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手旁邊又有什麼難的?
夏芳菲正想說沒問題呢, 可下一刻她便看到對面正有四個人走過來。
這個地方完全沒有遮掩, 當那些人從門洞一樣的地方出來,沒有任何懸念的那些人就跟他們面對面的對上了。
在她還沒做出反應前, 令宇已經上去直接鎖喉鎖死了一位, 他動作乾淨利索,只是一下面對四個人還是有點顧及不到。
夏芳菲見旁觀的人就要喊出來了,她趕緊一腳踹了過去, 生死關頭自然是用足了力氣, 原本她是想減輕動靜, 不讓裡面的人發現的。
結果她這一腳倒好, 直接給那人踹的飛了出去。
那人重重的撞在一邊的牆壁上, 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等令宇站定看向她。
她無奈的舉雙手解釋:「沒想到這人這麼不禁踹……」
果然剛才的聲音引起裡面的人注意了,很快的裡面又跳出來七八個人,這些人跟之前那些不同, 那些人還沒來得及掏出武器便對上了他們。
可此時跑出來的人顯然都是有備而來的, 手裡都拿著武器呢, 遠端近程的武器,直接對著他們便來了。
這哪裡是袖手旁邊的事情, 這是玩命啊!
夏芳菲衝到那些人身邊,對著握槍的搶手便是幾個暴擊。
另一邊,虧得距離近, 令宇矮身避開槍手的當頭一槍,他一肘打在對方的肚子上,在對方疼的彎腰的時候, 他趁機繳了對方的槍,反手一槍便打在夏芳菲旁邊的人腦袋上。
那人應聲倒地。
這一下夏芳菲都驚呆了,她是自學過槍法的,她很清楚自己的視力反應能力比普通人強了幾個級別。
可便是這樣,她每次開槍的時候,也需要準備瞄準的過程,運動的狀態不是不能開槍,但是那種完全就是瞎開槍。
除非是打靜止的很大的東西才有可能,可剛才那瞬間,他本人不光是在運動的狀態下,他開槍打的也是在動作的人,兩項相加,他竟然還能做到一擊斃命,如此精准……
只是由不得她多想,更多的人從門洞內跑出來,這次她也學乖了,很快從地上撿了一把槍,對著出來的人便開槍。
那些人是一股腦出來的,人很多,她便是沒怎麼瞄準亂開槍,也能掃到幾個,隨著前面幾個倒地的,很快後面的人被絆住了,那些人亂糟糟的擠在一起。
對著衝出來的人開槍自保是一回事,等那些人被絆倒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夏芳菲便下意識的遲疑了下。
只是令宇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障礙,他很乾脆的開槍,動作又快又准,很快門口的人都沒有了動靜。
夏芳菲便有點微楞,不由對著他側目。
在她看他的時候,他正在低頭換彈夾,動作流暢一氣呵成。
換完,他才好像想起她,隨後他便把手裡換好彈夾的槍扔到她懷裡。
她趕緊哎了一聲,他手裡就這一把槍,扔給她是什麼意思?
見他邁過那些人往門洞裡走,她也趕緊跟了過去。
她剛跟過去,便聽到他吐糟她:「誰教你射擊的,怎麼連基本的握槍姿勢都沒交給你?」
「我自學成才的!」她看電視都是那麼握槍的啊,「可我已經很厲害了,靜止的東西可以說是百發百中……當然跟你是沒法比……」
一等看到裡面的東西,她便安靜了下來。
沒想到門洞內是一排排的大型機器,很多燈在閃著,像是在運轉做著什麼。
「這是什麼地方?」她好奇的問他,看他熟悉的樣子,他應該知道。
「這些是以前遺留下來的發電設備,百年前有冷戰的危險,這裡曾經儲備過物資應對核戰。」
她好奇的看著周圍的設備,能聽到嗡嗡的聲音,除了這塊區域,應該還有別的地方也有機器在運轉,怪不得這個地方一直有照明的礦燈呢,原來是這裡還有發電的設備在運轉著呢。
就在她打量這個地方的時候,忽然有蒼老的聲音從走廊那頭傳來:「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便是有了你這個兒子……」
長長的好像看不到盡頭的走廊那邊,慢慢走過來三個人。
領頭的看著歲數不小,那人身後跟了兩個孔武有力的年輕人,顯然那兩個人都是這個老頭的保鏢。
夏芳菲想起令宇說的家務事了,看來還真是家務事啊。
她趕緊問令宇:「這就是你爸爸?你剛才的意思是讓我躲開是吧……不過你們父子……」
她原本想問你們父子真的會自相殘殺嘛,只是還沒說完呢,忽然一聲槍響響起。
她也不知道那槍是從哪打來的,可聽著聲音顯然是在自己身邊響起的。
她嚇的便躲在了旁邊的機器後,等躲好了,她才發現那射擊顯然不是衝著她的。
令宇左胳膊紅了一大片,有血滴落……
剛才還那麼厲害的令宇竟然被那些人偷襲到了。
她緊張的便喊他:「你快躲起來啊……」
這人是不是被打傻了,還站在那,等著對方補槍嗎?
