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翩然離去的一雙酈影,墨曜心底攸地閃過一縷心疼,目光巋然安靜的平視前方,冷風吹拂著他繾綣的衣袍,將他襯得落寞而靜謐。
攆車裡,男子一頭烏黑的墨發垂落在肩頭,斜飛的鳳眸狹長而妖冶,玉手微微肘著俊秀的臉龐,紫眸裡浮起一層淡淡的邪魅,不像剛才上車之前那般清潤戲謔。
璃月微微抬眸,難不成沁驚羽還在為昨天她見墨曜的事情生氣?
一會兒她還要和墨曜練習剩下的三層玄心訣,要是讓他知道,這氣夠得他受的。
一瞬間,轎內的氣氛似乎冰到臨界點,兩人皆淡漠不言,男子微微假寐,烏黑的睫毛濃密漂亮的蓋在眼瞼上,朱唇似血,妖嬈而狂戾。
女子不緊不慢的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絕塵容顏,一襲白袍將她襯得宛若雪裡的瓷晶娃娃,雙睫如扇般撲閃撲閃,鼻翼小巧,恍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慢慢的,華麗的攆車在使者閣停下,雪兒領著幾名小宮女迅速迎了上來,恭敬的掀開玉簾,「恭迎王、王后下轎。」
待兩人在轎下站定,璃月忽然斂了斂眸,有些漠然的看向沁驚羽,緘默不言。
雪兒看了看兩人,以前下轎都是沁陽王抱著小姐下來的,而如今,他倆一左一右,同時下轎,她好懷念以前被小姐被王呵護的感覺。
要不是王失憶,他也不會記不得小姐,只要他記得小姐,一切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小姐,聽說你剛才奪得武學大會的冠軍,好厲害,雪兒好佩服,可惜,你用的是墨玉的身份。」
雪兒將雙手放在胸前,笑吟吟的看向璃月,要是名揚天下的是她的小姐那就好了。
但小姐不是貪圖名利的人,她這樣做,肯定有她的原因。
「沁陽王后!」雪兒才說完,那幽徑小道處,一陣冰冷且威嚴的男聲緩緩傳來。
所有人立即掉頭,看見一襲龍袍的北齊帝正巍峨大氣的行來,他雙眸冷睨,眼裡透著森寒的精光,身後則跟著四名青衣太監。
沁驚羽見北齊帝冷然走過來,紫眸裡也瀲著冰冷的暗芒,冷冷揮了揮腰間緋紅的袍子,犀利的道:「北齊帝想知道什麼?」
既然北齊帝洞悉一切,他也不用跟他打馬虎眼,直截了當的表明立場。
北齊帝一雙冷目炯炯有神,仔細的將目光移到一臉坦然的璃月身上,眉宇間溢著一縷縷森寒之氣,又不失讚揚與驚異。
「果然是聰明機智的沁陽王后,今日比試,真讓朕大開眼界。就算你們合夥訛了朕那麼多寶貝,朕也心甘情願,不過,朕有一事,要請兩位進殿一敘。」
北齊帝聲音不冷不淡,卻透著濃濃的威嚴。
璃月溫婉含禮的拂禮,樣子落落大方,優雅鎮定,不卑不亢的道:「北齊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只是維護自己的尊嚴。一個人如果點自尊都喪失,也不配為人。」
璃月的聲音沉穩鏗鏘,話語中透著濃濃的威嚴,儘管面前的是北齊帝,她依舊堅持自己的立場和原則。
她這並不是訛那些寶貝,而是別人想踩她,她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好一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朕如果不是欣賞王后的聰慧與才智,也不會讓王后替墨玉出戰。」
北齊帝眼神裡是濃濃的精明,他早就知道那個墨玉不是真的墨玉,又查探到她與沁陽王走得近,那些相信沁陽王看上墨玉的人都是傻子,真正厲害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有端倪。
他自己的女兒有幾斤幾兩,他還不清楚?
現在想來,如果面前的王后真是他的女兒,那該有多好。
可惜,自己那個不成氣的女兒不知道哪去了。
要是他剛才拆穿沁陽王后的身份,沁陽王一定會與昊雲決裂,風麟便會找借口吞併沁陽。因為沁陽王后作為昊雲一份子,竟然代表北齊參戰,還損了昊雲的威名。
他已經洞悉到,沁陽一族與風麟有著血海深仇,不然沁陽王后不會明著掃昊雲的面子。
走到寢殿裡,璃月將宮女譴出去後,便從雪兒手中接過一封書信,遞給一襲龍袍、雍容華貴的北齊帝,「北齊帝,這是墨玉留給你的書信。」
北齊帝漠然接過來,微微展開揚了揚,但見上面用秀麗的楷體寫道:「
父皇,見信安好:
請原諒紅玉的不辭而別。一直以來,紅玉厭倦了宮廷牢籠似的生活,想像自由自在的小鳥一樣,翱翔於天地間,走遍天下,活得輕鬆,活得幸福,而不是像在宮裡般勾心鬥角,時刻提防每一個人,隨時隨地都有生命危險。女兒愧對聖恩,感謝父皇母后多年的教誨,但女兒會堅守立場,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懇請父皇去看看冷宮裡為你付出一生的容妃,以了女兒此生的心願。流笙哥哥向來似閒雲野鶴般豁達,不喜歡做什麼太子儲君,希望父皇能成全他,讓他和女兒一樣,自由自在的過完餘生。
女兒紅玉,親筆拜上!」
看完手中大氣磅礡的字體,北齊帝有那麼一瞬間失神恍然,墨玉能寫出這等好字,能說出這麼富有哲理的話?
她不是個草包花癡嗎?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懂禮,字裡行間表達了她喜歡自由輕鬆的生活,還透著一股熟知人間百態的蒼桑感。
看完信後,北齊帝將信慢慢遞到太監手裡,冷然睨向璃月,「既然墨玉嚮往自由,朕就放她自由。朕現在只關注一件事,那就是沁陽與北齊的合作。」
沁驚羽微微挑眉,嘴角溢起一抹訝然,淡然道:「什麼合作。」
「朕早就查探過,你沁陽常年受昊雲控制,昊雲帝風麟見沁陽發展日益壯大,在沁城裡遍佈殺手,多年前就處心積慮想殺你。不僅如此,他還常出難題刁難沁陽,如果你解決不掉他就會找借口懲罰。上次沁陽王和王后被迫分開,都是昊雲帝一手在後邊操縱所至。如此心胸狹隘的皇帝,朕不相信你們不恨他,如果不恨,王后今天也不會公然拆的昊雲的台,損昊雲的面子。」
北齊帝說完,神采飛揚的看向璃月和沁驚羽。
璃月與沁驚羽頗有默契的對視一眼,又迅速移開。
這北齊帝早就派人把昊雲和沁陽的事打探清楚,真是個富有謀略和心機的皇帝,難道,北齊和昊雲也有仇,所以他才針對昊雲國?
