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倭寇已經盡數逃向了後院。厲秋風眼看著柳生宗岩帶著十幾名柳生一族的殺手走在最後,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他心下一動,暗想柳生宗岩這個老家夥只怕另有詭計。多半他要將石島主一夥人用作替死鬼,自己趁機溜走。要除掉這個老鬼,實在太過困難。
便在此時,只聽“呼”的一聲響,被吊在高杆上的徐承嗣的屍體中了數十支火箭,此時突然燃燒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厲秋風等人嚇了一跳,一個個瞠目結舌地看著徐承嗣的屍體在寒風中獵獵燃燒。紀定中冷笑了一聲,口中說道:“徐家這個小雜種一心要燒死咱們,只是報應不爽,他放了一把火,自己卻被同夥射成了刺蝟,就連屍體都被燒成了灰,只怕就此墜入阿鼻地獄,再也無回托生啦。”
厲秋風等人見到徐承嗣慘死不算,就連屍體也落了如此一個下場,心下都有些惻然。只是牆外射入的火箭越發密集,守在大殿前的公差捕快已然有些遮擋不住,眨眼之間,便有五六人中箭受傷。xr>
黃崇見倭寇已然逃入後院,再讓公差捕快守在石階下面已無半分用處。是以他連聲下令,要眾人向大殿內退去。尹捕頭和馮師爺此時也不再倔強,一邊救助受傷的捕快,一邊向石階上退去。
便在此時,廟外射入院內的箭雨突然停了。除了呼呼的風聲和火焰燃燒之聲,天地之間似乎再沒有了任何聲音。站在石階上的厲秋風、紀定中、黃崇等人不由心下一怔,都有些不敢相信。只不過心下又隱隱感覺這份平靜之中隱藏著極大的危機,如同面對著一個巨大的已經點燃的火藥桶,隨時都能炸裂開來。
片刻之後,忽聽得廟外鼓聲大作,如同半空中打了一個霹靂一般。眾人都是悚然一驚,齊齊向廟外望去。只聽得一陣鼓聲之後,馬蹄聲如疾風暴雨般響了起來。厲秋風臉色一變,對眾人說道:“他們開始進攻了!只不過不知道他們是繞向廟外去追殺倭寇,還是要衝進廟裡來對付咱們!”
紀定中將長劍橫在胸前,冷笑道:“以老胡的尿性,自然是要既殺倭寇,也要除掉咱們!剿滅倭寇,他可以向朝廷請功,從此飛黃騰達,威震天下。除掉了咱們,再也無人知道他的秘密,無人製衡老胡,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做他的大將軍。”
方才柳生宗岩逼問徐承嗣之時,因為距離大殿較遠,是以紀定中等人都沒聽清兩人在說些什麽,並不知道徐承宗和徐承嗣的詭計,隻道是胡坤帶了兵馬,要將眾人殺掉滅口。厲秋風卻已猜到了徐承宗做了手腳,要利用汝陽衛的鐵騎來屠戮聶家。只不過他不知道徐承宗已然利用徐家在汝陽衛的臥底製住了胡坤,偽造河南都指揮使司衙門的公文,這才驅動三千鐵騎圍住了城隍廟,還以為是徐承宗花言語騙過了胡坤。此時聽得廟外鐵蹄之聲大起,饒是厲秋風素來膽大沉穩,此時也有些忐忑不安。
眨眼之間,只聽得馬蹄聲已到了廟門之外。厲秋風轉頭對站在一旁的圓覺和黃旭等人說道:“圓覺大師,你帶著各位師太和黃姑娘先退入大殿,讓晚輩來對付這些敵人。”(¥新 速¥度最&>
圓覺搖了搖頭,口中說道:“厲大俠,眼下咱們已經被這些惡魔逼得沒有退路。就算避入大殿,也是無處可逃,倒不如齊心合力,除魔衛道,也不枉做了釋家弟子。”
厲秋風正想再說,只見廟門口影子閃動,幾名汝陽衛的騎兵已然衝了進來。厲秋風無暇再說,將繡春刀橫在胸前,凝神向廟門口望去。
