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李肅抓了袁隗及其黨羽共六十一人,從半夜到天明,全都給押到了柴市口,這裡也就是午門外,為了達到董卓想要的,李肅讓人在柴市口埋了六十一根柱子,將袁隗及其黨羽全都捆在了柱子上。
有人哭有人叫,也有人嚇得尿了,也有人慨然赴死,眾生百態不外如此。
一大清早,就有數不清的百姓圍在了柴市口,對著袁隗等人指指點點的,只是卻沒有幾個人是同情的,甚至有人用石頭來砸袁隗,這三公做到這樣也算是少有了。
對於李肅的做法,董卓顯得很滿意,李肅算是做到了他想要的,殺袁隗可不是想要偷偷摸摸的,既然是要祭旗,要讓天下人知道,自然是要正大光明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為什麽要殺袁隗。
“袁隗者,上不能盡太傅之力,下不能約束子弟,致天下大亂——”李肅將袁隗的罪名昭告天下,卻不見有人反駁,那些同朝為官的人,雖然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但是卻沒有人站出來提袁隗說一句話。
“奉太師令,袁隗支持袁家挑起戰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當殺之以謝天下——”李肅面無表情的宣讀著袁隗的罪狀,其實大家都知道是為什麽要殺袁隗,不過是為了給袁紹一個下馬威。
隨著李肅宣讀完了,便有軍士拎著厚背大刀走上前來,眼見儈子手就位,本來已經絕望的袁隗忽然掙扎起來,張嘴咒罵著董卓:“董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殘害忠良早晚會遭報應的,老天爺讓你斷子絕孫——”
“動手——”李肅可不敢聽著袁隗罵個沒完沒了的,猛地歷喝一聲。
隨著儈子手手起刀落,鬥大的人頭飛起,鮮血飛濺,到死袁隗都還張著嘴,仿佛還要繼續咒罵董卓。
死就死了,不過李肅卻將袁隗的屍首掛在了柴市口,在這裡示眾三日,以此警示天下,也讓消息經快的傳到袁紹那裡,同時昭告天下。
劉悅不記得袁隗是什麽時候被殺的,但是好像要晚一些,消息傳來的時候,劉悅都沒有想到竟然這麽配合自己,自己的話才說過不過兩天。
劉悅能得到消息,袁紹和袁術自然也能得到消息,本來還在和各路諸侯磨嘴皮子的袁紹,忽然接到消息,當時就蒙了,感覺就好像挨了一棒子。
盡管袁隗的風評不佳,世人對袁隗所作所為有些抵觸,但是這畢竟是袁紹的親叔叔,更是袁家權力的代表,現在忽然死了,對於袁家來說絕對是極大的打擊。
“該死的董賊,我與你勢不兩立——”袁紹一口悶氣憋在心中,咬牙切齒的咒罵著。
袁隗被殺的消息,讓諸侯心中各有心思,但是表面上卻都只能做出悲痛之狀,作為袁家的門生故吏,韓馥歎息了一聲:“本初節哀才是,現在本初更應該做的是為太傅大人報仇——”
“不錯,董賊越發沒有顧忌,殺害太傅大人都沒有理由了,朝廷蒙難,只怕再沒有人可以製約董賊了,諸位,咱們不能在等了,發兵吧。”喬冒站了出來,義正言辭的給眾人呵斥。
早就有些不忿的曹操,眼看情況變化,也跟著吆喝起來:“諸君,還等什麽,打破雒陽,將董卓的頭顱砍下來,方能慰藉被迫害的忠臣義士,方能令天子脫難——”
“正是,董賊迫害忠臣賢良,當殺之為國——”袁術啐了一口,打了袁家的臉面,袁術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我有五萬大軍可為先鋒,諸位可還有什麽問題。”
這一次真的把袁術打疼了,如果此時再不說話,以後誰還會瞧得起他袁術,不為了別的,為了臉面也要打這一仗,最少氣勢要拿出來。
“我願隨公路為諸位開路。”一向不多言的袁遺也長長的吐了口氣,事關袁家臉面,凡袁家子弟都要上陣。
袁紹一見火候到了,眼光掃過眾人,高聲道:“若是沒有問題,明日起兵如何?”
