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微站在她們的不遠處,靜靜地佇立著,眼神裡是一位母親才會有的柔和。她存在著,就像是一尊守護神。
時禮想,只要有她這樣的媽媽,就算沒有父親,小孩大概也會健康快樂地長大吧?
而且,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心裡想到這個未曾蒙面的男人就會覺得嫉妒,可有的時刻,時禮忍不住想,薑半夏和薑秋穗大概也是上天賜給宋時微的禮物。
只有在孩子的面前,時禮才能夠在她的眼神裡捕捉到快要化掉的似水柔情。
那跟宋時微過去凝視她的樣子不同,在宋時微的眼眸裡,寫著明顯到不需要問詢就能夠發現的愛意。
溫暖的愛,快要溢出來的愛。
宋時微是薑半夏和薑秋穗的守護神,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雙雙和又又未曾不是宋時微心靈的保護天使。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孩子會毫無道理地愛著母親。沒有緣由,只是愛著,從一出生就依賴著。
她們就像是一顆一顆圓滿的寶石,豐盈無比,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每個孩子都是如此。只是在漫長的歲月長河裡,父母的話語,老師的責備,世界的要求,毫無意外地在寶石上留下苛責的形狀和痕跡。漸漸的,有些寶石蒙上了灰塵,有些再也不會發光。
時禮輕輕拉上廚房的門,小小的舉動卻似乎把客廳和她身後的空間隔成兩個世界。
薑半夏和薑秋穗還能好好長大。
而她大概早就變成不會發光的爛石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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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周,時禮都住在宋時微的家裡,每天的生活保持在上班工作下班帶小孩的節奏裡。雖然她才二十出頭,學校的畢業證都還沒拿到,但她竟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單親媽媽的生活。
她也很樂在其中。
能夠通過這樣的方式幫上宋時微的忙,時禮總覺得很開心。
與其同時,她也沒忘記查看新的住所,最好是能短租的。
畢竟她的實習期只剩下一個多月,若是租期太長,萬一後面的工作地點太遠,反而又麻煩。
畢業的事情不算少,開題報告,學校雜七雜八的開會,全都壓在時禮的身上。但時禮並不焦慮。她反而很想快點畢業。等到畢業了,工作了,可以自己賺錢以後,她就再也不用住在親戚家裡。
懷抱著這樣的心情,時禮每天都乾勁十足地上班,同時多方面著手各種事情,還不忘了偶爾帶著薑半夏和薑秋穗去看看交給別人照顧的小狗,跟著宋時微一起鍛煉身體,每天跟著薑半夏和薑秋穗出門遛圈,美名其曰是為了親子運動會做準備。
兩周一晃而過。
親子運動會舉辦當天是周五。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時禮這一周的工作都很輕松,她提前跟程雪請了一天假。
程雪作為時禮的上司,自己一周能夠在辦公室出現三次就算不錯了,面對時禮的請假,程雪表現得很欣慰。
“小時禮啊,你終於學會了我們這行的生存法則。
能在家裡解決的事情就在家裡解決,能在線上解決的問題就在線上解決。有事沒事,沒必要老往公司跑,對不對?”
時禮當時聽到這話的時候,正坐在宋時微的旁邊。
電話一掛,宋時微右眉輕揚,衝著時禮笑:“你們部門都是這種工作態度?”
時禮嚇得,生怕就因為這件事搞得宋時微來個公司考勤大洗牌。
不過據她後來的觀察,宋時微也沒有刻意抓這件事。
時禮上班的時候拐著彎跟程雪提醒這件事,擔心因為那個電話,程雪和她們部分就成為了宋時微的眼中釘,要是被嚴抓考勤,那情況就不妙了。
哪知道程雪聽了她的暗示,還樂呵呵地說:“放心吧小時禮,就算別的公司天天指紋打卡,我們公司也不會來這一套的。”
“要真是哪天你發現我們公司突然開始嚴抓考勤,平日裡對這種問題都不在乎,突然有天開始特別嚴苛。”程雪說到這裡,語氣意味深長起來。她抬手拍了拍時禮的肩膀,“聽姐一句勸,這種時候,你就可以開始準備找新的工作了。”
“我拿我社畜多年的經驗來看,一般這種情況下,公司離倒閉破產不遠了。”
“最起碼經營狀況肯定出了問題。”
程雪嘬了口手裡的奶茶,衝著時禮說:“你再看看我們公司,旗下的藝人都在交稅呢,除開上次那個隱婚出軌的臭男人,其他的都在兢兢業業上班。
公司現在進行的項目也很順利,上次談給江攬月的那個電影也要立項了。一切都在正軌上,短時間來看是不缺錢了。”
“你呀,就安心拿著你的錢,把你分內的工作做好就行。至於考勤嘛這就很隨緣啦。”
職場老油條程雪如此告訴時禮。
時禮覺得她這話挺有道理,可是跟老板住在一起,她縱然有不來打卡的心,也沒有去做這件事的膽子。
隻好每天風雨無阻來上班,唯有親子活動的那天,周五的時候請了個假。
周五的前夜,時禮就已經開始緊張了。
原本這是薑半夏和薑秋穗的運動會,但兩小只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周四晚上放學,該吃吃,該喝喝,精氣神看起來特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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