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悅大喝之時,一直垂頭喪氣的甘寧卻猛的一竄,掙脫了王博的手,不單是如此,還猛地扭身,抬腿就是一腳,狠狠地踹在了瓦那胳膊的肚子上,人也衝了出去,然後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卻說劉悅當頭劈下,王博第一反應不是殺人,而是自救,將青銅劍舉起來,堪堪擋住了劉悅劈下來的一刀。
這一瞬間,甘寧已經脫離了王博的挾製,王博便再也沒有了活命的可能性,劉悅也不會給他機會,斬馬刀收了第一刀,第二道就已經緊接著劈了出去,毫不遲疑,王博雖然勉強抬起了青銅劍,但是卻再也擋不住劉悅的斬馬刀了,斬馬刀劈落,王博抵擋不住,就狠狠地了斬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刀得手,劉悅卻沒有次好的遲疑,斬馬刀抽回,下一刀又劈了出來,王博已經失去了抵擋,這第三刀在披在脖子上,一時間被劈斷了半個脖子,當時鮮血飛濺,王博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等王博倒在了地上,劉悅吐了口氣,也不管自己一身是血,掃了死得不能再死的王博,哼了一聲,一口吐沫吐在王博身上。
扭過頭來,甘寧呃心腹已經將甘寧身上的繩子會解開了,此時甘寧做在地上呼呼的喘著粗氣。
劉悅緩緩地走到了甘寧身邊,只是淡淡的看著甘寧:“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這一次就是教訓,以後萬事考慮清楚,我可不希望我的大將死得這麽憋屈,甘興霸,可記住了。”
雖然劉悅說話依舊不客氣,但是甘寧心中除了慚愧,卻哪裡敢怪罪劉悅,低著頭翻身單膝跪在劉悅面前,納頭便拜:“臣下明白,還請將軍放心,以後絕不敢在給將軍丟人現眼了。”
甘寧心中說不上什麽滋味,哪怕是劉悅不客氣,但是劉悅深入敵人的腹地,親自來救他,單憑這一點,甘寧就願意為他拋頭顱灑熱血。
劉悅哈哈一笑,竟然也不去扶甘寧起來,而是轉身朝著親兵們吩咐了一聲:“今天休息一天,明日一早立刻離開,此地不宜久留。”
“諾——”眾親兵齊聲應諾。
劉悅沒有多和甘寧說什麽,救下甘寧之後,便招呼了錦帆賊和親兵營救火,畢竟他可沒想火燒複縣,王博該死,哪怕是秦祿也該死,但是百姓無辜,不能讓這把火燒到百姓哪裡。
火焰很快就被熄滅了,畢竟人多,都是精壯的漢子,再加上複縣縣衙本身就離著一個小湖很近,就隔著幾十步路,眾人齊心下,火焰就很快被撲滅了。
等所有的喧鬧都過去了,劉悅和親兵們都在縣衙中安歇,而錦帆賊卻被甘寧領著退出了複縣,就在城外扎營,這就讓一些人心生不忿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就有人找到了甘寧。
正在大帳之中休息的甘寧,看見自己的老部下走了進來,一臉的欲言又止,還有臉上微微的不滿和不忿,就知道是為什麽來的了。
“德子,你就痛快的說吧,到底有啥好事?”甘寧吐了口氣,微微皺著眉頭。
德子舔了舔嘴唇,猶豫了一下,就哼了一聲:“首領,我也跟了你四五年了,不管什麽事都不曾落後過,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但是近日有些話不說卻憋在心裡難受,新軍那位劉將軍欺人太甚——”
“德子——”甘寧臉色一變,謔的站了起來,臉色陰沉著:“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說——”
或許是開了口,德子也就豁出去了,咬著牙啐了一口:“首領,別怪我嘴快,你看看姓劉的多欺負人,他殺那王博,那叫一個利落,可是他心中根本就沒有在意首領你的死活——”
甘寧沒有擰的更厲害了,重重的哼了一聲:“胡說八道,你怎麽能這麽想呢,要救我就不能太在乎我,否則王博如何會給機會靠近,劉將軍那麽做是因為他看得清楚——”
“首領,那你就是被他欺騙了,你也不想想,姓劉的真的要是高看你一眼,他怎麽會就讓你跪在那裡,扶都不扶一把,分明是不將你當回事,咱們兄弟就算是投奔過去,他還能那咱們真當回事嗎?”德子憤憤的說著,一臉的怒氣,甘寧都不被當回事,又怎麽會在意他們這些小卒子。
