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原城下,一匹銀鎦白上,天壽公主答裡孛看著城上丁立的背影,咬牙切齒,恨得眼中寒芒跳動,在他的身後,有一男一女陪著,男的是兀顏光的兒子兀顏延壽,女的是兀顏光的女兒兀顏瑞仙,看看周圍已經有人注意他們了,瑞仙催馬上前,小聲說道:“公主,我們不要再在這裡等著了,不然的話被丁立的人發現,我們就沒有機會給大單於報仇了。”
答裡孛這才收回了目光,道:“你們兩個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說完一帶銀鎦白向著遠處而去,瑞仙眼見兀顏延壽還在那裡呆呆的站著,不由得惱火的揚起馬鞭,輕輕的抽了兀顏延壽一下,叫道:“還不去追。”兀顏光一直希望兒子能和答裡孛湊成一對,但是兀顏延壽對答裡孛總是提不起興趣,所以一直沒有結果,只是兀顏家的人都盯著兀顏延壽,希望他能聰明一點。
兀顏延壽無奈的搖了搖頭,縱座下雲騅馬跟了下去,瑞仙拉著自己的粉青驄看兀顏延壽追著答裡孛下去,心道:“哥哥好容易有這麽一個機會,卻不要讓人去打擾。”於是把身邊的隨從都遣開了,有人跟過來,一律催散,自帶馬遠遠的跟在後面。
走了一會,瑞仙就見答裡孛催馬向著一個僻靜的小樹林裡走去,她眼看著兀顏延壽跟著過去,心道:“這裡也好讓哥哥安慰公主一下,我就不要跟過去了。”想到這裡帶過馬頭,一眼看到三湖河的清美甘亮,這會還不像後世,這裡好一脈大水,北地兒女,見過好水的不多,瑞仙望著這水,隻覺清涼涼好一陣舒爽,於是信馬由韁的順著河水向下走。
剛走了十幾程,就見一隊匈奴兵從對面過來,看那裝束,卻是乞烈王部的人。
瑞仙不欲和這些人說話,撥馬就要回去,誰知道那領頭的家夥大叫道:“兀那漢女,你是哪一家的?”
瑞仙和答裡孛兩個為了掩蓋身份,都換了衣裳,穿得是漢人的衣服,甲斐部的人雖然認得他們,但是別的人卻是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瑞仙冷笑一聲:“不長眼睛的東西。”帶馬還要走,那領頭的粗壯漢子怒吼一聲,飛馬向前,他的黑馬快走如飛,眨眼工夫就擋在了瑞仙的身前,手裡的八叉镔鐵杖向著瑞仙用力一揮,一股狂躁的勁風呼嘯向瑞仙的臉上撲了過去,瑞仙急向後一閃身,那條镔鐵杖就從她的臉上拍了過去,勁風吹得她臉蛋隱隱生疼,瑞仙又氣又怒,回手撥劍,向前一指,叫道:“小賊,你好大的膽子!”
瑞仙出來無意,所以沒帶自己的九耳連環刀,而她的武勇值只有7分,只有拿著九耳連環刀才能得到她父親完顏壽的武勇加成達到9分,現在拿著一把寶劍,自覺不適,不由得心裡暗自忐忑。
大漢不屑的看著瑞仙,道:“不知道尊駕可是並州的女將?”
瑞仙暗道:“乞烈王部沒有表現出來對並州的敵意,他們應該是對並州女將有些忌憚,我先冒棄一下並州女將好了。”想到這裡道:“不錯,我就是並州女將……伍月所。”別的女將她不知道,但是伍月所的名字被答裡孛畫在牆上,天天指著名字叫喚著要誓殺她,好為父報仇,所以這個名字卻是熟得。
大漢朗聲道:“原來是刀劈和連的伍將軍,那卻是我失禮了,在下乞烈王部鐵臂豹,在此向伍將軍討教幾招!”
匈奴諸部暗中聯合的事,伯利並沒有和答裡孛他們說,不然的話瑞仙就能知道乞烈王部對並州的態度了,金克瓦弓帶著人來了之後,丁立連理都沒有理他們,這些乞烈王部這些人對丁立等人都存有強大的敵意,這會鐵臂豹心道:“都說伍月所是扮了新娘子,才一刀殺了和連的,現在看來,果然是這個樣子,只看她這柔弱的樣子,哪裡像一個武將了,卻讓我抓了她回去,好好羞臊一下丁立。”
想到這裡,鐵臂豹用力一揮手裡的八叉镔鐵杖叫道:“卻請伍將軍出招!”
