,姐姐的心思才沒有白費。”
只有兩個人幸福了,這一生才會真正的幸福。
容離點頭:“我會記住姐姐的話的。”
容臻溫柔的輕笑:“好了,今晚是你和皇後的大婚夜,快帶皇後回宮裡去吧。”
“好。”
皇帝和皇後又和眾臣干了一杯酒後,兩個人出雲鳳台,准備回宮,小包子鬧鬧在後面大叫:“舅舅,舅舅。”
容離回首望過來,鬧鬧認真的說道:“替我親親新娘子。”
嘩的一聲,雲鳳台內外,所有朝臣都笑了起來,新娘子徐氏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容離卻不容置疑的扶著她,親了下去,這世間他最不會拒絕的就是鬧鬧了,大抵這就是愛屋及烏吧。
皇帝親完了皇後抱著回宮去了。
雲鳳台裡再次的熱鬧了起來,容凜湊到容臻的耳邊,第一千次的問道:“小臻兒,乖臻兒,我們什麼時候去浪跡天涯,什麼時候去游山玩水?”
“今夜。”
容臻輕聲說,容凜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一會兒,然後反應過來,湊到容臻的耳朵邊和她咬耳朵。
“你確定,今夜我們離京。”
容臻點了點頭,容凜一下子笑了起來,眉眼飛揚,周身充滿了愉悅,整個人看上去,仿若世外嫡仙。
他激動的俯身湊到容臻的身邊,低低的耳語:“小臻兒,就這麼說定了,今夜我們悄悄的離京,再也不理會這京中的一切了。”
容臻點頭,湊到他耳邊同樣小聲的嘀咕道:“這麼長的時間我一直為離兒操心,從今往後,我心裡只有你和鬧鬧,我只操心你們兩個人。”
容臻話落,容凜越發的高興,想乘機偷親一口自已的媳婦,以表示自己的激動之情,可是一只小腦袋從他們中間鑽進來,一臉嚴肅的盯著容凜。
“爹爹,你又和娘親玩親親了,要玩大家一起玩,不准偷玩。”
容凜一臉的黑線條,真想一巴掌把兒子打飛出去。
不過身後響起了腳步聲,爽朗的聲音響起來:“鬧鬧?”
鬧鬧飛快的掉頭,便看到了秦灝,不由得開心的叫起來:“秦叔叔,這個是誰啊?”
容臻和容凜二人也注意到秦灝身側的一個女子,身材高挑,眉眼明媚,她巧笑嫣然的望著容臻容凜一家三口。
秦灝飛快的一拉這女子,望向容凜和容臻說道:“這是我喜歡的女子柳月,今日我帶她來就是為了讓你們看看的。”
容臻有些錯愕,不過心裡卻一下子高興起來,秦灝的婚事一直是她最掛心的,五年了,他一直單身一人,這讓她放心不下,真的想讓他找一個喜歡的女人過一輩子。
可是每次她給他介紹女人都被他給拒絕了,沒想到他自個兒找到了喜歡的女子。
容臻笑了起來,打量著柳月,柳月看到她望,立刻溫柔的輕笑著開口:“見過賢王妃。”
這姑娘看著不錯,容臻越發的高興了。
“秦灝,恭喜你了,雖然遲了一些,不過終究是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我祝福你和柳月,祝你們開心,若是哪天成親,一定要記得告訴我們一聲。”
秦灝立刻爽快的答應了:“自然的,我們大婚的時候,不請別人也是要請你們的,你就等著收我的請貼吧。”
“好,”容臻高興的笑了,一側的容凜則瞇眼望了秦灝一眼,最後什麼都沒有說。
鬧鬧小朋友歡喜的開口:“秦叔叔,你也要娶新娘子了嗎?像舅舅一樣嗎?那你成親後,會疼鬧鬧嗎?”
