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艾差點咬到舌頭,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這個男人真會反將一軍,真會陰人。
但關艾確定了兩點,一,他藏起來了江夏初,二,他怕人找出江夏初。
關艾底氣足了幾分:“左城,你到底在怕什麽?”語調一轉,咄咄逼人,“或者說,你對江夏初做了什麽?”
到底有什麽必須藏起江夏初的理由?到底左城還在防備什麽?關艾怎麽也想不明白。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記住,她很好。”
屁話!被藏著掖著那也算好,那人就是十足的受虐狂。
關艾冷哼,反唇相譏:“你說好就好?我信你我就是傻瓜,除非我親眼見到,她要真過得好,我自然不會破壞。”
左城在沉吟,眸光沉下浮上,幽光斂斂,像夜裡的獸。
關艾心提在嗓子眼,等著回答,覺得有戲。
就在此時……
“少爺。”
左進湊在左城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左城臉色似乎變了一下,卻說不上是喜是怒。
半響,左城說:“要見她也可以。”
這是商人的語氣,又是談判,關艾又想罵娘了,心裡罵了句他娘的奸商,咬咬牙,忍了:“什麽條件?”
左城抿唇,笑著。
左家宅子外,女人緩緩走來,窈窕身姿,大大的黑色風衣帽子遮住了半張臉,另外半張臉在星子光下,柔和得聖潔。
這個女人,不是最美,卻最軟人心魄。
左城一汪靜海撩起了漣漪,漾開在眸間,漣漣波紋蕩著。
“怎麽來了?”
他將她擁到懷裡,拉下她的帽子,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明媚地在笑。
“在電話裡有句話忘了說。”她說,聲音軟軟的,在這冬夜裡添了幾抹柔和的溫柔。
左城語調揚起:“嗯?”緊了緊,將女人整個身子攬到懷裡。
她偎在左城懷裡:“我想你。”
悶悶的嗓音,細微的,輕柔的,卻清晰如斯。
她說,我想你。靦腆羞澀的她何曾這樣溫言軟語,蜜語甜言。
左城笑了,唇邊愉悅遮掩不住:“再說一遍。”像騙像哄。
她癡癡笑著,膽大地摟著他的脖子:“左城,我很想你,即便現在你這樣抱著我,我還是想你。”綿綿細語好聽極了。
左城笑,伸手,摟住她的腰,俯身便吻她。
在他的心裡,有一句話,與她相差無幾,那樣相似的相思。
懷中是最愛的女人,耳邊是她最美的情話,他眸間光亮如晝,這樣的夜,很美。
綿長的吻,渾然忘我,她回應,沒有技巧,很用力,甚至咬著他的唇有些疼,卻怎麽也舍不得放開。
久久,她軟軟地偎在他懷裡,嗓音軟軟暗啞:“怎麽辦?我好像比我自己想的還要依賴你。”
他笑,唇落在她額上:“可我卻要得更多。”
有些人,有些情,像習慣,像本能,到了一定程度便演變成一種東西,不能控制、毫無止境,那種東西有個可怖的名字,叫做癮。
這個女人便是他左城的癮。
然而,癮,有種很霸道的特質就是:想要的永遠比擁有的多。
左城的眸光太深邃了,似乎要隱沒所有的濃烈,然後一雙嫩白的小手拂過,落在他眉間,緩緩揉著:“我不喜歡你皺眉的樣子。”她踮了腳,湊上去,親親左城的眸子,“你一個左城,做了我的全世界,不夠嗎?”
怎麽會夠,那是癮啊,給的越多,越貪心,那是一種惡性循環。
“傻瓜。”他抱著她,罵她傻瓜。
左城啊,那樣愛那個傻瓜。
她點頭,不說話,嗅著他的氣息。
這個傻瓜啊,心甘情願呢。
他伏在她肩頭,說:“你的一個左城,給了你要全世界的權利,你知不知道?”
她靠著他心口,說:“知道,可是我不貪心。”
她啊,不是個貪心的女人,要的也不過這個抱著她的男人。
這個女人隻得了一個他,做了她的全世界。他想,如果她想要,便是這個世界他也會給。他給得起,舍得給,只是這個傻女人,卻只要了一個他。
興許你說,這是愛情的等價交換,只是他和她賭了心來換,這樣的交易,世間幾人敢?或者說,幾人能?
興許今晚的風太大了,明裡暗裡那麽多人,酸了、澀了多少雙眼,唯獨相擁著的男人女人卻眸光清婉。
“冷不冷?”
左城攏了攏女人的風衣,又將帽子拉了拉。
她搖頭:“不冷。”親吻過後的唇瓣緋色,好看極了。
她是真不冷。
左城脫下外套,不由分說:“穿上。”將女人裹得嚴嚴實實。
“左城,我們回家吧。”女人笑著,漾開的梨渦像個圓圓的旋兒。
“我還有些事情。”
忽地沉寂,那人嘴邊的梨渦稍稍僵了。
俯身,左城親了親女人的臉,輕輕哄著:“乖,去車裡等我。”
女人抿抿唇,還是聽話地轉身走了。
左城看著女人走遠的身影,突然想找煙來抽,想起女人不喜歡,還是作罷。
黑暗的鐵柵門後,緩緩探出一隻腳,有些踉蹌地走出來,那人一雙大大的鳳眸晦澀不明,瞳孔驚亂地放大:“你——你——”伸出手指,顫抖的厲害,“她是誰?”
那張臉,那個聲音,都是關艾熟悉的,除此之外,那人一言一語、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還有那眉眼間流轉的溫柔,卻陌生得像錯覺。
她失措大吼:“她是誰?”怔了,傻了,“是江夏初?”又猛地搖頭,她嗓音撕裂,“不,不,那不是江夏初,不是她。”
關艾大咧咧地笑開,眼裡全是嘲諷:“那怎麽會是她,那樣的笑,那樣的言語,那樣的溫柔,還有她看你的眼神,那怎麽會是她呢?”笑容忽地一斂,眸光凌厲,睃向左城,“左城你說,她是誰?”
別說是江夏初,否則,她怕她忍不住趴上去咬死這個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