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逢春聽夥計說話囉嗦,心中老大不快,不等他說完便即惡狠狠地說道:“流到哪裡去關老子屁事?!你只須告訴老子那些鬼火會不會流到這裡便可,其它的廢話不須多說!”
夥計嚇了一跳,急忙連聲答應,又喘了兩口粗氣,這才開口說道:“是是,小人謹記大掌櫃的吩咐。火流進入河道之後,便即向南流去,依小人看來,不會溢出河道,流到這裡。”
葉逢春聽夥計如此一說,這才略略放心,思忖了片刻,轉頭對厲秋風說道:“厲大爺,依這個猴崽子所說,火流流至河道便即向南流去,想來不會衝入樹林,更不會湧到咱們近前。不過若不是親眼所見,在下總是難以放心。是以請厲大爺、穆姑娘在此稍候,在下到林子外面走上一遭,看看火流到底流向何方。”
葉逢春說完之後,向著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拱了拱手,便要轉身離開。厲秋風搶著說道:“葉先生且慢,厲某有話要說。”
葉逢春心中一怔,急忙停下了腳步,口中說道:“厲大爺有話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厲秋風沉聲說道:“眼下情勢危急,四周殺機四伏,葉先生雖然機智聰明,不過這是天地之大變,人力極難與之相抗,為萬全計,還是讓厲某與葉先生同去,若是遇到危難,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葉逢春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心中頗為高興,暗想火流進入河道之後,便即向南流走,老子前去查看,想來不會有什麽風險。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一旦有什麽異變,老子想要逃走也不是容易之事。厲百戶武藝高強,有他陪在身邊,即便有什麽事情發生,老子也不必害怕。只是葉逢春心中雖作此想,但是臉上並無絲毫喜色,而是搖頭說道:“些許小事,在下必定會辦得妥妥當當。厲大爺為了對付茅書生和蒲本玉良這兩夥奸賊,已經耗費了許多力氣,還是在此處好生歇息,不必與在下同去。”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厲某與茅書生、蒲本玉良這兩夥奸賊周旋不假,葉先生也沒有作壁上觀,而是與厲某和穆姑娘聯手對付茅書生等人。若說勞累,葉先生比厲某更要疲憊。是以葉先生不必推辭,咱們一同前去查看罷。”
葉逢春又推讓了一番,見厲秋風其意甚誠,這才裝出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勉強答應下來。慕容丹硯冷眼旁觀,心中雪亮,暗想姓葉的雖然狡詐,不過他膽小如鼠,最怕丟了性命,是以盼著讓厲大哥與他同去,若是遇到了危險,厲大哥自然會出手相救。此人這番做作,無非是假意推脫罷了。若是換作往日,我非得譏諷嘲笑他一番不可。只是厲大哥吩咐過我,要想將事情辦得妥當,絕對不能與葉逢春翻臉成仇,須得與之虛與委蛇,方能借助葉逢春之力,平安返回碼頭。念及此處,慕容丹硯雖然心中不忿,卻也並未像此前那般對葉逢春冷嘲熱諷,羞辱喝斥,只是眼看著厲秋風要和葉逢春一起離開,她急忙開口說道:“厲大哥,我與你同去!”
厲秋風點了點頭,口中說道:“穆姑娘同去,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葉逢春吩咐幾名夥計頭目約束各自手下在樹林之中待命,不許亂跑亂闖,隨後與厲秋風和慕容丹硯一起沿著來路向樹林外面走去。那名趕回來報信的夥計當先引路,找書苑 zhaoshuyuan 帶領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葉逢春在樹木之間穿行。四人越向前走,眼前的紅光就越發耀眼,而且滾滾熱浪湧了過來,將面孔炙烤得甚是難受。樹林中的地面原本覆蓋著厚厚的積雪,此時竟然融化成水,眨眼之間便將四人的鞋子浸透,穿在腳上甚是難受。
待到四人走出樹林,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禁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臉上俱都露出了驚恐的神情。只見河道對面已有七座山丘湧出火流,幾股火流湧入河道之中,沿著河道向南流去。四人站在樹林邊緣,眼看著河道之中火流滾滾,猶如站在大河岸邊一般。只看了片刻,便有頭昏眼花之感,不得不將腦袋轉向了旁邊。火流湧入河道之後,熱浪四處彌散,雖然天寒地凍,但是厲秋風等人卻感覺全身炙熱,臉上火辣辣地甚是難受。
此時另一名奉葉逢春之命前來打探消息的夥計迎上前來,正要向葉逢春躬身施禮,葉逢春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話。那名夥計急忙退到一邊,不敢多說一句話。葉逢春看著眼前火流奔湧,心中驚恐不安,轉頭對厲秋風顫聲說道:“這、這個鬼地方果然詭異!在下以前也曾數次看到地火噴發,可是、可是只有一道火柱從、從地底噴射而出,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火柱同時湧出了地面!茅書生這個王八蛋自吹自擂,說什麽他曾在扶桑國朝廷做大官,可是偏偏將老巢建在如此詭異的地方,可見此人全無見識!壽王也是一個湖塗蛋,他若是知道這裡地火奔湧,殺機四伏,何必將蒲本玉良一夥派到這裡,白白送了他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