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一声。
声音还挺大。
白胭的脸色腾一下充红。
孟鹤川放下水壶,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刚才什么声音?”
跑了三十圈确实口渴,他喝水喝的猛,也不注意形象,嘴角边还有残留的水珠。
白胭扯了扯头发,试图遮盖脸颊上的红晕,“是,是你喝水的声音吧!那个,你嘴角边……”
白胭的声音因为尴尬而有些不清,她伸手在自己的唇边点了点,示意他。
孟鹤川抬起手臂擦了相反的方向,没擦干净。
白胭只好站起来,将毛巾递给他,“是另外一边。”
孟鹤川手里拿着水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自己擦了几次白胭都说不对。
“哎呀!你靠过来,我帮你擦吧!”白胭急了,索性举起拿着毛巾的手招呼他。
孟鹤川微怔,抬眼,眸里的情绪有了细微的变化。
再抿了嘴,抬高下巴往白胭身边靠,“……好。”
白胭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看着一脸坦荡,抬起手去替他擦拭唇边的水珠。
她的手上带着淡淡的雪花膏的香气,随着她的靠近,孟鹤川一呼一吸变得厚重起来。
明明脸上隔着一层毛巾,他却能感觉白胭掌心的温度。
喉结随着他的吞咽重重滚动,孟鹤川竟在这瞬间冒出了希望时间走得缓慢一些的古怪想法。
“阿川。”
凭空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把白胭惊得如触电般收回手臂。
阿川?
是在叫孟鹤川吗?
她跟在孟鹤川身侧一同回头,站在他们台阶上几层的地方,正站着一个穿着巴尔曼羊绒大衣的精致女人,以及一个高挑的摩登女郎。
白胭在看见她与孟鹤川有六七分相像的脸庞后马上就反应过来。
那是孟鹤川的妈妈,孟夫人?
“妈。”孟鹤川朝着来人点点头,叫了一声,印证了白胭的猜想。
“您怎么来了?”
孟夫人四十来岁,烫了一头漂亮的大卷发,脸上精致的化了淡妆。
在八十年代,能这样打扮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太太。
又因为与孟鹤川是母子,两人的眼睛鼻子十分像是复制粘贴一样,十分相像。
孟鹤川称得上是美男子,孟夫人自然就是美妇人。
孟夫人踩着昂贵的小羊皮皮鞋往下走,身上的羊绒大衣衣摆随着她的走动晃动。
白胭垂着眼睛看过去,在这个时候还能分神地乱想,果然再昂贵的衣服也得要有衣架子才能撑得出气场。
孟家儿子母亲都那么惹眼,那他爸爸高低不也得是个中老年男神款了?
“这位是?”
孟夫人不仅是在长相上与儿子有六七分像,就连性格也是如出一辙。
看向白胭时,眼里带着淡淡的警惕与疏离,“在队里也没穿制服?是哪个班的姑娘?”
孟鹤川略是一顿,才介绍起来,“她是白胭,陆伯伯应该有和父亲说过,她是我们队里新进的翻译员。”
说完,孟鹤川朝着白胭使了个眼色,随后介绍:“白胭,这位是我母亲,李韵华,她是大队附属总医院的医生。”
他朝着跟在孟夫人身后的摩登女郎看过去,表情没什么波澜地继续介绍,“这位是我母亲的医院里的医生,也是她的徒弟,安绮。”
“安绮?!”白胭失声叫了出来。
孟夫人听见她的喊声,不漏痕迹的皱了皱眉。
安绮也跟着吓了一跳,眨着大眼无辜的看向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白胭报赧的摸了摸脸,“你好,安绮同志。”
不怪她惊讶,实在是因为她被安绮的名字给吓了一大跳。
不为其他,就因为这安绮,正是原书中的女主角。
原书里最后的结局,就是她和谭贺桉里应外合,揭露出了孟鹤川的阴谋,拦截下了一部分没有被孟鹤川销毁的珍贵研究资料。
原书里安绮确实也是孟鹤川母亲的得意门生,漂亮知性,又能干。
孟夫人甚至还动过亲上加亲的念头,希望安绮能与孟鹤川发生点亲上加亲的好事。
只不过人家安绮与男主角郎有情妾有意。
加上孟鹤川又被原主携恩逼嫁娶了她,这才没有毁了安绮的好姻缘。
“你们认识吗?”孟夫人开口,问的却不是白胭,而是安绮。
安绮摇了摇头。
孟鹤川也看向白胭,眼里带着询问。
“我不认识,我只是……我只是很少听见这个姓,觉得安绮同志的名字很好听。”
安绮礼貌地笑了笑,“谢谢你,白胭同志,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她的声音很好听,字正腔圆,有种标准的播音腔。
长得漂亮的人本身就有优势,再加上安绮的性格看起来很好相处,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良好的教养。
几句客套话之间,就赢得了白胭的好感。
她也对着安绮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女孩之间的在建立友情,但孟夫人那边,却看不惯一直偷偷打量安绮的白胭。
知母莫若子,孟鹤川察觉到了母亲的视线,他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一步,将孟夫人的注意力引开,“您怎么会来的?”
孟鹤川的父亲孟盛淮原先也是飞行大队,转业后进了组织部,一路往上走。
就算如今离开了一大队,但孟鹤川承袭了他的老路,进入大队,成为大队的总工程师。
孟夫人这样的身份,想要进出大队,根本没有难度。
“你说我为什么会来?”孟夫人看向自己儿子,像责怪,又像是嗔怒,“你还好意思问我?”
跟在旁边很有自知之明的白胭一句话都没说,但却同样遭到了孟夫人的一记白眼。
她一愣,不由自主地看向孟鹤川。
这是什么意思?她没惹到孟夫人吧?
远处的陆寄礼也刚好跑完最后一圈,累得气喘吁吁,爬上台阶一见孟夫人,人又跟着不正经起来。
他随手敬了个少先队礼,“哟,我说这么远瞧着是哪位大美人儿呢,原来是我韵华姐!咱们队里一股臭烘烘的汗臭味,可别熏着您老人家!”
陆寄礼掰着手指头一算,立马从头上虚虚作势,假装拿下了个王冠,给孟夫人戴上,“今个儿是您的生日啊!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孟夫人被他的油嘴滑舌给逗笑了,脸上的神情松了松,架子还是得端着,“还是别人家的儿子懂事,你母亲过寿,你再忙都会抽空回家陪她吃一顿饭,这小子,原先说得好好的,会提前休假回家,结果呢?还不是人影都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