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袁大人英年早逝-”劉協歎了口氣,面色依舊冷峻,猛地拔高了聲音:“諸位袁大人部將,可願意隨我為袁大人報仇,劉悅刺殺袁大人,實屬罪不可恕,可憐我才剛剛提拔袁大人為司空,聖旨袁大人都有還沒有捂熱-”
一份聖旨被一個軍士遞到了顏良面前,顏良遲疑了一下接了過來,上面沾染了血跡,打開來果然是以袁紹為司徒的聖旨,只是才出宮門就被刺殺.
其實仔細想想其中有很多的破綻,但是袁紹如今已經死了,回冀州也是關山路遠,而且回去也會很混亂,更有劉悅和公孫瓚虎視眈眈的,所以顏良根本沒有考慮回去的事情.
既然不回去,那麽眼巴前就要做出迅擇,其實無非是投靠誰的問題,要麽是劉悅,要麽是天子劉協,再不就是公孫瓚,當然公孫瓚的可能性最小,畢竟公孫瓚相比起來如今勢弱.
“末將顏良,願追隨陛下為袁公報仇.”顏良沒得選擇,思索再三,還是選擇投奔了劉協.
劉協松了口氣,趕忙翻身下馬,上前將顏良攙扶起來:“當不會令諸君失望的.”
收降了顏良,劉協終於手中有了一些底氣,剩下的就是要將長安拿回來,有了顏良他也有了底氣,有了底氣就敢強行接管長安,說到底他還是大漢朝的天子,劉悅也不敢輕易地動他,前提是他能有自己的軍馬。
“回城——”劉協喝了一聲,隨即令旗一展,便裹挾著顏良大軍奔著長安而去,隻留下二三百人守著軍營。
劉協是打算趁夜打鐵,以袁紹之死,裹挾冀州軍,以此逼退李傕,將長安掌握在手中,只是劉協怎麽也沒有想到,劉悅卻根本不和他玩了,從袁紹死的那一刻,劉悅就已經帶著賈詡和王鍇,僅留下典韋壓陣,帶著親兵營直奔黃河岸邊而去。
當初劉悅讓陳留送鹽粉,幾艘大船還停在岸邊,而大船留下的作用,就是在袁紹死後,趁著所有人反應不及,劉悅直接兵臨冀州,以大船順水而下,隻用一天半就能到達濮陽,而走陸路就算是快馬加鞭也需要四五日的光景,搶先這兩日,劉悅就能佔領冀州大半的地盤。
本來劉悅是想要帶走袁紹的屍體的,但是卻有一人打消了劉悅的這個打算,此人就是許攸。
說起許攸來,從宮門外與鞠義退去,被看押在東大營,不過許攸知道,待在東大營是沒有出路的,所以許攸找到了鞠義,與鞠義一番交談,終於說動了鞠義,隨即兩人投奔劉悅而去。
消息送到劉悅這裡,倒是動了心思,因為無論是許攸還是鞠義,都是他所看中的人才,便讓人領著兩人來了。
卻說親兵引領著許攸到了劉悅大帳外,劉悅便將二人喚了進去。
“參見將軍——”許攸和鞠義進了大帳,便趕忙見禮,不敢有絲毫的倨傲,即便是一肚子傲氣的鞠義,也低下了那顆頭顱。
“兩位坐吧——”劉悅臉上笑容熱情,但是卻沒有過多地激動。
許攸也不以為意,劉悅何等人物,這樣的對待著實很正常,當然許攸想得更多的是如何讓劉悅重視自己,寸功未見,憑什麽讓劉悅重視他們。
所以當和劉悅見禮之後,許攸沒等劉悅說什麽,就主動地開了口:“將軍您看得起我們,那我們也開門見山的說,相比如今袁州牧已經死了,基於這個結果,我想將軍更需要拿下冀州,我和鞠將軍商量了一下,我們可以助將軍拿下冀州——”
喔了一聲,劉悅是真的來了興趣,眼眉一挑:“說說你們的想法?”
