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手中縫針的動作不停,“致命傷在右肋弓下緣,創口深達腹腔,胰腺、腹主動脈、靜脈破裂導致失血性休克而死亡。”
時霆皺眉︰“一刀斃命。”
“創口呈稜形,創角一銳一鈍,創緣整齊,創壁光滑,應該是匕首一類的利器造成的。”
言卿放下手中的長針,拿起死者的手腕,“用酒精擦拭後可見明顯的帶狀皮下出血和表皮剝脫。”
“約束傷?”
言卿點頭︰“死者在生前曾被人捆綁手腕。”
“應該是這個吧。”他拿過證物袋,裡面放著幾根紅色布條,如果死者生前被布條捆綁過,這也能解釋他為什麼沒有掙扎與抵抗的痕跡了。
“你給我的那個布條我已經檢驗過了,上面粘染的的確是血跡,但我不敢肯定那是不是死者的血。”言卿道︰“這個布條的寬度和死者雙手手腕皮下出血的寬度相似,應該就是由它造成的。”
時霆想了想︰“這個布條是最近幾天才開始售賣的,每到十月十五,幾乎家家戶戶都要購買紅布條前去祭祀。如果這個布條是凶手的,那麼他在上山前就已經買好了紅布條,是為了約束死者。”
“凶手準備了尖刀和布條,應該是有備而來,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死者。”
“有一點我想不通。”時霆的眉毛輕輕擰著,“凶手如果想要殺害死者,為什麼不直接捅他的心臟,捅肚子的話豈不是見效太慢?這對於一個有預謀的凶手來說,似乎不合常理。”
“這一點也是我覺得奇怪的,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隻捅一刀的話應該捅心臟,但凶手卻隻捅了肚子。會不會是凶手並不想殺死死者,只是想教訓他一下?”
時霆搖搖頭︰“如果凶手隻想教訓死者,不會在那裡一直等到死者死亡再把他埋掉,他應該捅完一刀就跑才對;而且,凶手想要達到教訓的目的,可以捅大腿,捅手臂,捅肚子雖然不會馬上死,但是沒人施救還是會死。”
“對了。”言卿從胡四柱脫下的衣物邊拿起一個證物袋,“你看這是什麼?“
時霆見袋子裡裝著兩粒大米,只是這米粒是紅色的,“這是大米吧,上面染的是血跡嗎?”
“不是血跡,所以我才會覺得奇怪。”言卿道︰“我是在死者的口袋裡發現的,大米都是白色的,而這兩粒米顯然是染過色的,它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死者的身上?”
“紅色的米?也許另有含義。”
時霆放下那個證物袋,推著言卿去洗了手,看了眼漸暗的天色︰“看來今天回不去了。”
從順城到西前村一來一回就要幾個小時,這麼長的距離不可能隨時傳喚證人與嫌疑人,想要破案就要暫時在這裡安營扎寨。
言卿笑問︰“這算是加班吧,有補助嗎?”
“補助?”時霆的雙臂支著輪椅的扶手,俊朗的臉幾乎緊貼在她的鼻尖上,“言小姐想要什麼補助?”
“你看著給嘍。”
時霆低垂了一下薄薄的眼皮,“出賣色相行不行?”
“時司長肯賣,那也要我肯買才是。”
“那你買嗎?”
言卿笑著搖頭︰“不買。”
“那我若是強買強賣呢?”他用鼻子頂了一下她的鼻尖,溫熱的呼吸讓她面紅耳赤。
“《順城法》裡可是有寫,禁止強買強賣,難道時司長想要知法犯法?”言卿絲毫沒有退縮。
時霆笑了,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按在她粉潤的唇瓣上,“是不是該想點辦法堵住這張能說會道的小嘴?”
說著,他的指節順著她的唇滑到她尖尖的下巴上,輕輕一抬就將她微張的紅唇送到自己的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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