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彥的臉色又青又白,顯然是氣得夠嗆,至於薛山則聳了聳肩,眼神之中還閃爍著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
「不對啊,大哥,這事兒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不會是用府上的勢力,去調查春/藥的事情吧,殺雞焉用牛刀。」薛彥看到他這副表情,就覺得胸口更加沉悶,立刻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甚至還湊到薛山的身邊,眼神之中閃爍著幾分逼問的神情。
薛山一向冷靜自持,就算他不支持這門親事,也不可能用薛國公府裡面的勢力去調查這麼一點兒小事兒,所以定是另有隱情的。
面對他的質問,薛山的神色一瞬間有些不自然,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這些事情你就無需知道了,我還是很有分寸的,自然不會用府裡的勢力。況且你還不相信你大哥嗎?不過這事有蹊蹺,裹著夏侯府又要弄出什麼么蛾子了,你那未過門的娘子不像是個沒城府的,你寫封信出來,我讓人幫你送到她本人的手中。」薛山輕咳了一聲,連忙岔開話題。
「寫信?夏侯府此刻若是軟禁了她,定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的,你真的能送到她手上?」薛彥擰眉,臉上還有些不相信。
薛山抬起手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巴掌:「平時也沒看你這麼懷疑我的能力,我說過的事情,什麼時候沒有做到!說到做到,你趕緊地寫信,只要她還活著,我就有法子送到她手上。」
面對他這最後一句話,薛彥幾乎是哭笑不得。不過既然薛山已經這麼說了,他也絲毫猶豫都不曾,讓人準備了筆墨紙硯,很快就寫上了幾句交給他。
*
夏姣姣早晨坐在銅鏡前,手裡依然捧著信紙,這都是每次早起必做的事情了。看看夏靜每天都做些什麼,偶爾看著信紙上寫著,夏靜要遭受那些老嬤嬤對於規矩的苛刻要求,就連她那樣能忍的人,偶爾都會有爆發的狀態,夏姣姣每次看了都想笑。
「縣主,有什麼新鮮事兒是奴婢們能聽的,說一說。奴婢最近在院子裡憋著,除了吃就是睡,連院子大門都不讓出,我這腰上的肉一直往上面長。估摸著等出去的時候,我就已經成了一個胖姑娘了!」她撅著嘴巴,臉上帶著幾分委屈的表情,聲音裡還透著撒嬌的意味。
她最近纏著知夏纏得厲害,就是想讓知夏給她說故事。知夏說煩了,就會壓著她學認字。這幾回認過之後,知冬就不敢再去隨便麻煩知夏了,她最怕坐在那裡認真地學寫字了,毛筆根本不聽她的話。
而且什麼橫撇豎捺的,她根本都不認識,也學不會。所以每日清晨,知冬都會表現得特別乖巧,就盼望著夏姣姣能夠大發善心,給她透露一些消息。
夏姣姣知道她的心思,輕輕點頭算是應允了她。
「能有什麼好看的,無非就是那些。只不過夏靜最近對身邊的丫鬟要求更加嚴格了,聽說她有個貼身伺候的二等丫鬟,被她給打發了,就是因為那丫鬟長得太過出眾,而且平日裡喜歡掐尖兒。」
知冬眨了眨大眼睛:「二姑娘身邊長得俏的丫頭,就只有茶花了。不過茶花性格爽利,奴婢瞧過幾回,她比知夏姐姐還厲害呢,能夠管束小丫鬟,有時候甚至連那些婆子都掐不過她。但是她一直很忠心,向著二姑娘的,之前二姑娘少了什麼,都是她上前跟那些婆子理論的。打發她這是為什麼?」
夏姣姣不想跟她解釋,抬手指了指紅梅。
「茶花與奴婢是差不多時候入府的,名字都採用了花的名稱。她的性格的確跟知冬說得很像,而且也是個有義氣的。但是出嫁之前的姑娘,對身邊的丫鬟要求有些特殊,一是不能帶樣貌太俏的,否則容易被姑爺看上。雖說自己身邊的丫鬟比較好控制,但是一旦這丫鬟被收用了,那這關係就變成了妻妾,日後爭鬥恐怕難看。二是不能帶性格太過出挑的,喜歡掐尖的丫頭很多,但是那種愛掐尖還回回都能把事情辦漂亮的,一旦有了二心,反咬一口主子,還是難辦。這茶花把兩點都佔用了,所以二姑娘不敢帶她。」
紅梅輕聲細語地說了幾句,實際上她說得不算全面,但是大體的意思還是有的。
一旁的知冬有些聽得迷糊了,不過大體的意思還是明白的。
「可是奴婢聽說,每個姑娘出嫁,身邊都會帶那種長相漂亮的丫頭,到時候身子不舒服的時候,就會讓抬舉丫頭。」知冬這話剛出口。
