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是守備營的大營,李應把面目鐵青,幾近發狂的劉裕給接進了城中,問明了情況之後,立刻道:“殿下不必著急,我這裡立刻向洛陽回報,陛下肯定會馬上接您回去,同時緝拿郭淮。
“不必了!”劉裕冷聲道:“李中郎,請你借我一千人,我要親手把郭淮給抓回來!”
李應滿頭冷汗,苦笑道:“殿下,這萬萬使不得啊!”
劉裕冷哼一聲道:“若是李中郎不肯借,那我這些人,藥勁過了,我就帶他們去接好了!”
郭淮暗罵劉琰鼠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向前,竟然還在前狼後虎的害怕,但是他有心把劉琰一起給拐了去,所以只能耐著性子的說道:“你放心,這酒裡前面喝得,都是正常的,可是後面喝得,卻被我攙了藥了,這主意我想了不是一天了,若是我們軍東去,我就投魏王,西來就投漢中王,所以早就備下藥了。”
劉琰好奇的道:“是什麽藥?”兩個人說話的工夫,卻不知道,白振就在帳外聽著呢,他是江湖人,今天的酒不對味,他早就感覺到了,但是又說不出來有什麽不對,所以並沒有多喝,就退出來了,本來他還不知道是誰在搗鬼,看到郭淮精精神神的帶著人把營中重要的位置都給守住了,就知道不對,看到劉琰退席出來,就鑽到郭淮的帳中就暗暗的跟上來了,這會聽到酒裡有藥,不由得也打起了精神聽著。
“有藥,不知道伯濟用得是什麽藥?”
郭淮得意的一笑,道:“這藥是我從奇人手裡得到的,只要伴著酒服了,就會加重酒得威力,只是這藥見效太慢,所以才要等到四更之後,才能起效。”
劉琰大喜道:“還是伯濟有辦法。”
兩個人就在帳中商量行走的路線,必竟這裡出事之後,劉寵肯定會下令追殺他們,以便奪回劉裕,秦嶺外圍有西軍的人馬,若是被堵住,依著上杉謙信那股冷意,就是拿著劉裕做籌碼,只怕也是走不得。
白振悄悄的退了出來,就回到了劉裕的帳中,就見劉裕昏昏沉沉的倒在榻上,倒還沒有睡去,看到白振進來,嘻嘻笑道:“白老,你哪裡去了?今天的酒好不有氣力,我才喝了不多,就已經發昏了。”
白振就湊到了劉裕的身邊,貼著他的耳朵說了郭淮和劉琰勾結的事。
劉裕雖然聽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大腦就是不能運轉,那話一個字一個字的進入耳朵裡,卻完全不能組織起來,白振看著劉裕的樣子,知道郭淮說得那藥已經起效了,不由得跺腳道:“殿下,那酒裡的藥看樣子已經起效用了,郭淮他們佔據主動,我們沒有辦法抗衡,不如我帶著你立刻離開,然後傳檄西軍,讓他們攔路抓了郭淮他們就是了。”
‘走了’這兩個字總算讓劉裕有一點明白,他突然一抬手,就左手小指就給送到了嘴裡,咯吱吱聲中,把小指給咬下來一截,白振看得驚叫一聲,就要給劉裕包扎,卻被劉裕給推開了,他看著自己的手指,那上面的血不住的滴著,疼痛讓他清醒了,白振說得話在他的腦海裡重新組合起來,明白了馬上就要發生什麽。
“白老,王寅必是被藥拿住了,我們沒喝酒的幾乎沒有了,現在想要護住大營只有一個辦法!”
白振不敢相信的看著劉裕,這個時候,他不想著走,而是想要護住大營,這怎麽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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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劉裕沉聲道:“我今天殺了那麽多的人,這村子裡的人已經恨透了我了,你馬上出營,就說我怕京中和禦史參劾,準備明晨屠村,殺良冒功,滅人口實,而今夜我們大營已經都喝得醉了,全無反擊之力,這個消息傳完之後,你再把糧草堆給點著,那些村民看到起火,隻以為是別人來報仇了,勢必會來衝擊大營,郭淮只要不想死,就只能先和這些人動手。”
白振不敢相信的看著劉裕,乾咳一聲,道:“殿下……這麽一來,只怕要死不少人啊!”
