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謙、凌操二人指揮著手下開始扎營,李歆帶人煮飯,他們不是糧草了,只是丁立想著天熱,軍中少有鮮菜,這些兵士苦夏吃不下去東西,所以讓賈華去買些菜回來給兵士換換腸胃,另外丁立又叮囑賈華,看看城裡有什麽水果,也買一點回來,夏天正是吃這東西的時候。
李歆那裡飯已經煮出來了,三千多人餓著肚子等著,半天也不見賈華回來,丁立惱火的罵道:“這個劣貨,往常讓他辦事也沒有這麽麻煩,今天莫不是在城裡吃爽口了,直接拉了肚子死茅房裡了,怎麽還不回來?”
扈三娘道:“表哥,我看賈華不是那樣辦事沒譜的人,可能是有什麽絆住了,我們還是先讓兵士飯,若是有事,我們也不用餓著肚子應付。”
丁立想了想道:“告訴他們開飯。”孫靜道:“軍中可沒有做菜啊。”丁立道:“讓夥頭軍用豬油把大醬炸了,裡面多放茱萸,辣辣的下飯。”
丁立是現代人的口味,愛吃麻辣,到了漢朝無比的懷念火鍋、鴨脖、雞爪,可是辣椒這個時候還沒有在中國種植,這些東西完全吃不到,後來嘗到了茱萸的味道,雖然和辣椒比起來差得多了,但是聊肚與無,所以軍中多有這個東西。
丁立又讓人提了湖水,江東多水,這個時代幾乎沒有汙染,那水都是清甜清甜的,熱飯端上來,泡了清水,挑著辣醬過嘴,一時之間到吃得軍士胃口大開,都多吃了幾碗飯。
飯都吃完了,還不見賈華回來,丁立心知這是一定有事了,於是把營中之事交給了劉繇、孫靜,自己帶著樂和、夢烡、慧梅、李鑫、扈三娘、龐秋霞、宿金娘、劉慧娘、周泰等人,點了一千精兵,向著僮國而去,那張英不騎馬,扛著自己的大棍,拎著丁立的水磨鏡面方天戟就在丁立的馬前跟著跑。
僮國的城門本來還是開著的,遠遠的看到丁立他們過來,城上一片混亂,匆匆的把城門給關上了,然後回報城中,這城裡的縣令早在三年前就被匡琦自行兼領了,陶謙畏懼匡琦的勇力,不敢得罪他,只是由他做主,就連城中的屬官,也都是匡家的,正是縣尉匡勇巡城,他是匡琦的從子,聽到消息之後不以為然的道:“這些賊,還真的來了,我去看看!”
匡勇點了三百郡兵,直接到了南城,下令開城出來,徑直殺到了城外,叫道:“來得是什麽人!”
丁立自然不會和這種小人物說話,樂和催馬上前,道:“我家主公是並州牧,自江東公乾完必,要回並州,路經此地,派了部將進城,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特意來問上一問。”
此時天已經到了晚上八點來鍾的時候,就是戌時初,夏天時日,仍沒有大黑,朦朦的亮著,加上將接十五,大月亮更是明亮亮的,匡勇看著樂和一撇嘴,叫道:“你家那個下人得罪了我叔父僮侯,已經被抓起來,剛剛一頓好打,明天要砍了頭給我叔父出氣,看在你們不知道的份上,放你們過去好了,快走!”
丁立在後面聽到這話,不由得暴怒,張口罵道:“不長眼的東西,老子的人也是你們那鳥一般侯能抓得了的,讓他自己做馬,給老子把人馱出來,不然我現在就踏碎了你的城池,把你們匡家的人都抓住浸開水!”