許攸和鞠義對望一眼,這才由許攸咳嗽了一聲:“將軍,如今袁州牧已死,那麽消息傳回冀州,必然會有人迎奉袁州牧的長子袁譚為主,所以當務之急,將軍要爭取冀州的官員和將領的投靠,此事我和鞠將軍可以替將軍效力——”
見劉悅沉吟不語,許攸吐了口氣,索性將實話說了出來:“不敢有瞞將軍,我在袁州牧帳下,最清楚哪一個是袁州牧的死忠,哪一個是牆頭草,又有哪些人不喜歡袁州牧入主,而且鞠將軍還有兵馬在清河國,只要鞠將軍回去,清河國就是將軍的了——”
輕輕地吐了口氣,劉悅眼眉一挑:“其實我本來想要帶著袁紹的屍體回去,以此震懾冀州的官員和將領,大勢所趨肯定有不少投降的——”
“可是如此卻一定會讓袁紹的死忠拚死抵抗的,與將軍的大業不妥。”許攸搖了搖頭,臉上變得凝重起來:“若是我們輔佐將軍,將軍可少死很多人,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
“如你所說,那又該如何?”劉悅眯著眼睛,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的看著許攸。
“我等為先鋒,將軍到處,必然有人支持將軍,到時候——”許攸說到這裡就閉了嘴,將誒下去的話不說也都明白。
“你有把握?”劉悅看著許攸,如果真的能不死人拿下冀州,劉悅當然願意。
用力的點了點頭:“將軍,攸從不敢信口開河。”
“好,那就明日一早出發。”如今袁紹已經死了,許攸投靠他應該沒問題,許攸向來是那種看得透徹的人,袁紹死了,許攸要想找明主,可選擇的不多。
哪知道話音落下,許攸忽然拱手道:“將軍,時間越是充分,可做的事情就越多,咱們為何不此時就走,相信將軍在東郡和河內郡都有布置,將軍回去籌集兵馬,我和鞠將軍回去也聯絡一些人,為接收冀州做準備,最好能搶在公孫瓚回去之前。”
劉悅遲疑了一下,心念轉動,忽然就笑了:“剛好我還有幾艘大船,順水而下一天半就能到達濮陽,咱們此時就走。”
所以這才有了前文所說,劉悅快馬去了黃河岸邊,可惜劉協並不知道,劉悅臨走之時,下令李傕撤出長安,屯兵於華陰,與張濟相互呼應,另外典韋則返回陳留郡。
劉協率兵進長安的時候,城中已經空空蕩蕩,就連東大營原本袁紹的一千軍都空空如也,糧草輜重也已經運出去了,顯然劉悅早有預謀,而且早就開始做準備了,倒是劉悅言而有信。
從城牆上望下去,李傕所部匯合了新軍,已經開始朝著弘農方向撤去。
一時間劉協心中說不上什麽滋味,他覺得自己可以說做事非常的快,但是卻還是被劉悅處處算計到,偏偏劉悅有言而有信,讓他一肚子的念頭卻無處發泄。
“接管長安——”劉協吐了口氣,以周貴為禁衛統領,執掌三千禁衛,另外還執掌北門,讓顏良分兵兩千,在北門湊足了三千,而顏良則領七千兵馬分守四門,於是所有人仿佛都忘記了一件事情,已經沒有人提起為袁紹報仇了。
而在另一方面,一艘大船北上,很快就進入了郿鄔地界,郿鄔加強了戒備,並且開始將糧食走水路往弘農郡運送。
最為鬱悶的就是公孫瓚,公孫瓚本心是想找機會,但是沒想到變化如此之快,還沒有等他做什麽,袁紹死了,冀州軍被天子吞了,李傕投靠了劉悅,新軍開始撤退了,結果他什麽也不知道,更是什麽也沒有得到,一肚子憋屈的公孫瓚卻不得不在新軍撤退之後,立刻下令撤退,因為他知道,如果繼續待下去,天子絕對會朝他下手。
袁紹死在長安,不管是為什麽死了,就憑天子如今接管了長安來看,無論如何繞不開天子,即便是劉悅刺殺的袁紹,但是沒有天子點頭,袁紹會傻傻的進長安,會傻傻的走出本陣,顯然是不可能的。
就憑這一點,公孫瓚絕對不會進長安,也不會給天子機會來打壓他,所以盡快趕回幽州才是必須的,回到幽州天高皇帝遠的,自然可以不用理睬天子,至於天子會不會對他下手,有劉悅頂著,天子應該不會。
無論在誰看來,劉悅都已經是大漢最大的藩屬,如果任憑劉悅繼續下去,那麽保證對大漢造成威脅,劉協不可能看不出來,滿朝的文武也不可能看不出來,所以留下公孫瓚牽製劉悅則是以最好的策略。
單單從聲勢上來說,有了李傕三萬大軍的加入,劉悅如果要造反的話,真的可以攻破長安殺了劉協,哪怕是退回弘農,但是這個威脅始終都在。
能吞並袁紹的一萬軍,這已經是劉協的極限了,因為牽扯到糧草錢財用度,以及種種方面,劉協需要時間消化這一萬軍,此時的劉協死死地將兵權抓在手裡,再也不是那個隱忍的少年。
接管了長安之後,劉協沒有去追擊劉悅,因為他知道不是劉悅的對手,但是劉協卻在長安城中想起了腥風血雨,將投靠過李傕的官員清洗了一遍,將反對他的官員清洗了一遍,至此朝中再也沒有第二個聲音,盡管大臣少了不少,但是朝政已經被劉協死死地把持住了,只可惜令不出長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