璃月穩穩抬眸,沉穩不迫的看向北齊帝,落落大方的道:「敢問北齊帝,你和昊雲又有什麼仇。」
見沁陽王后態度謙遜,氣場鎮定,北齊帝微微斂眸,也謙恭的道:「昊雲帝有勇有謀,是個難得一見的文武全才,不過,他心胸氣量太短小,眼裡見不得其他人比自己好。實不相瞞,北齊多年來也跟沁陽一樣,因為沒昊雲強大,經常受昊雲的氣。北齊邊關齊州城、邢台等地,經常有昊雲的士兵來犯,因為他們裝備精良,個個生龍活虎,比北齊良莠不齊的士兵不知道強好幾倍。所以北齊哪怕被他騷擾,也只是極力的隱忍和退讓,有時候實在是逼人太甚,朕就會發動戰爭,這樣有時他佔上風,有時兩敗俱傷,有時朕佔上風,雙方僵持不下。」
「北齊和昊雲常年摩擦不斷,表面的平和已經漸漸化為烏有,朕與昊雲的這場仗遲早會打,與其坐等昊雲打上來,不如咱們一起聯合對付昊雲。沁陽給朕經濟的支持,朕將風麟推下台後,扶持沁陽王上台,做昊雲皇帝。這麼好的事,打燈籠也找不著,相信沁陽王會考慮。」
北齊帝說完,那狹眸裡嵌著縷縷算計與精明,眼神放光,透著陰狠與冷絕。
璃月一聽,這北齊帝可真陰險,想利用沁陽幫自己打敗昊雲,然後再把沁驚羽扶植成傀儡皇帝,他好慢慢蠶食昊雲,最終一統天下。
如果兩國都開起大戰來,那天下必定大亂,因為後周和西涼都不是傻子,他們會想辦法加入戰事,四個皇帝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一統天下,自己坐大。
天下局勢從來都這樣,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果天下不統一,戰爭會連綿不斷,這樣受傷的最終會是老百姓。
之前她就知道,北齊和後周兩國經濟實力最差,兩國皇帝都喜歡打仗,一個個皇帝如此喜歡打仗,其野心可想而知。
沁驚羽長身玉立,修長的手臂負在身後,一頭墨發微微飄揚,神情淡漠如廝,朱唇輕揚,眼眸深邃,淡淡道:「沁陽近日虧損纍纍,孤王又花大量財力管理沁城,恐怕沒有多少支持北齊帝。不過,打仗不是用蠻力,而是用巧計,如果能不花太多的人力財力就能消滅對方,不失為一件為國為民的好事。」
「如何用巧計法?」北齊帝威嚴大氣,沉然道。
心裡卻暗自忖度,聽沁陽王這意思,他是不想支持北齊,而且不太喜歡打仗。這樣,他不就得不到他的支持了?
璃月見北齊帝一心想得到沁陽經濟的支持,想用小魚釣大魚,便淡漠拱手,冷聲道:「北齊帝,兩國戰事不是說開就開的,需要做好一切準備。有些事情不是臣妾和王爺能單獨決定的,這要與沁陽長老、太后和將軍們商議,臣妾和王爺回沁陽實地勘察一番,仔細斟酌,再給北齊帝答覆,這樣可行?」
她本想表面答應北齊帝,又怕北齊帝在設計沁陽,到時候把沁陽出賣,告訴風麟的話,這樣,最先被吞併的必定是沁陽。
北齊帝早就覬覦沁陽的錢財,如果他真的有心開戰,她可以暗中與他合作,再來個釜底抽薪,先解決昊雲,再對付實力較弱的北齊,對沁陽來說不是壞事。
但,萬事不能草率,尤其是可以滅族的戰事。
她知道一些先進的武器,到時候只要有材料和人力,對付昊雲大軍不是難事。與其背上叛國的罪名和北齊聯合,不如讓風麟再壓制壓制沁陽,讓沁陽民族情緒高漲,最終百姓揭竿起義,推翻昊雲,把風麟趕下台。
這一切,必須得有堅強的軍事和經濟作為後盾,等回到沁陽,她再考慮要不要與北齊帝合作。
「孤王和王后想法一樣,等回到沁陽再作決定。」沁驚羽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他聲音裡有任何想法。
北齊帝一聽,心裡立即溢起一抹冷意,這對夫妻想先回到安生的地方再考慮,擺明不想與自己合作。
想到這裡,他烏黑的深瞳裡嵌著冰川一樣的寒光,凌厲如冰霜,陰冷道:「既然如此,朕不好強人所難。不過,朕希望你們能仔細考慮,這樣對沁陽只有好處。明日便是皇家冬季狩獵大賽,朕素知沁陽王是驚世天才,到時侯一定要賞臉參加,讓北齊皇子們見識一下沁陽王的風采。」
男子漠然垂下眼斂,眉宇間是挺立的傲然之氣,一臉淡漠,「孤王一定來。」
「那就這麼說定了,朕先行回宮。」
北齊帝說完,眼神跟刀子似的凌厲冰冷,領著心腹太監走出大殿。
等北齊帝走後,璃月微微轉了轉眼眸,陷入沉思之中,而那大殿中的男子,忽然將一張俊顏湊向自己,眨著無辜如小鹿的大眼睛道:「你在想什麼?」
璃月睨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道,「四國不久就會開戰,我們得盡快趕回沁陽,發展秘密勢力,鞏固沁陽的實力,這樣才不會被人打倒。」
她早就想好了,先四風頭大盛的四國對打,沁陽在四國中遊說,表面經濟作支持依附四國以求生存,實際上暗中發展自己的實力。
等哪一個國家將其他三國打敗之後,她再想辦法對付這個國家,這樣的話,不就坐收漁翁之利?
