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掉紗布,開始纏她的手腕。
鄧離絮絮叨叨:“要我說,你也不感謝我。”
宋遲穗努嘴:“沒有你,我也能自己起來。”
“是嗎?那你厲害。”
她不懷疑這個事,只是任何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那結婚還要什麽用。
“你就是太逞強,才會受傷,受傷十天半月不好,不還得我伺候你啊。”
鄧離邊說邊舉例:“你手受傷了,不能洗臉了吧,不能化妝了吧,以後洗澡也不能洗了吧。”
“我......。”宋遲穗瞪著她,這個鄧離,不說好真的很好,一說話能氣死人。
“我自己可以。”
“哼。”鄧離纏好最後一圈,輕輕給她手腕上扎了一個蝴蝶結,學宋遲穗那般。
沒一會兒,她忽然湊上前,緊緊盯著宋遲穗。
幹嘛湊這麽近?宋遲穗不敢呼吸。
鄧離睫毛根根分明,好似銀針,她一時竟看出了神。
“為什麽反鎖門,你就那麽防我啊?”
這逼仄的距離,挑弄的語氣,令她一時不知如何解答,她是防她,只是……。
她對鄧離的戒備越來越松懈了。
退一萬步,不松懈又如何,鄧離要真的想做什麽,那她房間的門早就被拆得七零八碎了。
半響,她看去門,門栓掉落下來,門歪歪斜斜,看樣子是不能要了。
罷了,這顆棋子還有用,暫且如此。
她斜過眼睛,帶著不屑:“防你?我只是習慣而已。”
鄧離挑了一下眉,看向別處,繼而起身走向衣櫃。她拉開下面的抽屜,在裡面找著什麽東西:“小穗啊,你姐姐我,對你沒有什麽壞心思。”
她轉身,手腕上搭著乳白絲綢睡裙,慢條斯理走到床邊坐下。
宋遲穗聳肩,雪白的肩頸露一角,白軟若玉,散發著絲絲香甜,表面看是一朵單純無辜的小白藕,咬上一口,則能看見裡面的黑心蓮。
她從前怕宋遲穗,可現在她依然知道她是黑心蓮的情況下,竟沒那麽怕了,反而憐惜疼愛。
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那麽多,斷腿、失去雙親、受人陷害、遭受霸凌......。
以後甚至會發生更危險的事。
存活於這個世界人,她不得不舉起武器,保護自己。
鄧離有什麽理由讓她放棄?她能護她一生?
望著她瘦骨嶙峋的鎖骨,鄧離抿了下唇,將手裡的綢緞裙展開:“小穗,來。”
宋遲穗身體微微縮著,被子掉落,露出性感肩頸。
“幹什麽。”
“舉手啊,我幫你穿衣服。”
小孩終於動了,一雙手緩緩舉起,如嫩藕似的手臂一抬,被子微微往下掉了三寸。
鎖骨水珠未乾,在燈光下閃耀著無比韻致的美。
鄧離瞟了一眼,眼神四十五度往上。
畢竟這麽可愛的小稻穗,誰不想咬一口,吃的嘴裡鼓鼓,一口也不剩下。
這樣想著,一時牙酸腮痛,她噎了口唾沫。
宋遲穗舉著手,見她半天沒動靜,還見她臉似三月初桃般嫩紅,精致下頜線下,喉嚨微微滾動。
她心一沉,臉色暗下來:“還穿不穿了?”
鄧離轉過頭看著她:“穿穿穿。”
而後,她粗魯地將裙子套在她頭上,伸手將她頭髮撩起時,手心貼著她頸脖往後走了一圈。
她微縮頸脖,頭偏離她的大手。
鄧離似知道了什麽,手不再觸碰她的肌膚,隻忙著整理她的裙子。
忙半天,終於把宋遲穗的手套進裙子
宋遲穗大吐一口氣,臉色通紅:“剩下的我來吧。”
好嬌弱的嬌寶寶,怎麽穿個衣服就像要累死了。
宋遲穗穿好裙子後,她把裡面的薄被子抽了出來。
鄧離忽然想起:“除了手,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她搖搖頭:“就是手滑倒了。”
“那就好,你先坐著,我馬上給你抹藥。”
“好。”
宋遲穗靠在床頭,看鄧離忙裡忙外。
小白貓吃飽了,跟在鄧離腳後跟,她往左,它跟著往左,她往右,它跟著往右,十分黏膩。
好幾次,她都擔心小貓被鄧離踩一腳,但是她每次走路十分小心。
鄧離看著高大粗魯,其實很細心。
“小白,去媽媽那裡。”
媽媽?宋遲穗狐疑,說的是她嗎?
鄧離蹲下,竹節骨的玉手逮住小貓後頸窩,將它提到懷裡抱著,手指揉了揉它的頭。
小奶貓奶呼呼地衝她叫了兩聲,然後將頭埋在她臂彎處,來來去去地蹭著。
小白很喜歡鄧離。
宋遲穗看向她時,她已經抱著貓坐了下來,床墊跟著微微一沉。
她把小貓放在天鵝絨軟背上,一面指著她:“去找媽媽玩。”
小奶貓似乎聽懂了,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緊盯宋遲穗,小尾巴翹起,左右搖了搖,邁著步子朝她跑來,喵嗚喵嗚叫喚。
它像雪白棉花團子滾過來。
宋遲穗抱著它,隻感覺手心軟乎乎,又滾燙,心都被融化了。
鄧離照常備好藥、紙巾、準備給她上藥。她衣袖卷起,露出還未好透的傷疤。
傷疤刺眼、奪目,讓她想起鄧成夏的事,心情不免煩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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