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來的很快,到了四天的中午,就已經趕到了白馬,可惜劉岱早已經走了,除了留下了一些屍體,走的很乾脆。
“王八蛋,打了咱們就想跑——”典韋憤憤的啐了一口,要是再拖兩天,自己趕到了,就能將劉岱的腦袋擰下來:“等將軍回來,我一定領著人殺到濮陽,割了他的腦袋——”
進了城的典韋,一聽說劉岱跑了,那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張嘴就罵。
只是程昱卻沒有理睬這些話,看著典韋,咳嗽了一聲,小聲問道:“典將軍,為何你回來了,將軍怎麽沒見人影?”
這也是徐晃所關心的,都盯著典韋,讓典韋不由得猶豫起來了。
“走,咱們還是去縣衙說話。”程昱看得出來典韋的遲疑,心中一沉的同時,招呼典韋去縣衙,肯定是有些話不方便當著人面說。
典韋瞞不住兩人,畢竟要從這裡出發去黃河岸邊,所以等三人到了縣衙,典韋就一五一十的將兩劉悅的情況說了一遍,聽得程昱和徐晃臉色大變,一時間有些惶然,對於劉悅實在是不覺得有多少希望。
“是生是死,將軍福大命大之人,咱們在將軍準確的消息傳來之前,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等將軍回來莫要對不起將軍。”程昱看得出來徐晃的胡思亂想,咳嗽了一聲,還是指點了徐晃一句。。
愣了一下,徐晃點了點頭,也就應了下來,這的確是如今應該做的,眼見典韋也望著自己,徐晃用力的點了點頭:“放心吧,將軍高看我徐某一眼,自古士為知己者死,晃不弱於人。”
這話說出口,典韋臉色才好了一點,如果兩人真的敢遲疑,典韋不會輕易罷休的,劉悅不知所蹤,如果程昱或者徐晃不表忠心,典韋就要先拿下他們,安排上劉悅的自己人,能力放開一邊,重要的是忠心。
好在兩人都是明白人,況且也的確是感念劉悅的情分,最少在劉悅沒有確切的消息的時候,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那就好,那我明天從這裡去蕩陰,到時候在蕩陰留下一些人馬,萬一白馬有什麽情況,兩邊相互支援,互為犄角。”典韋吐了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
話不多說,第二日典韋就啟程蕩陰,也不過兩日,就在蕩陰著落下來,典韋的到來,讓蕩陰從新穩定下來,甚至於冒出來的土匪立刻就銷聲匿跡了,城中的大戶也再度積極起來。
蕩陰變化不大,讓那些對蕩陰有想法的人,不得不打消了這念頭,還沒有幾個人能招惹的起劉悅。
但是僅僅第二日,典韋就留下了五百兵馬之後,立刻啟程了,一路奔著黃河而去,開始沿著黃河搜尋劉悅的蹤跡,並且打聽消息。
再說此時的劉悅卻是已經醒了過來,漢子從鎮上抓來了幾服藥,僅僅是喝了第二副,就出了一身的大汗,劉悅睜開了眼睛,只是大病初愈,劉悅卻一點力氣也沒有,感覺全身就像是要散架了一樣。
“這是哪?”剛一明白過來,劉悅就問了一聲,並且默默地觀察著身邊的情況。
“這是李家窪——”一個女人回答了一聲,是漢子的婆娘,三十多歲的人,卻看上去像是四十歲的,一臉的風霜之色。
李家窪?劉悅苦笑了一下,試著掙扎了一下,卻立刻就放棄了,全身酸疼,一點力氣也沒有,看來自己這一次病的不輕,只是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自己怎麽和典韋他們取得聯系。
“這個——李家窪又是哪?”劉悅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李家窪屬於前屯鄉——”回答依舊讓劉悅摸不著頭腦,幸好在這個女人的話音落下,就有個女孩的聲音傳來:“這裡是澠池縣。”
“澠池?”劉悅愣了一下,慢慢的也就想了起來,這裡是弘農郡,澠池好像還應該有個熟人,就是賈逵。
哦了一聲,劉悅沒有說什麽,知道了什麽在何處,劉悅就開始關心自己身邊的情況,目光所及之處,就看見一個中年婦女正望著自己,身邊還有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模樣到也清秀。
“家中就你們母女?”劉悅籲了口氣,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時候的女人並沒有太多的見識,很少有人能和馮隱娘一樣,更不要說劉穎董白之流,想要靠這母女聯系上典韋可不現實。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了,典韋等人只怕已經要急死了,只是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正胡思亂想著,就聽見女孩咳嗽了一聲:“家中還有我爹爹,他正在給你熬藥。”
啊了一聲,劉悅反而松了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姑娘,去把你爹爹叫來好嗎?”
