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嵐臉色青黑,坐在趙無名的身旁,李元青就在他們二人對面坐著。
“這下該如何是好,那小子我也去查了,是六盤山的內門子弟,實力算是強橫,如果當針對上恐怕凶多吉少。”
趙無名說著,將一隻扭動的紫黑色靈蟲的屍體塞進嘴裡,咀嚼了起來。
這種靈蟲的屍體在經過長時間的釀製之後,會有一股獨特的風味,能夠有舒緩神識的作用。
王嵐嘴巴緊緊的抿在一起,默默的思量著對策。
想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忽然間一巴掌拍在一旁的桌子上,上去就拉著李元青要走。
“你上哪去?”
趙無名上去就把王嵐給攔了下來,似乎已經想到王嵐要去做什麽了。
“反正我這張老臉早就不要了,有什麽事都堆在我頭上,我倒也不缺這麽一兩個仇家,讓那小子來找我就是了。”
趙無名冷冷的瞪著他說:“你是不是昏了頭了?這是天雲城的規矩,要是這規矩被壞了,那去找你的可不是那小子,而是天雲城的糾察隊,你知道那隊長是誰嗎?若是他們真去了,別說是你這把老骨頭,就算是把我也加上,那也是被關入地牢經歷百年折磨的命。”
“我就不信他們為了這麽一點小破事還值得出動這麽多的人手?”
王嵐把心一橫,梗著脖子說:“反正我也不是天雲城的人,不過就來這麽一趟,他們要真想把我抓回來,那就派人去抓就好了,我是無所謂,就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膽量了!”
王嵐看這樣子就好像是硬了頭皮,想把李元青就這樣帶走一樣。
李元青倒是沒想到,王嵐這家夥平日裡看起來一點事都不乾,但是到了關鍵時候竟然還是能夠挺身而出,站出來擋在自己身前。
這可真是少見。
他駐足在大廳中間,沒有跟著王嵐繼續走。
王嵐略有些惱火的瞪著他說:“你小子,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麽狀況,但是既然你自己說師傅走的早,那我也算是你的半個師傅,怎麽著也有這個義務帶著你活著回去。跟我走,能保住一條命,想死就留在這兒吧。”
李元青執著的說:“多謝師傅好意,只是徒兒覺得那人未必就能夠勝我,我倒是想試一試,而且我身上有一些保命的手段可自保無余,到時即便是對敵不過,也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王嵐實在是不知道李元青究竟是哪來這樣的自信。
“你可曾想過自己是是何等修為,那人可是切切實實的尊者境三層,這二層之間的差距,那可是天差地別的鴻溝,你如何能夠快的過去呢?”
“多謝師父擔憂,不過徒兒心中自然有數,此事不用再多做糾結,我已經想清楚了。”
王嵐沒想到李元青竟然會是這樣的回答,他剛才都已經決定了,要豁出這條老命,先把李元青保下了再說。
可沒想到李元青竟然自己想要尋死,他這是什麽意思?這麽不領情,在反倒是讓王嵐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那趙無名看著更是雲裡霧裡的,他都不知道李元青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
“小子,你這麽做究竟是為何?如果你只是為了你師傅的安危的話,那我勸你還是聽你師傅的,我怎麽也不明白,你為何會有這樣的信心,能夠對得了一個尊者境三層的強者。”
“社長你們都多慮了,我只是今天有所領悟,所以想要試一下,剛好有這麽一個對手,我覺得倒也合適。若是能夠成功,自然是最好。
效果不好的話倒也不會釀成大錯。”“你心中已然下定了決心?”
“我已經下定了決心,請師傅成全。”
王嵐閉上了眼睛,緩緩的思量了好一會兒,終於才再次把眼睛睜開。
他這是好不容易才又收了這麽一個徒弟,可是怎麽也沒想到這徒弟就這樣要找死了。
“我這許多年沒有收過徒弟了。”
王嵐長長的歎了口氣,突然間轉而就笑了起來。
“沒想到再次收徒弟就能夠收到這麽一個性情中人,你小子倒是一點都沒讓我失望啊,跟我年輕時倒有幾分相像!”
