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離見她眼睛緊閉,臉色發青,頓時著急拖著她往岸邊走。
“小穗,小穗。”
她怕打著她的臉,試圖喚醒她。
見沒有反應,便將她放平,一手捏著她的鼻子,一手捏著她的臉頰,唇齒分開,唇紅齒白。
鄧離埋下頭,低低吻了下去,冰涼水潤的薄唇相觸,傳來陣陣酥麻的感覺。
她的心跳的飛快,只是忘卻了自己心跳,隻不停往她嘴裡吹氣。
呼吸一下,雙手按著她的胸口,開始擠壓胸腔。
宋遲穗,你可不能有事。
這條命是她千辛萬苦保下來的,可不能死在這個便宜地方。
她也曾以為,任務完成以後,她和宋遲穗再無乾系,縱然她到什麽危險的事,她身邊還有簡秋雨,再不濟,縱然她是死了,那也和她無關。
她本以為自己會熟視無睹,可曾經那些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宋遲穗對於她,就像是撫養養成一個女孩,救她,護她,這種不值錢的付出竟讓她成為了習慣。
反覆呼吸好幾次,少女發青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舒緩,緊接著她咳出一口潭水,意識恢復了過來。
鄧離的手僵在她臉旁,看著她恢復過來的臉色,頓時心火上怒:“你想死嗎?”
宋遲穗半睜眼,模模糊糊間見上面一雙黑漆漆的眼怒視著她,濕噠噠的劉海貼著她臉頰上,下睫毛也緊緊貼在眼瞼上,看上去十分好看。
她笑了一下,小手撫摸著她的大手:“姐姐肯認穗穗了嗎?”
鄧離捏緊拳頭,起身背對著她:“最後說一次,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身後的人坐起,尤其脆弱:“那你為什麽救我。”
鄧離:“你死這裡,影響我們村經濟。”
宋遲穗掐著手指,指腹因為長時間的浸泡起了一層褶皺,她渾身發寒,不知道是被這話,還是被這深潭的水傷到的。
從前,鄧離不會跟她說這麽重的話。
每一會兒,眼前的黑衣人站起來,她拍拍手:“能走嗎,回去換身衣服。”
宋遲穗點點頭,雙手撐著地站起來。
剛剛被那麽一寒,身體發虛地朝前倒了下去。
正巧,她的額頭抵在某人肩胛骨上,雙手扯住她濕噠噠得衣擺:“姐姐,走不動了。”
被身後的小塊頭一靠,又聽那麽柔弱嬌俏的聲音,鄧離閉上眼睛吸口氣:“自己走。”
剛往前走,那拉著她衣擺的小手攔著她的腰腹:“嗯~”。
......。
宋遲穗這是,在撒嬌?
為了騙她回去,連她曾經最為看不起的方式都用上了。
鄧離瞳孔放大,轉身看著宋遲穗,正好對上濕漉漉的杏仁眼,她剛落水,睫毛上還掛著潤潤的水中,劉海的發梢也滴答著水晶,顯得她水水嫩嫩的。
她的心一下像是被棉花撞了一般:“你......自己沒長腿嗎?”
她雖然惡言惡語,但顫抖的聲音已經出賣了她已經動搖的內心。
宋遲穗見狀將她摟更緊:“嗯。”
鄧離還是抱起了她。
她想過,自己天生對那種外表弱弱的沒有抵抗力,她們嬌軟,可愛,一捏就化,撒嬌,賣萌,那就更令人無法自拔,讓她生出想要保護的心。
兩年之久,她在山裡住這段時間,手臂上的肌膚也比從前黑了一個度,現在和宋遲穗比起來,更是天壤之別了。
懷裡的人也十分不害臊,直勾勾地望著她的眼睛,試圖看穿她一般。
她垂著眸,不去看她的眼睛,卻看見她濕噠噠得連衣裙貼在身上,勾勒出裡面黑色的內衣內褲。
鄧離不知道該往哪裡看了,就往前面看。
心不受控制地跳動起來,沒緣由的。
那是害怕,她知道的。
宋遲穗勾著她的頸脖,嘴角微微揚起。她不想說什麽話,現在任何話都可以打擾她們之間的迤邐。
她隻貼在鄧離手臂,緊緊地,緊緊地。
感受對方急促的氣息,滾燙的體溫,劇烈的心跳。
她們穿過小道,穿過叢林,穿過草地,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偶爾有一陣風鈴聲撞入耳朵,引起一陣耳鳴。
這樣的肢體相貼,她十分不舍,恨不得這條路怎麽走都走不到盡頭。
然而山路漫漫,總有到盡頭的時候。
*
回到房子裡,鄧離在院子裡燒了一爐子木炭,讓宋遲穗坐在火邊烤。
她換了一身衣服,全是鄧離的,長筒棉麻格子褲,褲腿要挽好幾圈才不會拖地,肥大的灰色t恤,小小的身軀穿著它壓根撐不起來,就像是裹在她身上似的。
她穿的拖鞋也是鄧離的,長長的,跟一艘船一般。
盡管這身衣服是那麽不合身體,可她總覺得溫暖無比,比眼前的篝火還讓人溫暖。
她抱著雙膝,時不時朝灶裡加柴火。
橙色火光照耀在她臉上,身上,她感覺身體的寒意在慢慢散去。
爐子上安了一口鐵鍋,鄧離從房間出來,換上了一身柔軟的藍色棉質居家套裝,走到門口時,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對,宋遲穗眼睛閃爍了一下:“阿離姐。”
鄧離淡淡錯開眼,並不搭理她,她走到廚房裡去,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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