沁驚羽淡淡挑眉,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狹長的鳳眸如新月般明亮深邃,微微斂下,烏睫閃動,安靜的看著面前腦袋瓜聰明的璃月。
王宮裡的人都說她聰慧,原來真的如此。
不瞭解她的人,也只知道個大概,並不知道她真正的實力,他這個小妻子,隱藏得真是好。
「我已經想好了一個計策,到時候我們故意依附四國,挑起四國戰事,讓他們先打,然後我們作壁上觀,裝得十分頹廢懦弱的樣子。等北齊或者昊雲將其他國家打敗,到時我們再用新型武器一追而上,將對手打個措手不及,然後一統天下。如果真要開戰,咱們就要在最快的時間內結束戰爭,只有一統天下,戰爭才會漸漸平息,百姓才會安居樂業。」
男子聽完,烏紫深邃的眼眸溫潤的盯著面前小臉微紅的璃月,淡淡看著她,皮膚上隱隱有潺潺的光影流動,安寧靜謐。
沒想到,她和他想的一樣,如果沁陽參與到戰事裡去,一定會弄得裡外不是人,而且有可能最先被吞滅。
與其這樣,不如用點巧計和謀略,將沁陽的戰爭減到最少。
他現在越來越想瞭解面前的小女人,想記起她,想記起和她曾經發生過的點點滴滴。
突然,男子一個感動,將女子緊緊擁入懷中,大掌輕輕摩梭著她的髮絲,溫柔的在她耳邊輕喃,「璃月……」
璃月聽他溫柔的低喃,心裡微微一戰,趕緊有些害羞的推開他,目光閃爍的道:「這個,我已經幫你想好一套恢復記憶的辦法,你一定要好好配合我。」
「什麼辦法?」要是再用針刺他,他一定會拒絕。
璃月朝男子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微微笑道:「等我想成熟點再說。」
璃月說完,不再理會沁驚羽,獨自走到床頭,將那本玄心訣拿出來,再盤腿坐到床上,閉眼開始訓練。
還差三層她就可以練到十成,只要將玄心訣練到十成,她的武功會上升到一個不可企及的高度。
她開始本來想去找墨曜,讓他教自己,但是她又想自己學習,看能不能悟出其中的道理。
思及此,璃月兩掌微微一合,沉聲運氣,氣沉丹田,漸漸的,她覺得自己體內的真氣越竄越快,越竄越快。
攸地一個前推,璃月按著書上的方法開始潛心修練,舉許是因為那顆東海琉璃玉珠寶丹的緣故,她現在練玄心訣容易得多。
很快,她就練到第八層,墨曜說過,服下那顆寶丹,不出十天她就能練到十成。
邊上男子見璃月認真的模樣,玉手攸地輕抬,一個犀利竄到璃月身後,兩掌交合,幫助她運氣。
有了沁驚羽的幫忙,璃月頓是覺得渾身積滿力量,攸地一個輕吼,她再猛地向前一推,那前方半空中,間溢起一縷縷輕煙。
接著,沁驚羽加大掌力,沉穩不迫的直視前方,璃月再次運掌,攸地衝破自身的穴道,但見前方的輕煙慢慢變成淺淺的薄冰,璃月知道,她玄心訣第九層練成了。
微微看了看自己的手,璃月繼續沉穩的運掌,按著書上的方法將一層至九層全數通練一遍,等她將一至九層聯合起來時,頓時覺得身體的力量越來越大。
與此同時,沁驚羽繼續在後邊為她助力,此刻,璃月額頭早已沁起細密的汗珠,臉上也微紅一片。
突然,她一個動掌,「啊」地驚喊一聲,只聽「砰砰」幾聲,幾股凌厲的掌風狠竄而出,重重擊到對面的床壁上。
接著,包括對面的床壁、鏡台、妝錁,以及後邊的大柱和牆壁,都被璃月的掌風猛地擊碎,一時間,斷桓亂飛,煙霧繚繞,東西滾得七零八落。
璃月驀地收手,但見那空氣中,所有煙霧全都凝結成片片雪花,從空中慢慢降落。
看到這片雪花,璃月立即激動的叫了起來,「沁驚羽,我練到玄心訣十層了。」
等她欣喜的回過頭,卻發現男子額頭有些輕微的汗,掌心也積滿汗,她這才明白,她之所以這麼快練到十層,是因為有沁驚羽的幫忙。
男子淡淡點頭,因為剛才運氣過大,膚色顯得有些蒼白,「練到就好。」
「嗯。」璃月用力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縷俏皮,「可是,把人家王宮打爛了,怎麼辦?」
「我替你賠。」沁驚羽淡然點頭,那雙妖冶的鳳眸嵌著淡淡的寵溺。因為是璃月,所以他才願意耗盡心力助她成功。
璃月激動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再不經意的抬眸,當她看到沁驚羽額頭的細汗和有些蒼白的神色時,眼底立即溢起一抹心疼。
女子從懷裡抽出一條繡有雪梅的錦帕,微微放到男子額頭,幫他擦掉額頭的汗,動作輕柔而安靜,一雙美目只是淡雅的看著他。
璃月漸漸踮起腳尖,將男子額前被細汗浸濕的髮絲擦乾,樣子認真而美麗,看得對面的男子怔怔然。
心裡一股溫暖的感覺溢了進來,她的溫柔,好像冬日裡的陽光,將他一身的冰川慢慢融化,融成潺潺流動的溪水,瑩瑩而清澈,如雪的溫暖吞噬著他的心。
璃月玉手輕抬,正要為男子整理額前烏黑的髮絲時,突然,男子一個用力將她抱緊,霸道的將她擁進懷中,沙啞而低沉的道:「璃月,孤王真想現在就要了你。」
啊?
