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麽大的樹林中找一顆特定的樹,簡直是難比登天,好在鳳凰木還是不同一般的樹木,我們爬到山腰上,用望遠鏡在山谷中仔細的尋找。濕霧中讓我有種回到當年的感覺。同時膝蓋也隱隱痛了起來,多年在山中行走,我父親的膝蓋很早就出現了風濕的毛病,我也不能免俗。此時不能抽煙,還要捂著口鼻,以免林子裡的氣傷肺,不是一般的辛苦。
很快我們便看到一顆巨大的鳳凰木的樹冠。
劉喪不依不饒的問:“你不覺得奇怪麽?這種樹是一八幾幾年才進入中國的,很多種在市區裡,種在福建海商的宅院裡,這種荒郊野外怎麽會有。”
“那就是特地有人摘種的,你看那樹冠,少說也有百年,百年前有人在這裡的山裡選好了地點,種下這種大樹。開花的時候紅彤彤一簇,恐怕是用來引路的。”我默默道:“你想這土樓,比如永隆昌樓,也是當時添沙開始造的,前前後後造了二十五年,造那個土樓的人,和在這裡種下鳳凰木的人,恐怕是同一批人。”
我早已養成了解決問題,不刨根問底的習慣,所以對於這些細節都沒有仔細分析過,說起來從元宋時期這裡就開始大量修建土樓,這種圓形的土樓,會不會在那個時候,就是聽雷的習俗演變而來。剛才的土樓,是正巧修建在喊泉之上,還是有人故意遮掩。都是很大的疑問。
我們一路,黃昏的時候到了那顆巨大的鳳凰木前,已經渾身的粘汗,這裡身體裡的汗出不去,外面的水氣乾不了,很是難受。我仔細圍著鳳凰木查看,想在樹皮上找出哪怕一點兩點記號來,都沒有看到。心說難道不是這棵。
坎肩就抬頭看樹冠,我想起悶油瓶從來就是睡在樹上的多,讓坎肩上樹,坎肩才上到樹冠,才看了兩眼,就立即道:“有了!”
我們幾個都陸續上去,在樹冠上視野極好,能看到山谷一片的樹冠,黃昏下樹冠都是金黃色的,多少年沒有看到這樣的景色了。坎肩指著樹冠上一處枝椏,上面掛著一大團發白發黑的東西,我過去一看,都是一些風乾的蛇皮,有人在這裡殺蛇來著。足有百來條。
蛇皮非常大張,我看了看,是過山風的皮,但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吃蛇這裡是傳統。在樹冠上找了找,果然看到了吃剩的蛇骨。
悶油瓶他們就算在此路過,也不用吃那麽多的蛇,這些蛇皮應該是當地偷蛇人抓蛇回來,在這裡加工的。常年累月,掛了上百條。說明這裡還不算深山。
“這是不是記號?”坎肩問,我搖頭,四周看去,就看到四周其他書的樹乾上,也有這樣的蛇皮地,我慢慢的仔細去看,這裡有幾千條蛇皮,掛在這裡四處的樹冠上。
我感覺到不太對,對其他人道:“小心點,這裡可能有東西。”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看向劉喪,劉喪正閉著眼睛聽,聽半天搖頭。
他耳朵雖然不像聽奴那麽靈敏,卻能從聲音中聽出足夠的信息量。我松了口氣,心說福建的自然保護區總算也是在各個市縣包圍內,雖然區域很大,但如果有深山的野獸當地肯定會有傳說和記載。劉喪卻說道:“不過也很奇怪。”
“怎麽說?”
“一路過來,你有聽到任何的鳥叫麽?這裡自然環境保護的相當好,為什麽沒有鳥叫?四周除了風聲,就是風聲。”他道,我眺望四周,夕陽下整個樹林非常的安靜。劉喪皺眉回憶:“入了這個山谷之後,靠近鳳凰木,慢慢就沒有鳥叫聲了。”
該不是剛才放炮仗全他媽嚇跑了,我心說,劉喪拍了拍邊上的樹枝,對我道:“你他媽靠譜不靠譜,不是說有記號麽?你該不是聽岔了。這他媽沒鳥叫,很邪門啊。”
我有點尷尬,山裡不止一棵鳳凰木,但從樹冠上用望遠鏡再眺望,就再看不到了,想來這個路標是在鳳凰花開的時候,才是最容易使用的,花敗之後融在樹林裡,幾乎無法尋找。
我不信邪,如果在山腰往下看,這棵鳳凰木能清晰的看到,那麽悶油瓶他們肯定也是被這棵鳳凰木吸引,所謂記號十有**就是在這棵樹上,或者在這棵樹的附近。
想到上次來時,二叔也在,多少悶油瓶會有一些謹慎,如果明目張膽的在樹上刻上記號,也不是他的風格。一路過來十多年,悶油瓶刻記號的時候我們什麽時候看見過。想著他之前那些記號刻的地方,我爬下樹來,就在鳳凰木四周探索。
此時樹下已經全部陰了下來,整個天變成了暗灰,坎肩在樹冠上,手電一直跟著我們,彈弓拉開著做掩護,白蛇在樹上護著他,這個三連哨,說明我們對環境非常不信任了。四周灌木茂密,劉喪一直跟著我,忽然面露不屑之色:“我還以為你們互相之間有多了解呢,原來你根本不了解他。”
我轉頭,就看到他站定在一個位置,用手照著一顆樹的根部。地面上全是苔蘚,我走過去他指了指那顆樹的根部:“看出哪兒不對了麽?”
樹的根部,沒有任何的根系,樹似乎是從泥土裡直接長出來的。但是四周灌木茂密,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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