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向樹林張望了片刻,轉頭對慕容丹硯說道:“那些野獸越過官道,一直跑入樹林中去了。從咱們在河道中與這些野獸遭遇那日推算,至今應當有七八日,只怕那些野獸早已逃得不知所蹤。要想斬殺幾頭熊虎來當作食物,只怕沒有可能了。不過咱們既然來到此處,不妨仔細察看一番,也算沒有白白走了一遭。”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完之後,自然沒有異議。兩人聯袂走下官道,踩著野獸留下的痕跡,直向官道南側的樹林走去。先前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到樹林察看之時,須得穿越一片厚達數尺的雪地,雖然兩人輕功高強,行走起來也是頗為吃力。此時兩人沿著無數野獸踐踏出來的空地南行,沒有絲毫阻礙,行走起來甚是暢快,眨眼之間已經到了樹林邊緣。只見腳下的暗色痕跡延伸進樹林之後數丈,便即化作無數條小徑,一直通向樹林深處。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見此情形,心中都是驚疑不定,不由對視了一眼,神情都有一些古怪。片刻之後,慕容丹硯開口說道:“這些家夥拚命逃到了這裡,途中一直沒有分散,可是進了林子之後便即分頭逃散,情形倒有一些古怪。”
厲秋風思忖了片刻,口中說道:“記得那日咱們看到無數野獸沿著河道向南逃走,除了熊、虎、野豬和惡狼等猛獸之外,還有野兔、鹿等小獸。若是換作平日,熊、虎、惡狼等猛獸看到野兔、野羊等小獸,早就撲上去將其咬死吃掉,怎麽會和這些小獸一起逃走?想來其時情勢緊迫,熊虎惡狼等野獸也好,野兔野羊等小獸也罷,知道地火即將噴湧而出,若是逃得慢了,非得被活活燒死不可,是以這些野獸混雜在了一處拚命向南逃走,哪裡還顧得上自相殘殺?”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直到這些野獸越過官道,逃入樹林之後,多半以為已經脫離險境,野兔、野羊等小獸看到身邊那些熊、虎、惡狼等猛獸豈能不怕?自然要分頭逃散,免得成了猛獸腹中的食物。是以咱們看到樹林外面的暗色痕跡雜亂之極,無法看清楚野獸的足跡,而樹林中的痕跡分為無數條小徑,想來便是因為小獸們分頭逃走,避免被猛獸吃掉。”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厲大哥說得甚有道理,或許事實正是如此。這些痕跡是七八天前留下的,想來那些野獸已經逃得遠了,咱們想要斬殺幾頭熊虎來當作食物,只怕已經沒有可能了。”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思忖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姑娘說得甚是。不過咱們既然來到這裡,不妨進入樹林查看一番,或許依照野獸逃跑的方向,能夠找出一條通往山外的道路。”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心中一動,隨即拍手說道:“對啊!這些野獸雖然蠢笨,不過它們在這裡棲息久了,知道這裡的地形地勢和大小道路。發覺地火即將噴射而出,它們拚命逃走,自然要沿著能夠逃出此地的道路溜走。或許樹林之中有一條通往山外的道路,咱們沿著道路逃走,要比在積雪之中挖掘出一條通道來更加容易。”
慕容丹硯說完之後,
厲秋風點頭稱是。兩人又商議了一番,這才聯袂走進樹林。只見樹林中地面上的白雪也被踐踏得不成模樣,隱約可以看出十幾條小徑向樹林深處延伸,不曉得盡頭在何處。厲秋風見此情形,轉頭對慕容丹硯說道:“這些野獸踩出了十幾條小徑,延伸的方向各不相同,並非全都朝向某一方位。看樣子這些野獸並不知道逃出山外的道路,進入樹林之後便即四散奔逃,作鳥獸散。”厲秋風一邊說話,一邊四處張望。便在此時,走在他身邊的慕容丹硯腳下一絆,身子登時向前撲倒。 好在她輕功極高,見機甚快,身子堪堪向前傾倒,她左腳在地上用力一蹬,借著這一蹬之力,她的身子倏然旋轉了起來,消解了摔向地面的力道,身子在半空中轉了數圈,這才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厲秋風驚覺慕容丹硯向前撲倒,心中一驚,知道慕容丹硯被腳下之物絆倒,正要出手相救,忽見慕容丹硯的身子急速旋轉,知道她要以力化力,免得摔倒在地上,急忙停下了腳步。果不其然,片刻之後,慕容丹硯並沒有摔倒在地上,而是穩穩地站直了身子。厲秋風見此情形,心中暗自誇讚慕容丹硯輕功了得。假以時間,必定能夠成為一位威震江湖的輕功高手。
厲秋風思忖之際,慕容丹硯已經俯下了身子,在她雙腳站立之處的左近仔細查看。片刻之後,只聽慕容丹硯歡聲叫道:“在這裡了!原來是這個家夥絆了我一下,險些將我絆倒在地。”
慕容丹硯一邊說話,一邊拔出長劍,向地面上的一個隆起之物刺了過去。只聽“噗”的一聲輕響,長劍已經刺入那物,慕容丹硯右手手腕一番,用長劍將那物挑了起來。厲秋風定睛望去,只見慕容丹硯竟然用長劍挑起了一隻野兔。只是那隻野兔的身子沾染了許多冰雪和土沙,被凍得極是僵硬,看樣子已經死去多日了。
慕容丹硯用長劍將野兔的屍體舉在厲秋風面前,笑著說道:“這個家夥死在這裡,屍體被夾雜著沙土的殘雪覆蓋,壓根看不到它的模樣。我一時不慎絆了上去,險些被絆倒在地。不曉得它是累死在這裡,還是在這裡被熊、虎、惡狼等猛獸活活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