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樂意了:“爸,再怎麽說,秋秋也是我們宋家的孩子。”
宋遂雙目圓瞪看著他:“然後呢?”
宋順君嘖一聲:“那她是宋家的孩子,就應該跟著宋家,如今穗穗結婚,抽不出時間監護她,那麽監護秋秋的重要責任,應該由我們來才是,怎麽能麻煩遠房老表?”
他一邊說,一邊朝夏名義看。
夏明義素來不怕事,直勾勾接住他的話:“宋哥這麽說,話裡話外,意思我是遠房,你們是近房,該你們來照顧秋秋?”
兩人彼時都喝了酒,說話不怎麽收斂,個個面紅脖子粗,你說一句,我說一句,就是不肯讓下秋秋的監護權。
鄧離坐在一旁看戲,時不時看一會兒宋遲穗。
小朋友端正在桌面上吃著雪蛤羹,嘴角時不時勾起笑意。
這招好,與其和他們鬥,不如讓他們自己鬥起來。
宋遲穗擺明了把利益讓出來,讓他們去鬥。
壞處是這期間未免會傷到無辜的人。
宋遲穗選擇傷害無辜,成全自己。
鄧離恍惚一下,暗想她未來會不會也成那個被拋棄的無辜。
悠悠地,她想起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寧可錯殺,不可錯放。
宋遲穗若生在三國,必定是曹操那樣多疑且狠心的人。
而她,不過是曹操殺過忠心的其中一個。
一開始,宋遲穗或許還會難過惋惜,隨著時間,則變成一道微不足道的小黑點,徹底消失在她記憶中。
晃神回來,宋順君和夏明義已經發展到面紅脖子粗了。
宋老爺子見狀,重重放下酒杯,白酒在桌子上一震,灑好些出來。
“像什麽樣子。”
賓客眾多,他壓著嗓子說話,盡管如此,還是惹來了賓客側目。
大家只看著熱鬧,當下酒菜似的。
老爺子長長吸一口氣:“既然小穗都這樣決定了,那就這樣辦。”
他一開口,宋順君、夏名義才徹底靜下來。
宋遲穗笑著看向宋遂英:“爺爺,我想等明年開春,就帶著姐姐去公證處,這事盡早定下來,我也安心些。”
他點頭:“好,好,好。”
這下事情總算有個短暫的結局,一桌子各自夾雜心事。
晚飯過後,有一個簡單音樂演奏。
這種類似於商會的小年,請的都是拉大提琴、小提琴、鋼琴等較為西式的樂器。飯後來一曲舒適的藍調,方便客人觥籌交錯。
管家們陸陸續續撤走餐桌上的盤子,換上餐後的甜點以及水果美酒。
請來的演奏樂隊也開始了第一曲正式的演奏。
入耳都是熟悉的旋律,類似於《獻給愛麗絲》《卡農》《一步之遙》《飄飛的羽毛》等經典電影曲目。
音樂響起,客廳中間自成一個舞台,一雙筆直的腿穿著細長的高跟鞋走在中間,她旋轉了一下,裙擺似花朵旋開,顯得她搖曳生姿。
緊接著,另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高大男子緊緊握著女人的手,一手扶著她細嫩腰肢,跳起舞來。
鄧離目光上移,見那烈焰紅唇的美女不是別人,正是裴雲。
看來她和段甜甜真分了呀。
她望向隔壁桌的段甜甜,正一個人喝著悶酒呢。
舞池已有人陸陸續續上前,在裡面跳交誼舞。
鄧離歎口氣,作為好朋友,有的事情她勸了一次,再勸一次,會顯得無用。
還是要自己走出來。
她轉過頭,長長的歎息令宋遲穗側目。
“怎麽了?”宋遲穗罕見地竟關心她的情緒。
她受寵若驚,搖頭看她:“沒事,我那個朋友,你知道的。”她朝段甜甜的方向仰頭:“最近不是失戀了嗎。”
“失戀!”
宋遲秋反應迅速,拖著腮接過她的話:“什麽是失戀?”
鄧離湊上前,越過宋遲穗,耳側輕輕擦過她臉頰。
宋遲穗微微往後,避開和她的接觸。
“失戀就是,一個人很傷心很難過,並且短暫走不出來。”
宋遲穗看著橫在面前的鄧離,睫毛輕抬,正巧對著她精致的下頜線,仰頭喝酒時,下頜線和頸脖線條流暢蜿蜒,喉嚨滾動時微微起伏。
她放下酒杯,動作緩慢,指腹圓潤飽滿,像是顆巨大粉珍珠。她用漂亮的粉珍珠去擦唇角水澤,擦得嘴唇紅豔濕潤。
宋遲穗含著唇邊軟肉,愣怔了一會。
宋遲秋似聽懂一般:“我知道失戀,我去,安慰她!”
說罷站起身,朝著另一邊走去。
光影昏暗處,段甜甜正喝酒解悶。
舞池中那朵烈焰玫瑰時不時出現擾弄她心弦。
她回想起裴雲身邊那個男人對她的挑釁。
那天,她正按著裴雲在衛生間拉扯,欲要吻她。
兩個人不是沒有約會過,怎麽忽然就不理人?
男人走過來,狠狠一把將她扯遠,讓她感受到了,男人和女人天然的力量差距。
“我能給裴雲一個家,你能嗎?”
“我能。”
“我能讓她生孩子,你也能?”
那句話如一記耳光打在臉上,響徹整個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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