只見騎兵不斷從廟門衝入,眨眼之間,橫七豎八地躺在廟門石階上下的和尚和史家刀、雷拳門、碧雲塢的幫眾的屍體便被馬匹踩踏得不成模樣。衝進廟內的官兵個個頂盔貫甲,手中揮舞著鋼刀,聲勢頗為驚人。這些騎兵進入院子之後,便即在院了中排成兩隊,一個個虎視眈眈,盯著站在大殿門口的厲秋風等人。
直到衝進來一百多名騎兵之後,院子中已經擁擠不堪。片刻之後,又有三騎魚貫而入。為首那人頭戴鐵盔,身穿鐵甲,右手倒提大刀,騎在馬上如同一座鐵塔一般。中間那人並未穿戴甲胄,身著青色官袍,赫然便是假冒修武縣縣丞於凡的徐承宗。最後一匹馬上坐著一個身穿紅色官袍的中年瘦子。這人面色陰鷙,一雙三角眼中精光四射,一看就是個極難纏的人物。
徐承宗等三人騎馬進了院子之後,身後又跟進來十幾名騎兵,此後再也無人進廟。只不過廟外馬蹄聲仍然不斷,似乎大隊騎兵正從城隍廟左右兩側繞了過去,直向城隍廟後院衝去。
厲秋風、紀定中、黃崇等人心下均想,倭寇以為能從後院逃走,眼下只能任由官兵騎兵屠殺,真可以說是報應不爽。
卻見徐承宗走到大殿前,緩緩勒住坐騎,衝著紀定中微微一笑,道:“紀師爺,咱們又見面了。”xr>
紀定中已經聽厲秋風說過,知道眼前這位“於縣丞”便是徐家主事之人。他盯著徐承宗,片刻之後,驀然間桀然一笑,指著兀自懸在高杆上,已然燒成一塊黑炭的徐承嗣的屍體道:“只可惜你的這位兄弟,再也見不到你了。”
徐承宗並不回頭,沉聲說道:“本官的兄弟還有很多,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
他說到這裡,略停了停,看著紀定中,目光中盡是嘲弄之意,道:“其實承嗣自己都不知道,他並不是徐家子弟,只是三老爺抱養的一名被人丟棄的嬰兒。這些年他出生入死,殺了你們四家不少人,算是立下了汗馬功勞。今日更是為了除掉你們這些小醜,送了一條性命。也不枉三老爺養了他十多年,哈哈,哈哈。”
紀定中原本想嘲諷徐承嗣,卻不料對方不只不生氣,反倒侃侃而談, 說話如同刀子一般,擠兌得紀定中怒火中燒。只不過他畢竟也是城府極深之輩,瞬間便壓製住了胸中的怒氣,冷笑一聲,道:“姓徐的,你也不要得意忘形。雖然你和老胡聯手,背後捅了咱們一刀。不過若是你以為咱們會束手就擒,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徐承宗微微一笑,道:“紀師爺,你又錯了。於某奉河南都指揮使司衙門之命,到修武縣來擒殺倭寇。本官動身之前,都指揮使林大人說了,倭寇作惡多端,若是被咱們擒住,格殺勿論。對於幫助倭寇的奸民,比倭寇還要可惡,更要罪加一等,不只要斬首示眾,還要夷滅三族。是以本官壓根就沒想要抓你們,今日要將你們當場格殺,而且還要去捉拿各位的父母妻兒,一個一個地殺掉示眾。各位今日先走一步,不出三四日,你們的父母妻兒便會隨著你們走上黃泉路。若是黑白無常押著你們走得慢一些,或許在奈何橋前還能見上一面。”
徐承宗說到這裡,當真是得意之極,仰起頭來哈哈大笑。
徐承宗身邊那個紅袍瘦子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於大人,和這些奸民費什麽口舌?不如早些將他們全都殺了,回去向林大人複命。咱們也可以舒舒服服喝一杯,豈不快哉?!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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