偏偏令宇完全沒躲起來的意思,只是低著頭。
他頭低的很厲害,完全看不到他是什麼表情。
她急了,又一次的喊他:「你快過來啊!」
他置若罔聞,在那些人走近,只有幾步距離的時候,他才慢慢抬起頭來,當他一抬起臉,露出臉上的表情。
一直躲在機器後的夏芳菲立刻便閉上了嘴巴。
他像在回憶著什麼的說著:「爺爺不讓我殺你,他說你是他唯一的兒子,讓我好歹留你一條命……」
對面的老人緊張了下,明顯是有點怕令宇,不過很快的,老人又張牙舞爪起來,他做了這麼多年的準備,再說令宇身上也沒有武器,他沒必要像以前一樣的怕他了!!
老人搖搖頭的抱怨:「老爺子要是真心為我這個兒子著想,就不該把你這個怪物接回家,還讓你繼承家業……真是一招錯滿盤皆輸……我苦心經營了那麼多年……」
說完老人看看令宇,又看看躲起來的夏芳菲,虛張聲勢的:「就算你來到這也晚了,而且你幹嘛要一個人來?你覺著你能說服我?你別癡心妄想了!!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你也知道老爺子是怎麼對我的,他一直看不上我,我努力讀書工作,按他的喜好結婚生活,我活的沒有自我,我以為我那麼做已經足夠了……」
大概是說到了傷心的地方,老人把手裡的拐杖直接扔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可為什麼你會出生?你明明是我兒子,怎麼也要先有的我才能有你吧?再說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在外面隨便找的舞女生的雜種,你媽跟我前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過,那種髒女人生下來的雜種,你憑什麼當我兒子,你憑什麼進令家……」
令宇始終沒出聲,他只是沉默著聽著。
老人越說越激動,幾步走到令宇面前,控訴著:「五十年啊,我忍辱負重了整整五十年……可是到頭來得到繼承權的卻是你,我有那麼多聰明能幹的子女,要是別人都還好,我喜歡我那些孩子,那些孩子多像我啊,我們是親密的一家人,他們跟你不一樣,你媽懷著你的時候還在接客,你這個怪物,你哪裡像是我的孩子,光是看到你就讓我害怕……偏偏老傢伙只看准了你,就算沒有這些喪屍沒有末日,最後得到繼承權的也會是你……我不甘心……」
說話間,老人身邊的保鏢已經撿起老人的金屬拐杖,一等接過拐杖,老人便要用金屬拐杖抽打令宇的頭。
只一拐杖下去,令宇的額頭便破了,有血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夏芳菲看的觸目驚心的,見那個老傢伙還要接著打,一副就要打死令宇的樣子。
她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觀了,她忙把手中的槍扔出去,同時大聲喊著:「老東西,你要不要臉,是令宇求你生下他的嗎?你爽的時候就缺個套子啊?」
也不知道是她扔出去的槍打在拐杖上,還是她的聲音叫醒了令宇。
幾乎同時的,一直沒有動作反應的令宇,很快按倒了面前的老人。
老人身後的保鏢嚇了一跳,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那兩個保鏢忙要過去解救老人。
夏芳菲早在一邊看著呢,她早瞅准了機會,一見令宇回神了,她飛快的竄出去便跟那兩個保鏢打在一起。
不過一等上手她才知道,這兩個保鏢真的不白給,敏捷度非常高,而且力氣也很大,只要被這兩人的拳頭擦上一點,她都會疼的眼冒金星。
更鬱悶的是她壓根不容易打到那兩個人。
不過好在只要她打到了,她的力氣就能讓對方受傷。
很快整個空間被打了個一片狼藉。
就在她跟那兩個保鏢纏鬥的時候。
一直按著老人的令宇,很平靜的說著:
「我給過你機會了,知道嘛,殺你一點都不困難……」
他太過平靜了,像是再說別人的事情,「我只是不想對爺爺食言。」
他動作看上去很輕,力氣卻絕對不小,不管手下的人如何拼死掙扎,他都沒有鬆開,讓人窒息的時間也用不了很久,隻那麼一會兒,手下的人便不動了。
一直等那人徹底不動了,他才鬆開手,隨後把屍體推到一邊。
剛才還張牙舞爪的老人,此時已經涼了。
那邊夏芳菲氣喘吁吁的,那兩個保鏢被她連捶帶踢,終於是打趴下了。
不過她也帶了彩,胳膊扭了不說,臉頰更是青紫了一大塊。
等她過去看他的情況時,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的表情……