劉裕冷笑一聲,道:“如果我不這麽做,這裡的人郭淮能放過嗎?他最多就帶走他手下那四百來心腹,其余的人不一樣都是要死嗎!”
白振想想也是,點點頭道:“那殿下藏好了,等我回來。”
劉裕點頭道:“你去吧!”白振出去小心看看,見沒有人過來,知道自己的行動越快,劉裕就越安全,於是就從帳出來,向著對面的村子裡去了。
劉裕等白振走了,過去把幾上的酒拿過來,湊到油燈旁,用火點燃,這個時候的酒度數雖然低,但是裡面還是有酒精的,多點一會也能著,只是火勢不烈。
劉裕看著那火,緩緩的把傷指湊了過去,火焰灼燒著他的傷口,讓傷口封住止血,巨大的痛苦走遍了他的全身,這會那藥的作用是一點都沒有了,劉裕也不包上自己的指頭,就去提了一口長刀,用自己的袍子,把刀光給籠起來,身上罩了一個小卒的衣服,然後就從自己的帳子裡出來,就潛到了劉琰的帳子。
那些村民就算是敢來,被殺了一些之後,自然就會退卻,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郭淮、劉琰兩個給殺了,劉裕雖然自小練武,武勇過人,但是他自忖在吃了酒,中了藥,又傷了手指的情況下,想要一舉殺了郭淮、劉琰兩個人也是不能的,只有分開破擊,而劉琰在叛亂開始之前,肯定要回自己的帳子,所以劉裕就在這裡等著他。
大概過去了,一刻多鍾,腳步聲響起,劉裕閉上眼睛聽著,斷定了來得是劉琰,不由得握緊了長刀。
本來每個將領的帳子邊上,都會有兵士守衛,但是郭淮今夜要做亂,所以在他的安排下,只要不是他的親信,就都喝了酒了,本來這裡還有兩個郭淮的親信,但是剛才都去集合了,所以劉琰的帳門前,就沒有守衛了,而劉琰這會自然也不會去要什麽守衛過來,至於劉裕門前的,則是被白振給殺了。
劉琰進了帳子,這裡的燈滅了,劉琰過去,拿著火石、火鐮開始打火,劉裕一點點的向著他湊了過去,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要露出一點殺意,就那樣到了劉琰的背後,這會劉琰手裡的火石正好打亮了火絨,一點幽幽的亮光下,他就看到帳蓬上一個黑影投下,就在他的身後,不由得驚呼一聲,急轉身的工夫,劉裕的刀呼嘯而出,霹靂一般的過去,把劉琰的半個身子給劈了下來。
劉琰的臉上還帶著驚愕的神色,腦袋就和半個身子落到地上,燒著的火絨跟著掉下,昏黃的火映他的臉,劉裕上前一步,一腳把火絨給踩滅了,
劉裕輕出一口氣,讓自己平息一會,然後就從劉琰的帳子裡出來,一點點的摸到了郭淮的帳子。
郭淮的帳蓬旁邊就有兵士守著了,劉裕不敢就這樣過去,就在一邊伏下身子,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道火光飛起,卻是後面的糧草堆著了,跟著鼓躁聲響起,劉裕就見一個兵士喊著‘報’向著這面跑過來,他眼珠一轉,飛身而起,大聲叫著:“報!”急向前衝。
郭淮這會已經到了帳口,兩個衛士看到劉裕的衣服,隻道是來報信的,沒有敵意的各自一舉槍,十字交叉,叫道:“站住!”
