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會披頭散發、穿著睡衣拖鞋出臥室,下樓必穿戴齊整,乾活時有乾活的衣服,出門必會收拾得精致優雅。
可現在,一貫梳得齊整的頭髮凌亂的像個雞窩,臉上脖子上多了好幾道抓痕,衣服也被撕出了幾個口子,露出了裡面的棉絮。
她卻絲毫顧不上,隻攥著拳頭,背挺得直直的迎著楊海冬的斧頭,含淚質問:
“我問你們,桃桃到底哪裡得罪了你們?四蘭居然恨她到推她入水!今天要不是有小夏路過,及時救了桃桃,她就……怎麽?你們做叔叔嬸嬸的能狠心的要她的命,我這個做後媽的,就不能來找你們要個公道?!”
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全美詮釋一個隱忍又護女的母親形象。
話音落,院子裡的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起來:
“海冬啊,這事就是你們的不對了,桃桃多聽話啊,你們怎麽就能下得了手呢?”
“這些年翠娟費盡了心,才把孩子教得這麽好,你們做叔叔嬸嬸的,怎麽反而能狠心下得了手?”
“沒錯,人要懂得感恩。”
楊桃溪一進台門口,就閃身到了角落,趁人不注意,悄無聲息的進了33樓。
星空上,畫面隨心而動,所有人的表情和對話都清晰的顯現在上面。
看到這一幕,聽著那一番能亂真的話,她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這個女人就是這麽厲害!
不管做什麽,總能讓人為她出頭,就像現在,哪怕是撕去了溫柔賢惠的外衣,化身為打人的潑婦,和楊四蘭一樣沒了形象,也依舊還有這麽多人義憤填膺的為她抱不平。
“程翠娟,你真卑鄙!”楊四蘭被這麽多人指責,氣得直拍地,瞪著程翠娟喊道,“明明是你……”
“明明我什麽?”程翠娟截了楊四蘭的話,“四蘭,我自問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你犯了錯,不知悔改不說,現在你該不會還想說是我讓你這麽做的吧?”
“就是你讓我做的!”楊四蘭大叫。
“我為什麽要讓你這麽做?”程翠娟眼中的淚花要掉不掉,委屈而又倔強的樣子,“就因為我是後媽?”
“海夏來了。”就在這時,人群騷動,讓出了一條通道來。
楊海夏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看到楊海冬手裡的斧頭,眉頭皺了皺,大步走到了程翠娟的身邊。
“海夏。”程翠娟轉身迎向楊海夏,手臂不著痕跡的擺動,適時的露出現衣服破口的淤青,原本要掉不掉的眼淚終於也落了下來。
楊海夏一眼掃過,就看清了程翠娟身上的狼狽,他的目光瞬間凌厲了起來,伸手拍了拍程翠娟的胳膊,就將她攔到了身後,站在前面望著楊海冬沉聲問道:“你想做什麽?”
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楊桃溪下意識的攥緊了雙拳,將這一幕截了圖,心底的戾氣也不斷的翻湧了起來。
她被楊四蘭推入水中,他在家喝酒剝花生,半點兒沒有為她討公道的意思。
現在,程翠娟過來秀賢惠,有這麽多人的護著,他卻用這樣一副保護者的姿態護在那女人面前。
呵呵,枉費了她這幾天還以為他心裡還有她這個女兒,所以才會接受夏擇城的安排,放下護林隊的一切以回家過年來保護她。
她真的是太自作多情了。
心底,才積攢起來的那一絲絲好感也再次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