秦灝伸手捏了捏鬧鬧軟綿綿的小臉,爽朗的說道:“不管秦叔叔娶誰,最喜歡的那一個一定是鬧鬧。”
鬧鬧立刻高興了,叮嚀秦灝:“那你記得到時候,新娘子一定要給鬧鬧看啊。”
“好,”秦灝說完望同容臻,沉穩的說道:“臻兒,我和柳月是來和你告別的,眼下開羅的朝局已定,天下太平了,我想去江湖逛逛,你知道的,我一向是不受束縛的人,這五年來,可是憋死我了。”
秦灝灑脫的說道,容臻輕笑,眸光溫柔,這樣溫柔的眼光,一直落到秦灝的心底,埋得那樣深。
“好,那你記得要小心些,若是在哪裡落腳了,要記得給我寫信。”
“行,”秦灝說完伸手拉著柳月,急急的離開了,身後的容臻沒說什麼,鬧鬧卻有些傷感了:“秦叔叔為什麼要走啊,鬧鬧會想他的。”
容凜一聽這話,立馬不爽,望著兒子:“或者你也可以跟你秦叔叔走。”
這樣他和臻兒兩個可以過自個的二人世界。
不過鬧鬧抬頭望著自家的爹爹,嚴肅的說道:“不要想和娘親偷偷玩親親,我要和你親得一樣多,少一下都不行。”
這下容凜臉黑了,一巴掌便往兒子的腦袋上招呼了過去,鬧鬧小身子一溜,跑了,去找別人玩了。
容臻抬眸望向雲鳳台內的人,眸光一一的滑過,落到了簡玉珩和蔣雲鶴的身上,幸好,幸好這兩個人都娶了妻子了,要不然她心裡的內疚更深了,好在現在大家都有歸宿了,她也就放心了。
容臻眸光往回收,看到趙子風正追在一個人身後,那個人是她的表妹蔣青嵐,雖然五年來她沒有嫁給趙子風,但兩個人比從前好多了,相信他們最終會在一起的,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很圓滿,她終於可以放心的和容凜離開了。
寂靜的官道上,兩匹駿馬噠噠而行,不過很快停住了。
前面的是秦灝,秦灝一拉馬僵,望著身側的柳月,爽朗的向柳月道謝:“柳月,謝謝你今晚幫我的忙。”
柳月幽幽的望著他,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該是愛著那女人到骨子裡了,一絲兒的內疚都不想讓她有,所以他才會找她假扮是他喜歡的人,就為了不讓她心裡有一點不舒服。
柳月真心心疼這樣的他。
“秦灝,其實我可以陪你一起游山玩水的。”
她願意陪他一起,一起慢慢的忘記他心中的那個她。
可惜秦灝卻搖頭,笑意越發的燦爛:“謝謝你,柳月,我從來沒想過忘記她,真的,她活在我心裡一輩子,我不想騙你,這對你不公平,你會遇到一個真心喜歡你的人,那個人不是我。”
他說完策馬狂奔,一路疾駛著離開,身後的柳月心中黯然的傷了一下心,然後輕笑著搖頭,這是一個驕傲的男人,他的愛是那樣的濃烈,愛就是一輩子。
柳月轉身離開,前面秦灝的馬奔出去不遠,身後有馬蹄聲響起來,他以為是柳月追了過來,略停了一些速度,想與柳月說清楚,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別人了。
可是他一掉首,看到的卻是自個的妹妹,宮中的靈犀公主。
十三歲的容心菱生得可愛美麗,嬌巧動人,她笑望向秦灝:“哥哥,我陪你一起去浪跡天涯,你願意嗎?”
“你不當你的公主了。”
“哈哈,我當夠了公主,我想去混一個俠女當當,走吧。”
容心菱策馬狂奔而去,身後的秦灝緊追上去,容心菱忍不住開口問道:“哥哥,為什麼,為什麼你一直放不下臻姐姐呢,你看簡御醫和蔣大人,他們都放下了臻姐姐,各自娶妻了呢。”
秦灝飛揚的聲音響在夜幕之中:“你以為他們不愛你臻姐姐了嗎,只是以另外一種方式愛她罷了,只是不想讓她心生內疚,只是想讓她活得開心罷了,那樣一個耀眼熾熱的女子,窮其一生也不會忘了的。”
馬蹄聲漸行漸遠,直至融入黑暗之中。
秦灝和容心菱走後不久,官道上又駛來了數匹駿馬,一路急速的狂奔,前面的馬車上傳來溫柔的說話聲。
“臻兒,我們終於離開了,老天,我盼這一天盼得太久了,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容凜把臉湊到了容臻的面前:“來,捏捏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都要望眼欲穿了,總算等到了臻兒的話,與他一起離開京城,過他們自己想過的日子。
容臻好笑的伸手掐了容凜的臉頰一下,容凜立馬呼疼:“果然是真的,這真是太好了,臻兒,我們第一步去哪兒?”
“天山,我爹來信了,讓我回天山待一陣子,他說我娘懷孕了,他要帶她出去散心,所以讓我回天山先管一陣子事。”
“好,這下沒人打擾我們了。”
容凜歡喜的俯身便親上了容臻的唇,不想還沒有仔細的品嘗,便聽到馬車一側,兒子夢囈的聲音響起來:“不准偷親,不准偷親。”
容凜氣得翻白眼,容臻忍不住笑起來,容凜看著她眉眼如花的樣子,伸手緊緊的摟著她,俯身又狠狠的親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幸福會一直延續下去的,直到永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