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沉默著,許攸端著茶杯,很默契的想要給高覽一個下馬威,這也是對高覽的打壓.
但是兩人小看了高覽,眼見兩人不開口,高覽心中一沉,臉色冷了下來,隨即朝著田豐和許攸一拱手:“兩位大人,大家共事一場,麾下弟兄多與我征戰多年,就拜托兩為了-”
說著站了起來,作出請的姿勢:“兩位大人,我去集合大軍,咱們將兵權交接一下,望兩位好好對待他們,高某不管身在何方,也會感激兩位的.”
話音落下,田豐和許攸臉色同時一僵,沒想到高覽反應如此激烈.
想要給高覽下馬威,卻忘記了高覽不但武藝高強,能於顏良、文醜、張郃這三位名將合稱河北四庭柱,便可見一斑,但說武藝高覽就不比文醜差到哪裡去,而且更有機謀.
正是因為看中了高覽,劉悅才沒有打繁陽,而是直接繞了過去,如果高覽被人逼的投靠了別人,劉悅還能心中沒有疙瘩,還能重視田豐和許攸,此時兩人才知道高覽是一塊鐵板,咯的人生疼.
“高將軍這話可有問題,難道高將軍不想和麾下弟兄在一起?”田豐按耐不住了,畢竟他是州牧,如果這點事情都辦不好,絕對沒法和劉悅交代,一個嫉妒賢能的罪名他可承擔不起.
“想呀,只是-”高覽歎了口氣,卻不在說下去.
此時高覽反而拿捏起來,只是歎著氣不說話,但是意思很明白,不讓他滿意,憑什麽投奔過去,田豐和許攸不說出劉悅的條件,他也沒辦法考慮的.
田豐朝許攸看了一眼,使了個眼色,讓許攸開口,畢竟許攸如果說的有點差錯,田豐還能依仗州牧的身份進行補充,但是如果田豐自己開口,那可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許攸有些無奈,無論如何劉悅把事情交托給他們倆了,做不好兩人都沒有臉面,哪怕是心中不願意,但是還是咳嗽了一聲:“高將軍,劉將軍相當看中你,以驃騎將軍,另外以小黃農器坊紅利許之.”
驃騎將軍職位不低了,高覽松了口氣,早就聽說新軍的主要將領,都有工坊紅利,這事劉悅拿著他們當自己人,能給出這個待遇,劉悅也算是看得起他.
心中略轉,幾乎沒有遲疑,高覽拱了拱手:“願聽從劉將軍號令,不知道將軍可還有交代?”
許攸點了點頭,看了田豐一眼:“將軍說如果高將軍願意跟隨他,便所令高將軍立刻整兵,拿下列人而威脅曲梁,進而威脅邯鄲.”
高覽楞了一下,這就給自己布置了任務了,不過雖然有些遲疑,但是高覽沉吟了一下,卻還是點了點頭:“轉告將軍,高某定不負將軍所命.”
本來還準備了許多話的許攸和田豐,卻被高覽的痛快給驚住了,未免也太爽快了.
其實仔細想象也就明白了,高覽這麽爽快也是有原因的,畢竟袁紹死了,鄴城破了,文醜田豐等人也投降了,他就是想堅持
,但是誰給他糧草輜重,就算是想要去趙國或者巨鹿郡,但是有劉悅能讓他過得去,就算是過去了,以袁譚或者袁尚的本事,面對劉悅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高覽是一個識時務的人,所以不會為難自己,何況手下者上萬大軍,就算是高覽想要堅持,這些兵卒怕是也沒有幾個會跟著他的,畢竟袁氏已經敗落了.
既然劉悅給了自己足夠的尊重,高覽也樂的投奔明主.
“來呀,傳令下去,明日一早吃過早飯拔營,目標列人.”打定了主意,高覽也就不再猶豫,喝了一聲,便已經安排了下去,自然有親兵下去傳令.
“兩位大人,不如一起離開吧,明日一早我就宣布更換軍旗,就此並入新軍,還請兩位大人做個見證.”高覽拱了拱手,一臉的嚴肅.
田豐和許攸對望一眼,也只能點了點頭:“那更好了,我這就派人快馬加鞭的去將消息送給將軍.”
其實劉悅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結果,無他,要麽是高覽投降,要麽是高覽獨自離開,總之高覽不可能還能率軍離開,因為鄴城的失陷,袁紹的死亡,已經讓冀州軍沒有了生機,很多人心中已經絕望了,沒有主子就沒有餉錢,更沒有糧草輜重,堅持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眼見高覽開口,田豐咳嗽了一聲:“將軍早就知道高將軍的選擇,所以為了提振士氣,將軍讓我運來了三十萬錢,用於發新軍第一個月的餉錢,說得再多不如做得多,將軍是這樣說的.”
聽見這話,高覽除了苦笑還是苦笑,都說劉悅最擅長的計策就是金錢計,算是三十七計,而且百試百靈,更是堂堂陽謀,因為劉悅第一次出現用的就是金錢計.