璃月一聽,登時感受到男了下腹微緊,一片灼熱,驚得眼睛瞪圓起來。
突然冒出這種話,殺傷力很大的。
「我……我還沒準備好,等你恢復記憶,好嗎?」璃月微微蠕動紅唇,將小臉埋進男子寬大的胸膛裡,聞著他身上好聞的芳草清香,一顆跳動不安的心差點被迷醉。
兩人緊緊相擁,沁驚羽烏黑的墨發傾瀉而下,有的散落在璃月臉上,他溫柔的將璃月臉上的墨發挑開,感受到下身的火熱。
喉嚨一片乾澀,似乾渴的枯井,很想注入清流,更想把面前柔弱無骨、如水般瑩潤的女子揉進心裡。
他想擁有她,佔據她,掠奪她,因為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微地,男子玉手已經將璃月下顎霸道的抬起,狹眸嵌著濃濃的灼熱,一個覆身,他將她緊緊抵到大紅帳上,碩大的身子也跟著壓了下去,霸道而狂烈的吸吮著她的紅唇。
璃月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經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扣住,而他身上雄偉的男性象徵,此刻正堅硬如鐵的摩梭著她。
天哪,她不要,這種感覺太嗜人了,她真怕被沁驚羽一口吃掉。
可她越想推開他,他的吻來得越熱烈,似乎要將她給吞進心裡。
他的吻霸道而火熱,聲音熾熱且沙啞,不住的在她耳旁輕喃,細細訴語,又調皮的在她耳垂上輕咬一記,才復又落到她的唇上。
兩人唇齒交纏,沁驚羽一路攻城掠地,將她的檀口佔滿,大掌溫柔的撫著她的髮絲,眼裡充滿了濃情蜜意。
「璃月,孤王會讓你準備好……再將你一口吃掉,狠狠要了你。」男子霸道狂戾的說完,突然將璃月一把拉起。
璃月被他用力拉起,又撞進他懷中,她正一臉羞澀時,突然聽見外面雪兒等人的聲音。
「啊,大白天的!」雪兒領著侍衛一衝進來,當她看清正緊緊相擁,姿勢奇怪的兩人時,嚇得立即閉上眼晴,害羞的轉過身去。
其他人也一邊偷笑,一邊誠惶誠恐的低下頭。
沒想到他們王和王后好這一口,大白天也來。
「王爺,對不起,奴婢剛才聽到聲音,以為這裡發生什麼事,才進來看的。沒想到,沒想到……」雪兒紅著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沒想到這聲音是人家激烈運動傳出來的,正好被她們瞧見,這得有多羞人。
璃月更是羞得迅速竄進沁驚羽懷裡,一張小臉紅得跟蕃茄似的,小手緊緊抱住沁驚羽精壯的腰身,小臉早埋進他結實的胸膛裡。
男子衣襟半敞,緋紅的腰帶也因為剛才的激吻而慢慢鬆了開來,狹眸冷睨,眼裡透著不悅的寒光。
該死的雪兒,他正蓄勢待發,沒想到她就領人進來觀賞。
他的小娘子可不能讓人看到,而且,她們打擾了他的「好事」。
他極力忍住心裡的不悅,微微抬眸,冷然睨向眾人,「把寢殿裡的東西移去偏殿,這裡不能住人。」
「是,王。」雪兒等人應完聲,臉上早飛起一朵朵緋紅的雲霞,伶落的跑到四角開始收拾。
璃月心裡則暗自慶幸,幸好雪兒闖進來了,不然她今天要成為大灰狼嘴裡的小綿羊了。
攸地,她一把將身子竄出來,迅速將凌亂的衣衫和髮絲整理好,那紅似蘋果的小臉,看得沁驚羽輕輕笑了起來。
沁驚羽眉眼間帶著淺淺的笑,嘴角邪佞的勾起,又湊近璃月,邪邪的笑道:「孤王還沒對你做什麼,就看你興奮成這樣,要是對你做點什麼,你會不會興奮得手舞足蹈、全身抽筋。」
「好啊,你這個可惡的大壞蛋。」璃月說完,一拳給沁驚羽打去。
男子一個飛身閃離,修長的玉手又將璃月拉住,大步流星的朝正殿走去。
兩襲繾綣的人影一高一矮,一前一後,剎那芳華絕代,瑰麗無雙。
璃月被沁驚羽傻傻的牽著出去,一走到正殿,她迅速拽開他的手,趕緊轉移話題道:「好了,現在我要實行幾個計劃,幫你恢復記憶。」
男子微微挑眉,眼底是一縷愕然,「什麼計劃?」
「第一,我先告訴你以前我倆發生的故事,然後口頭模擬以前的場景,重複以前的故事,看你能不能有些印象。」
「這個,可以。」沁驚羽嘴角仍舊是濃濃的訝異,只要她不用銀針刺他,什麼他都甘願配合。
璃月微微思索一下,思緒陷入美麗的回憶,「記得你我第一次相遇,那時候我才轉世重生,附身在南宮府七小姐身上。當時我在回府的路上,正好看見你的轎子駛過來。當時因為我沒站穩,有名士兵就說我擾亂秩序,要將我拖下去砍了。」
聽到這裡,男子眼裡全是不解與疑惑,「你說什麼,轉世重生,附身?」
璃月淡然點頭,微微抬眸,正視的看向男子,「也就是借屍還魂。現在的南宮璃月不是以前的南宮璃月,而是來自兩千年後的我,我原名叫歐若蘭,我生活在兩千年後的未來,未來世界的一縷靈魂飄到這裡,便附身到死去的真璃月身上。」
接著,璃月很細心很細心的將自己附身穿越的事一一告訴沁驚羽,而對面的沁驚羽,神情裡除了驚愕,還有震撼。
「你一直有個深愛的女孩,你叫她星兒,其實當時你我都不知道,我就是星兒。這樣,我們之間經歷一場又一場的誤會。」
一提到星兒,璃月的聲音變得很緩,很慢,說得有些吃力。
那顆湧動的心,已漸漸變得有些心力交瘁,她知道沁驚羽深愛星兒,當時準備離開王宮,後面才會被酒兒、寧兒劫持,最終墜崖和沁驚羽分開。
星兒……
男子一聽到這個名字,心裡便微怔一下,登時有種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這個星兒究竟是誰,他為什麼一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思緒混亂,心微微生疼。
所以,面前的璃月不是真璃月,也就不是真的星兒,所以她一直在意他深愛星兒的事,兩人才會造成這麼多誤會和矛盾?
