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邈。納命來——”即便是已經筋疲力盡了,但是典韋卻依舊殺氣騰騰的嗎,手中雙戟一撞,人就好像來了氣力。
這邊親兵營撤回來,方陣才開始結成,典韋就已經衝了過來,看著眼巴前的長槍陣,典韋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雙手在馬鞍上一撐,整個人已經凌空飛起,坐下戰馬卻因為韁繩的牽扯慢了下來。
一快一慢,典韋凌空飛了出去,就在戰陣之前,整個人如同天降,就這麽砸進了親兵營,只是可惜了坐下戰馬,硬生生的衝撞上了長槍陣,卻落得個亂槍穿身而死,只是唏律律的慘叫著。
雙戟一撞,將幾杆長槍蕩開,典韋也不用什麽招式,只是往前衝撞,硬生生的頂著前面的幾個軍士往後撞去。
原本就匆匆而成的軍陣,被典韋這種蠻熊一般的衝撞,生生撞開了一道縫隙,隨即十幾個親兵也跟著殺了進來,也隨著典韋放棄了戰馬。
就拿著身前已經被刺死的兩個張邈的親兵當做盾牌,典韋腳下毫不停留的往前衝撞,巨大的衝力之下,一下子就潰散了張邈的親兵營。
張邈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最厲害的親兵營,都被典韋一下子殺了進來,竟然絲毫抵擋不住,眼見著踉踉蹌蹌的就要散開,即便是親兵營也是沒有了士氣,否則典韋如何這般輕松。
看著越來越近的典韋,張邈心裡一哆嗦,哪敢讓典韋靠近,猶豫了一下,卻是往後便走。
只是張邈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一退,卻是引發了連鎖反應,本就因為陳留城破沒有了士氣的新兵們,張邈這一退,卻是打破了最後的一點士氣,也有人找到了機會,竟然拔腿就跑。
這還不算,甚至於這一退,親兵營的士氣都散了,也有人跟著逃命,本就岌岌可危的長槍陣,瞬間分崩離異,抵不過點位一路衝來,留下的三十多具屍體,也抵不過失去士氣的無奈。
等張邈反應過來,卻已經一切都完了,沒有了親兵營的壓陣,那些沒有了士氣,心氣都散了的軍士們,自然是都散了,一開始只是不多的人逃跑,但是卻好像滾雪球一樣,卻來與也多,張邈發現的時候,卻已經有幾百人往四下散去。
親兵營都散了,只有幾十人跟在身後,大部分的人都跑散了。
城牆上的嚴政剛剛做好了準備,卻沒想到才和張邈軍接觸,張邈軍的後陣就出現了問題,發生了騷亂。
“是典韋將軍——”有人眼尖,一樣看見了正攆著張邈跑的典韋。
“典大哥——”嚴政一呆,隨即振奮了起來,猛地高喝起來:“是將軍回來了——”
這一聲讓周圍聽到的新軍弟兄,精神頭都是大振,剛才該有些沉悶的士氣,此時此刻都化作了殺敵的氣力,有人喊了一聲:“殺呀,將軍回來了——”
一時間數以幾百支的箭矢射了出去,就連負責後勤的百姓都跟著呐喊起來,哪怕是都不知道劉悅回來能影響些什麽,但是就是高興起來了,仿佛有了劉悅眼巴前這些敵軍都不是事。
當然隨著這樣的呐喊,張邈軍也的確是在潰敗,越來越多的張邈軍開始四下逃竄,沒有人願意在跟著張邈打一場沒有贏的戰爭。
看著潰散的軍隊,張邈心中說不出什麽滋味,但是卻知道自己敗了,敗得很徹底,再也沒有機會能攻克小黃了,甚至於陳留城都回不去了。
咬了咬牙,張邈再也不多想,一邊跑著,一邊靠近了馬廄,在親兵的照應下,終究是上了戰馬,就打算先撤走再說,只要人還在,總是還有辦法的。
“想走——”典韋啐了一口,眼見是追不上了,畢竟他們也都是精疲力盡了,只是就這麽讓張邈走脫了,心中到底不甘心,眼中寒光閃動,正望見地上也不知道是什麽人丟了一隻弓,心中一動,一把抓了起來,大喝一聲:“張邈狗賊休走——”
話音落下,典韋彎弓搭箭,一把六石大弓被拉成滿月,弓身吱嘎作響,隨著典韋手一松,一支利箭就飛了出去。
六石大弓開滿,能射一百五十步開外,只是典韋這一箭,眼看著飛出了一二百步,剛剛要跑起來的張邈,就感覺後心一痛,不由得悶哼了一聲,要不是撐住了,就從站馬上掉下去了。
若不是張邈騎上戰馬,典韋就算是箭術不錯,那也射不到他,卻偏偏坐在高處,被典韋一眼啊盯上了,這一箭射在後心,張邈雖然沒有當場跌落,卻是傷的不輕,只是趴在馬上往南方就逃。
