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岱和孔伷都是一呆,只有鮑信眼神閃爍,心中暗道劉悅這小子果然有心計,這時候說出這番話來,無論是孔伷還是劉岱誰能拒絕得了,除非是不顧臉面了。
孔伷乃是名士,雖然看重這些戰馬,但是心中又有些不舍,遲疑著臉色變幻,一時間卻沒有開口。
這孔伷不開口,劉岱更不會開口,有道是客隨主便,這裡可是人家豫州軍大營,自然是孔伷說了算,劉岱可不敢搶了孔伷的風頭,好歹也要點臉面,他可是被人追殺到這裡的。
“那給你一百匹戰馬——”孔伷猶豫了一下,眼光低垂,不願意和劉悅的眼光相對,說話也有些吞吞吐吐的。
哪怕是孔伷也不得不承認,是劉悅來了,才領著他的部下打贏了這一仗,隻分出去一百匹戰馬,的確有些不顧臉面了。
果然劉悅臉上的笑容沒有了,盯著孔伷看著,卻沒有說話,場面一時間靜了下來。
劉悅的確著惱,呂布怕是丟下了上千匹戰馬,結果孔伷就給了一百匹,這可都是自己拿命拚來的,雖然劉悅沒奢望過半數,但是最少也應該有二百匹吧。
好一會有些沉默,眼見孔伷眼觀鼻鼻觀心的,劉悅忽然哈哈一笑:“那就多謝孔刺史了,三兒,帶上馬匹和弟兄們的屍體,咱們回去。”
朝孔伷三人一抱拳,只是說了一聲告辭,轉身就走,甚至不給三人說話的機會,翻身上馬,只聽見唏律律的一陣戰馬嘶鳴,人已經衝了出去,自然典韋等人也不會多做理睬,只是留下三兒和幾個弟兄收斂戰馬。
“公緒,你這次怕是傷了劉悅的心思——”劉岱搖著頭,一臉的苦澀。
孔伷皺了皺眉頭,輕哼了一聲:“新軍也不過幾百人而已,一百匹戰馬已經很多了,人貴知足。”
“劉悅可是生了氣走的,公緒——”劉岱實在是有些無奈,孔伷根本不懂得禦人之道,劉悅能文能武,如今不過就百人,但是以後可絕不會是隨便拿捏的,現在惡了劉悅,以後有後悔的時候。
“都是為天之效力,若是真的生氣,那也是不識大體,莫不成清君側還能指望他那幾百人。”孔伷嘴角泛起一絲嘲弄,臉色有些清冷。
一旁鮑信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歎了口氣,你現在惡了劉悅,劉悅的確拿他孔伷沒有辦法,但是要是等呂布下一次殺來,他們如何抵擋,你在找劉悅試試,指不定就會因為缺少戰馬,劉悅敢領著新軍步行過來,到時候趕到了怕也是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其實鮑信想的還真沒錯,劉悅就是這麽想的,要說不生氣那是假的,真以為自己隨便可以指使,拿著自己當條狗一樣不成。
“兄弟,你也別生氣,那些人都是什麽東西——”知道劉悅生氣了,典韋憤憤的啐了一口,想要安慰劉悅,指使這嘴笨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掃了典韋一眼,劉悅哈哈一笑,臉上的不忿瞬間一掃而空,輕籲了口氣:“沒什麽好生氣的,孔伷不過是秋後的螞蚱,不知兵不善謀,卻偏又眼界很高,只怕也撐不了多久,何況——”
說到這頓了頓,眼中泛起一絲譏誚:“若是呂布再來犯,若來請都步行過去。”
典韋一呆,朝著劉悅比了比大拇手指頭:“兄弟,還是你行,氣死這幫狗養的——”
“等不到氣死,來不還能等著我呀,跑得慢了早就見閻王了。”劉悅哈哈一笑,徹底拋開了那一點怨氣,只是心中知道,孔伷怕是活不了太久,去和一個死人計較也沒有意思。
話說等呂布逃回了虎牢關,看著身後慘淡的軍士們,卻那還有大殺四方的快感,只是一陣憋氣。
這一仗雖然襲殺聯軍數千人,但是卻沒有傷筋動骨,可惜沒有能斬殺幾個值錢的人頭,否則太師哪裡才好邀功請賞。
隨著這一仗,雙方有消停了下來,甚至於都沒有人再去虎牢關下罵陣,看上去反倒是平靜了起來,只是著平靜之下卻也是波濤洶湧——
到了第四天,袁術終於安排好了一萬大軍,其中五千精銳,還參雜了五千民夫,加上袁紹的五千大軍,合計一萬五千人,糧草一大宗,足夠一萬五千人二十天的糧食,輜重無數,便已經到了新軍大營外。
劉悅早早的就迎了出來,躬著身子靜候袁紹和袁術。