知夏就變了臉色,連聲呵斥道:「你又胡說八道什麼,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知冬立刻噤聲,不敢再多說什麼,臉色慘白。她現在已經明白了自己說錯了什麼,二姑娘準備的這些,就是因為她佔用了夏姣姣的身份,如果縣主此刻還準備待嫁的話,那麼這些事情就是縣主要考慮的了。
而且夏姣姣雖然對陪房這種東西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的態度來,但是只要是女子,恐怕都不會喜歡有人跟她分享同一個丈夫的,更何況是夏姣姣這種不願意委屈自己的人。
「知冬,你年紀也不小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應該學學了。不要每次都讓知夏來提點你,若是我下回不高興了,可是要讓人罰你的。」夏姣姣輕輕抬頭,眼神從她的身上慢慢掃過。
就這麼一個細微的眼神,讓知冬低下了頭,她連忙告罪:「奴婢知錯了,還請縣主責罰。」
「也罷,還是我沒有教好你。這裡還算是我的地盤,若是到了薛國公府,你若是說錯了什麼,被旁人聽到了,那到時候可就不是打你板子了,而是直接要我命了。」夏姣姣的語氣還是那樣慢條斯理的,實際上她的心裡也有些後悔。
知冬這丫頭始終像是長不大似的,平時湊趣也覺得有意思,只是她始終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害得夏姣姣有時候聽到了她說的話,都會有一種提心吊膽的感覺。
「奴婢知錯了,奴婢一定不再犯,若是以後再說錯,奴婢就抽自己的嘴巴子長記性。」她說完之後,當真是立刻抬手,對著自己的臉來了兩個耳光。
這兩個耳光清脆響亮,顯然是下了大力氣,她的臉也立刻就變得通紅了。
她這猛地兩巴掌,讓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夏姣姣看見她這樣,終究還是心軟了,她沖著知夏使了個眼色。知夏立刻把知冬拉了出去,平時夏姣姣沒有給過她臉色看,這回嚴肅了一回,知冬這丫頭心裡也懊悔,看那樣子就要哭出來了。
畢竟是從小一處長大的,夏姣姣看到她要哭,自己心裡也不舒服。
「縣主莫要掛懷,知冬雖說嘴快了些,但是個聰明的孩子,教教就好了。而且她對您忠心耿耿,您這麼說過之後,她以後開口必定先想著您,害怕說出那些話對您造成影響,所以就不敢胡說八道了。」紅梅接手了知夏的任務,小心翼翼地替她梳頭。
「還是你懂事。」
主僕倆又說了些別的話題,忽然一陣細微的撲棱著翅膀的聲音傳來,夏姣姣猛地一愣。
轉頭看過去,就見一隻信鴿停落在窗臺上,來回地邁步。它的腿上自然綁著一個信箋,主僕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抹驚詫。
「這真是奇怪了,嬤嬤昨兒晚上已經送過信了,怎麼又派了信鴿來。只怕有什麼急事兒。」紅梅一邊說一遍快步跑了過去,動作麻利地將信鴿輕輕抓到了手上,小心翼翼地解開它腿上的信箋。
夏姣姣接過信箋,打開來一看,面色就變了。
「薛大爺還真是手眼通天,這樣都能被他找到,還對嬤嬤說如此冠冕堂皇的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夏姣姣的臉色不佳,拿到信箋之後,第一個動作就是用力將那張沒看的信箋揉成了一團。
她先打開看的是嬤嬤寫的,聽縣主的口氣,應該是薛山找到了晉江坊,所以嬤嬤才會再次派信鴿來一趟。至於夏姣姣手裡揉掉的信箋,自然是薛國公府裡的人寫的,至於是誰寫的,答案不言而喻。
反正不是薛大爺寫的,薛山與夏姣姣現在乃是大伯子與弟妹的關係,如何也不可能在這時候通信,所以也只有薛彥才會寫信來。
夏姣姣恨不得將手裡的信箋撕了,但是最後還是打開看了。她的視線首先就掃到了信箋的最後落款,果然被她猜中了,是薛彥寫來的。
「你說他是不是沒長大的孩子,幹什麼事兒,都得要兄長護著嗎?連給我寫封信,還得通過薛山,到底我是跟他成親,還是跟薛山成親的?」
夏姣姣揮舞著手裡的信箋,最終還是沒捨得撕,不過嘴上抱怨的話倒是一句不少,顯然還是一件頗多的。
當然她這幾句氣急敗壞的問題,紅梅是沒單子回她的,只是低著頭站在一旁,看著那張被揉的稀碎,又展平的信箋。暗自腹議著,明明之前還在責怪知冬什麼話都往外說,現在就換成了縣主自己了。
這種要跟大伯子成親的話雖說是一時氣話,但是也不能如此沒羞沒臊地說出來啊。
夏姣姣長長地呼吸了幾次,才算是冷靜下來,仔細看著信箋上的內容,臉上的表情總算是好些了。
