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三位面試考官,坐在中間戴眼鏡的有五十多歲,他右邊的要稍微年輕些,左邊的人相當年輕,看上去也就三十歲出頭。
主要是中間的那個人提問。問的都是些固定套路的東西,如選擇我們公司的理由是什麼?如果能進入公司想做哪個方面的工作?覺得自己哪一點比別人優秀?基本都是事先準備好的內容,所以直貴答得很流暢。
他以前聽說過,面試沒有深層次的含義,關鍵是看是否符合面試考官的感覺。即便問題回答得很出色,也不一定就能給人很好的印象。根據學生時代的成績和筆試結果,面試考官已經基本掌握了參加面試者的實力,然後只是偏好了。要是女生的場合,長得漂亮的似乎具有相當大的影響力。直貴也覺得,與其說可能有這樣的事,不如說當然會這樣。像是有的女生為準備參加公司的考試甚至去做整容手術。大概有人覺得不必如此,但直貴覺得她們做的並非沒有抓住要害。
那麼男生怎麼辦呢?幾乎所有的面試考官都是男性。他們喜歡的學生是什麼樣的呢?有個性、充滿活力的,作為一個人大概很有魅力,可作為公司職員會怎樣呢?與個性相比,上司更需要忠實。雖說這樣,也不是沒有任何特點的類型就受歡迎。也就是說不可過度。既不能過於個性,也不能過於平庸。
「你好像沒有其他親屬?」中間那人一邊看著資料一邊問道。
直貴簡要地說明了一下父母去世的情況。這部分不是問題,關鍵是這之後。
「好像還有個哥哥,他現在做什麼呢?」
來了!直貴想。接受了幾次面試,這是必定要問的問題。他做好準備了,當然,還不能讓對方感到他的緊張。
「在美國學習音樂。」
「噢!」三人都是感歎般的表情,特別是左側年輕的考官更像是感興趣。
「在美國什麼地方呢?」年輕考官問道。
「紐約。不過,」直貴微笑著,「詳細地址我也不知道,也沒有去過。」
「說是音樂方面,具體呢?」
「主要是鼓樂,還有其他打擊樂。我不大清楚。」
「武島剛志……先生?在那邊是不是有名呢?」
「啊,」直貴笑著扭動了一下脖子,「我想他還在學習中。」
「去美國學音樂是很不容易的事兒啊,這麼說可能有些失禮,但你們不像是能搞音樂那樣富裕的生活狀況呀。」
「所以才做打擊樂啊!」直貴冷靜地回答,「確實像您說的,經濟上連買樂器的錢都沒有,所以不可能去練習吉他或是鋼琴。不過打擊樂可以任意用身邊的什麼東西代替,正如非洲一些部落的主要樂器都是打擊樂器一樣的道理。」
年輕考官輕輕點了點頭。另外兩人臉上表現出不大關心的神情。
這以後,又有幾個沒覺得有什麼意義的提問,直貴被解放了。結果說是一週以內郵寄給他。出了公司,他大大地伸展了一下身體。
參加考試的公司已經超過了二十家,可是寄來錄取通知的公司一家也沒有。開始的時候找的是與媒體相關的,特別是出版社,課後來不挑什麼行業了,覺得不管怎樣只要錄取就好。剛才參加的是食品公司的考試,是以前連想都沒想過的行業。
直貴對大學裡的成績還有一定的自信,雖說是從函授教育部轉入正規課程的,可不覺得這在就職考試時會成為什麼問題。也沒覺得面試時有什麼大的失誤。可即便這樣,怎麼沒有被錄取呢?