瑞仙恨得牙根發癢,叫道:“我不是什麽伍月所,我是……。”只是話說一半,她就說不下去了,她是鮮卑人,這是匈奴大會,答裡孛為了報仇還一個勁的要求保密,她根本就沒有公開的身份。
鐵臂豹冷哼一聲,道:“你不是伍月所,那你是誰?”
瑞仙強壓著火氣說道:“我真的不是伍月所,不信的話,你去甲斐部問問就知道了。”
鐵臂豹眉頭一皺,回手叫道:“阿瑣,你來看看,這可是你們甲斐部的人嗎?”
這阿瑣是武田信玄的隨從,他看了一會,搖頭道:“不是,我在部中跟著閼氏,哪一個沒有見過,何時有了怎麽一個女人了。”
鐵臂豹哈哈大笑,道:“你還要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嗎?”
瑞仙氣得破口大罵:“你這蠢貨,你若不信,卻隨我去甲斐部走一趟就是了。”
鐵臂豹是個蠢的,一直被他表哥馬祥責罵著,這會聽了這話,竟然難得一見的動了動腦子,叫道:“你不是來做奸細的吧?”
瑞仙氣得又罵道:“胡說八道,我做什麽奸……。”話音沒了,鐵臂豹大聲叫道:“先抓了你,我再帶著你去問就是了!”手中八叉镔鐵叉呼得一聲輪了起來,向著瑞仙的頭上砸了下去,一股呼呼破風的巨響,就在她的耳邊響起。
瑞仙手裡只有一柄單薄的寶劍,那裡敢去硬接,急帶馬跳開,挺劍刺去,只是瑞仙帶得是那種書生劍,也就是後世電影《臥虎藏龍》裡面李慕白拿的那樣的劍,這會用力一抖,寶劍不住的顫抖,手臂伸直也沒有刺到鐵臂豹。
鐵臂豹催馬上前,大鐵杖輪回來一晃,正撞在了瑞仙的劍上,瑞仙手臂立刻全麻,掌心嗖嗖的好像是在過電一樣,哪裡還能握得住寶劍,一下就飛出去了。
瑞仙尖叫一聲,催馬要走,只是鐵臂豹早就看出來瑞仙要跑,帶馬橫堵,一伸長臂在,把瑞仙給提了過來,就壓在了馬上,然後叫道:“把這馬給我帶上,我們去甲斐部問問!”一邊一邊抽過長馬鞭,把瑞仙的雙手給緊緊的捆住,並向大罵不止的瑞仙叫道:“你若再叫,我就用馬糞塞你的嘴了!”
瑞仙嚇得不敢出聲,鐵臂豹這才帶著人,一陣風一樣的向著匈奴大帳而去。
鐵臂豹他們走了之後,在河裡鑽出來一個少年,看著他們的背影,喃喃的道:“這些人看來是要殺這伍將軍了?我聽說我大哥帳下這些女將裡,這伍月所長得是最漂亮的,想來大哥要是和她們有一腿二腳的話,這伍月所一定也很受寵,我來這裡投大哥沒有功勞,不如就救了這伍月所,給大哥當見面禮好了。”想到這裡,他抓了瑞仙丟了的寶劍,站起來跟著鐵臂豹他們就跑下來了。
隻跑了一會,就見前面一個匈奴兵,正在那裡喝罵著瑞仙的粉青驄,不時的還用鞭子做出一幅要打它的樣子。
這粉青驄從小和瑞仙一起長大,瑞仙在外面一但吃虧,就打發它回去找老子告狀,這馬慣了,雖然被強牽著走了,但是一直找機會要去報信,所以一直落在後面,看著鐵臂豹他們跑得遠了,就像開溜,誰像鐵臂豹早看中它了,特意派了一個兵士看著,打算一但去甲斐部問完了,這女人和甲斐部沒關系,真的是伍月所,那他就扣下這匹馬,所以這個兵士看到馬跑了,立刻回頭來追,只是這一回,粉青驄說什麽也不肯走了,這才在這裡鬧起來的。
少年一眼看到,小心翼翼的過去,用寶劍比了比,然後又放下了,四下看看,就在一旁撿起一根粗樹棍子,從那兵士身後過去,猛的輪起來,向著他的後腦就是一下子。
兵士渾身僵硬的倒下,粉青驄怪叫一聲,轉頭跑了,少年也不去管,過去幾下把那兵士給扒了個精光,換上他衣服,然後才一劍把那兵士給捅死了,隨後上馬,帶了那兵士的軍器,向著匈奴軍營趕去。
鐵臂豹帶著人馬進徑到了甲斐部的大營,剛到營門口,就見幾個美女扶著伯利從那邊過來,這會伯利喝得多了,一邊走一邊胡亂的罵著,手還不時的在那些女人的身上摸著,他的親兵都厭惡的跟在後面。
鐵臂豹向著伯一拱手,叫道:“伯利少主,在下乞烈王部的鐵臂豹,我在河邊抓了一個女人,她說是你們部落裡的,你卻看看,是也不是!”
