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親著親著睡著了?
漾漾被自己親到……睡著了???
蔣時延臉上的表情漸漸斂住。
唐漾很有危機意識,二十歲之後就開始勤勤懇懇護膚,一身皮膚皙滑如上好暖玉。她裸腕還勾著他脖子,皺巴巴的睡裙下露出大片白膩,她之前微微屈了腿,光潔的腿部皮膚不自知地蹭在他腰下……
有點,要命。
蔣時延深深吸了一口氣,收回愈深的視線。
他想把人狠狠抱到懷裡揉一通,手卻是輕輕將她的手帶到被子裡,蔣時延給她掖被角的時候沒忍住,忿忿做了個老虎要吃人的表情嚇她,然後躡手躡腳起了身。
廁所裡,唐漾洗了的貼身衣物還沒來得及晾出去,掛在蓮蓬頭旁邊,蔣時延擔心衝澡的時候給她弄濕了,想幫她挪到外面去。
他左手落在那方狹窄的布料上,停住了。
溫水衝頂而下,他滿腦子都是她,左手尋找依托般抓著布料,右手混沌不堪,起起伏伏的最後,左手驀地攥緊。
沒給她弄濕,卻給她揉皺了。
賢者模式的蔣大佬覺得自己有點變態,他轉念想,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自己就想和自家小女朋友做羞羞壞壞的事,自己有錯嗎!沒有錯!
————
蔣時延臨睡前衝了一次澡,半夜起來衝了一次澡,早上六點多又起來衝了一次。
第二天上午九點,唐漾醒來時,撞入眼簾的是一張熟睡的俊臉。
蔣時延是標準的美人看骨。他醒著時,眼光流轉倜儻恣肆,睡著了五官溫軟,頗有幾分面似冠玉的勾人。
唐漾抬指悄悄描畫他臉部輪廓,落至他薄唇,她輕輕親一下,“早安。”
蔣時延眉心動了動。
唐漾輕手輕腳下床,去了衛生間。
等她看到垃圾桶裡一大堆衛生紙,楞了好一會兒,然後,慢慢燒紅了臉。
這人,這人真是……
唐漾收拾好自己,給他留了張便簽,便到樓下去買菜。
自己周一就要走,她想在臨走前把上次沒完成的約會完成,做頓飯給他吃,順便在飯桌上告訴他自己要走的事。
唐漾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比如一個有他的早上,比如出門遇見陽光。
她在菜市場問“這個菜是什麽”“這個菜怎麽做”,認真挑揀了好些他喜歡的,然後哼著不知名的小曲重回電梯。
每一格攀升的數字都像簡筆小人在跳舞。
“叮咚”,到樓層。
她看到等在電梯外的人,怔了一瞬:“易阿姨。”
“糖糖你要自己做飯嗎?”蔣媽媽看見唐漾手上的東西,熱情邀請,“要不然到阿姨家去玩?你一個人做飯很麻煩。”
“還好還好,下次再過來吧,”唐漾頗心虛,“易阿姨你是來找……”
“噢噢,”蔣媽媽解釋,“蔣時延昨晚在老宅澡都洗了忽然出門,我問他去哪,他說他家小月亮想他了他得回去陪,剛剛我和你蔣叔叔路過這,我就想著上來看一眼,到底什麽貓這麽金貴讓他不管不顧的,結果呢,”蔣媽媽呿一聲,“人都沒在家,家裡連根貓毛都沒有。”
那是因為他還、還在我家睡著……
唐漾臉熱,不知道該怎麽說。
蔣媽媽把她的表情理解為幫蔣時延隱瞞。
“糖糖你也知道蔣家的情況,雖說蔣時延年紀老大不小了,但我也不能放任他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亂來是不,今天這個小月亮,說不定明天又是個小星星,後天還能給我來個小銀河,”蔣媽媽拍著唐漾的手背,低聲說,“糖糖你以後看到哪個女人去了蔣時延家,記得告訴阿姨,阿姨和你可親。”
蔣媽媽又交代了兩句,要幫唐漾把東西拎進家。
唐漾推脫不過只能道“太麻煩了”。
唐漾開門,蔣媽媽將袋子放在門口,接到蔣爸爸電話匆匆進電梯。
唐漾睨著購物袋下黑色的男士鞋尖,長長籲一口氣。
她昨天見周自省,大概都沒有這麽提心吊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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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時延醒來已經十一點,他下意識攬了一下身旁,沒人?
他打著哈欠翻身起來,一眼便看到唐漾留在床頭的便簽。
【飯桌上有牛奶,吐司在微波爐裡,你醒了自己先熱熱吃,我在你家做飯,做好了叫你,你先別過來。】
在蔣時延與唐漾相識的十四年裡,蔣時延從未聽她提過有成功做飯的經歷。
這樣的便簽,在蔣時延眼裡,大概等同於——【蔣時延,我要和你的家同歸於盡。】
蔣時延知道自己打電話她會不開心,還是撥了過去。
“你在哪?在做什麽?”他狀似無意。
“你家啊,”唐漾喜歡切菜,哢哢噠噠的聲音讓她心情愉悅,“我已經打好了雞蛋,正在切番茄。”
“你真的要做飯?”蔣時延到唐漾住了小半年仍舊整潔如新的廚房熱了早飯,邊吃邊道,“我過來做吧,我會做飯,不然我們出去吃也可以,你之前不還在說——”
“你不相信我?”唐漾抓重點。
蔣時延一噎:“沒有沒有,只是我可以過來幫你啊,”蔣時延曉之以情,“一般主廚都會有副手,我切菜洗菜倒垃圾都可以,或者你看你身邊缺不缺一個人肉背景板,我來當背景板也可以。”
“不用啦,你可以玩會兒遊戲,”唐漾甜甜道,“就幾個簡單的小菜,我很快就弄好啦,你也不要抱著滿漢全席的期待。”
軟的不吃,蔣時延來硬的:“漾漾那是我家廚房,我回我家都不可以嗎,我想家了我想回來——”
“蔣時延!”唐漾拖長調子喊他名字。
“好好好,你做你做,我等我等,”蔣時延無奈地給小祖宗投降,他再三強調,“炒好就行,安全第一,一定要安全第一。”
“你很囉嗦誒。”唐漾心情頗好地掛了電話,不和他計較。
這邊,唐漾在蔣時延家廚房叮叮咚咚。
那邊,蔣時延在唐漾家客廳坐立難安,眼睛一個勁兒瞟手機。
快二十分鍾沒動靜。
蔣時延懸在嗓子眼的一顆心漸漸放下來。
漾漾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她一向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做飯這種事兒說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電視劇裡不也有黑暗料理女主嗎,不就是鹽糖放混了或者味精巨多嗎,只要菜好了,人沒事兒就行。
而且家常菜步驟就那幾步,憑著漾漾的智商和能力,可能就是味道上有偏差,其他應該都還好,無論她做的多難吃,自己倒時都轉圈圈搖尾巴捧場場說好吃並一口氣吃完就可以了。
蔣時延自我安慰著,又朝隔壁那扇窗戶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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