沒有親屬這一點是不是個大事呢?直貴想。作為公司一方,肯定想僱用身份非常清楚的人。要是成績和人品沒有多大差別的話,肯定要選擇身份有保證的學生。
要不,是不是過於盯著大公司了?前些天指導就職的教授說過。要是對自己的學習成績有信心,去那些錄取數量不多但更為精銳的企業參加考試,被錄取的幾率會高些。大概那位教授也認為直貴不被錄取,和他完全沒有依靠這點有關。
當時直貴並沒有明確回答,但他有自己的考慮。他也覺得參加錄取人數不多的公司考試沒準更為有利,但擔心那樣的公司,有可能對每個應聘的人進行徹底的調查。不知道調查深入的程度如何,但諸如哥哥確實去美國沒有?如果沒去的話現在在什麼地方?覺得他們會調查這些的。如果知道了武島直貴的哥哥實際在哪兒,在做什麼,公司是絕對不會錄取自己的。可是這些事不能跟教授講,在大學裡他沒跟任何人講過剛志的事情。
他在便利店裡買了便當,回到位於新座的公寓,天已經暗了下來。搬到這裡已經快一年了,要從電車站換乘巴士,而且還要走十幾分鐘,但房錢比以往住的地方便宜。
打開房門,查看了一下掛在門上的郵箱。沒有參加考試的公司來的通知,倒有一封信。看到發信人的名字,他眉頭皺了起來,是熟悉的筆跡。
直貴:
近來好嗎?
如果這封信直貴能看到就太好了,說明確實收到了。實際這段時間不知道你的住址,無法給你寄信。一年左右之前,給你的信退了回來。沒辦法,想給直貴高中時的班主任梅村老師寫信問,可梅村老師的住址也不知道,只好試著寄到了學校。增加收信人的時候要辦理各種各樣的手續,比較麻煩,不過大概因為是給公立高中的老師發的,沒有大的問題,所以得到了許可。梅村老師真給我回了信,告訴我直貴曾跟他說過搬家的事,而且告訴了我你的新地址。直貴有各種事情要做,非常忙,大概是忘記了告訴我搬家的事。不過,我現在已經知道了,請放心。
新住那個地方是在大泉學園和石神井的附近吧?聽說以後覺得有些懷念。以前因工作去過石神井。那個公園裡有個很大的水池,聽說裡面還有鱷魚,我和工作的夥伴們一起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你現在的住所是在公園附近嗎?要是去公園的話,請告訴我那裡變成什麼樣子了。
另外,梅村老師的信中也寫了,是不是馬上就要忙就職的事了?聽說最近就業的形勢不好,我有些擔心。不過,連大學都上了,一定會找到好工作的,好好努力吧!
知道你很忙,但哪怕是明信片也好,請回個信。只是說明這封信收到了也好。
我身體還挺好,就是最近稍微胖了一些,大家說是因為我的工作比較輕鬆,現在的工作主要是用車床。
那麼,下個月再給你寫信。
剛志
匆匆看了一遍哥哥的來信之後,直貴咬著嘴唇,把信紙撕碎。他有些恨梅村老師自作主張告訴哥哥自己的住址,也後悔告訴了老師搬家的事。
切斷和剛志的聯繫!直貴想。當然血緣關係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可在自己的人生中抹掉哥哥的存在大概不是不可能。沒有通知他搬家後的地址,也是基於這種考慮。還想過給他寫信,說明想斷絕關係的事。可不知怎麼總下不了那個決心。他知道剛志走上犯罪道路,是為了讓弟弟上大學,如果那個弟弟給他寄來要斷絕關係的信,剛志的心情會怎樣呢?想到這些,他覺得那樣做過於殘酷。
雖然知道搬家而不告訴他新的住址這件事也有些殘酷。可是,直貴期待著哥哥能理解他現在的處境和心情。他覺得,和相處很久的戀人分手時的心情,大概也是這樣的。而且不管哪一方的想法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他十分清楚這一點。
