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下去,凡有敢私逃者格殺勿論。”劉悅不會有一點客氣,哼了一聲,將目光落在了爺爺身上,面無表情的吐了口氣:“年老體衰,就饒過他一回,至於劉駿,治好了傷,送上去做苦力——”
話音落下,劉悅扭頭就走,從這一刻從心中他已經徹底的和這爺孫倆斷了親情。
只是這一刻爺爺望著劉悅的眼神極盡的怨毒,差點咬碎了一嘴的鋼牙,如果眼神能殺人,那麽劉悅早已經千瘡百孔了。
看著這老爺子的眼神,陳宮都有些毛骨悚然,就算是不是在身邊長起來的,就算是和兒子鬧得不愉快,但是也不至於如此怨毒吧,這心性讓陳宮不知道說什麽好,但是剩下的卻需要他來善後。
“都押走——”陳宮一揮手,自然有軍士過來將這些人全都押走了,卻只剩下那爺孫倆。
站在爺爺面前,陳宮冷冷的看著爺爺,好一會才吐了口氣:“老爺子,我等麾下之人,但看加拿冠軍如何打算,如果將軍下定了居心想要除此後患,我有一千一萬種法子讓你們死於意外,到時候將軍還可以替你們報仇,還能落下一個好名聲,比如說將軍得罪過得敵人——”
臉色一滯,爺爺愣住了,有些惶恐的看著陳宮。
“我們都看不將軍的打算,從今天開始,不要給我殺你們的理由,我今天攔著,也不過不想將軍髒了手,這種事讓我們來乾更合適,嘖嘖,希望老爺子能早一點給我一個理由,只要殺了你們,將軍就再也沒有弱點了,免得被人利用壞了事——”陳宮說的很慢,仿佛並不是多大的事,但是落在爺爺和劉駿耳中,卻是另有一番滋味,才忽然知道他們的底氣是那麽的脆弱。
陳宮也走了,沒有人理睬他們,甚至沒有人給劉駿止血爆炸,還是爺爺好歹的給劉駿包扎了一下,勉強帶著劉駿去了藥鋪。
爺爺的怨恨不曾消減,只是藏在了心裡,但是對於劉俊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噩夢,夢醒了,才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是,他更知道如果再待下去,劉悅真的會殺了他,當天晚上,劉駿就央求爺爺:“爺爺,咱們回去吧——”
“回去?”爺爺臉色陰沉著,好一會啐了一口:“我不甘心,憑什麽那小畜生有權有錢,那也應該有咱們的——”
“爺爺,我要回家,我不想死,劉悅剛才是真的要殺我,我感覺的出來,我還不想死——”劉駿不顧爺爺的想法,只是搖著頭一步一步的朝城外走去,回家,無論如何都要回家,雖然劉悅的錢財和權利讓人心動,但是那也要有命花才行。
劉駿不傻,這些天他和爺爺在幾個工坊搞了不少錢了,最少夠他們後半生好好活著的,這時候回去總好過變成刀下鬼。
或許殺爺爺劉悅有些顧忌,但是對於他這個堂兄弟,劉悅顯然沒有什麽顧忌,真的會殺了他的。
雖然爺爺不甘心,但是沒有劉駿他掙扎也沒有意思,只是臨走之際,扭頭望著小黃城,爺爺卻依舊忍不住啐了一口:“讓你不得好死——”
可惜這種牙痛咒不管用,影響不了什麽,甚至劉悅不知道都被劊影響心情。
這第二日一早,陳宮就給了劉悅送來了消息:“將軍,那爺孫倆回去了,我已經著人看著他們,以後不會讓他們再出來了。”
嗯了一聲,劉悅卻根本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跳梁小醜而已,如今世道這麽亂,亂跑的話很容易遇上山匪什麽的,死都不知道怎麽沒死的——”
話是如此說,劉悅也懶得計較,朝陳宮招了招手:“來,坐下吃飯,等吃飽了我就走了,去找刺史大人推薦曹操。”
隨便坐下來,陳宮給自己盛了一碗飯,一邊喝著一邊沉吟著:“將軍,張將軍要去新汲縣,是不是帶的兵力太少了?”
“公台多慮了,文遠又不是去打仗的——”劉悅哈哈一笑,眼眉一挑:“真的打起來,文遠就算是打不過,卻肯定逃得了。”
陳宮愣了一下,隨即也就釋然,只要不是死守,以張遼的本事倒是無礙,隨即便轉變了話題:“將軍,如今暫時沒有了威脅,不知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去長安?”