“願隨盟主討伐不臣。”眾人齊聲應是,一起抱拳應了下來。
“好,既然如此,那明日一早起兵,公路,著你為先鋒,可有異議?”袁紹喝令,定定的個看著袁術,這種時候必須有袁家的子弟走在前面,他為盟主,袁術幾乎無法推辭。
“遵命,我願為先鋒。”袁術躬了躬身,不管平日裡和袁紹如何明爭暗鬥,但是牽扯到袁家他也不敢不應。
袁紹真的怒了,被董卓狠狠地打了臉,袁隗被殺的消息傳開,天下間都在看著袁家人,最受人關注的自然是正在討逆的袁紹和袁術,如果他們不拿出一些行動來,以後也不會有人瞧得起他們,這將成為一輩子的汙點。
所以袁紹和袁術都不敢在動什麽小心思,此時諸侯都在看著他們,所以兩人都特別的積極,從袁紹那裡回來,袁術就立刻開始整軍,甚至顧不上再找劉悅的麻煩,當然袁術沒打算放過孫堅,一聲令下,孫堅所部也開始整頓兵馬。
袁術奈何不了劉悅,不過袁紹卻在惦記他,先不說劉悅謀略過人,而且劉悅和典韋都是一身武藝,少有的大將,袁紹更想借機拉攏到自己麾下。
所以眾人散去之後,袁紹命人送來了幾車兵器盔甲,還有兩車糧食,以及一個命令,請劉悅率所部跟隨袁紹征討虎牢關。
“將軍,袁盟主命人送來了幾車糧草輜重,他的親兵在營門口候著呢。”三兒急匆匆的進了劉悅的營房。
只是劉悅卻只是嗯了一聲,朝三兒揮了揮手:“讓那親兵回去告訴袁盟主,我好想有些感染風寒,哎呀,不好受呀——”
三兒啊了一聲,看著正翹著二郎腿,喝著茶水嗑著瓜子的劉悅,臉上抽搐了幾下,還能不能把謊話說的更隨意一點,不過無論劉悅說什麽,三兒都不敢多說什麽,只是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三兒走了,一旁陳宮苦笑著歎了口氣:“將軍,你這理由袁盟主可不會相信——”
“愛相信不相信,反正我不舒服,誰愛去打虎牢關誰就去,咱們在汜水關修養兩天再說——”劉悅聳了聳肩,袁紹想用這點東西就讓自己去賣命,也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
如今劉悅所想的兩件事一件沒有達成,劉悅當然不會就這麽低頭,否則自己也太沒身價了。
袁紹不拿出誠意來,劉悅絕不會低頭的,至於理由管用不管用,劉悅也不怕袁紹惱怒,袁紹只要還顧忌些顏面,就不會來找劉悅的麻煩,所以劉悅根本不擔心,況且如今聯軍還沒有吃過虧,自己去了也沒有什麽意義,老話說上趕的不是買賣。
陳宮無奈的搖了搖頭,劉悅心思縝密,但是終究年輕氣盛。
“將軍,我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我怕袁紹萬一過來看望,不如將軍你去屋裡蓋上被子捂一會,等袁紹等人走了再出來。”陳宮心裡不踏實,終究還是給劉悅出了個餿主意。
這主意可真的不怎麽樣,劉悅嘴唇蠕動了幾下,看著陳宮一臉的苦澀,最終也只是歎了口氣:“得了,就聽你的吧,你也早點回去歇著吧,我進屋捂一會。”
見劉悅答應下來,陳宮這才松了口氣,劉悅雖然脾氣很大,但是想來說到做到,既然劉悅答應了,陳宮也就放心了。
只是就連陳宮都沒有想到,劉悅才在被窩裡捂了一會,就忽然親兵來稟告:“將軍,袁盟主到了,說是來探望你的——”
啊了一聲,劉悅楞了一下神,摸了摸發燙的臉,咽了口吐沫,趕忙爬起來,將棉衣脫掉了,身上已經被汗水濕透了,而且捂得滿臉通紅,心中暗自慶幸,還虧得聽了陳宮的話,不然啊被撞個正著可就尷尬了。
劉悅怎麽也沒有想到袁紹竟然會來探望自己,看來自己在袁紹心中留下的印象比自己想的還要重要。
正胡思亂想著,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袁紹的聲音:“劉將軍,怎麽前兩日還好好的,這就忽然感染了風寒——”
說著話,袁紹撩開了門簾,抬頭望見躺在床上滿臉通紅的劉悅,不由得楞了一下,沒想到劉悅這樣子還真有些不對勁的模樣。
“劉將軍,你這是怎麽弄的?”心念一轉,袁紹趕忙走了過來,眼見劉悅要撐起身子,趕忙扶著劉悅:“你且躺下,生病了可不能強撐著。”
劉悅到也不強求,順勢躺了回去,只是讓三兒將棉被塞到了身子底下,望著袁紹苦笑了一聲:“誰知道,可能是晚上出去巡營被風吹著了,從昨天就開始難受,沒想到今日燒了起來——”
剛才碰觸劉悅,感覺到劉悅身上很熱,一時間袁紹也分不清楚,心中也就不在懷疑劉悅裝病不出,只是沒想到這時候劉悅病了,想想就是一陣無奈:“這以後可要好好注意保重身體,真是可惜呀,不能同你一起兵臨虎牢關,不然定能讓你和典將軍大放光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