直貴焦急等待的錄取通知,終於在一週後送來了。決定僱用他的,是以電器產品的量販店而出名的一家企業。面試的時候就覺得有點門(蝦米意思=.=?),記得關於親屬的事幾乎沒有問。
就職的事情定下來了,卻沒有想通知的人。甚至對在各方面給了自己很多照顧的梅村老師也沒心思告訴,因為怕他又去告訴剛志。
最後只是通知了一個人——白石由實子。雖這麼說,也不是他特意去告訴她的,只是在她打來電話的時候說了而已。她一直在為直貴就職的事情定不下來發愁。
「慶賀一下吧!」由實子說。於是,約好在池袋的一家小飯店見面。
「真是太好了!總是定不下來,我有些擔心。聽說今年找工作比去年還要難。」兩人用生啤酒的大玻璃杯碰杯以後,她說,「而且,新星機電是一流企業啊!」
「算不上一流吧,只是在秋葉原一帶有些名。」
「那就可以啦!能有工作就是幸福啊!」
「嗯。」直貴就著烤雞肉串喝著啤酒,覺得別有風味。
「是不是告訴哥哥了?他一定會高興的,肯定非常高興。」由實子快活地說著。臉上的表情中有種輕率的成分,直貴覺得。
不只是不是察覺到直貴的臉沉了下來,她像偷窺般地向上翻著眼睛看他。
「怎麼了?」
「沒什麼。」直貴的聲音變得有氣無力。
「鬧不好……你沒告訴哥哥?」
直貴沒回答,嚼著多春魚。他把目光移向一旁,歎了口氣。
「為什麼呢?」由實子用歎息般的聲音問道,「要是告訴他該多好!」
「你管得太多了!」
「也許是吧……可他會高興的,你哥哥。為什麼不讓他高興呢!」
直貴悶著喝啤酒。覺得味道變得淡薄了,也許是心理作用。
「直貴!」
「討厭!」他有些厭煩,「已經決定不再和哥哥聯繫了!」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的!你有完沒完啊!這是我的問題不要你管!」
由實子像是被他嚇著似的縮了一下下巴,不過還是盯著他說:
「是因為哥哥的原因,不得不跟自己喜歡的人分手的緣故?」
「我都說過了,你要是再煩人,我揍你!」
不覺聲音高了起來,周圍的客人在往這邊看。直貴喝乾了杯中的啤酒,跟店員又要了一杯。
「要是想揍我的話,你就揍吧。」由實子嘟囔了一句。
「誰也不會幹那樣的事。」
「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理解哥哥的心情。直貴君像是覺得哥哥就是罪犯,那是不對的。現在是在服刑,罪犯是過去的事情了。」
「可世上的人不那麼看啊!」
「管他世上什麼呢!對想說什麼的人就讓他們說去好了。」
「那是行不通的,比如這次找工作的事。我撒謊說哥哥在外國,好不容易才拿到了錄取通知,要說在監獄裡,立刻就會被刷掉。」
店員端來新的大杯啤酒。直貴接過來,一口氣喝掉一半。
「正因為這樣,你跟哥哥斷絕聯繫才不對呢!那樣做的話,直貴君不也和世上的那些傢伙一樣了嗎?」
「沒辦法啊!」直貴歎了口氣。「要是經常聯繫,早晚哥哥的事情會敗露的,以前不都是這樣的。哥哥來的信,總是扯我的後腿。」
發生過的各種各樣的事情在直貴腦子裡反覆出現,他像要把它們趕走一樣使勁兒地搖著頭。
「可是,終歸現在哥哥的信還來著呢。」
「準備到了明年就搬家。」
「還要搬?不是剛剛般過家嗎。你是那麼有錢嗎?」
「想辦法吧。晚上有在『BJ』的工作,今後再幹它兩三個月白天按天僱用的短工,大概就能湊夠定金和押金。」
「有必要那樣幹嗎?就為了逃避哥哥。」由實子目光中顯露出悲傷的神情。
「我啊,已經夠了!」盯著沾著啤酒泡沫的杯子,直貴說道,「每次哥哥的事情暴露,我的人生就亂套了。這樣的事情再反覆幾次,早晚我會恨哥哥的。我害怕成為那樣。」
「可是……」由實子說了半句又打住了。
從那以後不久,直貴真的開始幹起了道路施工的短工,幾乎不去大學。畢業所需要的學分都得到了,只在週日寫畢業論文。
