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寶川公主一路走過來,實在是犯了太多過錯了。
他看了崔明樓一眼,問崔明樓:“對了,你今天說那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話題一下子轉到了崔明樓身上,崔太后有些奇怪的看了崔明樓一眼,不解的問永昌帝:“什麽什麽意思?他說什麽了?”
永昌帝瞪了崔明樓一眼:“朕問他怎麽無端端闖到陸家去,還對陸家的事兒這麽上心,您知道他怎麽說?他說,他不是對陸家的事兒上心,是對陸家的人上心。那這還有什麽說的?”
陸家現在總共也就兩個姑娘。
一個陸明惜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便是陸明薇了。
崔太后詫異的看了崔明樓一眼,詫異的倒不是說崔明樓喜歡陸明薇,老人家吃過的鹽比小輩兒們吃過的米都還多,他們這些小心思哪裡能瞞得過人?
她詫異的是,崔明樓會先在永昌帝這裡露出口風。
這可不大符合崔明樓的個性。
永昌帝見崔太后也同樣怔住了,頓時便有些高興:“母后是不是也覺得震驚?朕也是被他給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一直催著他快些成家,倒是沒想到,原來他已經是心中有了意中人了。”
崔太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崔明樓既然是承認了,那麽自然是順勢順著永昌帝這話,把這件事給定下來。
她也笑了:“是啊,怪不得總嚷嚷著不要內侍省和禮部選的,原來是自己有了人選。”
頓了頓,崔太后蹙眉看著永昌帝:“既然如此,皇帝怎麽看?陸家那個丫頭,其他的倒是都好,哀家見過兩次,覺得她是個有分寸的,只是不知道適不適合做王妃呢?”
永昌帝不以為然,經過這件事,他倒是更想把這件事定下來。
這麽多年,崔明樓雖然外表囂張跋扈,可是實際上卻十分知道分寸。
從來沒有惹過什麽麻煩。
原本他若是看上陸明薇,永昌帝是還要反對,覺得陸明薇配不上的,可是見崔明樓會為了陸明薇的事如此上心,他又覺得,這也不是什麽大事。
崔明樓雖然是王爺,可是到底不是名正言順的親王。
平江王是異姓王爵位,原本是五代之後就要降等襲爵的,現在娶個陸明薇這樣的倒也不錯。
陸明薇自己有本事,娘家也是正經侯門,雖然如今看著青黃不接的,但是也說的過去了。
他念頭閃過,已經點了點頭說:“適合不適合的,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能合明樓的心思。明樓少有真正喜歡的東西和人,他既然好不容易跟朕開這次口,朕是怎麽都要成全他的。”
這世上的事,大道直行,永遠是最簡單有效的方式。
崔明樓二話不說,便站起身謝過永昌帝。
永昌帝見他笑的高興,也忍不住搖頭失笑:“你便這麽高興?那朕倒是得好好問問你了,明樓,朕現在給你賜婚,你可願意?”
崔太后心中松了口氣。
能把崔明樓的婚事定下來,這人還是崔明樓自己喜歡的,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值得她這個做姑祖母的高興的。
崔明樓卻搖頭:“不,聖上,先不賜婚。”
永昌帝皺了皺眉,沒有想到分明是崔明樓自己說很喜歡的人,現在卻又忽然說先不要賜婚。
他哦了一聲,問:“這是何故?”
崔明樓抿了抿唇:“我答應過她,問她的心意,等她決定。她現在並未答應要嫁給我,所以我決定等一等。”
永昌帝簡直要氣笑了。
“真是孩子氣的話。”他忍俊不禁:“能夠嫁給你,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有什麽不願意的?”
陸家的門楣配平江王,說是祖墳冒青煙也並不為過了,這樣的婚事,他們求都求不來,現在這麽好的事落在他們頭上,他們還有資格要想一想?
想什麽?
可是崔明樓卻很堅持,他認真的望著永昌帝:“聖上,我心悅陸二姑娘,所以願意尊重她的心意。她若是答應了嫁給我,我自然來找聖上求聖上賜婚的。”
永昌帝不解的跟崔太后對視了一眼。
崔太后衝著他使了個眼色,輕聲說:“他既這麽說,就聽他的便罷了。”
等到打發了崔明樓出去找齊王,永昌帝才好笑又好氣的說:“有時候看他分明是老成的,可有時候說些話真的讓人哭笑不得,什麽叫做他等一等?”
有什麽好等的?
多少人盼望這門親事還盼望不來呢,落到陸明薇頭上,那是陸明薇的福氣。
崔太后其實也不是很明白崔明樓這心思,但是既然崔明樓都這麽說了,她便也挑眉說:“年輕人麽,年少慕色,原本也是人之常情。他喜歡陸二姑娘,自然就不願意唐突了她,讓他們去折騰吧。年輕人反正精力旺盛。”
原本永昌帝心情極差的,被這麽一折騰,反而又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歎了口氣道:“朕倒是盼望著他能永遠這麽年輕才好。”
崔明樓偶爾露出的這屬於少年人的執著跟天真,其實著實打動他。
崔太后搖了搖頭,問他對永昌公主的事怎麽看:“哀家覺得,永昌應當沒說實話,她必定是還有別的什麽目的,否則若不是瘋了,她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先關她一陣子吧。”永昌帝哼了一聲:“這些年,她也是過的太舒服了,舒服的都快不知道天高地厚,讓她再仔細想想。”
崔太后垂下眼,忽然問永昌帝:“昭寧你打算什麽時候接回來?”
提起這件事,永昌帝才反應過來,看了崔太后一眼,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虛的說:“皇后這些天都不大舒服,十分想念昭寧”
崔太后的臉色不冷不熱的:“原來皇帝知道這件事,合著你們夫妻二人都知道,只有哀家被蒙在鼓裡?怎麽,還擔心哀家不準她回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