張邈一走,再也沒有人能擋得住軍士們潰散的了,眼見著軍士們不斷地潰散,已經波及到了整個張邈軍,堪堪和城上的新軍弟兄接觸的張珂,卻是最倒霉的,張珂借著雲梯衝了上去,結果剛踏上城牆,後面就徹底的開始潰散了,一下子讓他尷尬起來,要撤走是不可能的了。
“殺——”看著四下逃竄的張邈軍,看著中了箭的張邈,嚴政知道張邈這一次是真的敗了,絕對不是作偽,自然也就不再擔心什麽,大喝一聲,領著人竟然反從城牆上衝了下去。
這種衝鋒加速了張邈軍的潰敗,七八千張邈軍開始逃散,小黃城外徹底亂作一團,兵不知將將不知兵,怎麽也比嚴政跑得快,不過終究是有不少人跑著跑著,眼見被追上了,就直接選擇了投降。
一路過去,嚴政不知道收降了多少張邈軍,從小黃城外蹲了一地的潰兵。
看著張邈騎著戰馬遠去,典韋啐了一口,卻是在是沒有了追的氣力,甚至不顧是在戰場上,左右無人,典韋與十幾個親兵竟然一屁股坐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嚴政領著人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典韋癱坐在地上。
“典大哥,主公呢?”嚴政一臉的振奮,甚至掩去了滿臉的疲憊。
但是典韋卻遲疑了,朝著嚴政望了一眼,臉色陰沉,咳嗽了一聲:“一會回城再說吧。”
呆了一下,嚴政心中有一種不好預感,只是嘴唇張合一下,卻沒有說出什麽來,不管是什麽情況,都覺不適合在戰場上說,萬一走漏了風聲,會極大地影響到新軍的士氣的。
“典大哥,那就進城休息一下吧。”嚴政吐了口氣,上前將典韋攙扶起來,心中有事,也沒有心情在說什麽。
不多時,兩人沉默著到了城門口,陳宮和楊虎都在城門口迎接著,一臉的喜氣,典韋回來,劉悅也就回來了,張邈大敗,所有的危機一下子就過去了。
“我已經安排人去追張邈了,雖然不知生死,不過典將軍這一箭,肯定傷的不輕,張邈很快就要治傷,就不得不停下來,我讓人沿著血跡和馬蹄印去追,肯定能追的上的。”陳宮笑吟吟的,這一點他比嚴政想的周到,不過說到這,看著嚴政和典韋卻一點笑意沒有,心中不免打了個突,遲疑道:“將軍呢?”
典韋沉默了一下,卻是顧左右而他言:“我累了,虎子,去給我準備酒菜,好些天沒有好好喝幾杯了——”
啊了一聲,楊虎沒有明白過來,雖然覺得不對,但是一下子卻不明白,遲疑著點了點頭,竟然真的就去了。
陳宮笑容斂去,卻沒有多問,側身讓了讓,微微躬了躬身:“隨我來吧,給典將軍好好地接風洗塵。”
將士們不知所以,依舊歡天喜地的,畢竟戰爭的陰雲已經散去,而且將軍回來了,那麽就肯定能贏得,還從來沒有見過將軍打過敗仗。
再說幾人到了縣衙後堂,卻哪裡有什麽喝酒的心思,嚴政第一個忍不住問了出來:“典大哥,主公他——”
此時已經屏退左右,典韋也就不在隱瞞什麽:“原本我們已經從長安逃了出來,只是將軍擔心小黃,便找了大船,船行到弘農郡的時候,遇上了一場大雨,將軍為了救兩個掉進水中的兄弟,卻不小心被卷入了黃河之中——”
“什麽——”陳宮一聲驚呼,心裡一哆嗦,黃河水急,掉進去還找不到,那麽劉悅的希望就很渺茫了,哪怕是典韋不說,僅憑典韋和劉悅的感情,陳宮也知道典韋肯定是找了很久的,要不是實在找不到,典韋又怎麽會趕回來,只是這麽久找不到劉悅,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一想到這就是心裡一哆嗦。
“我們找了一夜,但是河水太寬了,我們人太少——”典韋呼呼的喘著粗氣,緊緊地握著拳頭:“陳大人,如今張邈軍大敗,張邈也是重傷,多半也是必死無疑,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麽問題,我想籌備千人,沿著黃河尋找將軍的蹤跡。”
嚴政只是愣愣的發著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倒是陳宮還很冷靜,遲疑了一下,心思一轉,嗯了一聲:“這樣吧,給你籌備兩千人,從河兩岸尋找過去,不管生死,一定要找到將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