王嵐笑著拍了拍李元青的肩膀,突然從自己的腰間拿下那個隨身攜帶的酒葫蘆。
“師傅這是?”
趙無明在一旁解釋說:“這葫蘆可視老前輩身上的寶貝都已經培育了這麽多年,現在其中力量也是非常強大。前輩既然願意把這葫蘆拿出來,那應該多少是能夠保住一些安危的。”
李元青聽罷,反道搖搖頭直接將這葫蘆給拒絕了。
“徒兒不要師傅的幫助。”
“果真不要?”
“果真不要!”
王嵐仰天歎了口氣。
“罷了罷了!既然你要去赴死,那為師倒也不再多說什麽,無論你要什麽維持都會給你,你還有請求沒有?”
李元青原本只是想試試自己在見到上面的新領悟,可是沒想到竟然勾結了王嵐,還有趙無名這般的情愫。
心中多少是有些愧疚了。
不過他自己對此倒是並沒有多少擔心。
他主要的信心便來自於自從晉升到尊者境之後,他那法源相的提升是非常巨大。
眼下法源相每天都還在汲取著天地之力,實力提升非常迅猛,而且現在還能夠跟他融為一體,將他的實力一下子提升許多。
剛才李元青就小小的施展一些手段,輕松的就把羅平給拿了下來。
相信明天在對陣李長基的時候,倒也不是說完全沒有機會。
更何況他心中那一道劍意,現在已經越發的清晰明朗,就等著明天那一劍出鞘的時刻。
“多謝師傅,多謝社長你們的關心。不過晚輩心中自有打算,明日若是有凶險,晚輩也不可能去答應他這樣的要求。”
“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心中有諸多想法,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只能說祝你好運吧。”
趙無名看著李元青,實在是看他好奇,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豪橫的年輕人。
這家夥剛才王嵐說像年輕時候的自己,讓趙無名都覺得他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
谷它“你今晚好生調整,明日午後我等都會在台下倒是多少會給我們一些顏面,那小子雖然蠻橫。但是我們丹藥閣在這些大宗門之中還是有些地位,相信他也不至於太過為難你。”
趙無名再度交代完之後,便跟王嵐二人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南城分社。
這李元青死活是不肯走,他們這當長輩的,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材質出眾的晚輩這麽去送死。
雖然從人家那小娃娃的身上下手可能不太行得通,但是通過他們的長輩倒也有些機會。
這一夜沒有人閑得下來,轉眼間便到了,第二天清晨。
今天早上那羅平倒是很守規矩,早早的便等在南城分社門口等候著,也沒有去打擾李元青,直到李元青開門出來。
這時已經是正午。
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相差不多,李元青直接離開南城分社,在清河還有羅平兩人的陪同之下,向著那石林道館而去。
石林道館位於內城與外城的交界邊緣處在外城的范圍之內。
這裡佔地面積非常龐大,裡面設立了許多的擂台,這些擂台有很強的防護,都是供他們這幫修煉之人平時對陣練習武技或者是決鬥用處。
若是尊者境的決鬥,大多都設置在五層之上。
那五層上的空間非常寬闊,李元青剛剛到達這五層的頂樓,左右一看這上面竟然是如同海洋一般的蔚藍色。
腳下一腳踩下去有波光蕩漾,就像是踩在了海面上一般非常的清透。
這地方收費雖然高了一些,但是確實物有所值,這裡的陣法設置的障眼法,還有特殊材質所製作而成的地板,確實有其獨到之處。
李元青好奇地看著腳下這些陣法,一面踩著一面在思量著這裡面的陣法訣竅,不多時便想了個差不多。
那邊六盤山的眾人早已經來到此地,此時這裡倒也沒有其他人物,就是那幫弟子在這裡等候著他們,一臉得意的看著李元青,不無嘲諷地笑了起來。
“你看那個散修,一副沒見識的模樣,不過是這麽一個障眼法,就讓他給開心成這樣。”
“說的是,散修不就是這樣嗎?平日裡又沒見過這麽高貴的東西,今日終於是讓她們得此一見,好不容易開心一下,你還要剝奪人家這樣的快樂,那你豈不是太殘忍了?”
