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澈只拿起一颗大些的金刚石,直接转身离开库房,没有看向在那挑挑拣拣的李淳风:在长安待这么久竟然对库房里物料都不了解,还需要挑挑拣拣,果然是骗吃骗喝的泼皮神棍,哼╭(╯^╰)╮!
李淳风转了一圈,选了几颗小粒的金刚石,又选了两个火珠(水晶),嫌弃地看了眼已经走到库房门口的杜澈,就算韦三郞能找到古古怪怪的矿藏又如何?不过是当成石头扔在那里招灰生尘:物料都认不全,某倒要看看你怎么做出拉丝板来,哼╭(╯^╰)╮!
“小钱钱,小钱钱,都是小钱钱!
”李元婴无比兴奋的声音传来。
李淳风:“……”
滕王得到的赏赐好像最多,陛下一般隔几天就会让人给他送些绫、罗、绮、锦或者绢,怎么会还是如此兴奋呢?某去看看,千万别是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杜澈:“……”
滕王很坦诚,不想某些人,明明是为了银钱,还扯什么为国为民。某倒是可以帮他出出主意,不就是挣小钱钱嘛,容易得很。某去看看,让他如此兴奋的是什么,可以帮他推算下,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
……算卦,反正也没人相信某,萧十一那个半白痴同样不相信某。
先一步来到解石室,杜澈眼神微亮,笑道:“滕王,这块玉石某要一块,做拉丝板很合用。”
李元婴转头看向杜澈,抠了抠耳朵,问道:“玉石做拉丝板?”
翡翠的硬度确实不低,远超过金银。只不过,后世的拉丝板小孔,好像都会掺有钻石,以免金丝会粗细不一或者小孔会有磨损……用翡翠,还是玻璃种翡翠,是不是有些太浪……豪奢了。
更关键的是,玻璃种翡翠在后世,哪怕品相比这块差些,每克卖十万左右,也是soeasy,比黄金贵的不是一点半点,黄金大盘价才每克四百左右,整整差了二百五十倍……用它来拉丝,真的很二五零!
“某……某也可以只用边角料,只要比倒槽孔大一些,能嵌入铜板或者铁板就可以。”杜澈看到李元婴的眼神,很无奈地说道。生平第一次,有人用看傻子的眼光看某!
李淳风走近玉石部分,伸手去摸……琉璃一样质感?看向李元婴,问道:“滕王,你又打算坑那些胡商吗?”
一块四尺斗方大小的无色琉璃,三块金饼,同样尺寸的彩色琉璃,九块金饼。四尺对开的无色琉璃九块金饼,同样尺寸的彩色琉璃,十八块金饼。没看错,用的都是宣纸的尺寸规格,而价格是他们自己竞买出来的合理价钱。
某无意间听到几个人聊天,好像运回国后,他们能获得很高的爵位。只能说外面的世界太疯狂,某理解不了。
“某担心他们出不起价钱。”李元婴有些忧愁地坐在一旁的胡床上,看向杜澈说道,“杜四郞,你可以用它做拉丝板,只要你认为好用就好。某只是觉得如此品相的玉,价钱应该比黄金贵很多。”
若是卖二百五十倍的价钱,一块金饼买三克有点夸张……五寸的珠子(不到十七毫米)大概九克左右,三块金饼也不是不可接受,要不拍卖试试?
杜澈看向李淳风手里的火珠,笑道:“滕王,我们可以按火珠来卖,起个更美的名字便是,一颗珠子的价钱,他们出得起。”
胡椒被他们卖出价比黄金的价格,玉石比黄金贵,很正常。
李甲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杜澈,这位道友的商业头脑,丝毫不逊色与滕王,人才……为什么会和李太史立下那种赌约呢?难道……难道他很确定自己会赢!
李淳风:“……”
杜四这家伙,什么时候懂经商了?奸商值竟然比肩滕王……难道他这些年的局促、拘谨、不安都是在演百戏?
摸着下巴思考片刻,李元婴没想到杜澈会和自己的想法相近,看向李甲,吩咐道:“将品质最好的那部分玉石,放到库房存放起来,用剩余的部分做珠子,以五寸为标准,看看能做对少。”
停顿了一下,说道:“杜四郞需要多少,由他取用。”
“唯唯。”李甲开心的应道。似乎听到了银钱入库的声音,叮叮当当……最美妙的乐声!
李元婴站起身离开解石间,去厅堂处理挑选出来的青琅和碧玉,今日心情好,可以凋刻些特别的物件。比如说碧玉公道杯,碧玉茶荷,又或者碧玉版飞天舞伎?拿起一块碧玉来仔细打量,亭台楼阁太费时间……“你们两个该忙什么忙什么,某还等着看赌约的结果呢,定然很有趣。”
“唯,某不会让滕王失望。”杜澈回到解石间,看着赵四他们解石。
李淳风:“……”
谁给他的自信,老子吗?
“淳风兄,你若是不想输得太难看,最好跟着杜四郞做。”李元婴从自己专用的工具箱里拿出下刷子来,开始刷腻料。因为春桃要盯着曲三娘那头,今日冬果跟着来少府,她们四个对他会用的物件,闭着眼睛都不会拿错。
很想反驳的李淳风,想到滕王绘制的望远镜尺规图……深吸口气,拱手一礼,默默转向解石间。去看看杜四郞在搞什么鬼,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王爷,贵妃派两位掌衣和女史来量尺寸。”芒种快步走过来,盈盈一礼,轻声说道。跟在王爷身边的大侍女被罚,会很隐蔽,不会耽搁第二日的事。若是达到耽搁事情的地步,会直接被送出王府。至于去往何处,不用在意,反正不会是好去处。
冬果用隐蔽的动作,告诉芒种那两位的去处。她们去守陵近两年,有些规矩生疏了,可以理解……理解个头啊!回府某就告诉薛尚宫,帮她们重新温习一下什么叫规矩。
芒种后背一僵……又做错了?我……我……复又盈盈一礼,后退三步后转身,朝解石间走去,有些同手同脚。
“吾的规矩没那么严,你不会被送走。”李元婴放下刷子,拿起木朽子开始画底稿,先凋刻出马一角的寒江独钓图,钓鱼老的坚持。
芒种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继而脚步轻盈地朝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