璃月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嘶啞和淡漠,繼續道:
「記得在墜崖時,我看到你眼底那滴晶瑩的淚,知道那是為我流的。我以為在墜落之後,會真正將你忘記,卸下一世的繁華,誰知,墨曜救了我。後面發生的故事,你都知道了。」
璃月說到這裡,眼角已經嵌著淺淺的清淚,淚珠晶瑩如雪,眼睫微微一眨,便如風般滴落到地上。
聽到那句晶瑩的淚,男子心裡則如刀絞般難受,他努力深吸一口氣,腦子裡似乎有一抹火紅的身影零落的墜下去。
一想到這裡,他就覺得頭很疼,疼得難受,疼得發慌。
腦子裡總是那一襲紅裝墜崖的情形,還有記憶中那一汪晶瑩的眼眸。
見女子臉上慢慢滑落晶瑩的淚水,男子忽然溫柔的將她挑起,淡唇輕輕覆上她白皙的臉,輕輕將她臉上的淚吻乾,動作溫柔而安靜。
此刻,世界彷彿停止轉動,天地間彷彿只剩她倆。
璃月甚至能感受到男子烏黑纖長眼睫輕輕觸到自己臉上,她瞳孔微斂,淡淡眨了眨眼睛,故作沒事的笑道:「好了,不要這麼傷感,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男子眼裡儘是溫暖的疼惜,一想到她在藥棺裡躺了近三個月,差點死掉的情景,他的心更加窒息,比剛才聽到那個星兒要難受百倍千倍。
穿越,借屍還魂,真是不可思議的事,可是,他相信她,相信她說的一切。
怪不得之前他也疑惑,為什麼人人都傳南宮七小姐是個花癡弱智,怎麼他接觸的她卻不是這樣。
原來之前的星兒早就消亡,取而代之的是歐若蘭的靈魂,原來她是未來的人。
未來,一個多麼飄渺空洞的詞,他想過未來,卻沒有聽過璃月口中的未來。
她口中的未來似乎很發達,很先進,沒有太多的戰爭,自由自在,比現在的他們活得輕鬆且幸福。
璃月見沁驚羽有些反應,立即驚奇的瞪大眼睛,「驚羽,你想起什麼沒有?」
男子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只想起你墜崖時的情景,一開始回憶,腦子中便不斷的重複這個畫面,心也跟著好痛。」
「那就不要想這個了,我不要你心痛。」璃月趕緊一把抱住男子,溫柔的將臉埋在他熾熱的胸膛中,「不要再想那一幕,等等……」
突然,璃月一把將沁驚羽推開,既然他已經開始回憶起一些零散的片斷,只要她再多加刺激,他一定能完全想起來。
她剛才設計的第二個方法,就是對著沁驚羽動情的哭喊,希望他能被自己感動。
想到這裡,璃月眼底浸著更深的淚,一張絕麗的容顏透著淡淡的淒涼,哽咽道:「驚羽,我是璃月,是你深愛多年的星兒,你記得嗎?」
「我知道啊。」沁驚羽見璃月又哭了,以為她又傷心了,立即將手放到她臉上,替她拭乾眼角的淚。
璃月見這方法沒用,任由那纖長的玉指替她擦乾臉上的淚,腦子微微思索,繼續道:「要不,我用重物砸你的頭,刺激你的腦中,希望你能恢復記憶。」
「啊?」沁驚羽額頭立即浮起幾條黑線,這比用針刺還狠。
「不要。」想到這裡,男子立即篤定的拒絕,萬一記憶沒恢復,頭給砸開花了,誰來保護她。
璃月才不理會他,一個箭步衝到正抬著石磚出來的侍衛面前,右手嘩的一下搶過一塊青磚,然後微微放在手中丟了丟,斜著睨向沁驚羽,眼裡是濃濃的狡黠。
「小姐,你拿磚頭要做什麼?」雪兒微微瞪大眼睛,迅速跑到璃月跟前。
璃月又睨向一臉森寒的男子臉上,無所謂的道:「砸他,把他砸醒。」
「啊?」雪兒一聽,立即心急的搖了搖頭,「小姐,這可不行,萬一把姑爺砸傷了,咱們就再也沒姑爺了,你也沒丈夫了。」
「胡說。」璃月不緊不慢的瞪了雪兒一眼,「姑爺福大命大,一定能長命百歲。」
「可是小姐,這方法真的有風險,要不,用棍子?」雪兒一把抓起小宮女手中的的木棍,朝璃月無奈的笑道。
眾人一見雪兒的模樣,全都驚訝的瞪大眼睛,那棍子和磚頭的效果難道不一樣?
後邊趕進大殿的寐生聽了雪兒的話,也微微訝異,略微思索一陣後,輕聲道:「我聽說,有一種刺激能將王的記憶刺激起來,那就是讓王和王后一起經歷他們最幸福的事,如果能讓王的神經緊繃,頭腦刺激,說不定可以恢復記憶。」
寐生一說完,所有人都同時叫道:「什麼刺激?」
雪兒也微微擄了擄唇,輕聲道:「王和王后做什麼事才最幸福呢?」
「這得問王后。」寐生將星眸睨向璃月,輕聲道:「王后,你平時和王相處,什麼狀態下覺得最心動,最興奮,最刺激?」
璃月一聽寐生的話,腦子登時陷入記憶中,和沁驚羽在一起,什麼才能最心動、最興奮、最刺激?
和他用膳?這個很平淡,沒什麼感覺。
和他練劍?一樣的平淡,沒什麼感覺。
突然,璃月想起那個旖旎的月圓之夜,還有和他在浴房裡緊緊相擁的情景,心口竄起一團火熱,身子也微微戰慄起來。
似乎和沁驚羽那個,她才最興奮,最動心,最刺激。
以前沁驚羽溫柔的親吻她時,她都覺得好刺激,彷彿墜入雲端似的。可是,這種刺激,應該不是寐生口中的刺激,而且說出來多難為情。
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到璃月身上,見她的臉一陣白一陣紅,時而沉思,時而一個人咧嘴傻笑,時而又戰慄的模樣,全都不解的搖了搖頭。
沁驚羽一聽寐生的話,也陷入沉思中,微微低喃道:「孤王一抱王后,她就渾身戰慄,樣子很激動。」
「啊?」雪兒等人再次啊了一聲,他們這個王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說出來的話足以令人噴飯。
一聽男子的話,雪兒似乎也意識到什麼,忙大聲叫道:「我記得王和王后行房時,房間聲音很大,到處是響聲,床都震動了,這不是激烈是什麼?」
「對,我們也聽到了。要不這樣,讓王和王后多行幾次房,多多刺激一下王,希望王能記起所有來。」
「你們?」璃月此刻的臉早已漲紅一片,她恨恨的睨了眾人一眼,沉聲道:「少胡說,我和姑爺只是在房裡練功,我們根本沒『行房』,還有,『行房』二字太難聽,以後不准再說。」
而且,這堆蠢蛋,要是行房有用,她們知道他們行了那麼多次,怎麼可能還沒想起來。
「原來你們在練功?」雪兒驚訝的瞪大眼睛,怪不得動靜這麼大,原來是練功。
這麼說來,小姐自從和王相認,一直沒有和他行過房?