不遠袁紹和袁術聯袂而來,只是臉色卻不一樣,袁紹一臉春風,袁術卻是陰沉著臉,好像誰欠了他幾萬塊錢一樣,望見劉悅更像是吃了死蒼蠅,別提多堵的慌了。
“劉將軍——”遠遠的袁紹就抱了抱拳:“這些軍士可就都交給你了,不但希望能截斷虎牢關的糧草,還要多殺賊兵,最好能將他們都帶回來。”
說到最後聲音很輕,袁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末將不敢保證,只能盡心盡力,希望能多帶些弟兄回來。”劉悅此時當然會順著袁紹說話,不過真等打起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是這話音才落下,一旁袁術就重重的哼了一聲:“劉悅,你可要說到做到,要是截不斷糧道,而且還損失慘重,那你也別回來了——”
不過劉悅對袁術的話隻當沒聽見,出征在即,袁術這一番話可不是好兆頭,若是別人說,劉悅就是翻臉別人也說不上什麽,只是劉悅體諒袁術這一肚子的憋屈。
袁紹也當沒聽見袁術的話,只是拉著劉悅的胳膊,輕拍著劉悅的肩膀:“劉將軍,活著最重要,若是事不可為,切莫逞強,人活著回來最重要,等你回來我為你接風洗塵,到時候大碗喝酒——”
“多謝盟主。”劉悅一躬到地,就憑這些話劉悅還能說什麽。
“來呀,拿酒來——”袁紹吐了口氣,朝身後一揮手,便有親兵抱著酒壇子,也有人拿著碗走了上來,有遞給劉悅和典韋張遼的,也有遞給袁紹袁術的,都倒滿了酒。
“來,祝你們旗開得勝。”袁紹高舉著大碗,輕喝了一聲:“幹了——”
話音落下,便一飲而盡,劉悅等人也不敢怠慢,也都是一飲而盡,隨即將碗給摔了,一時間精神一振。
劉悅吐了口酒氣,伸手從王衝手中接過新軍大旗,眼光掃過場中一萬五千軍士,高聲喝道:“諸位,從今日起,這面軍旗所指,便無一人敢不前赴後續,哪怕是必死誰若敢退,格殺勿論——”
眼見軍士們就要嘈雜喧嘩,劉悅話鋒忽然一變,猛地吼了起來:“凡有戰我必前,你們隻管隨著我的身影,我若死,還有我典大哥,還有張將軍,只要軍旗不倒,眾軍皆向前。”
“凡有戰我必前,殺——”別人不應,但是新軍弟兄卻幾乎是齊聲吼了起來,人雖少,聲音卻也直衝雲霄。
不得不說,劉悅一句話壓下了所有的聲音,凡有戰我必前,無論是袁紹軍還是袁術軍還能說什麽,人家主帥都說了凡有戰我必前,他衝在最前頭,誰要敢後退格殺勿論,哪還有什麽好分辨的。
隨著新軍的聲音,即便是一萬五千軍不喊,但是精氣神卻一下子振作了起來,所謂將乃兵之膽果然不假。
看到這一幕,袁紹心中歎了口氣,劉悅果然了得,一句話就提升了士氣,也難怪有新軍如此精銳,也難怪凡戰新軍都能隨著劉悅死戰,若是自己麾下有此將領,那還有什麽可說的。
莫說袁紹,就是袁術也是心生嫉妒,劉悅站在那裡,仿佛天生的大將,只是幾句話就讓原本有些不服氣的眾軍無話可說了,顯然有些開始敬佩他了。
隨著劉悅單手一擺,五六百新軍將士登時頓住了聲音,只是還仿佛有雄壯的呐喊聲回蕩在天地間。
“軍中令之所出,眾軍遵令,我不管你有千般理由,但有人違抗軍令,格殺勿論,不論你是誰,眾軍可聽明白了?”大旗之下,劉悅一臉森然的眼光掃過所有的人,誰都能感受到劉悅的決心,這可不僅僅是說說的。
當然,劉悅話還沒有完,依舊一振大旗,劉悅宏聲道:“諸位也放心,既然你們暫時歸我劉悅統帶,那就按照我劉悅的規矩來,只要有軍功,哪怕我劉悅傾家蕩產也不會虧待你的,有功必賞,有過也是必罰。”
沒有人認為劉悅只是說說的,與其說是劉悅在袁紹和袁術面前敲打著軍兵,倒不如說是劉悅立下了軍規,免得殺了人袁紹和袁術找後帳,這軍規可是在他們面前說的,後退者格殺勿論,不尊軍令者格殺勿論——
此時袁紹還是袁術都沒有想到,劉悅可不僅僅是敲打那麽簡單,若想在最短的時間裡讓眾軍聽令,劉悅就只能用鐵血手段,殺他一個人頭滾滾。
哪怕是用腳趾頭想,袁紹也好,袁術也罷,絕對會交代自己的手下,一切看情況而定,絕對不會對劉悅言聽計從的,甚至袁術多半會讓手下陰奉陽違,給劉悅天很多麻煩,這一點劉悅並沒有猜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