這是陳宮所關注的,劉悅去了長安自然能夠封侯,劉悅的升遷也就意味著他們的將來,由不得陳宮不上心。
“我正打算和你說這事,和刺史見了面,我就不回來了,到時候直接出發去長安。”劉悅喝了一口粥,整個人舒坦了許多,砸吧了砸吧嘴:“這一趟可能需要很長時間,小黃這邊就交給你了。”
“將軍放心,宮自當竭盡所能。”陳宮臉色嚴肅了起來。
兩人也沒有多說什麽,很多事情只是說一下也就都知道什麽意思了。
一頓飯吃完,劉悅便告辭了陳宮和嚴政、張遼等人,出了城,領著親兵,在典韋的護送下,徑自奔著東郡而去。
再說一路上劉悅只是略略視察了一下治下的各縣,結果還是不錯的,雖然各地都是被逼投靠,但是劉悅安排下去的事情,卻還是做的不錯,畢竟都新軍駐扎。
這一路一直到了白馬才停了下來,要說劉悅最關心的就是白馬,與小黃一南一北,成了治下的兩道門戶,如今小黃發展喜人,就不知道白馬如何了。
程昱有才,這一點不會錯的,但是劉悅卻沒有親身見過,所以劉悅更關心。
進了白馬劉悅就感覺到有些不一樣,如今夏收在即,地裡能看到三三兩兩的百姓,臉上都掛著笑容,從百姓們的談論間,劉悅才知道程昱在白馬竟然已經有了賢名。
原來程昱來到了白馬之後,借著新軍的壓迫,強行推進了土地重整,將那些地主收拾了一個遍,如今好很多沒有地的百姓也都有了土地,讓不少百姓感恩戴德。
不但如此,程昱還審理了近三年的積壓的案件,除了一些命案,余者大多有了處理,而且頗為公正,最少百姓們是交口稱讚,竟然有了程青天的叫法。
另外一點,劉悅送來的農具已經推廣下去了,程昱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劉悅一路走來,也只有白馬的抽水車已經建造的最多,以縣城為中心向外輻射二十多裡,抽水車惠及數千畝地,另外還擴寬了兩條河道——
“程昱人才呀——”劉悅感歎著,從白馬感受到了一種蓬勃,這種處置政務的手段,絕對比陳宮高了很多,陳宮更多的是對局勢的把控,對於具體的政務反而沒有那麽多的手段。
走進了縣衙,劉悅就看見程昱埋頭打理著公文,如果不是師爺招呼程昱,程昱都發現不了劉悅的到來。
“將軍——”見到劉悅程昱倒也並不拘謹,微微一笑:“最近將軍可是做了幾件大事呀——”
“有仇不報,我是吃不好睡不香,最少也要能讓自己睡個好覺不是——”劉悅哈哈笑著,隨便坐了下來:“仲德,我可是沒少聽了程青天的名號,做的不錯呀。”
“將軍笑話我了,蒙將軍看中,我又怎麽敢不盡心盡力——”程昱臉色微微一緊,只是抱了抱拳,隨即話鋒一轉:“將軍,你來了我正好有事情想要問你,這鐵器坊我已經修建成了,只是你說的那什麽車床和磨具怎麽還沒有到?”
所謂的車床只是手工的水磨車床,可以打孔,可以研磨,功能有些簡單,但是對於這個時代,這東西已經很不錯了,至於磨具則是製造一些器具的磨具,這是小黃模具坊造出來的,可以用來灌注鐵器。
“我從小黃來的時候已經再催了,這幾天應該就能送到,這些天你可以先試著把鐵燒熔。”劉悅點了點頭,工坊的事情現在他只是出幾張圖紙,就讓工匠琢磨去了。
“我倒是不急,但是將軍急呀——”程昱笑著搖了搖頭,長長的出了口氣:“將軍所謀,那需要千萬錢財,又想百姓安居,如果沒有工坊是不可能的——”
程昱看得透徹,劉悅雖然如今是個蕩陰令,但是卻強行控制了半個陳留郡,甚至兵力已經不偶弱於一方諸侯,如果說劉悅沒有野心,程昱第一個不相信,但是野心是吆要和能力匹配的,劉悅能力是有了,但是卻沒有時間。
劉悅出身低,最少現在是這樣的,想要盡快成就,就必須發展實力,但是這實力卻必須要錢。
身份劉悅已經有了,這也是程昱投來的原因,但是沒有足夠的實力一切都是假的。
眼見劉悅點了點頭,程昱吐了口氣,眼眉一挑,哈了一聲:“將軍,白馬底子好,我倒是更看重酒坊,不知道將軍你能不能——”
酒坊?劉悅愣了一下,沒想到程昱還是很有想法的,不過酒坊嗎——心思一動,便點了點頭:“仲德,酒坊你建一個沒問題,不過你可以在白馬開一個鐵器市場,專賣各種鐵器,呃——或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