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7號晚上九點,葉在夕出道十年演唱會在中山廣場拉開帷幕。
這場演唱會是葉在夕一百多場演唱會中最與眾不同,沒有新歌,沒有主打,沒有舞曲,沒有助陣,整場三個小時,葉在夕安安靜靜唱了二十多首歌,據歌迷分析,那二十多首歌都是兩年前相繼而出的六輯、七輯,最關鍵的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金曲創作人,夏。
演唱會拉下了帷幕,觀眾散了場,沒有音樂、燈光、背景,舞台中間,那男人身影顯得蕭條。
“怎麽?”身後,女人一身禮裙,淡淡的妝,只是腳下一雙帆布鞋有些格格不入,女人走近,調侃,“你葉大天王也乾起悲天憫人的事兒了?”
“爺以後決定走心。”男人轉身,笑得妖嬈。
“且!”翻了個白眼,女人撩起裙擺就坐下。
“別不服,看見那地上的紙巾沒?”男人也坐下,得瑟都帶了幾分妖異的風情,“都是被眼淚濕的。”
女人嗤笑:“就憑你演唱會上說的那句——”換了個腔調,學得有模有樣,“兩年了,為什麽還不回來?”
男人無聲苦笑,沉默下來。
這是兩年後的關艾與葉在夕,她同樣學不會穿高根鞋,他同樣玩世不恭假正經,他們都沒變,只是時間變了,別人變了。
十二月的天很冷,刮著風,葉在夕縮了縮脖子,結束了沉默:“她和你聯系了嗎?”
“沒有,那個家夥去了一趟美國估計良心被狗吃掉了。”關艾抱著自己,也縮了縮,冷得牙關很緊。
“更可能被左城吃了。”
“只怕被吃掉的不是江夏初的良心。”關艾笑得苦澀,“而是她這個人。”
“呵。”一聲輕笑後,他漠然冷嗤。
兩年了,有些人守著記憶行屍走肉,有人丟了記憶面目全非。
上海昌南機場,電子屏幕顯示:十二月七號晚上十點。
今夜的機場格外安靜,沒有往返的旅客,裡裡外外全是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清一色的面無表情。
忽然,入口處,男人款款而來,像極了中古世紀的素描畫,絕美,十二月的風刮起了男人的風衣,懷裡露出來一張精致娟秀的小臉,很瘦,似乎睡著,乖巧的睫毛微顫。
“先生。”面無表情的男人們肅然起敬,齊齊鞠躬,行了大禮。
男人眸光驟然冷冽,頓時鴉雀無聲。只是懷中的女人還是被驚擾,擰了擰眉頭,眸子緩緩掀開。
“左城。”女人眼眸惺忪,睡意未散,兩頰泛著淡淡的緋色。
“嗯。”男人眸光溫柔濃烈的化不開。
“到了嗎?”
“到了。”男人俯身,親了親女人撅起的小嘴,哄著,“你再睡會兒,很快就到家了。”
女人揉揉眼睛,看著男人,有些迷茫:“我們多久沒回來了?”微微抬起頭,看著外面,“這裡我有些陌生。”
沉吟須臾,男人俯身,吻她的眼睛:“九年。”
“九年?”女人輕喃著兩個字,眉間陰翳著,“我怎麽記不清了?”
須臾,她看他,喚他:“左城。”
“嗯。”
“我好像隻記得你。”皺了皺秀氣的眉頭,眸子有些渙散。
男人吻她,嗓音輕柔如水,帶了誘惑:“你只要記得我就好。”
“好。”女人淺笑嫣嫣,嘴角漾開淺淺的梨渦。
她想,只要記得她愛的男人,這就足夠了。
“深夏。”男人忽然喚她。
她轉頭:“嗯。”
“深夏。”他又喚著,嗓音繃著,似乎一扣即斷,眸光籠著她,綿密而又纏綿,那麽深邃,那麽急切。
“怎麽了?”她眉間染了疑猜。
“深夏。”他看她的眼睛,“你還要記得,你是我的深夏。”
她笑著點頭:“嗯,我是你的深夏,一直都是。”
男人抿直的唇淺笑,抱著她,更緊。
遠遠的身後,左進搖頭,扯出一抹慘笑:“九年前的江深夏。”
“呵。”左進苦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趨步上前,他默然下來。
一別兩年,他還是他,愛她如命的他,只是她面目全非了。
左氏總裁時隔兩年回歸,媒體頓時便熱火朝天了,這上海的天也風平浪靜了許久了,該時候掀起點波痕了。
左氏大門裡三層外三層,嚴嚴實實全是媒體,一個一個翹首以待,眼睛都盼紅了。
一輛黑色的豪爵A478還在遠處,頓時所有焦點聚在一處,一波一波的人群哄擁而上,黑色豪爵卻毫無動靜,緊跟其後的車上下來十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個個面無表情,只是片刻,便在水泄不通的人群中開出一條路來。
黑色豪爵車門一開,一張清冷絕美的臉出現在鎂光燈下,似乎所有燈光融在了那人眸中,亮了所有人的眼,奪了所有人的呼吸,人潮忽然就那樣安靜了下來。
那人一步一步,目下無塵的眸子睥睨著這天地,這人群。
忽然,不知何來一聲尖叫,隨即炸開了鍋一般。
“左總裁,半年前有報道拍到您身處美國一家私人醫院,請問那是您本人嗎?”
“左總裁,請問過去兩年為何信訊全無?與當年您的未婚妻逃婚有直接關系嗎?”
“summer根基在美國,近兩年卻在上海獨佔鼇頭,左總裁是否有將股份向中國市場轉移的打算?”
“過去兩年,summer幾乎壟斷地產服務等龍頭產業,請問左總裁最近一步的目標是什麽?”
“……”
自始至終,那男人一言未發,卻叫這天這地失了色,暗了幾個度,他便那樣姿態從容、目下無塵地走近左氏大門。
左氏大樓因為當家總裁時隔兩年突然出現,整個哄鬧了,唯獨四十九樓的辦公室一如既往地安靜。
“少爺,各大媒體下了專訪的帖子。”
左氏總裁時隔兩年回歸,這樣的頭版頭條,上海任何一家媒體都想來分一杯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