當然這樣使用金錢計也只有劉悅,無論喜不喜歡劉悅,但是有一點要承認,劉悅的確是最好的經營者,兗州也是如今天下最富庶的地方,用傳言說,天下錢十分,劉悅就能佔據五分,這還是謙虛著說的.
真正見到七八口箱子,高覽才不得不承認劉悅是大手筆,單單這一點就少有人能和劉悅相比,最少袁紹比不了,當然也是因為劉悅最有錢,否則也舍不得這麽花.
第二天一遭,吃過了早飯,高覽所部已經開始集結,包括陰安和內黃,也都抽調了足夠的兵力,如今隻留下六百人,每座城市也不過兩百人.
按照高覽的吩咐,繁陽所部五千人,已經在城外集結完畢,列成了五個方陣.
軍士們都很茫然,因為袁紹的死訊傳開了,鄴城被攻破的消息也傳開了,當然隨著田豐他們到來,鄴城的官員將領都投降了,現在他們還能幹什麽?
從城牆上望下去,軍士們都是一個個垂頭喪氣的,站在這裡也是松松垮垮的.
高覽吐了口氣,劉悅還真的是看的準,早就猜到這種情況下軍士們士氣渙散,所以才送來了三十萬錢.
目光掃過城下的軍士們,高覽心中有些苦澀,不過隨即收拾了心情,伸手從親兵手中抓過了一杆紫色的飛虎旗,用力的搖了搖:“從今天開始,這杆飛虎旗就是咱們的軍旗,從今天開始,咱們都是新軍的人了,在沒有冀州軍,咱們效忠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新軍的將軍劉悅,從今日起,任何人敢違抗劉悅劉將軍的命令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對於高覽的話,軍士們卻沉默了,沒有人開口,也沒有人興奮,同樣沒有人反對,更多的是木然,對於他們來說,其實跟誰都是混口飯吃而已.
高覽多少有些尷尬,輕籲了口氣,大手一揮:“劉將軍高義,知道弟兄們過的苦,所以提前發給弟兄們一個月的餉錢-”
隨著高覽的話,七大箱子大錢被抬了上來,等箱子一打開,黃澄澄的大錢在陽光下耀耀生輝,晃得人眼睛都發花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的落在了那些大錢上.
“醜話說到前頭,只要你們領了新軍的餉錢,那以後可就是新軍的人了,新軍的餉錢是最多的,但是軍紀也是最嚴的,到時候犯了軍紀,可別說我高某人不仁義.”麾下軍士有什麽毛病高覽最清楚,自然要提前敲打一下:“好了,現在開始發餉錢,任何人敢克扣餉錢的,按照新軍的規定可是要夷九族的-”
只是此時,已經沒有人在意這些了,因為這規定是針對那些將領.
在校場上擺開,有新軍弟兄監督,冀州軍的人並沒有敢在餉錢上做手腳,誰都知道,這種時候軍士們都看著呢,稍微一點小事都可能鬧起來,到時候追究下來,沒有人救得了他們,那是必死無疑.
手中拿著錢,軍士們精神頭也上來了,一時間都臉上掛著笑,有人還在低聲私語,說的也是如何的興奮.
錢永遠是最好的東西,眼見著軍士們精神了起來,高覽也是有些無語,不過還是大手一揮:“出發-”
隨即開始望北而去,雖說不是雄赳赳氣昂昂的,但是也是腳步有力,從這一刻,他們已經認同了新軍,畢竟拿著新軍的錢,就要給新軍賣命,當兵的還是明白這一點的.
路上,又匯合了陰安和內黃的兵馬,合共將近萬人,卻隻帶著半月的糧食,甚至沒帶輜重.
拋棄輜重是高覽的命令,如今劉悅已經北上,如果想要趕上劉悅,就必須輕裝前進,況且如今袁紹已經死了,各地的將領和官員,必然人心渙散,強攻的希望不大,那就不需要輜重了.
沒有拖累,高覽部動作很快,僅僅是在一天半的時間,就到了漳河邊上,這已經是魏縣的地界.
此時的劉悅卻已經趕到了梁期,隨著劉悅趕到,梁期縣令主動打開了城門,不費一兵一卒就進駐了梁期縣城.
隨著斥候不斷地偵查,很快收到了諜營傳來的消息,袁譚沒有去元氏,而是在邯鄲落下了腳,同時以蔣義渠為大將,領兩萬兵馬駐守邯鄲,同時令張郃率領萬人駐守易陽,於邯鄲成犄角之勢,合共兩萬兵馬.
袁譚害怕邯鄲再出現鄴城那種情況,所以自從到達邯鄲之後,就不斷地和邯鄲的軍士親近,也學著劉悅用金錢渠刺激軍士們的士氣,打定主意死守邯鄲,為此還抽調了五千兵馬,趕赴武安,又令張郃分兵五千,其中三千屯於曲梁,兩千屯於列人,以此拉開了一道防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