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与浅滩,万转出新安。人远禽鱼净,山深水木寒……为了能够安心赏景,程知节非常细心地安排了小型火油船,具有船速适中汽笛声小调转方便等优点。
李元婴看着河岸两边的山峰,想到的却是及时雨宋江征讨方腊,其实在方腊之前,腹黑雉当政之后,附近还爆发过陈硕真起义,陈硕真建立政权自称文佳皇帝……武大头那时还忙于宫斗,连皇后的座位都没坐上去呢,她才是第一位女帝。
当时腹黑雉命扬州刺史房仁裕发兵南攻,婺州刺史崔义玄等率兵北进,义军在下淮戍(桐庐)与崔义玄部遭遇,败溃,被杀数千人,退至睦州境,又有万人相继投降……没看错,就是雷州刺史房种树和民部侍郎崔义玄,崔真珠的亲爹。
陈硕真起义的原因很简单,清溪发生了百年不遇的洪灾,朝廷不但不开仓赈粮,还照样征收各种赋税,导致民不聊生,卖儿鬻女,流离失舍,饿殍载道……她偷偷打开东家的粮仓救济灾民,结果被东家发现,捆绑起来,打得遍体鳞伤。
其实新安江洪水泛滥的次数很多,花生米当政的时候,鹰酱专家就提醒过修建水坝,只是那时候他们忙于剿……朝小兔子扔板砖,自然也就抽不出人力物力,去做基建工程。
你不会想在这里修建大型码头吧?李世民用肩膀碰了下,明显又在神游天外的李元婴,低声问道。竖子对于铺路修桥建码头,很有些与众不同的想法,而事实又通常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想要修建码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太湖疏浚工程才刚进行了三分之一,实在是调度不出人手来。
没有。李元婴回答得太过干脆利落,让李世民有些懵圈,总不会是在想美人吧?
阿兄,睦州刺史丘神福的奏表中写道,新安江水极易发生洪灾,沿岸百姓就算不被泛滥的江水冲毁房屋,也会毁伤农田影响秋收。
一州刺史自曝其短的情况,在以前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可是太湖疏浚工程的声势浩大的同时,也让他们看到了巨大的利益和天降政绩。
呃呃呃,更重要的原因是,原睦州刺史殷秦州被调任为简州司马,婺州刺史丘神福江湖救急出任睦州刺史,在奏表上给前任倒霉刺史上一点点眼药,属于正攵氵台正确的基本操作,还能在李二凤面前刷一大波好感度,何乐而不为也?
殷秦州被调走的原因更简单,他的儿子与二十兄发生了一点点不愉快的小事情,然后,他那个坑爹的儿子就和亲王的亲事们动了手,与家父张二河异曲同工……李二凤只说了句教子不严,给足了已经过世的殷开山面子,殷开山没有儿子,嗣子是殷秦州的嫡亲儿子。
西游记里唐三藏的妈叫殷温娇,殷温娇的爹就是殷开山,殷开山便是殷峤,武德五年因病而逝,贞观十四年,以佐命之功与赠司空,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排名第十三位。
然后呢?李世民三分无奈三分宠溺还有四分看戏地心态,慢悠悠地问道。别人那里都是宴无好宴,竖子则是主打一个游无好游,多多少少都会整点事情出来,只为帮他挥霍国库里的银钱米粮。
工程不是不能做,但也不能急功近利。就算有安东安西和玉米大陆运回来的粮食,但是人口不足用的同时,更严重的是工匠不足用。
他不要说想修补宫中的楼阁,就是长安的诸多建设工程,都已经只能让小兕子帮忙接手。她手里的工匠只有四分之一,是他当年赠与的人手,其余的工匠都是通过老带新的方式,她的几位师兄再不时帮忙考校核查核,属于三少工坊一手培养出来的专属人才。
少府、将作监、工部和云鹤府培养出来的各种工匠,比前朝翻了不知多少倍,可是架不住工程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它们随着大唐疆域的扩张,不
是成倍的增长,而是如同蜘蛛网般极限增长。
他的压力也很大,都不用别人提醒,他自己每天都默默念叨三遍:我不是那位表叔,我不是那位表叔,我不是那位表叔!
不论竖子说的如何天花乱坠,三年之内都不可能安排!
子曰:苛政猛于虎也,我认为洪水之害甚于苛政。李元婴倒背着手迎风而立,特别有节操地说道。苛政尚可以逃入山中当流民,洪水来时插翅难飞无路可逃滴呀。
只可惜李二凤不懂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霸总梗,乐趣少了九成八。水力发电的相关内容,属于杜澈的工作范围,他是绝对不会越厨代庖,横加干预滴。
欢迎有识之士加入滕王府,好领导就是我,我是……李元婴,与曾小贤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李世民:……
我知道竖子憋着坏,可是我没有证据!
舟行甚速,岸边茅屋村舍参差其间,渔舟小桥错落有致,某些人家已经炊烟袅袅,鸡犬相闻。极目远眺,碧水如镜,山峰连绵逶迤,飞鸟偶现踪迹,丝毫不逊色于风烟俱净,天山共色的富春山。
应该说更胜一筹,江水辽阔,船行江心,既没有负势竞上,互相轩邈,争高直指的压迫之感,也没有横柯上蔽,在昼犹昏;疏条交映,有时见日的阴寒之感,多了几分人在画中游的从容。
旁边红泥小火炉煮水的声音,似有若无的绿茶的清幽香气,无须赘言,更不用得到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时刻,才能体验到何为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文为心声,与朱元思书里所写的景致,与其说是景致,不如说是在排解心中的苦闷,并隐晦地吐槽当时的正攵氵台环境……李元婴默默吐了个槽:魏晋风骨犹存。
等了半响,依然没有等到下文的李世民,愈加疑惑:竖子的葫芦里到底再买什么药?
岑文本左看看右看看,李靖抄着手半闭着眼睛好像在打瞌睡,房玄龄也抄着手半闭着眼睛好像在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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