“趙兄這話說的可一點都沒錯,散修大多都是如此貨色罷了,一個如此可憐的小家夥竟然還敢如此囂張,實在是可笑至極。”
他們這幫人雖然嘴上的話說的非常的囂張,但是作為今天主角的李長基臉色卻不太好看,而且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李長基神色緊張,臉色蒼白,而且還總是左右到處亂看,好像是在戒備著什麽東西一樣。
他看到李元青過來還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一直在搖頭,嘴裡面念念咕咕的說這些古怪的話,旁邊的兄弟們也聽不懂。
“李長基,你怕什麽?那兩個老家夥雖然跟師傅去求情,但是你到時候隨便動手把他手筋腳筋給挑了,再把他的神識經脈都給廢了,留他一條狗命就是了,有什麽好怕的?”
“就是,反正那兩個老家夥也就是說留他一條狗命,這小子這麽囂張,敢在武道大會那裡說出那種話來,就要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
李長基聽著兄弟們這麽說,還是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就好像是入了魔一樣。
這時間李元青已經帶著兩個兄弟走到正中央的擂台旁邊來,到了那六盤山眾人的面前。
“時間差不多了,什麽時候開始?”
李元青反倒還是主動的那一個,上來就問。
這可讓一旁的六盤山中弟子給笑得合不攏嘴。
“你看他這一副著急等死的模樣,真是可笑的很。”
“我倒是見過不少,如此膽大妄為的,最後死的,那可是一個比一個慘。”
“沒關系,等會兒看李師兄怎麽收拾他就是了,我可好久沒看過這樣的好戲了,沒想到這次來參加武道大會本以為沒什麽樂子,還能夠有這樣的好機會。”
他們在那笑得開心,但是作為當事人的李長基卻一點笑容都沒有,反倒是神色非常木呐。
他神色慌張的點了點頭,非常古怪的說:“到了,到了開始,開始!”
李元青也不知這家夥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那麽多的時候了。
他縱身一躍便來到了那擂台之上。
那李長基也跟著來到擂台上,他們二人分別站在擂台的兩邊互相鞠躬。
“你們二人可以聽清楚,若是開始決鬥之後生死由命。”
“清楚!”
“那好,既然你們都已經清楚了規則,那決鬥正式開始!”
裁判說完之後便從擂台上跳下來,這擂台之上就只剩下的李元青,還有那李長基二人。
李長基慌慌張張的拿出一把銀環大刀。
這把大刀上面閃爍著非常濃鬱的光芒,那光芒在大刀身上流轉著,刻畫出一道一道的溝壑。
只不過此時大刀上面的靈力流轉非常紊亂,跟他此時的狀態一模一樣。
李元青拿出了自己的風雷堡,見她詫異的看向對面的對手,昨日這人那等神氣,可跟完全不相同。
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給換了對手。
可是眼前這李長基倒也沒錯,就是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我要動手了?”
讓台下眾人十分錯愕的是,率先開始準備進攻的竟然是李元青,那李長基就像是木頭人一樣在那站著。
“李師兄你在幹什麽?揍他呀!”
“李師兄趕緊殺了他!”
“師兄你還在等什麽?”
眾人那些師兄弟們在不停的喊叫著,但是李長基卻無動於衷,他把大刀橫在身前做出防禦的姿態,竟然沒打算進攻。
李元青神色一冷,早就立誓出鞘,他整個人在寶劍出鞘的一瞬間也消失在了擂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