「罷了,我也是受夠了被待在這裡的日子了,想必夏靜的好日子也過得夠了,該讓我出去了。」她擰著眉頭,想起目前的局勢,整個人又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夏姣姣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子上慢慢地敲擊著,顯然她在考慮如何能夠完美地把夏靜的所作所為全部暴露出來。她目前處於被軟禁的狀況,雖說外面還有晉江坊在幫她周旋,但是畢竟離得太遠。而且她不敢大動晉江坊的勢力,就怕今上知道之後,心裡又湧出什麼別的心思。
所以她必須速戰速決。
紅梅退到一邊,並沒有打擾她的思路。
片刻之後,就見夏姣姣重新拿起那封信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臉上突然露出幾分冷笑。
「既然是你主動送上門的,我如何也不能浪費了你這番心意。所以這次的行動,還是得讓你加入啊。」她伸手彈了彈信箋,直接讓紅梅筆墨伺候,提筆就給薛彥寫回信。
薛彥並沒有在府上等太久,他把信送出去的第三天清晨,正在梳洗的時候,就看見窗臺上停了一直信鴿,正在優雅地邁著步伐來回走著。
他輕笑了一聲,直接上前去將信鴿拿了起來,取走它腿上的信箋。
看著這只信鴿,再想起之前夏姣姣為了捉弄他,竟然讓這小傢伙給薛國公夫人送那種圖畫,還偽裝出一副棄婦的口吻說薛彥是負心漢,拋棄了她們那些話,他就忍不住苦笑。
從那個時候起,他在心底就認定了,夏姣姣是個悍婦,而且是個鬼主意超級多的悍婦,最好一輩子都不要跟她扯上關係,但是事與願違。他不僅跟著小丫頭扯上關係了,而且在不久的以後,他們還將成為夫妻,同床共枕,一起攜手度過這後半輩子。
他邊想邊打開了信箋,看到上面寫滿了字,前幾句話都是用來罵他的。當然是不帶髒字的,各種角度對他表達不滿,直到最後幾句才是正事兒,告知他她最近要動夏靜,到時候要他配合。
一整封信箋看完之後,薛彥臉上的表情是哭笑不得。他幾乎可以想像小姑娘站在他面前,牙尖嘴利呵斥他的模樣。
「成親了之後就要綁在一起後半輩子,也不知道這還有沒有命過完半輩子,說不定半路不是她罵死我,就是我毒死她……」薛彥甩了甩信箋,苦笑著搖頭。
他這幾句似是而非的感歎,其實只是開玩笑一般的感歎而已,他自己沒放在心上,倒是把周圍伺候的丫鬟給嚇了一跳。
兩個大丫鬟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臉上看到幾分驚慌失措,她們二人也不說什麼,只是打定主意,之後要去大爺那裡通個氣,以免成親之後,真的出人命了。
*
夏靜原本準備今日在府上繼續認真學規矩的,不過這邊還沒開始學習,宮裡就有人來宣旨了。
太后太過思念她,想要她進宮去。
夏靜整個人一驚,她立刻想著裝病蒙混過關。卻不料那宣旨的太監聽了之後,也只是笑著點頭,萬分客氣地對她道:「縣主身子不適,太后是知道的,所以這幾日會派太醫過來,幫您診脈。如果您的身子實在是沒有起色,太后準備進夏侯府來看您的。」
夏靜一聽這話,膝蓋就有些發軟了,差點直接跪下來了。
太后親自來夏侯府,那是什麼概念。于情於理都不合,今上估摸著也不可能同意太后出宮來看她一個小輩兒的,但是眼前這太監臉上始終帶著自信的笑容,似乎十分確定太后會來一般,讓夏靜不敢賭。
「那萬萬使不得,還請公公告知外祖母,昌樂過幾日身體有了起色,一定會去探望她。」夏靜輕笑著讓人把這大太監送了出去,心裡卻始終沒底。
直到她身邊的嬤嬤過來之後,她才一把拉住嬤嬤的手,眼裡閃爍著焦急萬分的表情。
「嬤嬤,你說太后這懿旨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真的要來夏侯府探望我?」
夏靜拿捏不准,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她的手心裡已經沁出了冷汗,足以見得她的緊張。
她還從來沒有與太后近距離接觸過,剛剛只不過想起那個場景,她就有些受不住了。夏姣姣與太后的關係甚是親密,曾有人傳言,連宮裡的公主都不如昌樂縣主得寵。
她如果假扮夏姣姣,那必定是要與太后近距離接觸的,到時候肯定會露餡。這時候她才有些害怕,心底忽然後悔了這麼做。
「姑娘,您可不要害怕。您長得本來就與縣主有幾分相像,最近又一直跟著教養嬤嬤學習宮中規矩,定是出不了差錯的。到時候略施手段,讓太后無法近距離與你接觸,必定無人能夠發現異常。」
