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城輕輕一抬眸子,掠過葉在夕。
葉在夕忽然便有種被人看穿了感覺。
“沒有必要。”左城手指輕輕摩挲,眸子都沒有抬一下。
那姿態,無關緊要得好似眼前沒有那麽個大活人。
這是無視,赤果果的無視啊!
葉在夕隻覺得胸腔裡有股火氣消停不下來,咬著牙吞下,嗓子都啞了,狠狠磨牙,道:“你沒權替她做決定。”
“我已經決定了。”左城眸子還是不曾抬起,懶懶又冷冷的姿態。
大廳裡所有人既毛骨悚然,又忍不住心潮澎湃,不愧是**oss,輕而易舉就秒殺啊。
咯咯咯咯——葉在夕咬碎牙齦的聲音,兩手摩挲掌心,手癢得很,走近幾步:“我剛才說了吧。”嗓子眼被火燒了似的,一字一字煙熏得嗆人,“我想揍你。”
好家夥,有膽量!
知道不?左家主子在十五歲時,近身搏擊以一敵十。只是這麽個決定性的信息,在場只有葉在夕不知道。
“所以?”左城抬抬眸子,慵懶桀驁。
葉在夕鼻子哼了哼,陰測測惡狠狠的拖著調子:“所以——”
長長的尾音還沒有拖完,葉在夕忽然眸子凌厲,拳頭霍得就朝著左城的俊臉。
毫無疑問,以左城的身後,那一拳定是落空的命。
“砰——”
一聲悶響後,眾人擦亮眼睛,只見左城嘴角滲出一絲血來。
世界顛倒了,三觀凌亂了,左城挨拳頭了。
張經理護主心切,當下便要揮手,被進叔用眼神製止了。
“被揍的滋味怎麽樣?”葉在夕揉揉灼疼的拳頭,心裡暗罵,他媽的,打人也這麽疼。
左城嘴角微微輕扯,伸手,姿態優雅地擦了嘴角的血跡,哪有半分狼狽之色,隻覺得頹然得叫人心驚。
真他媽的裝B!葉在夕咬咬牙,火氣一瀉千裡,一把抓住左城的衣領,揚手又是一拳:“砰——”
張經理腳下一軟,撞在了櫃台旁的明朝青花瓷上,頭上起了個碩大的包。
“砰——”
又是一拳,砸在了左**oss英俊的嘴角上,血絲蜿蜒而下。
三拳,足足三拳,左家善近身搏擊的主子沒有還手,連著退了三步。
第三拳的時候,張經理雙腿同時一軟,牙齒磕在了明朝青花瓷上,那天價的古董上面華麗麗出現了一個牙印。
張經理心裡流淚:完了,錢包要瘦了,工作要丟了,主子挨揍了。
揍完人,葉在夕還拽著左城的衣領,一臉意猶未盡。
“媽的。”真疼!葉在夕暗罵,揉揉拳頭,覺得依舊癢得很,“不還手?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葉在夕可不是正人君子,再一次揚起拳頭。
張經理死死閉住眼睛。
忽地,揍人到手疼的拳頭被一隻白皙到剔透的手擮住。
葉在夕眸子一凝,望過去,隻覺得有股森然從腳底爬上。
“三拳。”冷悠悠地兩個字,從那人薄削的唇緩緩而出,毫無情緒。
葉在夕嚴陣以待,卻發現,被握住的手絲毫動不了。
這才是左城的實力吧。
“三拳。”左城淡淡重複,陰鷙的眸像染墨的池,“夠了。”
眾人翻湧氣血:果然,左家的主子怎麽可能是吃素的。
葉在夕頭皮一麻,覺得冷氣逼人,猝不及防被一甩,連著退了好幾步,絕對不止三步,抬眸,看左城,這男人動武也端著優雅。
伸手,指尖掠過嘴角,左城眸中映出拇指一點血紅,嘴角輕笑,如此動作,竟有種帶了股妖氣。
這樣的男人,哪止女人覺得要命,男人也覺得丟魂啊。
他款款走了一步:“她不喜歡欠人,欠你的,我替她還。”剔透玉質的手指摩挲著唇角,指尖沾了微紅,“第一拳,還你五年相顧,第二拳,還你放下仇怨,第三拳,還你兩年相尋。”
他讓了三拳,為了她的女人,一筆一筆,他都替她計算地清楚。
微微青紫的唇角一抿,不顯狼狽,更添了幾分往日不見的不羈:“以後,你與她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哼,你到算得清楚。”葉在夕從鼻子裡擠出幾聲冷笑,“那你欠江夏初的呢?拿什麽還?”
“那不是你能管的事。”悠遠的的眸子似乎由遠拉近,帶了刺骨的寒。
葉在夕咬牙:“我管定了!左城,你有種給我藏一輩子。”
左城不溫不火:“有何不可。”
藏一輩子?只要他想,只要他的女人願意,他不介意,正好絕了某人男人的念頭。
是不是該做點什麽了,這個男人是個隱患,留不得。左城如斯想著。
下一秒,左城打算了上一秒的打算:不行,她不喜歡的。
“病的不輕。”葉在夕哼哼。
“所以?”淡淡反問,嗓音慵懶。
還是一派優雅淡然,眸光陰冷得不動神色。
這個男人明明一肚子暴戾,一肚子陰險,偏偏一股子貴族氣。
葉在夕平生最討厭這樣的男人。
“你丫——”
到嘴的粗話還沒有放出,被生生堵在了喉嚨,只聽見左城語態狂傲:“酒店的代言人,”
大堂張經理頭一抬,乖順聽命。
“換。”
左城冷悠悠地吐了一個字,葉在夕被堵塞的喉嚨湧出一股子腥味。
該死的男人,陰險不要臉!葉在夕覺得牙齦都咬疼了,卻說不出一句有底氣的話來。
“違約事項盡快聯系律師,明天之前,我不想在這見到他。”
左城丟下一句絲絲涼氣的話,轉身,眼神都懶得留。
“你狠!”葉在夕咬牙切齒,覺得心肌都梗塞了,狠狠盯著走遠的男人,恨不得戳出幾個洞來。
左城走遠。
呼呼呼——張經理連連吸氣,終於一口氣上來了,心有余悸,看著另一尊難伺候程度僅次於左城的菩薩:“葉先生,這違約合同——”
“操!”
葉在夕隻留了一個字,轉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