“你呀你,都不好好想想——”甘寧吐了口氣,心中說不出的煩躁:“你覺得不扶我就是沒看得起我,你也不想想,劉將軍不遠八百裡敢來,僅用了四天,你知道劉將軍怎麽趕得路嗎?攻城劉將軍第一個殺上來的,你可知道劉將軍有多麽危險?斬殺王博劉將軍親自動的手,你可知道劉將軍有多麽重視我,看不起我,看不起我會親自趕來,不顧危險。”
這一番話說的心情澎湃,是說給德子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可是——”德子還要再說,心中總是有些不甘心。
“不用說了,人不知恩則無義,你還記得你當初為什麽來投奔我嗎?”甘寧寧強行打斷了德子的話,重重的冷哼了一聲:“我可記得當初你是因為家裡揭不開鍋了,你為了給老母親治病,才跑來跪在我面前求我幫你,並說一輩子當牛做馬——”
說到這,甘寧歎了口氣:“你可還記得我當初也沒有扶你起來,但是我答應你了,從那以後我一直拿你當兄弟——”
“那不一樣,首領你——”德子還要爭辯。
可惜甘寧沒讓他說下去,一擺手打住了德子的話:“劉將軍八百裡趕來,不顧生死的救我,與我就是天大的恩情,我就是拿這條命也報答不完,正如你當初帶我一樣,你現在覺得不忿,只是因為劉將軍沒在乎你,你要是不滿可以離開,但是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話,劉將軍待我恩重如山,我甘寧粉身碎骨不能報答,誰若是在我面前再說劉將軍的壞話,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話音落下,甘寧盯著德子,臉色陰沉很凝重,一隻手已經扶在了大刀的長柄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殺人。
甘寧絕不是開玩笑,既然這麽說了,別怪心中怎麽想的,最少甘寧真的敢殺人,而且也下得了手。
德子不敢再說了,他知道甘寧是真的動了殺心,如果再說下去的話,甘寧真的會殺了他的。
“既然首領聽不得,那就請首領和讓我回家,不能跟在首領身邊,我就回家守在老娘身邊,還請首領準許。”德子一個頭磕在甘寧面前,聲音很低落。
看見德子的失落,甘寧也歎了口氣,終於松開了長刀,籲了一聲:“德子,既然你願意回家,那你就回家吧,我這裡還有些錢,你留著當做路上的路費,兄弟一場,以後好好好保重自己。”
猶豫了一下,德子沒有伸手去接那個錢袋子,而是搖了搖頭:“首領,這些年你輕財仗義,也沒有留下什麽積蓄,弟兄們倒是都跟著你混了不少錢,我也後還有點積蓄,首領你還是自己留著吧,你也總是要花錢的。”
甘寧歎了口氣,朝著德子揮了揮手:“不要就算了,德子,兄弟一場我還是勸你,其實劉將軍才是真正的人物,跟著他早晚能成就一番功業,你現在走了,也許以後會後悔的——”
“首領多保重——”德子磕了個頭,謔的起身,然後是一禮,這才轉身就走,話也沒有再說一句。
看著德子離去的身影,甘寧歎了口氣,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德子未必是真心為自己叫屈,但是只怕也不是他一個人這麽想,劉悅仿佛不在意他甘寧,那自然就不會在意錦帆賊了,留下來有什麽好處?
什麽叫看得起,劉悅不願八百裡快馬加鞭的趕來,不惜親身犯險攻城,更是親手救了自己,如果這還不能叫做看重,那麽還要怎麽看重,只是甘寧這麽想,卻有很多人不這麽想。
甘寧的擔心並不是空穴來風,只是沒過了一會,就有心腹匆匆的進了大帳:“首領,張德他蠱惑了很多兄弟要離開回巴郡——”
“我知道了,人各有志,兄弟一場也不用難為他們——”甘寧有些無力,並沒有發怒,也沒有起身去找張德理論,緣聚緣散也不能強求。
“可是那一百多個弟兄——”心腹又急又怒,憤憤的啐了一口:“要殺死就讓他這麽走了,以後首領你還怎麽帶領隊伍,該死的渾蛋,這時候捅了首領一刀。白瞎了首領他的好——”
歎息了一聲,甘寧無奈的搖了搖頭:“由他去吧,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況且以後就是當兵打仗了,可說不定那天就丟了性命,他們不願意去也是情有可原。”
呸了一聲,心腹依舊不滿意,恨恨的哼了一聲:“首領你就是心軟,這一下兄弟們心可就散了——”
甘寧如何不知道,心肯定是散了,張德的離開,就會有人跟著他離開,但是強扭掛不甜,強留的人有何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