嬤嬤輕聲細語地安撫了她幾句,又湊到她耳邊出了些注意,夏靜的心態才變得平穩下來。
「嬤嬤,真是多虧有了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夏靜這時候是真心感謝嬤嬤。
這位嬤嬤眸光一閃,再次安撫起她來。
「嬤嬤,你說會不會是夏姣姣那裡出了什麼差錯,若不然為何好端端的,太后一定要見到我,還一副誓不甘休的狀態?」夏靜仍然是心有疑慮,這位嬤嬤把守在夏姣姣院門外的婆子叫了一個過來,幾個問題拋出來,事無巨細地問著。
通過這些回答,夏靜才放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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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入宮那日,夏靜面上帶著面紗,今兒穿了一件長袖裙衫,雙手都被衣袖遮住,渾身上下除了一雙眼睛,幾乎沒有**在外的肌膚。
到了太后身邊,她拿捏著嗓音說話。
因為太醫說她是感染了疹子,就怕傳染到太后的身上,所以並沒有湊近。這些都是她提前就想好的,只要不湊近,聲音稍微改變一點,裝出一副弱柳扶風的感覺,夏靜就不會有問題的。
果然太后與她隔了一段距離,不停地關心著她的身體,但是少不得還要數落太醫,說事太醫小題大做,她想與外孫女親近一番又如何了,根本不需要隔這麼遠的距離。夏靜少不得要說幾句寬慰的話,整體來說還是非常順利的,太后一直表現得十分慈愛,面對這樣一直噓寒問暖,不需要打任何機鋒的太后,夏靜都開始羡慕夏姣姣了。
有這樣一個外祖母,有權有勢,而且還對她真情實意,夏姣姣真是千年才修來的福氣。
「薛四爺到——」外頭有宮女傳話來。
原本輕聲細語說話的夏靜,忽然有些慌了。薛彥來做什麼?
她可沒忘記,之前讓夏姣姣寫幾句話送到了薛國公府,薛彥一直沒有回信,讓她的心裡始終吊著一塊石頭一般。這次她好容易準備充分進宮,之前她可絲毫沒有收到消息,說薛彥要進宮,現在這算是怎麼回事兒?
「外祖母,看樣子我要避一避了。」她勉強鎮定住自己的心緒,低聲說了一句。
太后則擺了擺手,「不用避,哀家讓他進宮就是讓他給你瞧瞧,究竟是什麼病,這麼些大夫看了都沒有什麼起色。你之前剛進京的時候,身體比這個弱多了,卻依然能夠被調理好,怎麼換個大夫就不成了。這也說明了,你倆前世就有緣分啊!」
太后的臉上還是那樣親切的笑容,甚至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透著一種喜氣。
見太后沒什麼異樣,夏靜心裡稍微松了一口氣,暗自想著應該沒什麼大礙。畢竟男女有別,而且他們二人快要成親了,絕對不可能給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只要她自己把握好了,就不會露陷。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只不過她想的太美好了,大夫診脈怎麼可能不湊近,夏靜的手腕上就搭了一條錦帕,薛彥就替她診脈了。
不過薛彥臉上的表情沒什麼特別的,而且夏靜對於自己吃的藥十分有信心,那麼多大夫太醫瞧過了,都沒有發覺她這疹子是假的,她就不信薛彥能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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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姣姣正站在院子裡,手裡拿著一些玉米粒稻穀之類的,她不時地將手裡的稻穀抛灑出去,就見院中有兩隻鴿子,一直在「咕咕」地叫喚著,似乎吃得特別暢快。
直到知夏和知冬兩人匆匆跑進來,夏姣姣才抬頭看了她們一眼,輕聲問了一句:「外面如何了?」
「啟稟縣主,外面來了好多侍衛,將侯府整個都圍住了。門外守著的婆子們也慌了,所以奴婢們才可以趁亂跑出去的,一定是太后派人來救咱們了。」知冬整個人都顯得十分興奮,她的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就差手舞足蹈慶祝一番了。
夏姣姣輕輕眯起眼睛,臉上帶著冷笑。
「好戲終於開場了,看看這百年侯府什麼時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