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快馬從小黃疾奔而來,到了山裡的時候還沒有天亮,劉悅都還沒有起床,就被親兵給叫了起來,可見事態之緊急。
“將軍,不好了,有一個自稱你爺爺的老人帶著一個叫做劉駿的少年要來接管造紙坊——”來人是楊虎的心腹,一臉的焦急,可見當時情況的緊急,甚至是楊虎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件事讓楊虎還真的很難處理,就算是前幾日面對張儀,楊虎都敢死扛到底,打不了就是豁出去性命,但是這些人楊虎是碰也不敢碰,說也不敢說,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劉悅眼中閃過了一道寒光,沒想到爺爺還是不死心,還有那個劉駿竟然這麽大的膽子,這件事還真的很讓劉悅為難,雖然劉悅不想和老人還有劉駿再有聯系,但是不代表劉悅會對他們下得了手,無論是心中最後的一點念想,還是牽扯到名聲還有顏面,劉悅都無法做什麽。
“陳宮怎麽處理的?”劉悅吐了口氣,想要吐出胸中的鬱氣。
這件事情楊虎絕對處理不了,因為劉悅了解楊虎,哪怕是在惱怒,楊虎也不可能對劉駿他們動手,能處理這件事的就只有陳宮。
“陳司馬說親將軍暫時不要回去,此時不妨以退為進——”那軍士果然啊有陳宮的交代,說著從懷中取出一份信來:“將軍,這是陳司馬讓我交給你的。”
喔了一聲,劉悅伸手將信接了過來,打開來窒息的打量,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陳宮信中並沒有多說,只是告訴劉悅,劉悅只要回去,無論怎麽處理都是錯的,而且此事背後有張邈的影子——
這件事陳宮建議交給典韋處理,否則劉悅無論怎麽辦,都會留下一個不好的名聲,對劉悅今後影響太大。
陳宮說劉駿無意間的一句話,他們身後有人指點,陳宮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張邈,否則做出這件事來,其他人承受不了劉悅的怒火,也只有以張邈為主的張家才能扛得住,才能讓劉悅有所顧忌。
“張邈——”劉悅吐了口氣,眼中殺機迸射,這種陰損的主意也想的出來。
“來呀,取紙筆來。”片刻之後,劉悅便已經有了打算,隨即一聲招呼,便讓人拿了紙筆,然後給陳宮寫了一封信,另外還給嚴政寫了一封信,寫到最後胭脂紅殺機崩漏。
“回去這封信交給陳司馬,這封信讓陳司馬看著處理。”劉悅吐了口氣,將兩封信放在了那軍士手中。
“諾——”那軍士應了一聲,便匆匆的走了。
等那軍士走了不一會,得到消息的張遼就匆匆的到了帳外,請親兵進來通稟,這件事由不得張遼不關心。
大帳之中劉悅緊皺著眉頭坐在大椅上,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心中有些鬱悶,張遼歎了口氣:“將軍,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不過這件事交給陳司馬處理吧,你還是最好不要回去,無論這背後又沒有人,對你都很不利,只要不回去暫時就能拖下去——”
“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劉悅苦笑了一聲,一隻手敲打著案幾。
“將軍,不妨將造紙坊先給他們,不過人不能給,將軍只要不露面,背後的人終究要露出馬腳的,到時候咱們才能有主動權——”張遼舔了舔嘴唇,無論如何劉悅決不能回去。
輕輕地點了點頭,劉悅知道這都是為了他好,不過他和張遼的想法不一樣,他從來不喜歡被動,別人打他一拳他沒有忍下去的打算。
眼眉一挑,劉悅嘴角泛起了一絲嘲弄:“有些人就是自作聰明,我已經安排人去查探此事了,如果真的是張家所為,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啊了一聲,張遼臉色一變:“將軍要對張家動手?”
“不是我要動手,文遠,我已經告訴了文台,如果真的是張家在背後,我已經告訴他到時候讓嚴政去山裡走一趟——”說到這,劉悅臉上嘲弄之意更濃,原本劉悅不屑於這種卑劣的手段的,但是有些人超出了他的底線。
“山裡?”張遼楞了一下,一時間甚至沒有明白過來。
劉悅嗯了一聲,臉上笑意更濃:“對,山裡。”
怔怔的愣了一會神,張遼才好像明白了什麽,一時間沉吟起來:“將軍你說的是黃巾賊?”
