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吧。”關昕的話無疑是大赦,她似乎永遠都是高高在上,善解人意的一個,關艾冷嗤了一聲,赤果果的不屑一顧。
關昕直接忽視關艾的不爽,越過視線看著關艾身後一直靜默的江夏初:“江小姐,我們好像特別的有緣呢,又見了。”
“偶然很多。”江夏初淡淡回應,不親不疏,不瘟不火。
關艾納悶:“我怎麽不記得你們的交情這麽好了。”睃睃面無表情的江夏初,又瞅瞅若有所思的關昕,還是不知所以然。
“我有預感,江小姐會是個有趣的人。”
關昕笑得溫文爾雅,關艾卻覺得毛骨悚然。接過話:“最好別預感,你一有趣,就是一出重磅新聞。”像護犢的老母雞一般,把江夏初擋在身後,對著關艾挑眉擠眼,“夏初沒什麽新聞可以給你挖的,別動心思。”有幾分警告的勢頭,若不是與關昕一模一樣的臉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與江夏初是親生的呢。
江夏初只是蹙眉,沉默。
關昕漫不經心的視線落在江夏初身上,輕笑,不鹹不淡地反問:“是嗎?以後的事誰知道呢?沒準明天就有呢。”
明明是玩笑戲謔,關艾怎麽聽出了一股子煞有其事的味道,腦中立刻敲起了警鍾,防備地盯著關昕,嘴上嘲諷刺激:“關昕我發現你越來越有做狗仔的潛質了,菱江是快混不下去了嗎?真是苦了你這個台柱,無孔不入啊。”
雖然不願意承認,關艾還是很了解這個話不投機的胞姐的,絕對不是個善茬。
對於關艾的冷嘲熱諷,關昕置若罔聞,不接話,只是若有若無地輕哼一聲,轉身就走。
關艾有種嗑瓜子嗑到空殼一般:焉了。傻愣愣地盯著關昕的背,忘了叫囂幾句,還是身旁的銷售姐姐笑開口:“關小姐,這項鏈……”
關昕這才停下腳步:“我要了。”指了指怔愣的關艾,笑容可鞠,“送給那位關小姐,一個家門走出來的,自然要多照顧。”
原本就反射弧錯亂地關艾更凌亂了,半響,想說什麽來著,關昕卻已經走遠。依稀聽到關昕對著電話說什麽:“那個新聞我接了,越快越好。”
甩甩充愣的腦袋,只聽見關艾沒頭沒腦地罵道:“丫的,當我乞丐啊。”罵完,轉身對著凌亂的銷售吩咐,“我不要這一款,給我最貴的,記在關昕名下。”想了想,還不忘提醒,“記得送到柳絮路天藍咖啡。”
好吧,她勢力了,這白花花的票子,她沒有抵抗力,那句‘丫的’照舊,那句‘當我乞丐啊’收回。
“額?”銷售小姐今天似乎一直七暈八素找不著北,還想說什麽,顧客小姐已經擺擺手,大步地走了。
關艾邊走邊苦口婆心:“夏初,以後遇上關昕記得繞道走,那個女人不是個善茬,早晚有一天,你和左城的奸情會被她查出來的。”這話說的,怪不中聽的。
“她好像對我很感興趣。”江夏初文不對題地回了這麽一句,眸子深邃得好像要望不到底。
“她清楚你的底細,除了左城那一塊,你的所有資料都在她床頭櫃上放著呢。”
“她怎麽知道的?”興許是錯覺,關昕讓江夏初很不安,卻無從解釋。
“誰知道,她們那一行,鼻子都是狗鼻子,靈著呢,你以後小心點。”囑咐完,似乎還是不放心,自言自語地補上一句,“不行,回去非得燒了不可,太讓人不安了。”
江夏初不搭話,若有所想,手垂在身側,無名指上的戒指反射些刺眼的光線。
兩人身後,銷售小姐呆若木雞地看著那戒指,擰著眉,嘟囔了一句:“奇怪,那款戒指,只有一個的,怎麽會戴在那位小姐手上?”搖搖頭,繼續困頓。
晌午,日頭正烈,女人長裙黑發站在世貿門口,擋了擋刺目的灼日,頓了許久才拿出手機,似乎思忖,眉頭緊蹙,半晌才開口:“左城,我們見面吧。”
日頭曬得緋紅的臉被手機屏幕的光打得略顯蒼白,沉寂了許久:“世貿。”
一杯咖啡還未喝完,眼下光線暗了幾許,關昕看了看手表,抬眸看向男人:“來得挺快。”
“有什麽事?”左城很高,並未坐下,站在關昕面前,擋住了所有光線,語氣公式化。
“不坐嗎?”淡淡語氣,只有眸光微涼。
待到左城落坐之後,她才回答左城的話:“沒什麽事不能見面嗎?突然發現我們很久沒見了。”
左城微靠著椅背,語氣懶散疏離:“沒有見面的必要。”
還真是言簡意賅地無情無義,關昕不禁失笑:“我們是男女朋友不是嗎?如果我沒猜錯,你還有需要我這個幌子的必要,既然如此,我們都要敬業不是嗎?”
對上左城,關昕認為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左右是逃不活左城的眼。只是這實話說得叫人心裡揪疼。不動聲色地掠過左城的眸,他目下無塵的冷淡。
“你在不滿。”聲,冷而自製,眸子直對上關昕,左城一言剖析得毫無遮攔。
關昕一瞬啞然,這個男人精明深沉得可怕。她無從否認,點頭,笑得僵硬:“是,我很不滿,左城,若真有好聚好散那天,你應我一個要求吧,不管什麽,你放心,不會讓你殺人放火,違背原則,不過,我也不會吃虧。”
她像足了運籌帷幄的商人,即便有私心,也隱藏在等價交換的背後,極盡附和了左城的規則:不談情,隻談利。
左城一雙涼眸深邃得望不到底,沉吟不語。
也許對左城來說殺人放火,燒殺搶奪還要容易得多,他隻做隻賺不賠的生意。
這個男人謹慎得過分,要他一諾,難比登天。關昕皺皺眉,單眼挑得妖異,“如若不然,我們假戲真做吧,似乎也不錯。”
端起咖啡,她不看左城的眼,像極了胸有成竹的商人,無人可知,她掌心沁出的冷汗。
左城唇角緊抿,眼潭幽深得讓人生寒,啟唇:“只要能給的,都可以。”
感情自然是不能給,不需明說,兩人心知肚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