由於郭淮已經出來了,這會來報信的人,就該立刻跪下回話,可是劉裕猛的向前一衝,沒有防備的兩個兵士的槍被撞了開來,劉裕眨眼的工夫,就到了郭準的面前了,跟著長刀如雪
向著郭淮劈了過來。
郭淮一來是武將,二來這會跟劉琰的情況也不同,他聽到動靜,是心懷警惕出來的,雖然最初看到劉裕過來,郭淮沒有防備,可是劉裕一衝開槍陣,他就有反應了,只是來不及拔劍,就向後一退,雙手左右抓住帳蓬門的大布向著一齊猛的一扯,帳蓬被他扯得向著一處湊過來,整體搖晃的把門給合上了,劉裕的長刀飛舞而下,把帳蓬給劈碎了,刀鋒就從郭淮雙劈之間掠過,刀尖把郭淮的獅鸞大帶給挑斷了,郭淮腰上的劍也跟著落在地上。
劉裕身子不停,有如惡虎一般的衝進了帳子,郭淮知道,這會自己手無寸鐵,氣勢被奪,是萬萬不能擋住刺客的,於是身子向後飛退,一腳踢在他帳子裡的小幾上,那小幾就向著劉裕飛去,而郭淮伸手抓住了立帳子的繩索用力一扯,把帳釘從地上給扯起來一處,跟著飛身就從被扯帳蓬邊上出去了,。
劉裕一刀把小幾給劈開,然後身上前去,長刀一揮,帳蓬就被開了一個大口子,劉裕跟著衝了出去。
郭淮已經到了外面,奪了一個小兵的槍在手裡,向著衝出來的劉裕就是一槍,劉裕一步不退,一刀劈去,正劈在郭淮槍尖上,兩個人同時向後退去,郭淮退了三步站住,而劉裕卻是撞到了帳蓬,這才站住。
郭淮冷冷的看著劉裕,這會外面火把通明,他已經認出劉裕了,就道:“殿下是失心瘋了嗎?來殺郭淮!”
劉裕淡淡的道:“我已經殺了劉琰!”
郭淮的臉色一滯,知道自己的計劃泄露同,這會也就不去裝了,就道:“既然郭淮不能平靜的把殿下帶走,那就只能是得罪了!”說著大槍在手裡滴溜溜一轉,槍纓子抖得老大,槍尖就向著劉裕刺了過來,而他身後,八個兵士,七條槍也都指向劉裕,大槍被郭淮奪去的那個,拔了腰刀在手,小心戒備。
就在郭淮要動手的一刻,剛才喊報的那個小兵急跑過來,叫道:“將軍,那些村民不知道為什麽,都來衝擊我們的軍營了,軍營大門不知道被什麽人給打開了,那些人已經進來了,正在四下殺人呢!”
郭淮先是一驚,但是馬上就明白過來了,看著劉裕點頭道:“不愧是劉寵的兒子,這樣狠辣的辦法,卻是當前你最有效的辦法了,只可惜那些村民……。”郭淮說到這裡,回到道:“傳我令去,對那些村民,格殺勿論!”
兵士飛跑過去傳令了,郭淮又向劉裕道:“你要是殺了我,還能免了這場災難,現在你殺了劉琰,卻沒有接應,還是要被我抓住的。”
劉裕哈哈笑道:“你抓不住我!”隨著劉裕的話,白振飛身而下,抓住了那個拿著刀的兵士,托著他一轉,手掌一送,那刀就飛了出去,向著郭淮的身上而去,郭淮橫槍一格,他這是小兵的普通木杆槍,單刀一下就把槍身給劈斷了, 郭淮身子向後一彎,單刀就從他的臉上飛過去了。
白振飛身過去,抓了劉裕就走,幾個起落,就淹沒在黑暗之中了,郭淮恨恨的看著,最後長歎一聲,道:“劉寵果然生得虎兒啊!”隨後道:“一面殺人,一面搶了軍資,立刻就走!”這會他也知道,他沒有時間再抓劉裕了,只能先放棄了。
郭淮下得藥本來也不是什麽烈性的藥,加入還沒有完全發作,這會營中大亂,那些喝得少得,已經清醒過來了,就被劉裕組織起來,搶了戰馬,向大營外面退去,這劉裕也是夠狠,糧草燒了,他也不去搶,只是奪馬,而帶不走的馬,全部殺掉,等到殺退村民再趕來的郭淮到這裡,只能是對著一地的馬屍跳腳了,他要不是去搶救糧草,也不至於被劉裕給算了,只是劉裕可以不要糧草,因為只要飛奔到城池,他馬上就能得補給,郭淮卻是不能再見光了,不到漢中,都別想再有人提供糧草了,所以只能先搶糧草了。
雖然沒有馬了,郭淮也不敢留,就帶著人,急急出營,向西而去,先上伏牛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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