白天晚上都工作,他的身體疲勞已經接近極限。可想到這樣做也是為了自己的人生,他堅持著。剛志每月一次有規律地寄來的信,更加激發了他的幹勁。他自言自語地說,今後一定要去不再有這樣來信的地方。
他開始不再讀那些來信了。只是一瞥信封上的字,就立即丟到垃圾箱中。他知道自己的弱點,如果讀了信裡的內容,還會忘不了情分。
這樣迎來了三月,拚命打了這麼長時間的短工,可存下的錢並沒有那麼多。因為馬上要參加工作了,必須備齊西服和鞋子之類的東西。他認識到搬家在短期內不大可能。一旦工作了,當然也不能再打工了。
大學畢業典禮那天,像是他預先知道這事一樣,又收到剛志寄來的信。正好是沒有打工的日子,他在房間裡睡覺,沒心思去參加畢業典禮。
最近總是不開信封就扔掉,可這天他打開信封,只不過是一種隨意。他覺得反正信裡寫的沒什麼大事。
可是,讀了信紙上寫的東西,直貴從被窩裡跳了起來。
直貴:
最近好嗎?是不是馬上就要畢業了呢?直貴上大學的時候我真的非常高興,能夠順利地畢業,簡直就像在夢裡一樣。真想讓天國的媽媽看看你現在的風姿。當然,我也真的很想看到。
而且從下個月起就是公司職員了。真了不起!雖然我不大清楚新星電機公司的情況——
直貴手中拿著信給由實子打電話,可傳來的只是不在家的錄音聲。他想起今天不是休息日,由實子應該是在公司上班。
他等不到晚上,看了看表,就從房間裡飛奔了出去。
直貴去的地方是汽車公司總部的工廠,他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只不過不是那個公司的員工。
從還有印象的大門進到工廠裡。他知道大大方方地往裡走,是不會被守衛叫住的。
正好是午休時間。身穿工作服的工人們悠閒地走著。他朝著自己工作過的廢品處理場走去。
處理場有兩個男人在小山般的廢鐵堆旁吃著便當。哪個都像有三十多歲。沒看到立野的身影,直貴心裡踏實了一些,躲到建築物後面,眺望著就在旁邊的工廠入口。
不久,工人們開始返回工廠,像是午休時間結束了。直貴四下看著。由實子和其他女工們談笑著走了過來,直貴小跑著迎了上去,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她先看到了,像是吃了一驚站住了。
「怎麼了?」一起走的人問道。
「沒什麼,你們先走吧。」
那人像是懷疑般地看著直貴走了過去。這時由實子繃著臉看著他。
「你稍微過來一下!」直貴抓住她的手腕。
拐過工廠牆角的地方他鬆開了手。從口袋裡拿出信封,伸到由實子前面,「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
「什麼?」由實子揉著被他抓過的手腕。
「你還問什麼?哥哥來的信。他怎麼知道我就職的事,連工作的地方也知道。是你告訴他的吧?」
由實子沒有回答,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除了你沒有別人,我跟誰也沒說過,通知我哥的只能是你。老實告訴我!」
由實子吐了口氣,瞪著他。
「是我告訴他的,不行嗎?」
「當然!你忘記我以前跟你說的話了嗎?我說了不想再跟哥哥聯繫了。」
「所以我才替你做的。沒什麼不對的吧,我給誰寫信不是我的自由嗎?」
「你真是的!」
直貴的臉扭曲了,險些伸出手去。在那之前停住,是因為看到由實子的視線注視著他的背後。回頭一看,像是工廠車間主任那樣的男人正朝這邊跑過來。大概是剛才她的女友通知的。
「快點走吧!」由實子貼近直貴耳邊說道。
「你要幹嗎?跟白石小姐有什麼事嗎?」那人緊皺著眉頭。
「他是我的親戚,家裡有點事,來告訴我的。」由實子努力掩飾著。
「發生什麼事了嗎?」
