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內,攝政王與王妃已經等候多時了。剛剛楚芊芊的表現已經通過婢女的口傳到他們耳中了,王妃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孩子,果然是個有福的!”
語畢,又看向豐神俊朗的兒子,唯一的兒子終於成親,不覺有種終於長大了的感覺,王妃一想到自己再也不是兒子心裡最重要的女人,一邊歡喜著一邊又有些失落。
“王爺。”她趁人不備,可憐兮兮地將手放進了攝政王的手裡。
攝政王面色不變,雖逢喜事,臉上也是一貫的嚴肅,他握緊了王妃的手。
王妃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了。
諸葛夜與楚芊芊在喜堂內站定,司儀開始唱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諸葛夜笑得快要看不見眼睛了,拽了楚芊芊的手便往洞房衝。
司儀帕子一揚,驚道:“哎喲,新郎官兒!你走錯啦!那邊兒是恭房——”
“噗——哈哈……”
王妃笑翻了。
她一笑,憋著不敢笑的眾人也紛紛跟著笑了。
就連素來正經的攝政王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諸葛夜是真的緊張壞了,也興奮壞了,連走了千百次的屋子都分不出東西南北了。
他撓了撓頭,抿唇,不讓自己發笑,卻又忍不住勾著唇角,那滑稽的模樣,直叫一屋子人全都笑翻了。
若在平常,他可沒這麽好的脾氣。
但今兒不是大婚麽?
爺高興!
你們愛怎麽笑怎麽笑!
不知笑了多久,突然,連楚芊芊也忍不住了,噗嗤,笑出聲來。
還沒聽說誰洞房,一不小心走進茅房的。
越想,楚芊芊越控制不住,貼著諸葛夜,笑得小身子都在顫抖了。
諸葛夜被她軟軟的身子貼得極為舒服,又被她悶悶的笑聲撩撥得血氣上湧,隻恨不得馬上將這群礙眼的家夥轟出去,就在這裡要了她!
噝——
深吸一口氣,他拽緊楚芊芊的手,四下看了看,確定是找準方向了,一把將楚芊芊打橫了抱起來,舉步朝外走去!
這猴急的樣子,讓好不容易忍住笑意的賓客,再一次笑得直不起腰了。
好吧,笑吧笑吧,等爺辦了正事兒,再來收拾你們!
諸葛夜抱著懷中清香溫軟的人兒,心頭一震蕩漾,也顧不得自己大病初愈,就那麽放開了步子,恨不得施展輕功朝洞房去了。
就在他剛跨過喜堂的門檻時,一道尖細的嗓音響在了外院。
“聖旨到——”
蘇安盛的聲音令歡笑的喜堂出現了一瞬的寧靜,攝政王攜王妃的手走出大門,此時的諸葛夜已將楚芊芊放了下來。
諸葛冥天做攝政王近二十載,還是頭一回接到陛下名正言順的聖旨。
他眸光微微一凜,攜妻兒跪下。
賓客們也紛紛跪下。
蘇安盛展開明黃色的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上官家有女,才貌雙全、聰穎賢惠,與諸葛夜乃天作之合,今冊封其為側妃,欽此——”
賜婚!
竟然是賜婚!
在正妃過門的第一天,就給側妃賜了婚!
這真是打了正妃好大一巴掌!
賓客們齊齊看向了楚芊芊,有人幸災樂禍,有人的眼中卻是透出些許憐憫來。上官氏乃喀什慶八大部落之首,就連王妃與當今皇后也全都是上官氏族的人,他們那兒出來的側妃,怕是要將這個中原女子狠狠地壓下去吧。
諸葛夜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說過只要楚芊芊,而他父王也答應了,他父王的意思,一般說來也就是皇帝的意思了。誰不知道陛下有名無實,全都是他父王在操控朝綱?陛下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這個節骨眼兒與他父王撕破臉嗎?
似是知道這一家子的不滿,蘇安盛為難地歎了口氣,上前,用只能被這幾人聽到的音量道:“陛下也是沒辦法。”
語畢,用極為複雜的眼神看了王妃一眼。
果然,王妃的表情不自然了。
她叫上官若,被賜婚的對象來自上官家,如果她沒猜錯,應該是她父親給陛下施壓了。朝堂掌控在攝政王手裡,兵權則掌控在喀什慶手裡,而她父親是喀什慶的大君,他的威懾力,不比攝政王的弱。若他介入此事,除非撕破臉,不然,王府就得收下上官家得側妃。
“我……我不知道父親會……”王妃忐忑地看向丈夫與兒子,生怕他們誤會她與娘家串通來將他們一軍。
她是個什麽事兒都寫在臉上的人,她要是與人勾結了,半夜做夢都會講出夢話來。
攝政王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兒子與楚芊芊一眼,眸子裡暗湧流轉,卻並未半分驚詫,仿佛他一早料到這樁婚事沒這麽簡單與圓滿。
畢竟,操控人親事的事情,大君也不是第一次幹了,甚至,大君相當有經驗了。
攝政王的唇角扯出一絲似是而非的冷笑:“不知是夜兒的哪位表妹被賜了婚呢?”
表妹?若是表妹就好了,偏偏——
蘇安盛訕訕一笑,捏了把冷汗,道:“是上官靈。”
“噗——”
諸葛夜剛喝進嘴裡的茶,驀地噴了出來。
不多時,一個身著寶藍色嫁衣的小姑娘一邊不耐煩地拍著扶在她身上的手,一邊扯著腦袋上的蓋頭,走了過來,嘴裡還嘟噥著:“舅舅!舅舅!我不要穿這身衣裳啊!好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