匡勇怒道:“好賊!怎地如此大膽!”宿金娘冷笑一聲,道:“我就讓你看看,什麽是大膽!”說完催馬出來,讓樂和回去,抖開手裡的月輪火尖槍和匡勇鬥到了一處。
宿金娘手裡的月輪火尖槍造型獨特,在大槍的纓子處,不系槍纓,而是有一輪彎月,看著就像把大鐮刀一樣,和匡勇交手三合不到,宿金娘疾刺一槍,被匡勇閃了過去,猛的向後拉槍,彎月就在匡勇的左耳朵上過去,直接把耳朵給割下來了。
匡勇疼得慘叫一聲,撥馬就走,宿金娘催馬緊追不放,這匡勇騎一匹桃花點子馬,宿金娘的北地大馬竟然追不上他,眼看著匡勇就要逃回本陣去了,劉慧娘輕聲道:“看我助金娘一臂之力!”說著從背上把霍頓偵察兵取了下來,她最近就在研究這個玩藝,所以一直在她的背上背著,這回上箭之後,描也不怎麽瞄就是一箭,正射在匡勇的背上。
匡勇慘叫一聲從馬上摔了下去,桃花點子馬噅噅長嘯不休,宿金娘催馬過去,先把桃花點子馬給奪了,然後月輪火尖槍向下一壓,月輪就抵在了匡勇的脖子上,叫道:“小賊;你再胡一句看看!”
匡勇哪裡敢起來,趴在地上,連聲叫著饒命,那三百家兵發一聲喊,回頭都逃進城去了。
丁立沉聲道:“把這個小子給我捆到旗杆上吊著,我就看看僮猴什麽時候給我滾出來!”
不過片刻工夫,僮縣的大門打開,一哨人馬飛衝出來,就在縣城前面擺開陣勢,當先一人獅頭豹子眼,好如一隻猛獸一般,大聲叫道:“誰敢抓了我的侄兒!”
丁立催馬上前一步,道:“是你爺祖宗我抓得!你就是那個銅猴嗎?”
匡琦冷哼一聲,道:“你是什麽人,竟然敢來我們僮國這裡討野火?”
樂和上前並在丁立身邊,道:“我家主公是並州牧!”
匡琦有些驚愕的道:“就是那個首倡討賊的丁德方嗎?”
丁立點頭道:“就是我,你們家抓了我的手下,馬上把人給我放出來!”
匡琦眉頭微微的鎖起,他對丁立也是知道的,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不由得小聲向身邊的人問道:“今天抓了什麽人?把他給惹來了?”
匡琦的兒子匡英也湊過來,道:“就是那個在街上大量買菜,故意抬價,讓管家吃了虧的家夥。”
匡琦一家人口眾多,每天都要買上大量的果菜,那管家就故意在價格上硬往下壓,賺差價的銀子,平時這裡的人都不敢說什麽,可是今天賈華也要買那些菜,兩個人恰好杠上,賈華不差錢,就抬著價買,把那個管家給惹急了,帶著人動手,賈華再不濟事也是武將,手下的人都是正規兵士,把那個管家打得狗血,正好匡英路過,就上去動手,仗著人多把賈華他們都給抓了,一頓狠揍,打了個半死,這會還在家裡吊著呢。
匡琦眉頭微皺,狠狠的瞪了一眼匡英,心道:“這些不長眼的家夥,竟給我惹事!”無奈向著丁立一拱手道:“丁並州,小人家裡的下人管教不嚴,得罪了並州,我這就讓人把並州的人給帶來,另向並州告罪,並州以為如何?”
丁立冷笑道:“好、好、好!我承你的情,快把人帶來吧!”說完回頭叫道:“把匡家小爺給他們!”
李鑫還頭一次看到丁立這麽肯吃虧,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還是讓人把匡勇給放下來了,那匡勇鬼哭狼嚎的回去,匡琦看到他一臉是血,本來嚇了一跳,但是知道他只是耳朵被劃了一下,左耳斷成了兩截,倒是松了一口氣,打發了匡勇回去,自己提著大戟在這裡等著。
又過了一會,有人抬著賈華還有他手下二十人以及八十來具屍體出來,丁立眼看賈華他們都一身是傷昏迷不醒,帶著一百人進去,就出來二十人,不由得怒火上撞,回身向著龐秋霞道:“一會你帶二百人過去,把咱們的人接回來,然後護住他們,又劉慧娘、宿金娘你二人就在兩翼,只要龐秋霞把人接回來,你們就各率三百人向前衝,我只要死的,不要活的!”最後向扈三娘道:“你幫我擋住那個姓匡的,其他人隨我衝城!”
夢烡有些不情願的道:“德方,他們把人交出來也就是了,你還何苦……。”
丁立咬牙切齒的指著那些死人,道:“我派了一百人進城,就有二十個人活著回來,他們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這些混蛋的手裡,我豈能放過他們!”
