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了過去。
這下忙的忙,亂的亂,一個家被弄得雞飛狗跳似的。
簡秋雨冷靜著:“先送伯母去休息,我們去找遲穗。”
宋遲秋:“你知道在哪裡嗎?”
簡秋雨:“不知道,先跟著她走過的路線去。”
“這樣,我和青水去找人,你們也別報警,我怕她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來。”
眼下情況也只能如此,宋遲秋點頭:“好好。”
緊接著她又搖搖頭:“我們一起去找人吧。”
簡秋雨歎了口氣:“好。”
人多力量大,也多出個主意。
*
夏日炎炎,一輛黑色加長轎車駛向北明山。
代駕把空調開到最低,依舊覺得車內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
好奇怪的,這乾淨的車,後車座乾淨的女孩,手裡抱著乾淨的小白貓,一切都是那麽乾淨,可味道從那裡來的,她不得而知。
他的目光落在最後一節長長的座位上,座位上擺著塊巨大的黑布,看不清裡邊是什麽東西。
只是看一眼便覺得涼嗖嗖的,他所幸不再看了。
專心開車。
車子開到一燒了快一半的房子面前,他定了定神:“小姐,目的地到了。”
宋遲穗抬頭,望著自己曾經的家,家裡牆體燒黑,玻璃門窗早已什麽都不剩,就剩下個黑色的框架支撐著,搖搖欲墜。
她的眼眸倒映著房屋,眼底散發說不出來的空洞感。
代駕一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姐,車就停在這裡了。”
宋遲穗也沒什麽話,隻點點頭,算作答覆。
他把車開到院子門口,利索下車,把自己的小電驢從後備箱解下來。
而後騎著車一溜煙跑飛快。
後視鏡中,他就像是一個小黑點,越來越小,最後什麽都看不見了。
宋遲穗盯了一會兒後視鏡,才緩緩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
她繞到最後一扇門,把門打開,對著那塊黑布:“姐姐,帶你去一個冰涼的地方。”
北明山的豪宅做了三層地下室,其中第三層最為陰涼,裡面還盛放著幾樽冰棺。
這本是宋遲穗為她的仇人準備的,如今仇人用不上,她反倒自己用上了。
費了好些力氣,宋遲穗才將鄧離搬到地下第三層。
她扭動一旁的機關,面前碧綠色的石門蹭一聲響,緩緩挪動著,發出刺耳的聲音。
迎面而來的,是一間泛著幽藍色的密室。
三個冰棺,其中一個較大,透明冰棺往外散發著寒意,壓製住了某種正在腐朽的生命氣息。
宋遲穗費了好些力氣,才將鄧離從地面放進冰棺裡。
放在從前,她是絕對沒有力氣扛得過一個體型比自己大快一倍的人,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精神氣,就憑著這口氣,將人翻進去。
鄧離頭先著冰棺,發出悶一聲響。
宋遲穗嚇一跳,連忙用手擋著她的額頭:“姐姐不疼,不疼,呼呼。”
看見鄧離面容冷峻,並沒有痛苦之色,她再挪到她的腳邊,將她一雙細長的腿抬進去。
嘭。
發出一聲悶響,宋遲穗總算呼口氣,坐在一旁,靜靜地觀賞著面前的人。
“是不是覺得這裡涼快多了,也不會有奇怪的味道了。”
宋遲穗撫著她的臉,摸到了比自己還冰冷的軀體,她不忍一顫。
“姐姐從來都比我熱的。”
“給我溫暖。”
“現在輪到我了,我比你熱,給你溫暖。”
說罷,她靠在冰棺上,將鄧離上半身扶起來,把她的頭靠在自己心口,雙手摟著她。
從小貓視角看來,小主人正抱著大主人,正和她說話。
“從前,都是我這樣靠在你懷裡的,你的懷裡是熱的,心跳很快。”
說著,她摸向鄧離心口,像是摸著一塊僵硬冰冷的石頭。
“可現在怎麽不跳了呢。”
宋遲穗轉過頭,下巴抵在鄧離額頭上,雙眼一閉,晶瑩的小珍珠撲簌落下,她呵了口氣,聲音哽咽,半天也說不出來話。
她隻想讓鄧離也感受著,感受到她的心跳,她的體溫。
小手順著心口往上摸,觸摸到她的臉頰,掌心微微抬著她的下頜角,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
“姐姐,姐姐不是最喜歡摸摸我了嗎?摸摸這裡,摸摸那裡,我其實,其實一點也不討厭姐姐那樣對我。相反,姐姐那樣對我,穗穗是開心的。只是不我不懂如何表達那份開心。”
“姐姐那天什麽都沒有做過,我記起來了,可我恨不得你什麽都做了,你是因為我還生你的氣才走的,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姐姐,你醒來吧,穗穗把什麽都給你,我是你一個人的。”
“姐姐你怎麽舍得讓我一個人留下。”
她腦海裡泛出那些記憶,送她去上學,抱她上車,教她游泳,替她洗澡,給她按摩……。
還有情不自禁的觸碰。
她緊著懷裡的屍體,越是想,就越是絕望。寒冰漸漸將屍體凍緊,讓她臉頰泛出些藍色。
宋遲穗好似摸到一塊冰,她不怕,一點也不怕,心裡反而安慰了些:“姐姐,你不會喜歡火燒的吧,它那麽燙,姐姐就躺在這裡,一輩子都被冰封著,只是這裡好冷啊。穗穗不能一直住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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