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呢。
她搖搖頭,讓自己不要想太多,幾件衣服而已,能有什麽意思。
*
夏夜蟲鳴透過紗窗傳到安靜的臥室內,落入依靠在大理石桌前的少女耳朵裡,她一手支著下巴,仰頭看著天空。
月亮藏在烏黑的雲層裡,只露出朦朧的身影,弄得人心情悶悶的。
宋遲穗眼前還有很多疑惑,她為什麽走,治腿傷的藥從哪裡來的,她是如何脫身的。這些問題都卡在鄧離並不想認她這一關裡,且周遭的人都覺得她是瘋了,帶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替身回來。
但是她心裡清楚,黎安就是鄧離,這一點,她不再同那些人解釋。
床上陷落在陰影裡的女人歎一口氣,適應了黑暗後,可見一團白色身軀正半臥在床,一雙眼睛真切盯著她:“你就是太著急了,既然喜歡她,可不能來強的。”
宋遲秋已經和她做過很多次思想工作了,她讓她放她回去,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看來她說這句話,是有所松動的意思。
宋遲穗低著頭,捏著手裡的白色藥管:“借用姐姐的膏藥,姐姐就要訓斥我一頓?”
“不是訓斥你,你若真的喜歡她,留她下來也可以,但不是你這般。”她側臥著,瓷白的玉手拖著頭:“你分明擁有這麽好的外在,不去用,反而用武力......你偏偏又沒什麽力氣。”
她蹙眉:“我沒力氣,管家有的是力氣!”
宋遲秋笑了,笑聲帶著難以言說的猶豫:“有的時候,有的場景,只有你們兩個人,你怎麽辦。”
宋遲穗站起身:“我自有辦法。”
她轉過身,起身朝門外走去。
宋遲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也要懂得誘惑,投其所好,溫順一點才是。”
她剛好走到門邊,小手扶著門沿,指節在木門上輕輕一扣。
“我不是那樣的人。”
她輕輕掩上門,門縫叩緊之前,裡邊傳來一陣歎息。
*
鄧離累了,她本以為自己的精神會支撐起她幾日幾夜不眠,好歹看清楚自己是怎麽死的,只是不知道是飯飽後困頓,還是溫柔床鋪的綿軟,讓她竟放松警惕,堅持不知道多久,上眼皮和下眼皮開始打架,視線越來越模糊,意識也漸漸消散。
很快,噩夢纏身。
周遭的寒意襲來,她猛一睜眼,見大雪皚皚,周遭刮著風,她穿著單薄的衣衫被按在冰湖上,白雪染白了她的頭髮,眉毛,睫毛,紅唇上也似結霜一般帶著白色顆粒。
“小穗,我錯了。”
面前的女人臉色蒼白,抬著頭,眼神俯瞰著她,像用下巴看人。
雪白的手指夾著一枚亮色刀片,刀刃在雪光之下閃耀著鑽石一般的光芒,嚓,刀鋒利地落下,割斷了鄧離右手經脈。
鄧離蹙著眉,手想挪開,卻像是被定住了般,怎麽都挪不動,她感受到腕間冰涼的液體流動,空氣中也彌漫開一股刺鼻味道。
一定是流動的鮮血。
“放過我,我不是她,我不是那個人。”
她搖著頭,祈求面前的女人,女人卻絲毫沒有改變主意,對著她另一隻手又是兩刀:“啊。”
宋遲穗坐在鄧離身旁,一手拿著棉簽給她上藥,她手上的勒痕淤青,便用的是紅色花油藥膏,像是鮮血。
每上一次藥,鄧離的拳頭都緊緊捏著,好像要醒來一般。
宋遲穗不知道她在做什麽夢,隻替她抹好了手腕,小心翼翼退到她腳腕處。
她裙擺往上一撩,露出那對細直的長腿。
小腿肌肉線條優美,藝術品一般呈現在她眼前,只是腕間的痕跡令她非常心疼。
她觸摸上去,輕輕撫摸著受傷的部位。
夢裡。
宋遲穗捉著鄧離的腳腕,一手舉著刀:“姐姐這次選哪隻腳呢,是左腳,還是先右腳?”
鄧離被手腕的疼痛和恐懼佔據,她雙腿不住地抖著:“不要,給我一個痛快,求求你。”
不,不,不要。
鄧離搖著頭,努力從夢境中掙脫出來,她猛睜眼,連忙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鮮血布滿了手腕,果然,宋遲穗半夜下手。
腳腕傳來陣陣寒涼,她也沒分清夢境和現實,隻腿一屈,對著那人狠狠踢去。
“啊!”
雪白的小人在床上滾半圈,重重掉在羊絨地毯上,悶哼一聲。
作者有話說:
宋遲穗:你是不是有病啊
第80章
那一腳不僅將某人踢下了床,也將鄧離從恐怖的夢境中徹底醒了過來。她楞著神,雙眼倥傯,白山茶燈在她頭頂轉啊轉,和她的心情一樣百轉千回。
腕間沒有疼痛的感覺,也沒有血腥的氣息,想對來的是一股刺鼻的紅花油味,她低頭看著手腕腳腕,這才看清那並不是什麽鮮血,而是還未抹開的紅花油。
所以,她睜開眼睛看見的,女人正在割她腳腕,實則是宋遲穗蹲在那裡,暗自給她抹藥?
給她一巴掌,然後再給她一顆糖,這是什麽意思?
此時,宋遲穗從地上爬起來,她的手摸了摸屁股,一雙眼睛朝她橫來,像是冰雪刀刃。
鄧離的心頓時軟了一下,她從床頭坐起,卻又不敢大幅度動作,隻小聲詢問:“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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