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傳來一聲疑猜:“誒,剛不是還抱著鞋走了嗎?”
這世上啊,多的是撲朔迷離的事情。
“江夏初。”一聲大吼由遠及近。
砰——門被重重推開。
那相擁相吻的兩人隨即分開,左城俊臉黑沉,江夏初俏臉嬌羞。
“下次再不記得敲門,就不要進來了。”左城的聲音。
關艾頭懵了一下,緩緩回籠:“不好意思,耽誤一下,我有話要說,你們等會繼續。”
江夏初要是待會你聽了還能繼續,我就服了你了。關艾如此想。
“怎麽了?”江夏初臉頰像黃昏時的雲彩,白裡透著紅,紅裡藏了羞,一雙眸子躺著一潺極溫柔的水光。
這樣的江夏初,像極了天底下所有的新娘子,關艾忽然便難以啟齒了。
“怎麽了?”見關艾不說話,江夏初又問了一句。
關艾腦筋一轉,這才恢復正常工作,接得還算順溜:“時間快到了,新郎不能待在這了。”說完,撇開眼,閃躲得飛快。
左城皺了皺眉,還是起身。
“我先出去。”
“嗯。”
左城像不舍,又像不放心,親了親新娘:“別緊張,有我。”
江夏初搖搖頭,又點點頭。
那意思就左城懂:我不緊張,我知道你在。
“再不出去,時間就要晚了。”關艾不識趣地催促。
左城這才轉身。
看著門關上,關艾吸了口氣:“江夏初,好好做一回新娘子吧,女人的一輩子就這麽一次。”
“謝謝你。”江夏初眸光有些氤氳。
關艾別開眼:“我去給你拿捧花。”
出了門,關艾才抹了抹眼淚,難得矯情了一把,感歎道:“真是命途多舛啊。”
“我這麽做到底對不對?”關艾自問了一句,撓了撓頭髮,沒答案,轉身走了。
一個須臾後,門哢嗒一聲開了。
江夏初稍稍抬頭,從鏡中看了一眼,隨即皺眉:“關艾,花呢?”
“江夏初。”那人走近,隻說了三個字,一雙眸子六月流光,璀璨到迷離可怖。
江夏初猛地起身,轉頭:“是你。”頓了頓,吐出了兩個字:“關盺。”
十二月七號那天,如果成初影沒有來,如果進叔沒有認錯人,如果關艾的手機沒有來電,如果關盺沒有撿到電話,如果關艾沒有在婚禮即將前離開。
這麽多如果,只要發生了一個,十二月七號,那場盛世寵婚該是如何璀璨。
即便情深,只是緣分未滿,那麽多的如果,全數發生了在十二月七號,然後所有預訂的軌跡都顛覆了。
沒有鮮花,沒有紅毯,沒有婚禮進行曲,那天,新娘提著長長的裙擺,跑出了大門,婚紗裙擺勾住了那九百九十九多鑽石玫瑰,砸了粉碎,一地的鑽石折射出所有光芒。
而那新郎,站在燈光迷離下,慘白了臉。
“夏初。”男人輕喃著,“為什麽?”
新娘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隨即,白色的身影閃過,禮堂裡,不見了新郎的身影。
上午十點,賓客都七零八落地散的差不多了。
關艾站在門口的左邊,右邊是鐵著臉的葉在夕。
“我真說準了,么蛾子就出現在了今天。”葉在夕歎氣。
“是啊,今天老天沒開眼,這個日子糟透了。”關艾小臉萎靡。
“真不知道江夏初造了什麽孽。”葉在夕抬眸看關艾,“你知道嗎?”
“齊以琛你知道嗎?”關艾說著笑了,有些苦澀,“他就是江夏初造的孽。”
“呵呵呵。”葉在夕輕笑著,桃花眸中暗影深沉,似嘲似諷,“誰要遭報應了吧。”
兩人一樣的苦笑,一樣的歎息,一樣的看著天,感歎報應這個東西太罪孽。
陽光暗了幾層,一左一右放著的新人照片暗淡了。
原本安靜的機場,因為相繼出現的兩張熟悉的面孔而轟動了,屏息了。
那人群中間女人一身曳地的婚紗,盤起的長發微微凌亂。
“左城,我要去見他。”她看著男人,眸子靜靜肆意起浪湧。
男人俊美的眸凌亂到慌張:“不準走,我不——”
“你若不允許,我們之間——”女人頓了頓,聲音驟然決絕,“一刀兩斷。”
男人只是輕笑著,之後牽著女人的手,走近了機場的入口。
這機場中間的電子屏幕上還播放著一場盛世婚禮。
這一天,上海昌南機場所有飛機延誤,隻起了一班航班,通往美國首都。
當天晚上,所有媒體都在炒著同一個話題:左氏新娘無故逃婚,盛世婚禮慘淡落幕。
一時間,這條消息像滾雪球一般,滾過上海這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天,上到七十老叟,下到五歲稚童無人不知曉逃婚一事。
一夜過後,所有消息新聞卻忽然無影無蹤了,唯有小巷子裡還流傳了這樣的對話:“江夏初居然逃婚了。”
“你說她為什麽逃婚啊?”
“聽說是難斷前情。”
“真是不識好歹。”
“是啊,可惜了九百九十九多鑽石玫瑰。”
“更可惜了那個極品男人,真為他不值。”
“可是人家還追到國外去了。”
“你說左城追到了會把江夏初怎麽樣?殺了刮了?聽說左家血腥著呢?”
“誰知道呢?”
“殺了刮了才好,身在福中不知福。”
“……”
流言經久不息,傳過了這個冬天,這個季節。
冬去春來,燕子來來去去,時光碾過一個一個年輪,不知不覺,左家窗台的刺葵開了兩個花季。
一晃兩年,上海依舊,只是物是人非了。
話說這上海近兩年,值得人們茶余飯後津津樂道的事情有三。
一:summer僅用兩年時間壟斷了整個地產業、服務業兩大龍頭產業。
二:兩年前一場盛世婚禮慘淡落幕,兩位當事人此後杳無音信。
三:娛樂界長江繼續推前浪,唯獨天王葉在夕獨佔一隅,紅透半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