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同時都聽到,從縫隙下面,傳來了無數人說話的聲音,非常清晰,非常的近。接著我們身下一空,裹著泥漿就被衝入了裂縫裡。接著,就是自由落體。不出十幾秒,我就落地在了下面的泥潭裡。那種感覺就像拍在一噸屎裡。下面一片漆黑,空氣中彌漫著惡臭。
“死不了!”我對著黑暗大罵,上面的泥全部砸在我頭上,我趕緊往邊上滾,掙扎著不被活埋,看到另一邊我們的手電也被淤泥帶了下來,幸運的是這灘塗的泥比我想的要黏稠,瀑布很快就停住,但是水開始往裂縫的底部積聚,“胖子你們在哪兒?”
一邊胖子打起一個冷焰火,照出了縫隙底部的一塊區域,他離我一百多米遠,被淤泥衝過去的,我朝他望去,就看到整個縫隙的底部現在是一片泥河,他的站的地方邊上,縫隙的兩邊是岩石,我們最起碼摔下來六七十米深,已經摔到灘塗的最深處海床的深度,那些岩石上掛滿了淤泥,能隱約看到石頭上鑲嵌滿了水缸,密密麻麻,成千上萬。
現在都被淤泥裝滿了。
泥河還在流淌,這條地下縫隙顯然還有更深的延伸,劉喪在另一邊也打起了冷焰火,我看到他這一邊的山壁上,出現了無數的腐朽木船。一層一層嵌入岩石中。
第二十二章 找墓門
悶油瓶的冷焰火在更遠的地方打起,我松了口氣。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預估了一下現在的形勢。
淤泥往下流速明顯在變慢,我們腳下的水越來越多。我抬頭看,我們離灘塗的表面大概有60多米的距離,將近20層樓的高度,在底下往上看,真的非常高。
兩邊傾瀉下來的淤泥形成泥石流一樣的斜坡,形成了一個v字,我們在v字的最低點。在淤泥中能看到突出的岩石,這就是灘塗底部的岩盤了。
這條縫隙並不是特別的寬,如果沒有這些汙泥,大概也就25米寬,不知道什麽原因,上面灘塗的淤泥沒有傾瀉而下立即把這道縫隙填滿,我分析,這個v字的峽谷其實是灘塗下面岩盤中的一個巨大的管狀山洞,我們把雷管往下打,把這個山洞的頂部炸碎了。一下上面的淤泥全部都灌入了下面的山洞,連同我們都裹了下來。
洞壁上的水缸和船,似乎都是陪葬坑,這個山洞很有可能是南海王墓的一部分。有可能是周邊陪葬坑的所在。
但就算是淤泥這樣的緩慢的速度,不出兩個小時,這條縫隙也將被淤泥重新填滿,從地面上看起來,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分鍾都不能浪費。
我大聲喊問胖子:“怎麽弄?”
劉喪已經反應了過來,他開始嘗試踩著泥石流斜坡爬回到灘塗上去,淤泥往下流的力度驚人,他踩上斜坡舉步維艱,只要一停就被帶下來。胖子在這種時候決策最準,大喊:“上不去的!”他指了指腳下在流淌的泥河。在這個峽谷的底部,匯聚下來的淤泥正在往一個方向流去。
“這原本就是個山洞,一部分塌了,肯定有其他洞系裡有空間。順著這些泥流動的方向,我們應該能找到安全的地方先撐過一段時間。”胖子努力趟水,指著劉喪邊上的淤泥,“有船!”
我們拍掉順著下來的海蟑螂,朝劉喪爬過去,淤泥此時已經快沒上大腿,我知道如果到大腿根,那基本上走路就不可能了。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體力。
我和胖子到了他邊上,胖子不去管他,用手撥開淤泥,甩出自己的槍,用力甩掉槍管裡的淤泥,我拽住他:“會炸膛的!”
“質量好的槍會,這把是土槍,子彈打出去可能會掉地上,但膛絕對不會炸,賭上昌平二狗黑的尊嚴!”胖子一個掃射,打在岩壁中一艘獨木舟的木楔子上,這些木楔子都是把船固定在岩壁中的架子,子彈隨著泥水打出來,木楔被打的粉碎。
他一路掃射,把所有的木楔子都打碎,我們兩個人用槍托把獨木舟從崖壁裡撬出來。
這種小獨木船上過桐油,雖然已經腐爛但是船身仍舊是完整的,我們爬上去,胖子就對劉喪喊道:“傻逼,三秒鍾,過期不候。”
劉喪回頭一看,立即撲上船,我們一隻腳跪在船上,一隻腳當作漿,像滑海馬一樣滑動獨木舟往下遊滑去,路過悶油瓶,悶油瓶不知道在看什麽,胖子大喊:“小哥!”
悶油瓶一個翻身,帶著漫天的泥花飛起,翻落在我們的船頭,船頭一重,速度一下加快,正好泥河的坡度加大,我們滾上船,船瞬間往下連跌了兩個落差,船身打轉,差點打翻。
好不容易穩住,船已經轉了好幾個大圈,我看到悶油瓶單手拽著我和胖子的腰帶,劉喪抱著獨木舟的一邊,那個瞬間我發現悶油瓶的目光始終在找什麽。
“你在看什麽?胖子眼尖,我們一塊找!”我大叫。
忽然坡度瞬間變大,從剛才的60度左右一下幾乎變成了45度,這裡的淤泥還沒有完全覆蓋這個山谷的底部,很多尖刺一樣的岩石仍舊露在淤泥外,雖在泥水中速度不像在水中那麽湍急,但是撞上這些岩石仍舊會讓獨木舟瘋狂的打轉。我們的冷焰火全部都甩到不知道哪兒去了,再打也沒有時間。我們什麽都看不見,我頭暈目眩,如果不是有人拽著我我肯定已經甩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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