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有些想要罵娘,按照打算原本的計劃,是在城門扣五十步德距離之內,這樣才能在新軍反應過來之前傻到城門口,搶佔城門,而且原本也打算勢悄悄地偷襲德,現在一切都亂套了.
“殺-”既然已經暴露了,曹仁也豁出去了,抽出長刀,邁開大步朝著城門衝了過去,身後斷斷續續的又有人跑出來.
曹仁的反應一點沒錯,百十步的距離還有希望拚一把,但是曹仁卻小看了新軍的反應.
新軍的確是沒有想到會有人潛到城中偷襲,但是卻防備著奸細,因為劉悅就擅長收買奸細打開城門,所以對這一點的防范上勢用了很多的心思的,比如說城門口設置了兩道大門,當然裡面這一道薄了一些,但是沒有衝城車也撞不開.
兩道城門各有守將,特別是裡面的這一道城門,不但要從裡面打開,外面也有門閂,必須雙向打開,這樣的好處是必須兩邊都背叛了才有可能打開城門,但是為了安全,兩個城門守往往相互間不會熟悉,而且分屬兩方.
曹仁想要打開城門的想法從一開始就有阻力,關鍵是除此之外,在城門口新軍還設立了崗哨,足足有三十人,崗哨堵住了城門,防范著內外,等於一座堡壘,想要衝過去也不容易.
而更讓人絕望的是濮陽城的聯防機制,以城門為根本,沿著街道過去,兩側的民宅住的都是青壯,這事縣衙強製要求的,一旦發生戰爭,或者是敵人進城,只要新軍吹響了竹哨,兩側的百姓雖然不直接參與廝殺,但是卻要做一些事情——
其一是在牆頭上開了上中下七八個圓洞,在竹哨想起的時候,百姓就會從圓洞之中將早就準備好的竹竿或者木杆從圓洞裡捅出去,一直懟到對面牆頭上的圓洞裡,就可以截死了街道.
其二會從院子裡朝外丟掛有鐵蒺藜的漁網,這東西每家每戶都要備上幾面,從院牆裡扔出去,也不用管外面有多少人,只要有聲音就扔出去,網住人很難掙脫.
至於第三,家家戶戶都有竹刺,可以從院牆裡掀出去,讓街道上無法通過.
當然還有些其他的東西,這裡就不在一一敘說了,為了百姓的安全,城中每家每戶還修了地窖,並且將這些地窖連接起來,整個城中就是一個巨大的迷網,任何人進來都會倒霉的.
曹仁不會想到,竹哨聲響起的時候,竟然會有人從裡面往外扔漁網,根本不看一眼,甚至裡面的人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
其實能反應過來的百姓真的沒有幾個,但是曹仁就偏偏倒霉,一面漁網扔了出來,好巧不巧的曹仁正好衝過來,結果漁網落在了頭頂上,來不及反應,曹仁就感覺被絆了一下,一個跟頭重重的摔了出去,離著城門口也不過還有三十余步.
大街上曹軍衝過來,被一陣亂箭射的人仰馬翻,好不容易衝到了城門口,一道石堡兩扇大門就堵住了去路,要想攀爬卻需要時間,但是兩側的新軍卻不斷地用小弩射箭,而曹軍卻打不破石堡.
“殺-”片刻之後,新軍反應了過來,從東城門周圍頃刻間湧出來了數百人,只是借著燈火觀望,卻沒有幾個穿著衣甲的,幾乎都是普通百姓的衣服,這都是城中百姓.
但凡是城中的青壯都參加了民練,雖然遠不如殺進城來的曹軍精銳,但是卻勝在人多,而且這些民練用的不是長槍,而是一根根的長長的竹刺,足足有丈半,根本不是和人拚殺,而是用數量取勝,一起湧上去,前面幾十隻竹刺,上下左右都覆蓋了,根本不給人活路.
但凡是能進城的曹軍都是一身武藝不弱,但是面對這麽不講理的竹刺,他們也一點辦法沒有,甚至來不及去箭,看著烏泱烏泱的竹刺,本能的只剩下躲閃.
如果是在城外,這斜百姓也奈何不得這些曹軍,但是面對著數百竹刺,再加上兩側不時拋出來的漁網,一個不小心就被罩住,曹軍還真的沒本事應付,眼見著逃跑不及,被竹刺生生扎死了.
可憐二十多個曹軍衝到了城門口,就被一群百姓用竹刺堵住,結果一身的本事來不及施展,就活活的被扎死了.
“這還有活的-”有的百姓從家裡衝出來,又往曹仁等被網住的人身上扔了一面漁網,咧著嘴笑得別提多麽開心,因為死的二十錢,活的三十錢,新軍不會虧待人的.
“這個像是領頭的,怎也要五十錢吧-”一對賣豆腐的夫妻用繩子將曹仁捆住,連同漁網根本補給曹仁發飆的機會.