夢烡沉聲道:“可是你剛才已經答應人家了。”
丁立冷笑道:“老子是答應了,但那是為了把人給誆出來,對這種東西,老子就不會守信!大計,你回去叫人,全軍都上!”樂和答應一聲,帶馬溜了。
正說話的工夫,人已經被抬到了陣前,龐秋霞帶著人出陣去把人給接了回來,她是匪寇出身,在綠林裡,一個兄弟無端被人打傷,就是再死上一百個兄弟,這仇也是要報的,所以她對丁立的做法非常讚同,帶著人回來,向著丁立打了手勢。
匡琦看著人被帶走,也是心裡別扭,這打死得人也太多了,想著一定要出點血給丁立陪罪,只是那些人剛把人給接走,跟著劉慧娘、宿金娘二人帶著人馬就殺過來,匡琦這才明白丁立要報復,不由得大怒的叫道:“丁並州,你若是要做絕了,不要快匡某無禮!”
扈三娘冷笑一聲,催馬過來,輪刀就劈,歷聲叱道:“你禮又能怎樣!”
匡琦怒極,擺開手裡的三股戳天戟和扈三娘鬥在一處,匡琦的短戟與普勇的鐵戟不同,他的戟尖很短,而兩邊月牙枝的前半截都是直的,在前方形成一個三股叉的樣子,後面才是翹起來的月牙,乍一看好就像是大叉子兩邊安著月牙一般,此時左手戟用力拍下去,扈三娘雙刀合成扇子股,平著一接,大戟打在上面,砸得火星飛迸,巨大的響聲震得人耳朵生疼。
匡琦眼看沒有能把扈三娘的雙刀給砸飛了,不由得暗自稱奇,心道:“都說丁立手裡的女軍營歷害,而今看來,還真的了得!”思忖之間,右手戟向著扈三娘的咽喉刺去,左手同時用力,死死的壓住了扈三娘的雙刀,讓她沒有辦法用兵器來格擋自己的大戟。
扈三娘眼看戟來,用力一低頭,錦背低頭弩觸動,粗長的弩箭急飛而出,向著匡琦的臉射來。
這會扈三娘低頭,匡琦就是刺過去,也只是能傷到扈三娘的臉,卻是殺不得扈三娘,但是那弩箭卻是能要他的命。
匡琦豈肯用自己的命換扈三娘的臉啊,急忙把右手戟拉了回來,用力一劈,把弩箭給劈飛了,而扈三娘借著這個機會,雙臂一較力,尖聲叫道:“開!”硬是把匡琦的雙戟給迸開了。
扈三娘輪刀蓋頂向著匡琦殺過去,她的武勇數值在匡琦之上,但是匡琦的力量比她大, 兩個人一時之間也分不出勝負,死鬥不休,這個時候劉慧娘從左殺入,正遇到匡琦的義弟麽宋明,隻一個照面,就被劉慧娘一箭給射下馬去了,與此同時匡英鬥不過宿金娘,沒了命的向著僮城裡逃去,兩路同時大敗,匡琦的家兵立刻被衝開了陣勢,被殺得四散奔逃。
丁立這會已經帶著人到了僮城大門前,這僮城實在不是什麽大城,匡琦又沒有想過擁兵自重,只不過當個土霸王而已,所以城門單薄,門軸早就繡住了,關著費勁,隻關了一半就被丁立趕過來了,吊橋鐵索讓慧梅輪刹給斬開了,李鑫、周泰兩個魔王隻管堵住了大門殺人,這城門就怎麽也關不上了。
這個時候,匡英逃了回來,硬從丁立軍中衝出一條路來,到了大門前,連聲叫道:“快關門!”正喊得大聲人,影壁角裡張英閃了出來,大棍一掃,把匡英的馬腿給掃斷一根,匡英一頭栽下馬來,張英過去就是一棍,把半個身了都打成肉餅了,隨後拄著大棍站在那裡,笑罵道:“老爺叫英,你也敢叫英,看看你這回還英不英了。”
匡英一死,那些家兵更亂,那裡還能撐得住,紛紛逃命去了,城門這裡沒有人再管,由著丁立他們向著裡面衝了進去,本來進入夜間,已經安靜的僮城,立時間雞飛狗跳,全城大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