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沒死了!”安華神情激動,坐起身,“就算死也應該是我死,晨星……”
她似乎情緒又有些崩潰,這一句晨星喚的十分激動。
晨星抬手製止了她的話,眼睛平靜的看向她,“勿言,我沒怪你,有話日後再說。”
她在警告安華,克制情緒。
安華反應了過來,委屈的癟了癟嘴。
只見她又乖乖的躺了回去,還把之前自己身上脫下來的那件染血的外袍,當做被子,把自己和晨星蓋住,然後把頭靠在晨星胳膊旁邊,就像一隻冬眠的小倉鼠一般,說不出的乖巧。
晨星感知了一下蓋著的衣袍,“……”
暗吸了一口氣,晨星道,“我們沒有看見那人長什麽樣,祂的手段我們甚至都看不出來,大道也是很普通的五行大道……”
赤帝微微點頭,聽著。
晨星又歎了口氣,“至於我們怎麽出去的……”
安華頓時緊張了起來,她小心翼翼的握緊晨星放在一邊的手。
晨星掙扎了一下,無力,索性隨她去了。
“以為危險已經過去了,所以我們就出去了。”
易帝:“你不要隱……哦。”
她還沒說完,冥帝一肘子把她打斷。
易帝捂著肋骨,一陣鬱悶。
她好難啊。
又要操心,又要被嫌棄。
隱瞞這個,她怎麽問她們是怎麽被誘出去的……
安華一陣愧疚,眼淚又憋不住,她埋在晨星肩窩,一抽一抽的,忍著。
赤帝也不由瞥了易帝一眼。
易帝更鬱悶了,索性獨自出門去了。
江南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遲疑了一下。
床上,晨星神情疲憊,還在強撐著說一些細節。
安華抱著她哭,眼淚浸濕了紅色的衣衫,她額前的發絲也被血漬染紅。
江南悄悄的退了出來,出了門。
赤帝語氣微頓,而後示意晨星繼續。
在戰皇宮,出不了事。
……
天高雲遠,落日的余暉將戰皇宮上的雲朵染成赤金色。
江南一掃,發現不知何時,易帝已經站到了廣場邊緣。
那個位置,好像帝君也很喜歡站。
江南也曾偷偷站過,發現那個位置能夠很完美的俯瞰九歌,俯瞰遼闊悠遠的人界大地,有的時候站著發呆能發一整天。
走近。
易帝的肩膀並不寬,寡淡的黑袍颯颯,從背後看,有種說不出的孤寂和落寞。
江南有些澀感,但是未待她細想,就聽易帝的聲音傳來,“你跟來做什麽?不擔心你們家帝君了?”
江南看著她的背影,憋了一會兒,“帝君是不是生氣了?”
“生氣?”易帝聲音莫名其妙,“我生氣什麽?”
“我有那麽無聊嗎?”
她雖說著,但是卻沒有轉身。
江南繞到她身側,看向她。
發現她的確臉色如常,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
易帝看了她一眼,“怎麽?我受不了你們那窮酸的氣氛,出來吹吹風而已。”
江南又是一陣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乾脆也學著易帝,看向遠方。
這樣發呆的確打發時間,這麽一看不知過了多久,子規初啼,銀月高照。
戰皇宮似乎升高了,寒風陡然加大了起來,原本熱鬧的九歌,遼闊的原野,漸漸被稀疏的銀色的雲朵代替。
雲朵就沒什麽好看的。
江南神情自然而從容,“帝君是不是想家了?”
易帝一愣,沒料到江南會這麽說。
“家?”她神情有些茫然。
好一會兒,易帝失笑,似乎帶著些灑脫,帶著些好笑,“我都多大了,還家。”
“帝君多大了?”
易帝:“……”
江南蹲了下來,看著遠處縹緲的雲霧,銀月下,如同一艘艘滿載月光的小船,駛向未知的遠方。
“可是我想家了。”江南捂著臉,看著遠處,語氣有些縹緲,“我想家了。”
易帝一怔,隨後也慢吞吞的蹲了下來,“你年紀不大,想家應該的。”
她的眼神漸漸柔和,不似以往那般桀驁。平時就算用懶散掩飾,也掩藏不住那內裡那勘破人心的銳利。
但是江南沒有轉頭,她捂著臉看著遠方,語氣茫然。
“我不喜歡這樣。我喜歡安心的地方,喜歡宅著不動,不喜歡意外,不喜歡戰鬥,不喜歡驚險……”她道,“每次被打斷,我都會無所適從……”
“好累啊。”江南喃喃道。
易帝沉默了許久,“誰說不是呢?”
“但是,傾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們還能怎麽辦?”易帝自嘲道,“連我這種野生的大帝,也開始尋求出力了,你看著吧……”
“要不了多久,那些家夥也該出力了,能封侯登王成帝的,沒有人是傻子。”易帝篤定道。
她靠近了江南,倆人肩並肩,看著銀月下的雲海。
“我也不喜歡這樣,我喜歡一個人讀點書,喜歡舒緩的喝茶賞月,我才是最不喜歡意外的……”易帝道,“但是,現實哪有選擇。”
“有人不願意給我們停下。”
易帝的聲音突然輕微起來,“我告訴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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