同時她也看到了地上躺著的老人了。
這一幕太讓人不舒服了,她趕緊扭頭看了看現場。
之前還整齊擺放的機器,現在七倒八歪的,那兩個保鏢太彪悍了,現場混亂的厲害,一台被保鏢壓壞的機器還在滋滋冒著火花。
頭頂的燈也跟著閃了兩閃,不過好在沒有熄滅。
「……這就結束了……」
她喃喃自語,隨後扭頭看向他。
見他一動不動的,她想了想才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她也是爹不親娘不愛的人,沉默了幾秒她才說:「我爸媽也很嫌棄我,雖然不像你家這種狗血,可如果能把我拆了賣錢的話,我想他們也不會猶豫……更何況你這個還是繼承權這些……」
她看著他的臉:「所以我很討厭一句話,什麼父母都是愛孩子的,狗屁啊!如果能選擇的話,我想他們一定不想生下我,父愛母愛就更是可笑了,哪裡有,嫌棄還差不多……你呢,就更可憐一點……可是錯真的不在咱們……」
她說完看了看他的胳膊,提醒他:「你的傷口需要處理,另外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咱們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她便是再遲鈍也多少猜出來些,那些人的口吻還有他對地下城的熟悉程度,想必他身份不簡單。
如果膽子大一些,甚至可以猜著他是不是城主了。
只是地下城的城主會這麼年輕嘛?
她一時間有點後悔,當初幹嘛沒停下一步好好看看那座雕像。
只是不管她怎麼說,他都沒有反應。
她有點著急了,真的沒時間給他們浪費。
「我說你沒事吧?咱們還有要緊事要做呢……」
見他還不動,她終於吐糟了出來:「既然你想頹廢著,就繼續頹廢著吧……」
看了一眼那老人的屍體,她繼續吐糟他:「你親爹這不是剛死了嘛,你不好意思找他埋的□□是吧?多好的禮物,你等著收吧……」
她邊說邊挽起袖子, 「不過你自己收就好了,地上城的人可不想收那玩意,也不想看見喪屍……問題我找到了□□我怎麼做啊?!我可跟你說,我拆□□的技能點都是靠影視劇點的……」
她的話終於起作用了,一直失神的令宇目光很冷的看向她:「我說過不讓你插手。」
真是好心沒好報了!!
她眉頭立刻攢起來的,「講點道理好不好,我要不插手你已經涼了!!」
「你高看自己了。」他單手撐著地面的起身,「我並不需要你幫忙。」
這話真的很傷人,她本來想懟回去的,可是想到他心情正不好呢,他愛說啥說啥吧。
她也便歎口氣的吐糟自己:「行,只要你肯振作起來,你說我是你救的都行。」
說完她打量了下他,他臉色不好的很,一個是心情一個應該還有他身上的傷。
她終於是不忍心的走過去,按著他肩膀的,「都這會兒了,也不急於這一時,我幫你看看傷的怎麼樣了?」
「不礙事。」他明顯抗拒她的接觸。
夏芳菲碰個釘子,反倒笑了,他這樣挺像她上大學時候喂的流浪貓的。
那時候她節衣縮食各種勤工儉學打零工,因為吃穿不好,也沒什麼同學理她,似乎偌大的校園只有那隻驕傲的流浪貓是她的朋友。
大約有點同病相憐,她口氣和緩的跟他說:「咱們認識時間短,你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現在倒是很好奇你的身份,我說你是不是……」
她話還沒問出口呢,就覺著地面似乎震動了下,她立刻睜大眼睛,難道□□還沒來得及找已經爆開了?
震驚後,很快她便知道弄錯了,聲音方位都不對,不是他們附近在爆炸……
她趕緊往門洞跑去,果然到了外面,她可以確認了,聲音是從他們來的地方傳出來的!
她扭頭看向令宇,顧不上猜他到底是誰了,她只知道自己都要氣壞了!
令宇說他找到了兩處,看來這是還有第三處□□,這麼看這個地方反倒是安全的,也的確是他們疏忽了,這些人幹嘛要把□□放在自己身邊,等著喪屍進來咬啊……
一想到這個,她更是明白了。
「對,水閘……在那邊……」她激動的說著:「這些人計算好的,等喪屍進來後,會通過我跟易先生掉下來的地方出去,他們肯定提前做了佈置,如果水閘是關著的話,有水閘擋著,那些喪屍過不來,這裡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下她更著急了:「壞了,易先生還在那呢……」
想到這,她二話不說便從地上把所有她能看到的槍支拿在手上背在肩上,隨後便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