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抬眸子,看著牛排,心想,吃再多的牛排也不能懷孕,不過,左城歡喜,她便喜歡。
左城見她吃得香,隨口說了句:“若是你喜歡,我讓這裡的廚子回家給你做。”
她抬起頭,眨著眸子,調笑:“左城,做人要厚道,不能挖牆腳。”
左城溫柔以對:“嗯,不挖牆腳。”幫她擦了擦嘴,“好吃嗎?”
“嗯。”挺好,就是吃多了有些膩。
只要回答前面一個字就好,後面一句,左城應該不喜歡聽,而她,不喜歡做左城不喜歡的事情。
只是左城的答案卻讓她哭笑不得了:“那讓廚子跟我們回上海。”
他說得很天經地義,她有些好笑:“說了不挖牆腳的。”
左城笑,將她未吃完的牛排放到自己跟前:“是我們左家的廚子。”
“額?”不是中山塔的廚子嗎?她被左城繞暈了,須臾後才反應過來,彎唇笑了,“左魚說,亞洲天下,我們家佔了七分,我現在信了。”
難怪,不要預約,難怪這十多年無人坐過的貴賓席今夜例外。
能說什麽,強大兩個字,就是為左城而生的!
今天,她發現了一件事,似乎左城很害怕她與旁人接觸,整整一天,她沒有與他人交談,甚至擦肩,她不反感,只是覺得有些偏執。
現在她好像懂了,她只是單獨離開左城去了一趟洗手間,便遇見了‘奇怪的人’,說了‘奇怪的話’。
時間回到她剛進洗手間的那一刻……迎面走過來的女人走得很急,她撞上去了。
“對不起!”稍稍抬頭,她聞到了女人身上好聞的香水味,只看了一眼,那個女人長得很精致,莫名其妙地,她覺得有些熟悉,卻確定不認識。
“對不起。”重複了一邊,她頷首,轉身離開。
“江夏初!”
精致的女人喊了三個字,很急切,似乎有恨驚恐,她腳步跟著就頓住了。
江夏初?第二次了,別人對著她喊這個名字,轉身,她笑笑,不是很在意地說:“你認錯人了。”
那個長相極美的女人驚歎了一聲:“認錯?”
說著,笑了,她在女人眼裡看到了不可置信。
“我是江深夏。”她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不知道為什麽,她極不喜歡被人錯認。
“他告訴你的?”美麗的女人笑得很美,即便眼裡有些嘲諷。
他?他是誰?她沒有問,只是看著那個很美的女人。
“呵,難怪藏了兩年呢。”
留下這麽一句,女人便走了,沒有告訴她,到底那個‘他’是誰。
她想,她一定與夏初很像很像,那是她的妹妹,她最愛的妹妹,忽然不怎麽喜歡了。
奇怪的話,奇怪的女人,抿抿唇,皺著眉她回去了貴賓席。
左城見她走來,臉色有些白,起身,將女人攬過去:“是不是不舒服?”
她搖搖頭,擰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說:“剛才有人喚我夏初。”
第二個人了,上次那個男人,剛才那個女人,同樣的稱呼,同樣兩個她覺得熟悉卻又不認識的人,她很不喜歡這種彷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很不喜歡。
“認錯了。”
左城這麽說,她抬頭,隱約看見左城的眸子暗了一下,等細細看時,又什麽都沒有,又黑又沉,想要把人吸進去。
還是轉開眼,她說:“我也是這麽說的。”
左城抱著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將牛排往她嘴裡喂,她張嘴。一個吃得心不在焉,一個喂地專注認真。
左城忽然又問:“還說了什麽?”
他的眸子又暗了一下,像沉到了眼底,這一次她看清了,原本到了嘴邊的話變了。
“沒有,什麽都沒說。”說完,她還搖頭,又搖頭,生怕他不信。
左城對她笑笑,沒有再問,她腦中忽然閃過那個女人的話。
“是他告訴你的?”
“難怪藏了兩年。”
那個‘他’,她忽然覺得像左城,因為確實左城告訴她的。
那時,她初醒。
他說:“你是深夏。”
她懵懂重複:“我是深夏。”
他笑著說:“嗯,你是深夏,是我左城的深夏。”
記憶裡,確實是左城說的,她是深夏,江深夏。
只是奇怪,那個人,竟說對了。
中山塔半圓弧塔頂的南面,背對著貴賓席的位置,靠窗,一男一女相對而坐。
精致的男人,同樣精致的女人,往那一坐,生生把這中山塔的美麗風景給比下去了,實在養眼。
此男,正是葉在夕是也,此女嘛,自然是曾一度與她齊名的林傾妍。
“怎麽這麽久?”葉在夕聽著步子聲,也不抬頭,十分專注於手裡最近新代言的那款遊戲。
“在衛生間遇見了熟人。”
“你在江南還有熟人?”他又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繼續遊戲。
林傾妍看著對面不抬頭的男人,有些苦笑:“嗯,兩年沒見過的熟人。”
然後葉在夕就沒說話,封閉的包廂裡,只有遊戲裡的聲音,熱火朝天的,林傾妍卻覺得寂寥冷清得發滲。
好一會兒,她調笑:“不問問是誰?”
“和我有關系?”
還是沒抬頭,敷衍塞責地反問了一句,那意思很明確,這位大爺沒有興趣。
她笑不出來,將桌上的半杯紅酒一口飲盡了:“應該沒有,我猜她已經也認不得你了。”
對面的男人渾身怔了一下,猛地抬頭。
“江、夏初?”他僵硬了全身,舌頭也不靈活了。
林傾妍好笑,可真敏感!沒說話,她隻搖頭。
葉在夕冷了一眼,眼皮一搭,繼續手裡的動作,但是明顯比剛才心不在焉了。
緊接著,林傾妍又接了一句:“她說她叫江深夏。”
咚——手機掉在了餐桌上,隨即傳來一聲‘gameover’。葉在夕臉色大變,猛地起身,立馬轉身。
“怎麽不早說?”
(本章完)