夫妻之間這麼久不行房,感情會變淡的。
不行,她一定要讓姑爺和小姐盡快行房,生許多小世子出來,這樣兩人的感情才會牢固。
寐生略微思索一下,也點頭道:「既然那個能讓王和王后受刺激,說不定可以試試。」
「寐生!」璃月無奈的睨了他一眼,見邊上的沁驚羽一臉壞笑,眼裡是濃濃的得意,覺得更加難堪。
這些人,真是巴不得她和沁驚羽有點什麼,雖然她也真的想和他……有點什麼。
一想到這裡,璃月有些鄙視自己,她竟然這麼的不知羞。
看著璃月臉色緋紅的模樣,男子微微挑眉,俊眸裡溢著溫潤且舒心的笑,他想,他是真的喜歡上面前這個可愛精靈又不失聰慧的小女子了。
「要不再讓王受一次強烈的刺激,或者受到一次猛烈的撞擊、打擊,這樣說不定能找回記憶。」
「算了。」璃月輕輕搖頭,趕緊制止寐生的話,「一切順其自然,如果上天真的垂青我們,它一定會讓王恢復記憶。」
如果要用再傷害沁驚羽一次的機會來喚醒他的記憶,她寧願他永遠失憶,她不想看他受傷難過的樣子。
眾人正沉思間,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這時,一名身著素裝的小宮女慢慢走進來,躬身朝眾人道:「參見沁陽王、王后。」
宮女說完,便將目光移到璃月身上,溫柔的道:「王后,太子殿下想去看看容妃,問你是否願意同行。」
璃月一聽,立即有些溫潤的挑眉,淡然道:「好,我馬上來。」
見璃月如此聽墨曜的話,沁驚羽心裡立即溢起一縷心疼,還有淡淡的醋意。
璃月一聽到墨曜就很開心,難道,她心裡真正愛的是他?
要不然,她不會不和自己行周公之禮。
墨曜救過她,和她是患難知已,又處處幫她,還真是個不小的競爭對手。
他得加把勁,提前將璃月的心拴住,讓她哪也不能跑。
璃月朝沁驚羽微笑一下,便跟著小宮女慢慢走出正殿。
她心裡真的很高興,因為可以和墨曜一齊見見容妃,也就是墨玉的生母。這是墨玉去扶風城前給她的囑咐,她是個守信的人,一定會為她辦到。
昨天收到墨玉和無心傳來的飛鴿傳書,信裡說她們在扶風城一切都好,無心已經按她的方法將扶風城的副鎮守等人的經濟和貪污的證據都掌握住,手中已經慢慢握緊實權,相信過不了多久,那些人都會真正傾向自己。
看著璃月歡欣走出大殿的樣子,沁驚羽臉色更是陰鬱到不行。
而邊上的雪兒們,全都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紛紛退到外邊,暫時不敢說什麼。
不過心裡卻都在想,王后和太子殿下關係好,又和王關係好,萬一將來兩個男人打起來,受苦心痛的可是她們的王后。
大殿裡,一襲玄裳的男子安靜的坐到椅上,鳳眸輕輕睨向窗外,忽然,一陣北風凜洌的飄來,那北風中,似乎夾雜著細細碎碎晶瑩的雪花。
外邊的雪兒見下雪了,立即和小宮女們在原地蹦了蹦,企圖能讓身上暖和一些。
這時,一雙大手將雪兒的手迅速拉過,溫暖的包裹在懷裡,嚇得雪兒「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當她看清替自己暖手的是溫潤如玉的寐生時,小臉上立即溢起一縷紅暈,神色也有些不自然起來。
寐生公子怎麼跟王一樣,總是這麼溫暖人心,她真幸福。
「大家如果冷,就進殿去烤暖爐,王已經從迴廊繞到梅林,看雪去了。」
「謝謝寐生公子。」小宮女們連聲感謝,全都雀躍的奔進大殿。
大殿裡,一行人圍到幾隻精緻的銀色小暖爐邊,個個都拿起木箸,往暖爐裡挑火星子,將火挑得更旺。
頓時,整個大殿突然如春天般溫暖起來,所有人都不那麼凍。
整個過程中,寐生一直溫柔的拉著雪兒的手,替她暖和著,看得邊上的小宮女心生羨慕。
雪兒見大家都悄悄偷笑,忙將手從寐生大掌裡抽了出來,然後轉移話題道:「你們說,王和王后幾個月來一直沒行房,這樣對他們好不?」
「當然不好了,男人天天這樣憋,還不憋出病來?」
「王也真有毅力,竟然忍到現在,他不碰王后,到底是什麼原因,難道他還沒明白自己的心意,不喜歡王后?」
「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覺得到,王很喜歡王后,不像之前對莫無吟那樣。」
「提起莫無吟,我昨天又跑到偏殿去打了她一頓,真解氣。以後大家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去打莫無吟出氣。」
「先別說這樣,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讓王和王后在一起,真正的在一起,還要生好多好多孩子。」雪兒義正言辭的看向大家,提議道。
寐生一聽,也覺得有理,「不過,王和王后太聰明,怎麼才能讓他們在一起?」
「我知道,往王后茶裡下藥。」
「下藥不行,王后本身就是毒人家的,想在她茶裡下藥,那是找死。」
「如果這都不行,那還有什麼辦法?」
寐生愣了愣,眼底突然溢起一抹害羞的笑,撓了撓頭道:「我知道有一種薰香,只要在他們睡覺前點上,她倆一聞,就會慢慢動情。」
「什麼薰香?」雪兒等人瞪大眼睛,全都崇拜的看著寐生,他竟然知道這種奇怪的東西。
寐生見眾人看著自己,急忙擺手道:「這可不是我的,我只是知道而已。這種香很像檀香,但是卻不是檀香,他們一定不會察覺。」