「啊,稍微有點事,不過,不是什麼大事。」她仰視著直貴:
「謝謝!我再跟你聯繫,問伯母好!」
不能在這裡引起什麼騷亂,直貴雖沒有得到滿意答覆,也不得不轉過身來,朝著還懷疑般地看著他的主任點了下頭,離開了那裡。
出門前又路過廢品處理場,剛才吃便當的兩人,繃著臉收拾著鐵屑。曾幾何時,他自己的身影也在那裡。
再也不想返回到那種生活了,他心裡想道。
他滿腹焦急地在房間裡消磨著時光。晚上七點過了的時候,門鈴響了,打開門一看,由實子站在那裡。
「對不起,覺得比起打電話還是來這裡更快些。」
「你倒是真能找到這兒呀!」
「嗯,路上問了問警察。……我進來行嗎?」
「啊。」
現在的住處由實子第一次來。她環視了一下屋內,坐了下來。
「還打算搬家嗎?」
「要是存下錢的話。」
「真的不想再跟哥哥保持聯繫了?」
「你真沒完沒了!」
由實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地點了點頭。從身旁的包裡取出一個信封,放到直貴面前,「這個,你用吧。」
「什麼啊?」
「你看看就知道了。」
直貴看了一下信封裡,一萬日元一張的紙幣大概有三十張。
「有這些是不是足夠搬家用了?」由實子問道。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不是想搬家嗎,沒有錢搬不成,我先借給你就是了。」
「以前你不是反對我搬家嗎?」
「以前是的。不過,現在稍微變了。覺得是不是那樣做對直貴會好些,也許對於你哥哥也……」說著,低下了頭。
直貴來回看著信封和由實子,原想如果可能的話,進公司之前搬家。要是趕快找房子的話,也許現在也還來得及。
「工作的地方,聽說在西葛西。」他說,「前天來了通知,歡迎儀式像是在各個營業所舉辦。」
「西葛西?從這兒走的話可夠遠的。」
「嗯,這也是想搬家的一個理由。」
「那麼,這個錢,能幫上忙吧?」
直貴點點頭,說了句「盡可能早些還給你」。
「直貴君,真的再也不跟哥哥聯繫了嗎?」
「是這樣打算的。我跟哥哥已經是沒有關係的人了。」
由實子歎了口氣,嘟囔了句:「是嗎。」
第二天,他趕緊去了江戶川區,找了兩家房地產商。在第二家找到了合適的房子。騎自行車就可以去公司的場所,不需要保證人,但押金收的多,由實子借給他的錢正好派上用場。
到了四月,從剛剛搬進的新居到剛剛進入的公司,直貴有種面貌一新的感覺。他暗自發誓:這次一定要過上和別人一樣的生活,沒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的那樣不公正待遇的生活。
接受一個月的培訓之後,確定了具體工作部門,是銷售電腦的部門。聽說是最忙最辛苦的地方,他稍微有些緊張,但同時覺得那兒是有幹頭的地方。
開始了身穿印有商店標誌的工作服,每天應對著絡繹不絕的客人的生活。不用說擺在店裡的商品,就是店裡沒有經營的產品,或是預定今後將要銷售的產品,都需要預先熟悉。他回到公寓以後也沒有間斷學習。直貴不僅看了所有的資料,而且休息日還去書店和圖書館,充實電腦方面的知識。當然,只是有知識還不能勝任,他還觀察著接待客人非常到位的前輩的做法,偷偷學著他們的技術。不光讀電腦方面的雜誌,連有關正確使用敬語的書也不放過。他想讓周圍的人認識到,武島直貴這個人作為社會的一員是夠格的。
結果過了大約三個月,確實得到了武島這個人能幹的評價。他很滿意,一心期待著今後就這樣什麼事也沒有,乘著上升氣流往前走。
剛志的信也不來了,因為沒有告訴他新的住址,當然不可能收到。然後又過了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