“女人?”伯利喝得多了,只聽到女人兩個字,猛的一抬頭,向著鐵臂豹看去,叫道:“哪裡來得女人?”
瑞仙看到伯利喝得那個樣子,不由得萬分厭惡,但這會又不得不借重於她,只是忍著煩惡叫道:“伯利,是我!”
伯利一眼看去,認出瑞仙的一刻,立時眼中閃過狼一樣的惡光,他對答裡孛和瑞仙垂涎已久,只是這兩個人的身邊長年有人護衛,加上他自己也不過就是一個菜雞,所以這會看到瑞仙郡主,借著酒膽,一下就起了色心,急忙道:“這是我的女人。”
瑞仙剛要發火,伯利卻丟給她一個眼色,然後道:“她性子烈,不聽管教,有點事就跑,勞煩鐵將軍帶回來實在是太難得了,不然的話,她穿著一身漢衣,外人不知道是哪裡的,我想找都找不回來。”
伯利做別的不行,想搞女人的時候,就會智計百出,這會說完,瑞仙隻道她因為自己的身份,不得不編了一個理由,所以就不說話了。
鐵臂豹這才知道錯了,陪笑道:“她說自己是伍月所,我這才出手的,既然是少主的女人,那就還給少主好了。”說著提下馬去,只是放下去之後,才想起來,馬鞭子還沒有解開呢。
鐵臂豹剛要說話,伯利急忙過去,把自己腰上的金馬鞭子遞給了鐵臂豹,然後不住口的說著好話,卻給他的女人們丟了眼色,這些女人都是草原的女兒,就算是不練武,也要幾分力氣,不是漢家女孩兒那樣的柔弱,這會看出伯利的心思,一齊上前,擁了瑞仙向著營裡走去,瑞仙隻道伯利怕她的身份讓人知道,所以也不說話,就跟著這些女人進了大營,然後被她們推到了伯利的大帳之中。
伯利這會胡亂應付了鐵臂豹,心早就飛了,聽到鐵臂豹說是瑞仙的馬還在後面,由他的兵士帶著,急忙點頭, 當面安排了兵士讓他們記著不要攔送馬的,然後又是一番好話,把鐵臂給打發走了,這才急匆匆的向著他的大帳趕了過去。
伯利和鐵臂豹才走,一個少年就到了營門前了,他的那身衣服和鐵臂豹他們一樣,守門的人早就看到了,得了囑咐不敢大意急忙招呼道:“可是鐵臂豹將軍讓你送馬來的嗎?”
少年四下看看,他到也是一個愣大膽,這會點頭道:“是啊。”說完拍馬就向裡走,這少年跟著鐵臂豹他們回來,早就到了,只是怕被鐵臂豹認出來,所以一直沒動,直等鐵臂豹他們走了,這才過來。
瑞仙平時只在鮮卑營中行走,和這些甲斐部的人並無來往,所以這些人也不知道她騎得是什麽馬,隻道是少年身上的,所以也不攔少年,任他進去了。
少年到了營中,跳下馬來,隨意拉了一人,隻說是自己是來獻馬的,沒有了武田信玄的甲斐大營,一片混亂,李家、鮮卑兩家混雜其中,哪裡認得清,這些人也不知道少年是哪一家的,也不知道他是獻什麽馬的,也不做細的盤問,就有幾個親兵,帶著少年,到了伯利的大帳外面,少年不管不顧的就向前闖了過去,只是兩柄長矛一晃,把他給攔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