「好,就這麼辦,現在去哪裡找香呢?」
「那香叫蘭馥香,我大哥有。」寐生說完後,頭都羞得低到地上去了。
※
冷宮裡,璃月和墨曜並排前行,兩人走著走著,漫天的雪花輕輕飄落下來,灑得兩人滿身皆是,雪花星星點點的,晶瑩剔透,輕盈如片片飄落的鵝毛。
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漫天飛舞,傲霜斗雪漸漸鋪滿大地,整個世界銀妝素裹,白雪皚皚,如山舞銀蛇,妝粉玉砌,踏雪無痕,片片白雪獨照紅梅。
雪花伴著風呼嘯的朝璃月襲來,墨曜見狀,忙將璃月頭上的斗篷重新戴好,又將袖子擋在璃月眼前,扶著她迅速走進冷宮。
冷宮裡,四處透著涼涼的孤寂,枯草四散,遍地殘桓,四處透著涼涼的冷意。
兩人一走進大殿,璃月便看到兩名宮女守著一個臉色蒼白的粉色宮裝女子,三人正微微烤著面前的一隻小暖爐。
女子年齡約有三、四十歲,可能是沒有保養和心力交瘁的原因,她額上有著幾道歲月的痕跡,身形纖細瘦弱,樣子落寞不堪。
一見到有人進來,小宮女們立即起身,朝兩人恭敬的點了點頭,「參見太子殿下。」
容妃一抬眸,便看到英武逼人、俊朗不凡的墨曜,眼底閃過一縷淡淡的驚奇,有些不可以思議的道:「是流笙來了?」
墨曜淡然點頭,慢慢朝容妃走去,輕輕扶起她,輕聲道:「母妃近日可安好?」
容妃一聽墨曜的聲音,便知道這不是夢,她微微睨起臉眸,溫柔的看了墨曜身側的璃月一眼,溫柔笑道:「這姑娘是太子妃嗎?生得冰肌玉骨,傾國傾城,與太子真配。」
兩人一聽,全都有些驚訝的對視一眼,璃月還未開口,墨曜已經先說:「不是,她是沁陽王的王后,我們是朋友。」
容妃一聽,立即有些失望的笑道:「多水靈的姑娘,要是配我們流笙,那更好了。」
墨曜聽完,只是淡淡一笑,臉上似乎溢起一縷紅暈,璃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看來這個容妃和墨曜關係應該不錯,不過卻落到打入冷宮的下場。
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北齊帝這種精明陰險的男人,哪個女人會真正的幸福。
「母妃,我已經稟明父皇,特意來接你出冷宮。父皇准許你搬回昌儀宮,咱們這就走吧。」
容妃一聽太子親自前來接自己回宮,眼底早已蘊起淡淡的淚珠,感動的看著墨曜,重重點了點頭。
看來,這孩子她沒白疼,知道感恩。
傍時,璃月和墨曜終於從昌儀宮走了出來,兩人陪容妃聊了一下午的天,其間一直其樂融融,容妃似乎很喜歡她。
在聊起墨玉時,容妃也潸然淚下,後又喜極而泣。至少現在她不用住在冷清的冷宮,可以住回自己以前的宮殿。
兩人慢慢走到滿是積雪的道路上,玉靴踩著地上的積雪,積雪響起吱嘎吱嘎的聲音,墨曜怕璃月摔倒,忙將她的手篡進掌心,細心體貼的牽著她一步步穿過梅林。
一路上,兩人皆淡然不言,只是用眼神細細交流。墨曜很安靜,很溫柔,璃月則比較客氣和淡漠。
她知道墨曜對自己好,可是,她只當他是朋友,他給她的溫暖她能感受到,因為她不是沒有心的木頭。
可是,她心裡只有一個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墨曜似乎知道她的心思,總是由著她,不逼她,也不說什麼喜歡之類的話。但她看得出,他眼底總蘊著淡淡的憂傷,只是不說出來罷了。
兩人正慢慢走著,突然,前面那梅樹下,一襲人影正翩然翻飛。
男子手持長劍,在飄落的雪中揮劍起舞,一頭烏黑的墨發隨著他的動作絲絲環繞,神情淡漠,眉宇間溢著淡淡的神傷。
璃月見狀,立即將墨曜的手鬆開,有些不自然的看向那遺世獨立的男子。
墨曜見此情景,微微鬆了松自己的手,才得到片刻的溫暖,馬上又變成冰涼。
他朝璃月淡漠的點了點頭,便悄然轉身離去,只留下一抹清麗蒼涼的背影。
看到墨曜孤寂的樣子,璃月心底也攸地一痛,她是真的替他難過。
他從來都是有苦不會說出來的男人,只會默默的為她付出,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垂青和愛憐?
對不起,墨曜!
見那襲青色的人影消失在梅林後時,璃月微微抬眸,淡然看著如月影般皎潔的男子,他身著一襲銀色袍子,袍子上繡著幾枝冬日裡含苞欲放的紅梅。
狹眸纖長瀲紫,裡面似乎嵌著淡淡的無力,修長的玉手攸地揮劍,只聽嘩嘩幾聲,那片片雪花盡數飛到他劍上。
終於,劍聲嘎然而止,男子也淡然轉身,給璃月一個安心的眼神。
「回來了?」
「嗯。」璃月朝男子淡然點頭,冷不防的,男子溫熱的大掌已經將她一把牽起,慢慢朝前面走去。
璃月攸地抬眸,這男人也太霸道了吧,總是不經她同意就牽著她跑。
難道,剛才他看到自己和墨曜牽著手了?
沁驚羽是練武的人,耳邊肯定極好,一定聽到她和墨曜的腳步聲,但他當時什麼都沒說。
直到後面墨曜離開,他才轉過身來,他不會誤會她和墨曜有什麼吧,下雪了路很滑,墨曜就牽著她了。
迎著漫天的風雪,沁驚羽迅速將璃月拉到大殿口,兩人一前一後,拾玉階而上,那玉階上,早灑滿晶瑩的碎雪。
風雪交加,外面一片涼薄,男子並沒有進正殿,而是朝雪兒她們新打掃好的偏殿走去。
「喂,沁驚羽,你要做什麼?」璃月見他帶自己來睡覺的偏殿,忙大聲問道。
「休息。」男子淡淡道。
天都快黑了,不休息麼?