五十錢!曹仁這一刻的心情說不出的憋屈,一身本事施展不出來,哪怕是手中有長刀,卻對漁網用不上力氣,面對著一嘴黃牙的豆腐佬,曹仁有種想死的感覺,或許他要成為歷史上最窩囊的將軍.
不過沒有人體諒曹仁,連同曹仁在內,有十七八個被抓了起來,都是被漁網捆住掙脫不開的,然後被百姓給捆了起來.
這些曹軍沒有翻起什麽風浪,就已經死傷慘重,甚至沒有等到新軍的軍士動手,出手的要麽是民練,要麽就是百姓,也沒費多大力氣就已經解決了.
不過曹仁在城中的出現,也讓新軍有些警覺,看來曹軍也掌握了能飛鳶,這一次失敗了,不一定下一次也會失敗,所以還是要加緊防范.
“讓百姓進行值守,五戶人家一個保,每一戶值守一個時辰,保證周圍三十步,無論如何要監察到動靜,如果誰那裡出了問題卻沒有發現,哪也別怪心狠手辣-”劉悅從來不時善良之輩,當時就下了命令,而且潘石也立刻執行了下去.
命令當然不好,但是百姓們倒是沒有人多說什麽,甚至私下裡也沒有人反感,因為這是在保證他們自己的生活,明白這一點也沒有什麽好抱怨的.
城中的驚呼聲讓曹操有了一絲希望,甚至親自整軍,以三千騎兵做好了準備,一旦城門打開,曹操就親率大軍殺進去.
但是沒過多久,曹操的一顆心就黯淡了下來,城中沒有了動靜,已經平靜了下來,顯然曹仁失敗了,根本沒有能打開城門,不管什麽原因,偷襲的打算是落空了,還賠上了曹仁.
也不知道曹仁的死活,曹操除了暗自祈禱卻沒有別的辦法,明明揪著心臉上卻不能帶出來,生怕壞了軍中士氣,這口氣憋在心裡好不難受。
曹仁的死活如今只在劉悅一句話,可惜的是,此時的曹仁落在了董白的手中,因為劉悅還不到出面的時候,而且也沒想到有曹仁這種大將會冒險,所以劉悅沒有過問,自然也就是董白說了算。
對曹仁這樣的猛將,劉悅那是惜才,舍不得殺了曹仁,甚至曾經就放過了曹仁,但是董白卻不一樣,不是董白不看重猛將,而是董白的道理和劉悅不同。
聽聞俘虜了曹軍的一員大將,董白倒是有了心思,讓人抬著一箱子金錢,便直奔關押曹仁的牢房而去,不過多時,便已經見到了一臉傲氣的曹仁,哪怕是手上腳上戴著鐐銬,但是曹仁依舊一臉的傲氣,梗著脖子不肯低頭。
“你是曹仁曹子孝?”打量著曹仁,董白臉色冷然,對曹仁的態度有些反感。
曹仁斜著眼看了一眼董白,嘴角浮現出一絲譏誚,猛地啐了一口:“我羞於與女子說話,新軍當真沒人了,竟讓一個女子來拋頭露面——”
也是知道董白的身份,曹仁雖然一臉的不屑,卻沒敢說什麽難聽的話,不然曹仁早就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了,哪怕是要殺劉悅,但是曹仁也不敢侮辱劉悅,畢竟劉悅心狠手辣,痛快了嘴的後果曹仁也承擔不起,如果敢對董白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劉悅絕對敢滅誰的九族,未必需要殺過去,只要劉悅一聲令下,有的是人為劉悅賣命,直接刺殺就行。
輕哼了一聲,董白不屑地看著曹仁,眼中寒意更重:“曹仁,我是看你一身本事,才來問你一聲,你可願意降了我家夫君,我保證你榮華富貴——”
“呸——”曹仁可不聽這一套,啐了一口,一梗脖子道:“一個女人來問我降不降,劉悅還真是沒人可用了怎麽著,要想問爺爺降不降,讓劉悅滾過來才行,你們也配。”
曹仁有他的傲氣,論武藝曹仁不會比張遼差多少,論計謀也不會比張遼差了,這麽一員堪比張遼的大將,又怎麽會沒有傲氣,不然劉悅也不會當初放他一次。
如果劉悅在這裡,說不定也就此罷休了,當然也要曹操吐血才行,最不濟也要花錢把人贖回去,但是今天站在曹仁面前的是董白,董白看重人才,但是從不會在意自己的敵人,董白對敵人就只有一種態度——
眼看著董白臉色陰沉下來,眼中殺機迸射,曹仁卻依舊昂首挺胸的,好像能把董白氣個半死,那是他的本事,只是這本是著實不怎麽樣。
“既然你想死那我成全你——”董白重重的冷哼了一聲,單手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砍了他的人頭拿給曹操,看看曹操會不會激怒攻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