女孩錦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了一聲,轉身出了房間,便聽見錦兒在外間的喊聲:“爹爹,那將軍醒了,吵著要見你呢,你過來一下吧。”
這空檔,劉悅又打量了周圍的情形,這是一間土屋,很昏暗,低矮的土屋讓屋裡勉強看得清模樣,那婦女的臉色在屋中模糊的看不清楚。
屋裡的陳設再簡單不過,也不過一個土炕,一個櫃子和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還都是煙熏火燎的樣子。
從女人看來,雖然有些瘦弱,但是還有些骨肉,看上去應該不是忍饑挨餓的樣子,說明這家人雖然並不富裕,但是也勉強夠吃夠喝的,日子過得也是拮據。
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不過自己的衣服被換了,盔甲也被脫下來了,甚至軟甲都不在,只怕自己的錢袋子早已經被打開過了,劉悅不是用惡意揣測人,但是心中也是感歎了一下,不知道那些金豆子給自己帶來了什麽?不過此時劉悅絕不會再提起那些金豆子的。
心中琢磨著,就聽見外間有動靜,有個男人的聲音傳來:“他醒了?”
聲音有些低沉,但是劉悅聽得出來他的緊張,那是一種心虛。
啊了一聲,隨即門簾就撩開了,錦兒當先走了進來,隨著身後一個中年漢子也走了進來,看見劉悅的時候就有些不自然,臉上笑的尷尬也很假,衝著劉悅點了點頭:“你醒了——”
勉強擠出笑容來,劉悅咳嗽了一聲,聲音還有些虛弱:“大叔,此前何人廝殺,不幸墜入黃河之中,多蒙大叔搭救,這才保住了一條命,原本我應該好好的感激與您,只是我這病的厲害,是一點也動不了,還不知道幾天才能好了,只怕這幾天就要麻煩大叔一家人了——”
“不麻煩,不麻煩——”漢子趕忙擺手,劉悅的話讓他真的松了口氣,既然知道感激自己,那麽應該不會追究那些錢吧。
“我好歹也算是富甲一方,大叔,我現在報答不了你,只能麻煩你一件事,我的手下弟兄應該會沿著黃河岸邊尋找我,我想讓你幫我送個信兒,只要聯系上他們,我就能給你們一家一大筆錢感謝救命之恩,若有千金也足夠你們一家生活的一輩子衣食無憂了——”劉悅笑著,聲音很輕,張嘴閉嘴根本不拿著錢當回事。
啊了一聲,漢子愣了一下,眼睛有光彩亮了起來,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張了張嘴卻又遲疑了,最後鼓起勇氣咬了咬牙:“將軍,你身上之前有錢袋子,我拿去買藥了——”
這事既然劉悅活過來了,漢子知道遲早有個著落,所以這才主動說了出來,這樣就不至於整天擔驚受怕了。
哈哈哈一陣輕笑,要不是實在沒力氣,劉悅早就大笑了:“那點錢算什麽,我的這條命可不是那點錢能相比的,等我好了,我還要給你更多的,就算是為了名聲,我也不能讓人說我虧待了我的救命恩人不是。”
漢子也跟著笑,一臉的如釋重負,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那些錢不可能都買藥了,如今說出來,自然以後不能再提了。
只是劉悅不知道,就只是這些他看不上的錢,差點就要了他的命,若說起他的真正救命恩人,其實是錦兒,當然這輩子劉悅也不會知道了。
既然說開了這件事,漢子也就看見了希望,不為別的,就為了更多的錢,他也必須去黃河岸邊找劉悅所說的手下。
“將軍,我該怎麽辨認你的手下,萬一他們不相信我怎麽辦?”漢子很小心,不得不考慮這些問題,畢竟那些當兵的不一定給他說話的機會,到了這年紀不會天真的以為人多麽好。
略一沉吟,劉悅吐了口氣,眼眉一挑:“我身上有幾塊玉佩你看見了吧,不值錢,不過代表著我的身份,別人不知道,但是到時候你只要找到一個叫典韋的,或者是一個叫三兒的,再不濟找到馮隱娘,他們都認識,但是沒見到他們,千萬不要提起我的名字,只需要拿出這塊玉佩,大叔,你可記住了?”
啊了一聲,漢子點了點頭,轉身在劉悅的衣服堆裡摸索了一下,就掏出一個布袋,打開來,裡面是四五塊刻著悅字的玉佩,就這玉佩漢子都看得出來不值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