“不錯,嚴政當初也是一方渠帥,自然和其他黃巾賊有聯系,到時候黃巾賊攻打陳留,你猜張家會怎麽樣?”劉悅眼中彌漫著殺機,這叫做驅虎逐狼,只要黃巾賊殺到,劉悅才好光明正大的出兵,置於其中的事情,很多事都不用說的太明白。
“這——”張遼楞了一下,一時間臉色有些發苦,他還知道這件事的結果,到時候無論成敗,陳留郡都會生靈塗汰,關鍵是——咬了咬牙:“將軍,會不會惹火燒身?”
惹火燒身?劉悅也想過這些,舔了舔嘴唇,略略沉默了一下:“小黃已經加固,絕不比陳留差,要想攻打小黃可不容易,而且有典大哥和文台在,抵擋一陣子不是問題,況且這裡還有咱們。”
張了張嘴,張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希望一切能如劉悅所想的吧,不然還真的麻煩。
“只是可憐那些老百姓——”張遼歎了口氣,誰輸誰贏倒霉的都是老百姓。
“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所謂無毒不丈夫,這天下間興是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莫過於此,文遠,欲成大事者總是要狠下心來的——”劉悅歎了口氣,臉色有些怔怔的:“只要沒有了張家,到時候兵戈停息,老百姓才能過得更好,想要讓他們醉的過更好,最少我要說了算。”
沒有再說話,張遼點了點頭,誠然劉悅的一些觀點已經讓張遼認同了,最少劉悅說的只有富起來,才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只有提高生產力,才能讓百姓吃飽飯,這些張遼都認同,而且劉悅也在盡心的去做。
雖然時間尚短,但是現在小黃近半的百姓已經開始受惠,很多人給劉悅的工坊做工,個億養雞戶口,讓一家人能吃的上飽飯,多少還有些結余,如果假以時日,相信還能更好。
劉悅掌握小黃,惠及一個縣,若是讓陳留郡好起來,就必須掌握陳留一個郡,至於更遠的張遼不願意去想。
只是不知道劉悅的打算進行的如何,更不知道陳宮處理的怎麽樣?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此時的小黃城被一種怪異的氣氛所籠罩,當初五百軍無法拿下的造紙坊,如今卻被幾個人給霸佔了,關鍵是楊虎也好,陳宮也罷,甚至於是典韋都無可奈何。
老人到來除了帶著劉駿,還帶著幾個長隨,只是不知道這幾個長隨是什麽人?
仗著是劉悅的爺爺,老人領著劉駿直接闖進了造紙坊,報上他的身份,崔貴都不敢太過於阻攔,如今也只能死守著硫磺粉的倉庫,這是崔貴的底線,但是這幾日劉悅的爺爺每天領著人都要逼迫崔貴。
因為劉悅爺爺的出現,這幾日造紙坊幾乎處於半停工的狀態,工人們惶惶不可終日,既不敢反抗老人和劉駿,又不能聽他們的話,可以說是左右為難,甚至已經有人開始私底下流傳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卻說縣衙之中,陳宮和周鈺、典韋、嚴政、楊虎、楊匡在坐,一個個臉色陰沉,卻又沒有人說話。
“還調查什麽,我說陳司馬,就按照我說的做,綁一個長隨,不就知道這背後是什麽人搞鬼了嗎,要是真的只是我兄弟的爺爺和弟弟,這件事倒也簡單了——”好半晌,典韋按耐不住了,這些讀書人想法就是多。
聽了典韋的話,陳宮倒是愣住了,不由得啊了一聲:“這倒也是個辦法,還真是我想的多了,惡來,不如這件事交給你,抓個人來問清楚,不然這樣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好——”典韋應了一聲,謔的站了起來:“現在已經天黑了,你們且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說完,典韋站起來大步就走了出去還真是說了就做,就連陳宮再招呼他也不理睬了。
再說典韋出了縣衙,只是帶了兩個人,便奔著造紙坊而去,不多時便到了造紙坊外面,如今大門口還是造紙坊的老人,見了典韋自然也不會阻攔,就好像沒看到一樣。
但是到了內宅,也就是楊虎他爹住的地方,便已經被劉悅爺爺帶來的人給接管了,至於楊虎他爹因為受不了劉悅爺爺的逼迫,早已經離開了,但是帶走了硫磺,這種東西決不能留給那爺孫倆。
劉悅爺爺帶來了七八個人,不過僅憑七八個人想要看住了造紙坊這顯然不可能的,這內宅的大門口也不過兩個人守著,只是這些人顯然並不是專門的護院,明知道造紙坊很敵對他們的情況下,竟然還能迷糊著,根本沒有危險的意識,倒是給了典韋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