璃月無奈的搖了搖頭,人已經被她拉進殿裡,一進殿,雪兒等人全都恭敬的迎了上來,大聲道:「姑爺小姐回來了,沒凍僵吧?」
雪兒說完,迅速朝身後的小宮女使了使眼色,幾人立即將炭火拔大,任火星子在暖爐裡四下飛竄。
此刻,整個偏殿立即變得溫暖起來,而璃月的身子,也漸漸就得暖和。
男子烏紫的狹眸淡淡睨了眾人一眼,微地抬手,沉聲道:「都退下。」
「是,王。」
雪兒等人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個個臉色都有些惶恐,怎麼王的樣子看起這麼凶,是不是吃墨公子的醋了?
這麼說,他們的王喜歡上小姐了?不然他怎麼可能吃醋,而且吃得這麼重。
遭了,現在偏殿又得打起來。
不過,如果他們中了蘭馥香都還打得起的話,那就奇了。
等雪兒等人離開,璃月一把將沁驚羽的手甩開,兀自走到火爐前,沉聲道:「我餓了。」
真是的,沒來由的就朝自己瞪眼,她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正沉思間,璃月聞到一股清香的檀香味,心裡的郁氣了稍稍散了散。
一聽璃月餓了,男子微微挑眉,臉上原本陰鬱的神色便慢慢散去,抬眸道:「孤王叫人把食物抬進來。」
說完,男子一個轉身,朝玉簾口走去。
璃月也不理會他,兀自玩著自己的木箸,這時,雪兒等人端著一些好酒好菜,紛紛走了進來。
將菜品糕點放下之後,她們又面面相覷的退了下去。
等眾人退下去,璃月走到玉案前,拿起一聲糕點就吃,吃著吃著,那股清香的味道似乎更濃,也越來越好聞。
與此同時,一臉淡漠的沁驚羽也聞到這股濃烈的香味,這香開始比較清,後面變得越來越濃。
雖然很好聞,就是有些濃了點,不過這香似乎有熱量,他聞了身子突然變身暖和起來。
淡淡的走到裝檀香的暖壺前,男子抬手將暖壺打開,準備將裡面的檀香滅掉。
突然,一股更濃更香的味道從暖壺裡溢了出來,兩人一聞,均怔然的對視一眼。
璃月輕輕吸了吸氣,覺得身子越來越熱,不像剛才的暖和,竟像被太陽炙烤那般灼熱。
再看靠近暖壺的沁驚羽,他更是有些激烈的喘著輕氣,紫眸裡溢起一縷火熱的幽光,正邪佞的看著自己。
「你……你怎麼了?」璃月此時更加發熱,好想一把衝到冰天雪地裡去。
男子也驚異的攤開雙手,覺得下腹一陣墜漲,漲得十分難受,臉色也變得陀紅起來,「我……我很熱。」
「我也很熱,難道是……那香有問題?」璃月一意識到這個情景,迅速竄到沁驚羽跟前,伸手就要將香撲滅。
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難受的低吼一聲,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朝飄著蘿帳的大床走去。
「不行,孤王忍不住了,孤王現在就想要了你。」
「沁驚羽,你別急,應該還有其他解決辦法。」璃月才說完,便覺得身子火熱難耐,到底是誰在殿裡點了那種香,分明想讓她和沁驚羽那個。
男子一個凌厲轉身,墨發悠悠揚起,將璃月迅速壓到大床上,連帶那垂落的蘿帳也壓了下去。
他喉嚨微微蠕動,眼裡透著濃濃的情慾,身體熱得不行,只想將璃月揉進心裡。
「璃月,聽話,乖一點,孤王想要你。」只有面對璃月的時候,他才會考慮她的感覺,才會溫柔的呵護她。
男子說完,心口的慾火燃得更甚,兩人額頭都沁起細密狂熱的汗,那汗水如淚珠般慢慢淌到胸前。
璃月微微閉緊雙眸,胸膛無力的上下起伏,她也好熱,她想緊緊抱住沁驚羽,更想被一陣冰水澆下來。
攸地,男子迅速挑起璃月的唇,霸道而狂熱的吻了上去,在她吻上肆意掠奪,吸吮,與此同時,修長的玉指已將璃月白色的腰帶挑開,右手緊緊扣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
她的唇好軟,好香,好甜,令他吻上去就不想移開。
片片紅帳輕輕飄舞,男子烏黑的頭髮落到璃月胸前,璃月猛地輕呵一口氣,雙手緊緊將男子結實的背給抱住。
她好難受,好想要沁驚羽體貼的呵護。
不一會兒,璃月的腰帶已經被男子挑開,兩人此刻擁得更緊。
那白色的衣帶一件件飄落在地,兩人皆如乾渴的泉,想注水止渴。
四周的香味越來越濃,璃月如藕的雙臂緊緊將男子環繞住,身上汗水滴滴如珠,狂熱得忘了所有。
突然,男子一個沙啞的低吼,將璃月霸道的帶到自己面前,堅硬如鐵的巨大一個猛挺,霸道且佔有慾的進入璃月的身體。
兩人這才真正的合二為一,璃月也隨之一個悶哼,覺得身體被漲得滿滿的,似乎就快窒息。
「羽,嗯……」璃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知道這種感覺好刺激,彷彿飄上天堂,而且也不再那麼熱,身上的溫度漸漸降低起來。
「璃月……我愛你,不要離開我……」男子一直在璃月耳旁溫柔的低喃,話語裡全是關心和溫柔。
「羽……我……也愛你。」
兩人皆意識渙散,將對方擁得更緊,都不想和對方分開,就想擁著直到永遠。
「璃月,孤王永遠都愛不夠你,要不夠你,怎麼辦……」
他的聲音柔軟而富有磁性,可身上的動作則霸道如狂風暴雨,將璃月帶著從未有過的頂端。
如果真愛,那就拋卻一切深愛吧。
「璃月,我們生孩子好不好……」
他真的好想和她有自己的孩子,他發現,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上愛上面前這嬌柔的可人兒。
「好……不好……」璃月淡唇如蜜,復被男子溫柔的噙住,一顆心早就突突跳了起來。
他堅強的臂彎狂野的將她環住,狹眸裡溢著狂野與情慾,胸膛結實,身上線條堅硬,看得她忍不住輕寐雙眸,臉上浮起一抹情慾的紅暈。
一**浪潮朝她心裡襲來,如狂風巨浪般狂烈,此刻,兩人更加緊密鍥合,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